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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香手札

第二章 重生路

御香手札 SS司宮 2989 2020-06-06 11:07:13

  正當將軍氣極,準備扎死眼前的婦人再去收拾憶芯時,身后一個宦官拉住了將軍的馬頭繩。

  “耿將軍,莫急!”宦官慢語。

  將軍十分氣憤:

  “你阻我干甚?一介女流說這樣的胡話也信得?”

  宦官微笑地握住槍頭,抬頭對將軍說:

  “耿將軍,人就在您的馬下,她們的命就在此,您想什么時候取,那就取便是,先聽她一聽,也不防事!”

  將軍臉色稍緩,直起身,將長矛從婦人身上狠狠拔下,眾人皆是一疼,轉(zhuǎn)而將矛頭指向憶芯,憶芯身后的人群頓時向后退了一大步。

  婦人倒在地上,捂著胸口,但她還顧念自己的婆婆,向一旁昏厥過去的婆婆爬去。

  這邊,憶芯面不改色,經(jīng)歷過生死之人,還怕再死一回?

  憶芯看著指向自己陳血干涸、新血尚在,上面縈繞著無數(shù)的魂靈,像霧一樣盤旋在矛頭之上。

  “快說,你有什么辦法治疫?”

  將軍不耐煩地抖動著沉重地矛頭。

  “這不能對您說!”憶芯仰頭看向?qū)④?。又看向宦官?p>  “找死是嗎?”矛頭又逼近一寸,和憶芯的鼻尖只差毫厘。

  “我能治好此疫!”憶芯再次篤定地說。

  “此疫夏季蔓延,冬季收斂,一日皮膚瘙癢、二日皮膚起紅斑、三日皮膚水泡發(fā)低熱、四日高燒不退皮膚潰爛、五日患者神智不清、六日人事不醒,七日一命嗚呼!”

  憶芯環(huán)顧四周難民,問道:

  “我說的可對?”

  幾位中年男子均連連點頭。

  “我父親就在第七日離去的?!币晃荒凶哟箿I道。

  “這位小姐說的癥狀和我家的一樣!”一位中年婦人說道。

  大家紛紛點頭。

  “疫病已有數(shù)月,誰都知道這個病起的過程,知道這個有什么難的?”將軍在馬上不屑地說。

  “再不說些實在的,姑娘,我看我想保你命也不容易!”那位老宦官對憶芯說道。

  “治療此病還需要藥材和準備工作,我總不能站著說幾句話就可以治了此病吧!”憶芯說。

  “不要聽她多言,廢話怪多!”將軍不耐煩了,掄起長矛,旋風卷起,沖向憶芯!

  接下來,憶芯沒料到,眾人都沒料到!

  憶芯耳邊一陣呼嘯,胸口一涼,低頭看去,那是縈繞著無數(shù)魂靈的長矛槍頭深深扎入了憶芯的胸腔!

  然后狠狠拔出,帶著噴射狀的血液,在陽光的照射下,沾滿鮮血的矛頭發(fā)著藍幽幽的光。

  憶芯捂住自己的胸膛,血順著手指縫涸涸涌出。

  原來從心臟里流出的血是滾燙的,燙得她自己的手都紅了。

  眼前的世界像是洗車時的車窗,不過把水換成了血,天和地都染成了紅色,那紅色,鋪天蓋地!

  在她躺下的一瞬間,在她的臉接觸到地面的一瞬間,她看到將軍的長矛又扎向那個差點死里逃生的婦人,緊接著是她的婆婆。

  在大家的驚恐哭喊聲中,那個連心眉的將軍怒聲喝道:“誰不服?再來便是!”那面目如同鬼魅面目猙獰、嗜血如命!

  ......

  憶芯肚子一疼,睜開眼睛,這里是一間四面透風的竹棚,上面的屋頂破舊凌亂,似曾相識!

  這時腹部再次疼起,抬起頭一看,嚇得憶芯差點又一次暈了過去,一只渾身黑毛、吡牙長嘴的野狗正扒開她的衣襟,下嘴準備來個開腸破肚,一飽口福!

  那尖利的爪子已經(jīng)把憶芯的腹部抓住好幾道血痕,有的已經(jīng)滲出了血珠。

  憶芯一個激靈,連忙坐起,用拳頭揮打著,側(cè)身向一邊翻滾過去,并抓起地上的石頭就向野狗扔去,。

  野狗嚇了一跳,原本以為是個死人,沒想到正要得口時,竟坐了起來,還用石頭和拳頭共同夾擊,看來,人類就是死了也是靠不住的。

  它往后一竄,看見憶芯站起身來再次撿起石頭,嚇得“汪”一聲夾著尾巴落荒而逃!

  憶芯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坐在一旁喘著粗心,真想罵娘!

  這一切都這么真實,但是這一切憶芯好熟悉啊,就像導演喊了“卡”再次重新來過一般。

  分明半月前她就從此地蘇醒,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直到恒安城樓下被將軍一矛斃命!

  憶芯一想起那連眉的耿將軍,心有余悸,趕緊摸了一下胸口,那疼痛的感覺仿佛還沒有褪去,甚至還能感覺到自己噴出的滾燙的鮮血。

  可是,不對?。?p>  憶芯再次回想,在耿將軍之前,不,在這之前的之前!

