薛吒很想擺手拒絕,但一位這個世界的頂級強者在旁擔保,他這要是到跟前了不簽字,那還不跟在地球耍米國總統(tǒng)一個罪?
所以他很不情愿地拿起面前號房桌案上的狼毫筆,打算將自己的大名簽上去。
白圣卻是微笑著說:“不用,滴血即可。”
薛吒肉疼地放下了筆,他很想問:基因密碼泄露了咋辦?
可眼下,他只能乖乖咬破右手中指,將三滴殷紅的血珠滴落在“圣道契約”上。
當薛吒的血珠滾落在寫有“圣道契約”的紙張上的時候,那張紙忽然就燃燒了起來。
“怎么著了?我的血這么滾燙的嗎?”
薛吒心虛地看向白圣,他現(xiàn)在很慌,生怕這個圣人一指頭戳死他。
可當他看清楚白圣臉上的表情的時候,他愕然發(fā)現(xiàn),這老小子居然臉紅了,就像是小男生第一次見到剝光了衣服的小女生似得,那忽閃著的鼻翼和變得熾熱的雙眼,無一不在形象的表達一句話:“好激動,我好激動!”
“什么鬼?他不會把我當成唐僧肉想咬一口吧?那可咋辦,老子現(xiàn)在打不過他!”
薛吒向后退一步,他眼前晃過云洪山孔雀嶺上的那尊石猴,“真敢對貧僧無禮,老衲寫個【石破天驚】把猴兒召出來用棍子掄死你!”
他心里戲很多,但在眼角余光察覺面前燃燒著的圣道契約的變化后,立即變成了茫然。
“怎么……怎么從張紙變成個火把了?這做火把的材料,怎么看起來那么像是……橄欖枝?”
只見那原本因為滴了血而燃燒起來的圣道契約,此刻變成了一根熊熊燃燒的火炬。
薛吒懵逼看著那根嬰兒手臂般粗細的橄欖枝,他非常想問:華夏、文語大陸,種這個嗎?
白圣激動過后,他急聲催促:“薛小子,還愣著干嘛,快收起你的圣火,有了它,你以后見到如我般的圣人也可平輩論交?!?p> “噢噢!”
薛吒眨眨眼,他伸手一把握住了橄欖枝,而后側臉看向白圣問:“那個那個,白圣大人呀,那是不是說,我現(xiàn)在就已經沒法子拜你為師了?”
“呃……”
白圣張大嘴、目光發(fā)直,他心說:是啊……我來收你為徒,但按圣院的規(guī)矩,自己和對方的地位相當,根本沒資格收對方為徒啊?
薛吒見一位圣人在自己面前都尷尬了,他一邊小得意一把,一邊嘴上還表示遺憾。
“哎呀呀,那白圣我沒有你這位老師庇護,會不會被別人欺負呀?”
他一邊說一邊意念一動,果不其然,手握著的火炬如他所想的隨他心意消失,鉆入到了他體內。
白圣一聽薛吒還是很有拜他為師的想法的,內心得到了極大的安慰,便趕忙拍胸脯保證道:“薛小子,雖然你我無師徒緣分,但別忘了,我還是你的圣道契約擔保人,有誰欺負你,那就是跟我白素青過不去!”
薛吒臉上松了口氣地連聲感謝,內心卻是燃放起了煙花,還配上了一行字。
“朕王霸之氣一顯,圣人也要來給我做擔保人,嘖嘖……嘖嘖,瞧我這主角光環(huán)開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薛吒一邊在心底欣賞著那個他,看著那個站在鏡子面前不斷擺弄著自己劉海的超自戀的家伙,一邊將自己號房桌案上的宣紙拿起。
他走出號房,雙手捧著寫有《經亂離后天恩流夜郎憶舊游書懷贈江夏韋太守良宰》的那首李白長詩的宣紙,將之送到白圣面前說:“白大哥,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就這樣稱呼你,如果你不嫌棄的話,這份連通了你我緣分的詩作,送給你當留念?!?p> “那有啥介意有啥嫌棄的?!?p> 此刻的白圣一點兒架子沒有,他拿過來薛吒的那首長詩,點點頭說:“也是難為你小子了,估計是被童生試的規(guī)矩給逼的,居然寫了這么長的一首詩詞?!?p> “嗯,這里的主考官是誰?”
