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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英榮耀

第九十五章玄幻小故事(亂寫篇終章)

精英榮耀 遠(yuǎn)航的記憶 16176 2020-08-08 22:46:20

  繞過兩蛇相爭之地,繼續(xù)往不死山深處走了大約三個時辰后,周圍的景色逐漸變得荒涼了起來,狂風(fēng)席卷著細(xì)小的塵埃打在人的臉上分外的疼,呼嘯的風(fēng)聲宛如山洪猛獸在咆哮著。

  一群烏鴉棲息在碎石林上,它們的眼瞳呈血紅色,體積宛如七八歲的小孩,在寒江流踏入這片區(qū)域開始,烏鴉群的目光就沒有他們身上移開。

  “這群血鴉可不好惹,記住千萬別沾染血氣,哪怕是身上被劃出一點傷口,但凡有血味都會激起這群血鴉的注意力,到時候我們的處境可就慘了!”梁非凡抿了一口酒,伸手揉了揉被風(fēng)吹得有些麻木的臉,又道:“這破地方,想吃個香蕉都沒發(fā)吃?!?p>  幽憐駐足,目光在那些血鴉身上掃過,目光相對間,竟然有一種親切感,這種感覺是由內(nèi)而生,仿佛這里是她的出生之地。

  寒江流察覺到幽憐的不對勁,當(dāng)下伸手輕拍她的肩膀。

  “那是人眼!”幽憐忽然開口說了道。

  寒江流眉心微皺,抬眸順著幽憐的目光望去,發(fā)現(xiàn)那群烏鴉的眼皮竟然長在上方,看起來十分的詭異,明明那些烏鴉沒有辦法做出任何表情,可寒江流竟然感覺這群烏鴉在笑。

  “五毒宗有種秘術(shù),可千里偵查,而這些烏鴉應(yīng)該就是從小煉化而成的,不過這些血鴉似乎并不受五毒宗控制,應(yīng)該也是因為這里山中陰氣所影響而突生變異了吧?!绷悍欠踩匀灰桓睗M不在乎的模樣,笑著解釋道。

  “我們走吧!”寒江流對著幽憐點了點頭,轉(zhuǎn)身繼續(xù)向前走去。

  一輪紅日自東方緩緩升起,稀薄的云層變成了赤金色,懸掛在天際仿佛一團(tuán)熊熊燃燒的烈火,山中露氣偏重,但許多太白云門弟子已經(jīng)開始晨練。

  莫晴醒來時,發(fā)現(xiàn)手中的蓮花劍穗,眼眶淚珠抑制不住的流淌了出來,她宛如一個瘋子般沖出了蓮花居。

  剛?cè)胗袢A殿莫晴便發(fā)現(xiàn)了眼眶紅腫的風(fēng)婉清,快步上前拉住自己母親大聲喊道:“江流他,他去了萬魔骷,我們得去阻止他?!?p>  風(fēng)婉清唇瓣微張,輕嘆了一口氣,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伸出顫顫巍巍的手,輕輕撫摸過莫晴的頭頂。

  莫晴瞪大了眼珠子,瞧著自己母親痛心疾首的模樣,她忽然明白了。

  “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為什么不阻止他!你為什么.....”莫晴蹲在地上,胸口隱隱作痛,痛的她不能呼吸。

  “這件事情,不能讓你爹知道。”風(fēng)婉清伸手擦去眼角的淚珠,深吸了一口氣嚴(yán)肅的開了口。

  莫晴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抬眸靜靜地看向自己母親,身軀輕顫。

  “為什么....為什么不是我,這件事情本不該讓他來,就算要以命換命,那也應(yīng)該是我這個當(dāng)姐姐的,為什么要讓江流去,女兒不明白,不明白啊!”莫晴右手捂住隱隱作痛的胸口,撕心裂肺的喊叫道。

  “因為你跟莫離是我的孩子,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nèi)ニ溃荒苎郾牨牽粗约旱恼煞蛎晵叩?,從此論為罪人,就算你要恨,那便恨娘好了,終究是我做的決定?!憋L(fēng)婉清閉目,身軀劇烈顫抖,凄涼中帶著不可違背的決然。

  “哈哈......”

