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繼爵跟隨著景陽,騎坐一只巨大的禿鷲在空中飛行!這個禿鷲,它曾經(jīng)在幼年的時候,因為被老鷹打傷,當時也還年幼的景陽救了它,幫它處理了傷口后,把它放走了。
等它長大后,時常來看望景陽,景陽也經(jīng)常騎做他去一些路途遙遠的地方,比如,這次去的地方。
楊繼爵第一次體驗無遮擋的全景飛行模式,冷風刮面的滋味非常不好受!若非他在寒潭里訓練過一段時間,估計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凍僵了!
禿鷲飛行了幾天時間…突然間,天色一暗!
楊繼爵被眼前突然出現(xiàn)的景象驚呆了!一條漆黑的河流,從半空中突兀的穿了出來,直接橫貫在天地之間,河中無數(shù)的黑色流沙,如同瀑布一般,在半空中往下傾瀉!
還不等他們靠近,楊繼爵的情緒開始波動起來!怨、憎、怒、恨、哀、憤等種種情緒,不斷的在楊繼爵心中涌動!楊繼爵驚恐地看著景陽,喊道:“大哥,這不是河!這條河,它,它本身就是一只魔!”
景陽沒有看楊繼爵,他平靜的盯著黑河說道:“它不是魔,是孕育魔的地方,這條河里孕育的生靈,原本只是吸食負面情緒的怪物!后來河里面的怪物,漸漸產(chǎn)生了靈智,也變得越發(fā)的難以對付起來!”
禿鷲繼續(xù)向前飛了一會,楊繼爵看到了下方有巨大的城墻,城墻很長圍著黑河繞了半圈,和周圍的山脈連在一起,從空中鳥瞰:這城墻成月牙形分布!城墻上駐扎著軍隊,正在巡邏的軍士們,看到了景陽后,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景陽對身后發(fā)愣的楊繼爵道:“跟我來吧,我?guī)闳ヒ妿讉€人!”兩人才剛下城墻,一個爽朗的笑聲,遠遠的傳了過來!“哈哈,景陽兄弟,你終于舍得回來啦!你不在這里時,灑家喝酒都沒滋味!”
景陽也露出一絲笑意,對楊繼爵道:“這位是統(tǒng)領(lǐng)整個城內(nèi)大軍的封大將軍!他也是某的知己好友,你若能跟著他學些東西,才是你真正的造化!”
不多時,楊繼爵看到了一個巨漢,身高逾丈,眼如銅鈴,眉毛如橫刀,手握降魔杵,身披盔甲,不過,他上身盔甲只穿了一半,另一半露出了雄健的臂膀!
景陽對著楊繼爵介紹道:“這位哥哥,綽號瘋魔漢!他本無名,當年一群求著他入佛門的僧人,管他叫封禪,這位哥哥嫉惡如仇,生性豁達,他是唯一一位從外界進入昆侖境的人。幾十年前,他進來時,看到黑河里魔物泛濫,肆虐著屠殺百姓,他就留了下來!”
封禪看到景陽身邊還有個小兄弟,哈哈大笑道:“你們這來的正好!正好陪灑家不醉不休!”
楊繼爵聽到喝酒,心里就發(fā)憷,他豪邁的說道:“小子酒量沒有多少,但求能陪諸位好漢一醉!”
幾人來到城墻下面的院子里,院子布置的很簡單,院中的大樹上,疤痕累累,記錄這院中的滄桑歲月…
他們幾人剛坐下,幾個士兵端來酒菜.....
這時候,從外邊呼啦啦進來了幾個人!他們?nèi)诉€沒有到,聲音就傳過來了!“哥哥有好酒好肉,也不叫俺老黑,就會自個兒躲起來偷飲!”
楊繼爵抬頭看到一個坦露胸膛的黑面漢子打頭,他滿臉的絡腮胡子,亂糟糟也沒打理過,這黑漢手中拎著兩個巨大的板斧,足有門板大小,這一幕,楊繼爵看的直咋舌!
黑面拎斧漢子后面,跟著一位頗有將軍氣度的偏瘦漢子。這個偏瘦的漢子,半邊臉上都長了黑色的胎記,乍看之下,面容很是駭人!
這位臉上帶著大痣的漢子,身旁跟著一位拿著宣化大斧的男子,這男子身穿皮甲,步履矯健也有軍武氣息,像是他的副將。只是這位持宣化斧的男子,只看其面貌就能知道他是個急性子!奈何他頗為敬畏在場的幾人,忍著性子沒有發(fā)作!
這兩人身后,還跟著兩個獵戶打扮的人,兩人都是使得雙手兵器,看起來威風凜凜!
景陽看到來的五人,都身上帶有新傷,他問巨漢道:“哥哥,最近莫非有新的戰(zhàn)事?”
那瘋魔漢嘿了一聲道:“這幾位爺,在灑家這里待不住了,就出去占山為王了!沒準他們還想著把梁王拉下馬,自己弄個王爺當當??!”
那位袒胸露胸膛的黑面絡腮漢子急著叫道:“封大哥,莫要如此說!羞煞俺李黑牛也!最近俺在城里閑出個鳥來,俺們出去耍一陣子,就是想著占山為王,過幾天滋潤日子!
才沒過幾天好日子,外面的天忽然裂開了!天的外邊,嘩啦啦的來了一大堆軍馬,俺們跟著志大哥去跟他們廝殺!俺們自己聚攏的小嘍啰們,全被那群軍士殺了!俺們也多虧了志大哥殿后,才得以活命回來!”
封禪聽得這嘴快的黑廝,把近期的事情,像竹筒倒豆子的說了一遍,他仍是有些不滿:“你們他娘的,有能耐了就去外面花天酒地,一旦被人打成落水狗了,就要回來消遣灑家不成!”