  21世紀,經(jīng)歷了那場大火,自己雖然僥幸逃生,但是失去了那十二個可愛的天使般的孩子,歉疚和心痛讓她夜不能寐,她厭倦自己糟糕的人生,丈夫懦弱,兒子年幼,自己的工作味同嚼蠟,毫無半分熱情。

  在連續(xù)失眠一周時,憶芯沒有跟任何人說背上了簡單的行囊去了那申城的雙龍山。

  早就聽父親曾經(jīng)說過,那里有一種叫做慈姑花的香料,用這種花為主要原料制成香水,不僅可以忘記憂愁,并且會在美好舒適的幻覺中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她要去找孩子們,找那些個眼睛純潔得像天空一樣的小天使們!

  就這樣,憶芯爬上了那座申城有名的,一直尚未開發(fā)的雙龍山,這里是原始風貌,純自然景觀。

  一路上,她穿過有一人高的雜草樹林,艱難地爬上那座雙龍山,她平時不常出門,鍛煉身體就更是想想就算了,現(xiàn)要登上一座從未開發(fā)的山,這樣的強度根本難以做到!

  意料之中,憶芯沒有采到什么慈姑花,憶芯痛哭過后,選了一處僻靜處,從山中間一躍跳下!

  ......

  而她再次醒來就在這個竹棚里,還被一只野狗差點開膛破腹!

  再然后她就過了十五天顛沛流離的日子,再次殞命則是在長慶三十年的恒安城樓下!

  再再然后就再次醒來,又在這個竹棚里再次和這條野狗邂逅!

  “老天,我不需要你保佑我,只求你不要如此肆意耍弄我!”

  憶芯雙手舉過頭,給黑天明月的天空拜了三拜。

  憶芯撿起地上的背包,這個背包里有大約一周的吃食,還有瑣碎的物品,在這以后的十五天里,將會起決定性的意義!

  憶芯的一身登山服破敗不堪,而憶芯還記得很清楚,第一次到這里的每一件事,哪怕是一件小事都近在眼前!

  就在下面的村子里,村口圍著籬笆墻的一家,有夫妻二人,十五日前就款待了她,給她找了合適的衣服換。

  輕車熟路,憶芯走向那戶人家。

  桔黃色的油燈,安靜的院落,小小的茅草房簡陋但五臟俱全。

  門口站定,“一、二、三”憶芯默數(shù),并從地上撿起一塊土塊準備著。

  茅草屋的門“吱呀”被推開,一個手拿著木盆的年輕村婦推開了門。

  與此同時,對面,一座磚瓦院門也應聲打開,一條吡著牙的黃黑大犬咆哮狂吠地沖了出來,直奔憶芯!

  “啊!”

  茅屋的村婦看見這一幕,手里的木盆一下摔在地上,而惡犬聽見聲響稍一停頓。

  就是此時,憶芯一個轉(zhuǎn)身干脆利落地將手中的土塊狠狠向惡犬的面門打去。

  惡犬的鼻梁處狠狠地被土塊擊中,黃黑大犬頓時收了氣焰,從氣勢洶洶變成了落荒而逃。

  憶芯站直身子向年輕的村婦看去,村婦驚魂未定,但是看見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也破涕為笑。

  憶芯走進院內(nèi)替村婦撿起木盆,并將村婦推入房中關(guān)上門,自己站在門口,看向?qū)γ娴脑洪T。

  對面惡犬逃回的門里,走出一位叉著腰的肥胖女人,渾身肥肉直顫,胖女人霸氣地往門口一站,基本就看不見門內(nèi)的其它事物了!

  “是你打了我家的狗?”胖女人厲聲問。

  “不是!”憶芯否認。

  “這里只有你,不是你是誰?”胖女人蔑視地上下打量憶芯。

  “破衣爛衫,我家的狗只咬乞丐!”

  “是嗎?我也只打瘋狗!”憶芯慢慢說。

  說完算算時間差不多,接著提高了聲音,大聲說:

  “對了,昨日,酒鋪的姚帳房說你少給了他酒錢!”聲音高得簡直就是喊。

  胖女人一怔,生氣地反駁說:

  “胡說!我不僅沒少給,還多給了呢!”

  “說出來也得有人信!那怎么可能,無緣無故你會多給?”

  憶芯笑瞇瞇地說。

  “那是,那是因為我讓他幫忙帶給我娘家的!”

  胖女人氣憤的辯解,然后又想到了什么:

  “我為什么要給你說這些?”

  胖女人此時還不知道,自己那一毛不拔的鐵公雞老公正站在她的身后。

  “哦!”憶芯裝作恍然大悟,“我記得了,的確是這樣的,你說的是對的,臨走的時候那姚帳房還拍了一下你的屁股,就是那天的事吧?”

  “是的是的!”胖女人拍著手,很高興憶芯記了起來。

  但是一會兒她高興不起來了,因為她的小氣加小心眼老公卡住她的脖子將她擄回了家,然后鬼哭狼嚎聲不絕于耳。

  憶芯滿意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進了小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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