  莫晴忽然凄涼的大笑了起來,那聲音帶著悲憤,懊惱及無奈。

  半晌后,莫晴站起身,宛如失去魂魄的行尸走肉般緩緩地走出了玉華殿。

  瞧著自己女兒那落寞的身影,風(fēng)婉清嘴唇蠕動想要說些什么,最終還是沒有開口,雙拳緊握,眼眶淚珠在不停的打轉(zhuǎn)。

  莫晴走到玉華殿門口,突然停下了腳步,她緩慢的轉(zhuǎn)過身,苦笑著搖了搖頭,堅定的道:“你害怕父親名聲掃地,從此論為魔道天地不容,卻讓江流去承受這本不該承受的一切,若真的有那一天,江流的尸體在哪,我莫晴就站在哪里,此生不悔!”

  “夠了,莫晴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嘛?我是你跟莫離的母親,你讓我眼睜睜的看著莫離去死?還是用你的命去換莫離的命?手心手背哪個不是我身上的肉,現(xiàn)在外面多少心懷不軌的人都在盯著你父親,若你父親稍有不慎,做錯一點事情,就會被人戳著脊梁骨從此抬不起頭,更何況身為太白云門正派,竟然前去萬魔窟,這件事若是傳出,恐怕其他宗門更不會容下太白云門,你懂嗎?”風(fēng)婉清聲嘶力竭的喊道,她渾身都在顫抖,神色暗淡,臉色蒼白。

  “....哈哈......”

  莫晴狂笑不止,她眼神銳利,狠狠地瞥了一眼風(fēng)婉清,那眼神似乎想要從她身上挖下一塊血肉般,轉(zhuǎn)身御劍而去。

  江流等著師姐,師姐這便來尋你!

  ——

  不死山脈劃分三處,一生,二死,三絕之處,出入不死山脈乃是生地,若能及時回頭便可生,若執(zhí)意不回便是死,臨近萬魔窟洞口的地方名為三絕,一絕天地靈氣,二絕天道罡氣,三絕生氣。

  每百年封印陣啟,都會損失大半正道仙門弟子,常年以往,此處尸橫遍野,隨意扒開一層塵土都能夠看到幾塊骸骨,尋常人家慘死都會怨氣沖天,更何況是修仙者,尤其是尸橫遍野,在加上這里是極陰之地,怨氣自然不會少。

  狂風(fēng)在耳邊呼嘯,地面上凝結(jié)著薄薄的冰霜,肉眼都能夠看到四周縈繞著一股黑氣,看不穿,摸不到,但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

  “小子,若是再往前可就沒有回頭路了,若是后悔咱們現(xiàn)在就回去!”梁非凡站在結(jié)界前轉(zhuǎn)身望向寒江流提醒道。

  寒江流冷哼一聲,他轉(zhuǎn)身眺望太白方向,半晌轉(zhuǎn)過身淡漠的開口道:“開弓之箭,便沒有回頭路?!?p>  “既然如此,那你便在一旁稍等片刻?!绷悍欠草p嘆了一口氣,體內(nèi)真氣快速運轉(zhuǎn),雙手在胸口快速掐動復(fù)雜的手決,體表浮現(xiàn)出一股淡藍(lán)色的真氣,逐漸形成了一道光柱直沖云霄,天空上的云彩被這股沖天光柱沖散,在光柱周圍形成了氣旋。

  天空上逐漸浮現(xiàn)出了金色的八卦盤,五行鎮(zhèn)壓之術(shù),其中有八大仙宗各自封印手法,想要憑借一人之力解開,也頗有些困難,只是片刻間,梁非凡額頭上就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寒江流尋覓了一處干凈的青石,盤膝而坐,雙目微閉,手中攥緊劍歌腦海中總會浮現(xiàn)出歷年在太白云門的日子,揮之不去,輾轉(zhuǎn)反復(fù)。

  “可以不去?”幽憐忽然淡漠的開了口,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依舊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樣。

  深吸了一口氣,緩步走青石上跳了下來,寒江流微微勾唇一笑,嘆道:“莫離之事我不怪你,但總歸需要有人站出來承擔(dān)這一切,你本心并不壞?!?p>  “我....本心并不壞?”