聽見白圣詢問,溫大人趕忙從躺尸狀態(tài)醒轉,他顧不上身上官袍沾染了泥土,連滾帶爬地跑過來跪在了白圣腳邊。
“參見白圣大人,拜見白圣大人,白圣大人法力沒有邊、神通特別大!”
薛吒低頭看一眼這位此刻完美詮釋了“舔狗”二字的府尹大人,撇撇嘴心說:幸好我早就打算錢貨兩清后不再和你有什么交集,不然……丟死個人丟死個人!
白圣將薛吒送他的詩作在溫大人面前亮了亮,他說:“薛吒是我兄弟,他為了考童生試做出如此佳作,也是你這位父母官的功勞,不過嘛?現(xiàn)在我賢弟他將這首詩送給了我,再寫一首詩太麻煩,不如……”
“好的好的好的……白圣大人您放心,薛吒公子這就算是童生了,我會親自用官印主導他的文氣淬體儀式,白圣大人您看可好?”
溫大人多有眼力勁的人,他立刻明白白圣的意思后做出了最穩(wěn)妥的答復。
白圣微笑頷首,他卷起了薛吒送他的那首詩,而后拍拍薛吒的肩膀說:“我在圣院等你。”
“好的哥,你多喝點茶,過不了幾年我就去找你?!?p> 原本已經重新騰空而起的白圣差點沒一個趔趄摔下來,他瞅一眼薛吒,搖搖頭,什么話也沒說便揚長而去。
薛吒等白圣走遠,瞅瞅地上趴著的三人,重點在那倆身穿紫袍的大儒身上轉了轉,他用腳踢了踢溫大人努努嘴問:“那倆貨咋回事,他們怎么比你還死狗!”
溫大人順著薛吒嘴指的方向看去,常常一聲“哎呦喂……”,他跳起來就給自己一個大巴掌,還用一種極度諂媚的聲音說:“薛公子啊……你瞧你這比喻說的,兩位大儒先生怎么能用死狗來比,薛公子慎言、薛公子慎言哈!兩位大儒先生這是在感悟大地的脈動。”
幫著薛吒稍微圓了圓不能聽的那話,溫大人跑過去同時扶起了兩位紫袍大儒。
兩人不敢說白圣的出現(xiàn)嚇到了他們,也不敢真對薛吒撒氣,這位可是白圣親口承認的兄弟;所有的脾氣就直直地沖溫大人來了。
“你干什么吃的!有薛小友這么優(yōu)秀的考生,不想著從一開始就為他單獨舉辦文氣淬體儀式,還讓他考試,你這是對白圣的褻瀆,你這是對未來圣人的侮辱!”
“就是就是!你也不撒潑尿看看你那長相,還真以為自己當個府尹大人了不起了,我跟你說,將來薛小友成圣人后,史書上有你可笑、難看的一筆!”
“再瞅瞅你這貢院上臟的,不知道找人好好掃掃、拖拖地嗎?”
………………
倆圣人指著溫大人鼻子罵,罵的他一點脾氣沒有。
沒辦法,在文語大陸,童生、秀才亦或是翰林、大儒,都是經歷科舉所考上的文位,這些名稱代表著的就是實力,就是文氣淬體的次數。
溫大人這樣一個進士出身的小府尹,在兩位大儒面前,那就是孫子輩的,別說是罵他一頓,就算倆大儒不顧身份地揍他一頓,溫大人不僅不能生氣,還要挖空心思做篇文章寫以記事。
薛吒看這個世界的文化人如此沒素質,搖搖頭就轉回號房。
溫大人口中的“文氣淬體儀式”是啥他不清楚,但他估摸著不能比寫詩詞引動文氣淬體的效果差,那到時候……
他心里開始亂想了起來,就又一次躺在了號房床上,他將雙手交疊扣在腦后,把兩只腳也疊在一起,閉上眼,耳邊聽的外頭倆大儒罵娘的聲音漸漸地歇了,溫大人這才一邊擦著臉上的唾沫一邊來找薛吒說。
“公子,您要不跟我來,在貢院內,有處特殊的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