志大哥忙著解釋:“封大哥,俺們也不是去自立門戶,只是看著這邊暫時沒有戰(zhàn)事,想出去給兄弟們在外面找條后路!”
封禪罵道:“找他娘的甚么后路?要是黑河里那堆玩意闖進來了,人間哪還有后路?無非是早死晚死的區(qū)別!”
李黑牛不敢直面辯駁,嘟嘟囔囔道:“那梁王,多他娘的狡猾的人,他們都跑去外面占城攻府去了,就把俺們丟在這里!最近,俺連酒肉都不曾吃飽過!”
封禪道:“你他娘的李黑牛,你貪生怕死就直說,咱們兄弟一場,散伙前,老哥我會給足你安家的財貨!”
獵戶裝扮的兩個兄弟姓謝,一個叫謝文征,一個叫謝文強。兩人上前幫著勸導封禪,景陽見狀,也說了幾句開解的話!
封禪嘆了口氣道:“當初,梁王那廝找我們,說是統(tǒng)一了昆侖境,咱們就可以無后顧之憂的全力對付黑河怪獸!灑家也沒想到,這梁王有這么深的算計!他統(tǒng)一昆侖境的目的,怕是早就惦記著外面的花花世界呢!”
志起鰲沉著臉說道:“哥哥,灑家不是貪戀榮華富貴之人,這世上最痛快的事情,就是和兄弟們一起盡情廝殺!然后,兄弟們一起大口吃酒,大塊吃肉!灑家早就看不上梁王等人,都一肚子鳥事,忒不爽利!灑家這次帶著幾個兄弟出去,也有打聽外面消息的意思!哥哥,外面的武者人數(shù)不少,但是,頂尖高手忒少!不過,若是他們對付黑河普通怪物,還是沒問題的!”
景陽道:“哥哥,既然梁王想出去謀劃一番,咱也不攔著,他現(xiàn)在不再管這黑河里的事了,咱們和他也算分家了!有愿意跟著他出去謀條新路的兄弟,我們不攔著!要是還有兄弟,想和咱們兄弟在一起的,他秦義公也必須得放人!”
李黑牛道:“俺去找老秦,甚么他娘的梁王!這位置是咱家哥哥不稀罕做,讓與他的,他這黑廝還拿捏上了!”
景陽道:“讓老九去吧!順便讓他問問麒麟和玉鷹,他們是個什么打算?”
封禪沉吟了一下道:“讓這黑牛跟著老九一塊去,老九他娘的,就是個笑面虎,關(guān)鍵時刻拉不下臉來,遇到該撕破臉皮的時候,讓黑牛來!”
李黑牛道:“還是哥哥懂俺!俺鐵定多拉幾個兄弟回來!”
楊繼爵看著這些人,在自己眼前突然議起了大事,他想回避,發(fā)現(xiàn)幾人壓根就不在意他在場這事!
因為,就算楊繼爵躲到一旁的屋子里,就憑著這幾位漢子的嗓門,幾里外都能聽到,他完全沒必要回避!
楊繼爵聽了他們的對話,大致聽明白一些事情!昆侖境里面的人,分為留守派和外遷派。留守派的人,總體看著又傻又單純,他們就在這里跟怪物死磕,他們心中也沒有什么為國為民的理想,只是單純著想著不能讓這群怪物進來禍亂!
外遷派的人,他們想法也很正常!這些人覺得,憑啥他們要留下來替天下人堵著窟窿?出去享受花花世界不好嗎?他們中的很大一群人,想著自己快活就好,管他身后洪水滔天!再說了,他們守著這個破地方,早就待膩了!
封禪幾人在罵咧咧中,議定好了章程。然后,他們就坐下喝酒,楊繼爵端起大碗,跟在場的幾位好漢們敬酒!不一會,他已經(jīng)往納物空間里倒了好幾甕酒,他所謂的喝酒就是換個甕裝酒,楊繼爵樂在其中!
李鐵牛看到楊繼爵這個小白臉喝酒還算豪爽,對他的態(tài)度也和善了許多!封禪和景陽喝酒最是壯觀,兩人連碗都不用,直接抱著酒壇子喝!不一會,周圍的壇子就堆積成一座小山了!
……
幾人酒后離開,楊繼爵問道:“景陽大哥,我看李黑牛,這人性格大大咧咧的全無心機!為何封禪大哥,總是派他去做精細的勾當?他這種性格的人,并不適合這種勾心斗角的事?”
景陽道:“你不知那廝,他人雖癡傻,卻有一件不尋常的本事,他的心如小兒般純粹,無論對方有多么詭詐的圖謀,站在他面前,都會被他無心之中一言喝破!他雖然不知道這其中利害!但是封禪大哥,卻知道他這能耐的用處!”
楊繼爵道:“這么厲害!莫不是別人在他面前藏不住心思?”
景陽道:“非是如此!若人存了齷蹉心思,待在他身旁,他就會對這個人,心生厭惡!若是有人,心中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大圖謀,站在他面前,他就會不經(jīng)思考的信口喝出其隱秘心思!
前些年,梁王來見封禪大哥商議統(tǒng)一昆侖境,攜手抗擊黑河怪物的事情!這黑廝在外面喝的大醉,闖了進來,他看見梁王秦義公的第一眼,就罵道‘你這鳥人,長的忒丑,莫不是想哄俺家哥哥,幫你出去搶個皇位給你坐?你這黑矮子,竟想當外面的皇帝!’”
梁王當時就大驚失色,不知何處走漏了消息?他回去后,就把身邊的侍衛(wèi)都換了一個遍,也正是因為李鐵牛的無意中的提醒,封禪大哥在和梁王的合作中,留了份小心!不然的話,這黑河城堡里,怕是留不下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