  幽憐頓了頓,自喃了一聲。

  “我寒江流的眼光從來不會看錯,你只是缺少一位能夠引導(dǎo)你的人,若此去歸來,我便帶你,若此去不歸,那你便.....跟著梁非凡前輩吧!”寒江流伸手揉了揉略微有些酸澀的脖子,側(cè)躺在青石上,雙手放在腦后,輕笑道。

  談話間,梁非凡那邊已經(jīng)完成了解除印記的手決,一雙渾濁的老眼,怒目圓睜,大呵一聲:“開!”

  籠罩萬魔窟的屏障結(jié)界仿佛消融了般,逐漸變得有些暗淡,入口出的光障逐漸消退,逐漸漏出了能夠供一人通行的漏洞。

  “寒江流,我只能堅持三個時辰,若是三個時辰內(nèi)你出來,那便要等到百年后才能再次出來,記住守住本心神志,切不可迷失在萬魔窟中!”梁非凡憋著氣,臉頰變得逐漸有些泛紅,聲音像是在牙縫里擠出來般。

  聞言,寒江流從青石躍下,對著梁非凡前輩行了一禮,這才快速走了進(jìn)去。

  寒江流一進(jìn)入萬魔窟,梁非凡便吐了一口鮮血,來不及擦拭嘴角血漬,雙手快速翻轉(zhuǎn)掐訣,那原本消退的屏障逐漸又恢復(fù)了光澤,只是在入口處有一股淡藍(lán)色的印記,而梁非凡則快速盤膝而坐,手中連續(xù)掐了幾個復(fù)雜的手印,閉目不語。

  一道俏麗的身影飛掠而來,少女身著仙云坊袍,手持三尺長劍,落地瞬間手中長劍便指向了梁非凡。

  “江流呢?”莫晴眼眶紅腫,整個人看起來宛如癲狂的瘋子

  幽憐眼眸微寒,身體化為詭影連續(xù)向著莫晴揮出十幾掌。

  察覺到危險,莫晴轉(zhuǎn)身揮劍,幾個瞬息之間便已經(jīng)連續(xù)對了百十來招。

  “若你們想要江流那小子再也出不來,你們大可出手,攪動我好不容易凝聚的真氣精魄?!绷悍欠沧齑轿樱讱馐愕穆曇糇詭е还赏?yán)。

  聞言,兩人四目相對間多了幾分忌憚,運轉(zhuǎn)的真氣緩緩地褪去,停了手。

  “終究我還是晚了一步,江流啊,江流,你難道真的就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嘛?”莫晴悲憤的自喃了一聲,手中三尺長劍滑落手掌掉落在地面上。

  “.....哈哈...”

  莫晴忽然捧腹大笑了起來,笑聲中,有著痛楚,悲傷,絕望。

  她的笑聲在這不死山脈中激蕩,甚至刺耳扎心。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莫晴忽然倒地,仿佛頃刻間,心已經(jīng)在這一刻碎裂成渣。

  “我沒有攔住他,我沒有攔住他......是我害了江流,是我.....”莫晴嘴中呢喃著,聲音冰冷淡漠,卻讓聞言者心痛不已。

  “唉....”梁非凡輕嘆了一口氣,半晌后,這才嘆息道:“劍歌飛舞逐星辰,世間再無少年郎啊!”

  萬魔窟內(nèi)黑氣縈繞,仿佛置身于黑暗之中,光不可透,手撥不散,驚悚的慘叫聲,哀嚎聲不覺耳畔,無數(shù)冤魂死相各異,場面十分詭異恐怖。

  寒江流沉神閉目,邁著沉重的步子,緩緩向萬魔窟深處行去,雖未睜開眼眸,卻能夠感覺到一股由心而生的寒冷,那種冷不似天寒地凍,乃是寒到骨子里的冷。

  忽然空氣中翻滾著熱浪襲來,寒江流身上的衣服都被灼燒成了灰燼,肌膚被熱浪灼傷,無數(shù)手臂從地底伸出,想要阻止他繼續(xù)前進(jìn),尖銳的指甲刺進(jìn)腿部肌肉,深刻見骨的傷口泛著絲絲黑氣,流出的血液被熱浪瞬間蒸發(fā),寒江流的臉色也逐漸變得有些蒼白,但他未曾后退一步,依舊堅定的邁著步子向前走去,速度也逐漸慢了下來。

  “王八蛋,欠錢不還,導(dǎo)致我現(xiàn)在淪落至此,你卻享受榮華富貴...”

  “臭娘們,竟然給我?guī)ЬG帽子....”

  “要怪,就怪你擋了我的財路.....”

  無數(shù)面目猙獰的魂魄,在寒江流面前咆哮著,怒喊著,手中的長劍被鮮血侵染,一滴滴血液順著劍刃滴落。

  人世間的丑惡,在此時被無限放大在寒江流眼前,無數(shù)人慘死之人的情景不斷再現(xiàn),上至仙門正派下至-平民百姓。

  一口鮮血噴涌而出,寒江流腳步微微一頓,整個人變得十分虛弱,丹府內(nèi)的金丹龜裂出了細(xì)微裂紋,體內(nèi)真氣涌動,導(dǎo)致寒江流無法用真氣抵擋邪氣入體。

  體表淡白色氣體逐漸消退,黑色氣體宛如攻城的將軍,如入無人之境般侵入了寒江流的身體,發(fā)館掉落,烏黑的頭發(fā)散落而下。

  “你們都該死,都是咎由自?。 焙魍纯嗟纳焓治孀☆^,眼眸布滿了紅色血絲,聲音低沉暗啞的可怕。

  無數(shù)冤魂仿佛被激怒了,數(shù)百鬼手像是利刃般刺撓在后背上,半盞茶時間未到,寒江流渾身遍布傷口,血水黏在肌膚上,成了血人,就連流出來的汗水都夾雜著血水。

  四周的墻壁中出現(xiàn)了無數(shù)冤魂正在不停招手,他們心中的憤怒不甘,此時都發(fā)泄在了寒江流身上,更是百般阻撓寒江流不讓他前進(jìn)一步。

  眼眶紅腫,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寒江艱難的掐動了幾個復(fù)雜的手決,一股真氣驟然崩發(fā)而出,眼前宛如地獄的場景驟然消退,可丹府內(nèi)的金丹也隨之碎裂成渣,他脖子上青筋凸顯,整個人看起來宛如病入膏肓的病人,嘴角溢出血液,跪在了地面上。

  雙腿上已經(jīng)血肉模糊,皮膚外翻,露出了里面的骨頭,腳筋,微微用力就會涌出大量血液,仿佛雙腿上的肉被人用刀一片片割了下來,傷口呈現(xiàn)出純黑色,又似被火燒焦了般,看上起異常的詭異。

  身體上每一寸肌膚都在顫抖,寒江流骸骨尸堆中爬了起來,邁著踉蹌的步子,繼續(xù)前進(jìn),他的眼睛已經(jīng)被鮮血蓋住,睜不開眼睛,只能憑借著一股信念往前繼續(xù)前進(jìn)。

  腰間劍歌忽然躁動,主未勒令,劍已出鞘,三尺長劍化為拐杖為寒江流引路,盡管劍光流轉(zhuǎn)間淡化了不少,但未曾停止?fàn)恳姆较颉?p>  不知道走了多久,寒江流最終再也挺不住摔倒在了尸骨山堆中,無數(shù)黑氣自四面八法襲來,猶如群狼撲咬而來,他被狠狠地拋向空中,萬鬼穿心摔落地面,僅存在體內(nèi)的護(hù)體罡氣也隨之消散。

  在恍惚間,寒江流感覺到了一股溫和的暖意,他掙扎著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在數(shù)百具尸體上盛開著一朵艷紅如血的花,此花無葉無根,又生在骨堆積山之上,但卻讓人感覺到了一股很溫和的能量波動。

  寒江流雙手撐地向著那朵花爬了過去,爬過的地方被鮮血渲染,紅色丹青宛如畫師勾勒的山河壯志圖,尤為的刺目。

  伸出血手摘下那朵奇異的花朵揣入了胸口,無數(shù)黑氣團(tuán)從四面八方襲來,從口鼻肌膚涌入寒江流的身體,一頭烏黑亮靚麗的黑發(fā),在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他身上的傷口也迅速凝結(jié)成繭。

  不死山脈的禁錮也被打破,方圓數(shù)千米的黑氣猶如受到召喚般向著萬魔窟進(jìn)發(fā),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被黑氣覆蓋,歸元谷附近的靈鳥鳴叫著逃兵般飛離。

  如此大的陣勢自然是驚動了太白云門,數(shù)萬名太白弟子紛紛來到歸元谷附近待命,在山林深處,一位身著黑衣的中年男子嘴角微微上揚,輕笑了一聲,轉(zhuǎn)身而去。

  萬魔窟洞口,莫晴躺冰冷的地面上心如死灰,盡管四周無盡的黑氣在眼前飛過,她仍然無動于衷。

  梁非凡伸出手指有規(guī)律的掐算了一下,片刻,眉心緊緊地皺在了一起,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收回真氣轉(zhuǎn)身望向萬魔窟洞內(nèi)。

  幽憐眼眸微轉(zhuǎn),她現(xiàn)在內(nèi)心十分慌亂,從記事開始她未曾有過這種感受,一時之間她竟然不知該如怎么辦,只能向梁非凡投去了一個期望的目光,希望他能夠告訴自己該怎么辦。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從萬魔洞中沖了出來,一頭如雪的頭發(fā)甚是刺目,衣服破爛不堪,肌膚上都是觸目驚心的傷疤,自他周身散發(fā)出來黑色氣息,帶著濃重的血腥味,煞氣極重。

  少年眼瞳呈現(xiàn)出異于常人的紅色,他伸手將一朵艷麗的紅色花放在了地上,意念一動,化為一道黑色血氣消失在了原地。

  幽憐眉心輕皺,腳步猛地一踏,快速追了上去。

  梁非凡輕嘆了一口氣,喝了一口酒,將尸骨花拿在手中,他緩步走到莫晴身旁將尸骨花放在了她的身旁,緩緩地開口道:“別讓江流小兒,白費心思,如今你們已經(jīng)不屬于一類人了,回去吧!”

  ——

  夜晚時分,莫晴御劍回了太白云門。

  她面容憔悴,手中拿著尸骨花,緩步的走進(jìn)玉華殿,望著自己的母親她忽然悲憤的笑了笑。

  將尸骨花放進(jìn)風(fēng)婉清手中,她忽然開口道:“這就是你想要得到的結(jié)果嘛?”

  風(fēng)婉清低頭不語,胸口絞痛,盡管他明知道自己錯了,但她不后悔。

  “如今不死山脈發(fā)生異樣,鎮(zhèn)壓的邪氣,戾氣,全部消失不見,從此江流成為了天下罪人,萬人唾罵,千夫所指,人人得而誅之,這就是你想要的?用他一個人命,來換取莫離的命,對嘛?”莫晴身軀顫抖,眼眶紅腫,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失去理智的瘋子,忽然他開懷大笑,目光狠狠的盯著風(fēng)婉清又道:“如此所作所為,乃是正派太白云門也?!?p>  “住口!”風(fēng)婉清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一怒之下狠狠地甩了莫晴一個耳光。

  莫晴捂著被打的側(cè)臉,她心中五味陳雜,眼眸中帶著一股極重的怨氣,轉(zhuǎn)身拂袖而去。

  望著莫晴離開的背影,風(fēng)婉清癱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聲嘶力竭的哭了出來,眼眸中那份不舍與委屈一覽無余。

  春去冬來,轉(zhuǎn)眼已經(jīng)過了一個念頭,自寒江流從萬魔窟離開便撤到了荒無人煙的松陽嶺,而各大仙宗在百宴會上力爭討伐寒江流,與此同時五毒宗叛逆之徒南城,偷學(xué)五毒宗禁術(shù),在分水嶺自立門派日月教。

  自此各宗各派將這兩件原不相干的事情聯(lián)系在了一起,所有人都認(rèn)定是寒江流在背后指使,一時間謠言四起,人心惶惶。

  ——

  冬雪將至,萬物沉睡,蟲鳴鳥啼聲均消失不聞。銀裝素裹的松陽嶺風(fēng)光無限好,呼嘯寒風(fēng)在山谷之中回蕩,漫天飛舞的雪花金色旖旎。

  正午時分,寒江流站在松陽嶺最高處,俯看山腳銀裝素裹的景色,一頭銀發(fā)似乎跟這大雪紛飛背景融為了一體。

  山腳下不遠(yuǎn)處,一股青煙緩緩升起,似是有人在燒火做飯,可這松陽嶺本就荒涼,土質(zhì)并不適合種植糧食,且山中經(jīng)常有邪祟作亂,因此被人稱為無煙區(qū)。

  眼角的余光瞥見青煙升起的方向,寒江流眉心輕皺,既然打算長期住在這里,那便去跟這里的居民打個招呼也好。

  嘴角微微上揚,腳尖輕點地面,快速向著青煙升起的方向飛掠而去。

  眨眼之間,寒江流便來到了木屋院落內(nèi),瞧著院落中盛開的冰晶花,點了點頭贊許道:“想不到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竟然能夠種植出冰晶花,今天我可算是開了眼了。”

  冰晶花產(chǎn)自雪雁峰,越是寒冷刺骨的地方,它盛開的越盛。

  房門忽然打開,一柄淡青色長劍沖著寒江流飛射而來,一股巨大的真氣威壓將這方寸之地的空間扭轉(zhuǎn),雪花靜止,時間停歇。

  寒江流眉心緊皺,周身覆蓋了一層濃黑色的氣體,腳尖點地,身體快速后退數(shù)十米。

  淡青色長劍,劍身入土三分,澎湃的真氣激蕩開來,縱然寒江流有所防備,但依舊被震傷,倒飛了出去。

  少年邁著不急不緩的步子,從屋內(nèi)走出,在這雪花狂舞的天地間,一片花瓣都進(jìn)步了他的身,在他身旁還跟著一位小正太,純紅齒白,面露微笑。

  一身淡青色長袍,無風(fēng)自動,少年手掌一揮,插入地面的淡青色長劍輕顫,驟然飛回屋內(nèi)。

  “何人?”少年輕啟紅唇語氣冰冷淡漠,宛如閻王審判小鬼般的開了口。

  小正太向前邁出一步,頗有些傲氣的伸出手指了指寒江流道:“喂,你這邪祟膽子也太大了,竟敢在我?guī)煾该媲白魉?,真是不知死活?!?p>  邪祟?寒江流苦笑,現(xiàn)如今他可不就是邪祟,金丹碎裂,百萬年陰氣入體形成鬼丹,現(xiàn)如今他已經(jīng)是邪魔外道了。

  “這家伙不是被嚇傻了吧,怎么笑的這么開心?”小正太嘟了嘟嘴,有些膽怯的自喃了一聲,乖乖的站了回去。

  寒江流艱難的從地面上爬起來,苦笑道:“既然如此,那邊殺了我吧!”

  少年隨手捏起一片雪花,彈指射出,雪花宛如彈丸飛箭般爆射而出,眼角的余光在寒江流臉上掃過,慵懶的眼神忽然睜開,一個呼吸間,他如鬼魅般擋在了寒江流身前,抬手一揮,那出自他手的雪片被斬斷,兩股真氣相撞產(chǎn)生了兩股旋流,將原本歸落地面的雪花席卷到了天上。

  “要殺便殺,何須如此羞辱我!”寒江流推開面前少年,怒喊了一聲。

  被寒江流推開的少年也不惱怒,他站在原地雙眸似含水珠,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師父,你為何不殺了他?”小正太似乎也傻了眼,愣了半晌,才回過了神,開口詢問道。

  “慕青備茶!”少年快步上前,拉起寒江流的手,便往屋里拽。

  什么情況這是,這家伙不會是腦子有問題吧?

  寒江流傻了眼,可對方真氣雄厚,他壓根掙脫不了。

  木屋裝飾并不華麗,十分簡樸,但卻十分整潔干凈,尤其是那滿屋擺放的書籍卷軸,到是分外的惹眼。

  寒江流坐在茶桌前,伸手撓了撓頭,尷尬的笑了笑。

  片刻后,小正太似乎有些不太滿意的端著燒開的熱水走了過來,泡好茶后,還不忘對著寒江流做個鬼臉。

  “上好的冰晶花茶,嘗嘗味道如何?”少年抿唇一笑,親自為寒江流到了一杯茶。

  剛走到門口處的慕青忽然間瞪大了雙眼,直愣愣的瞅著自己師傅許久,忽然吃驚的大喊道:“活見鬼啦,我?guī)煾稻谷恍α耍彀?,一定是我眼花了,一定是我眼花?....我要回去好好睡一覺,這一定是幻覺....幻覺...太可怕了.....”

  慕青如同見了鬼般,自喃著,一溜煙跑了出去。

  寒江流嘴角微微一抽,目光在面前少年臉上掃了掃。

  “茶涼了,味道就變了!”少年端起熱茶,遞到寒江流面前淺笑著道。

  “.....哦!”

  有些慌亂的接過茶杯,腦中還在想著方才那慕青所講的話,抿了一口熱茶,卻是燙了嘴,手一抖,濺出的茶水灑在了衣服上。

  少年起身拿來一塊干毛巾走到寒江流面前,幫他擦拭衣衫上的茶水漬。

  “那個.....還是我自己來吧。”寒江流從少年手中奪過毛巾,隨意的擦了幾下,尷尬的笑了笑。

  這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方才不還一副要殺我的模樣,為何現(xiàn)在卻這般熱情?

  “黎凈初?!鄙倌昊氐阶约旱淖簧希樖謱⒑髅媲暗牟璞?jié)M。

  “嗯.....啊......”

  寒江流有些疑惑的望向面前少年,不是知他此話何意。

  “我的名字!”黎凈初面無表情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的開了口解釋道。

  “.....哦.....凈初兄好,在下寒江流.....”寒江流伸手撓了撓發(fā)梢,頗為有些拘謹(jǐn)?shù)幕氐馈?p>  黎凈初端著茶杯的手緊了松,松了又緊,紅潤微動,似是有什么話要說,但又不肯開口。

  兩人相對而坐,誰也未再開口,氣氛逐漸變得有些尷尬了起來。

  過了半晌,寒江流實在有些忍不住,便起身告別,一心想要離開這個地方。

  黎凈初沒有挽留,跟隨寒江流走進(jìn)院落內(nèi),他忽然開了口:“這些冰晶花是我親手種下,你可歡喜?”

  你親手種下的這冰晶花跟我有毛關(guān)系,我歡喜什么?

  “....額....呵呵...歡喜,歡喜,凈初兄,告辭了!”寒江流砸了砸嘴,半刻都不想呆,直接轉(zhuǎn)身離去。

  望著寒江流離開的背影,黎凈初一直眺望著,直至那抹身影消失在風(fēng)雪之中,他這才轉(zhuǎn)過身,輕聲自喃道:“長安月下已無長風(fēng)萬里,故有冰晶花在,卻已物是人非.......黎風(fēng),你可曾怪過我?”

  一只白色卵兔正在林中吃著野菜,嘴唇蠕動,偶爾用前爪撥弄著野菜,眼睛紅彤彤分外可愛。

  寒江流躺在樹杈上,喝著山間野果晾的酒,眼角余光時不時落在樹下正在進(jìn)食的兔子身上,偶爾也會將幾個野果拋下去。

  野果落地,驚嚇到了野兔,它快速掠進(jìn)草堆之中,探出小腦袋四下打量,半晌后,見沒有任何危險,這才緩緩地從草堆里跳出來,吃著熟透了的山果。

  一雙手揪住了兔子的后頸,拎了起來。

  受驚了的兔子,四肢小腿快速蹬著,小腦袋一扭一扭。

  寒江流嘴角微微上揚,腳尖輕點地面掠上枝頭,將兔子放在懷里,松了手。

  受驚的小白兔從寒江流懷中探出頭,發(fā)現(xiàn)自己身在幾十米高的樹杈上,若是跳下去肯定會被摔死,聳了聳脖子,老老實實的鉆回了寒江流的懷中,吃起了果子。

  “江流,你怎么還在喝酒,梁非凡前輩正到處找你呢?!睒湎聜鱽硪慌蛹鼻械芈曇?。

  寒江流將口中的酒咽下,縱身一躍,跳了下來,懷中的兔子嚇得不停地打哆嗦。

  “他找我干什么?”寒江流撇了撇嘴,開口詢問道。

  莫晴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寒江流,伸手點了點他的眉心,這才又道:“你自己說,自從咱們來到這松陽嶺,你就經(jīng)常瞎跑,就連建房子這種大事,你都不管,你到底怎么想的?”

  “嘿嘿....師姐,我這不是給你抓了只野味嘛,看你最近累的,等會我就把它烤了,給你補(bǔ)補(bǔ)身子!”寒江流拎著兔子耳朵,在莫晴面前晃了晃。

  兔子拼命地蹬腿,試圖逃走,可奈何它那兩只兔耳朵被寒江流給捏住了。

  “這么可愛的兔子,你怎么忍心吃他?”莫晴皺了皺眉,伸手拍了拍寒江流的手掌,接過小兔子,抱進(jìn)懷里撫摸著它那柔順的皮膚發(fā)笑道:“你放心,有我在,他不敢拿你怎么樣。”

  “師姐,你看如今天氣漸漸地變暖,但這山中早晚天氣都涼,這兔毛還可以給你編織一條毛巾,到時候帶著多好看,多暖和,更何況那香噴噴的兔子肉,你就不饞嘛?”寒江流搓了搓手,目光帶著熾熱的盯著莫晴懷中的兔子,時不時還抿一抿唇瓣,吞咽口水。

  莫晴微微一笑,倒是沒說什么,轉(zhuǎn)身揮了揮手便離開了。

  望著莫晴師姐離開的背影,寒江流伸手撓了撓頭,略微有些煩躁的自喃道:“白養(yǎng)了這么多天,好不容養(yǎng)肥了,結(jié)果就真的飛了.....”

  接連十來天,寒江流每次都來這里喝酒,順帶摘些野果給這只兔子吃,為了就是養(yǎng)肥點,然后烤了吃,可眼兔子落在了莫晴的手中,任憑寒江流多嘴饞也是不敢有所想法了。

  悶了一口酒,吃了口山間野果,這才不急不緩的向著居地走去。

  ——

  回到營地,寒江流便慵懶的走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了下來,隨手將一根草葉放進(jìn)嘴里嚼了嚼,任由那淡淡的苦澀在口腔里蔓延。

  “江流,你這臭小子又跑哪里去了?”梁非凡揮動著拐杖,瞪大了眼珠子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寒江流見狀,當(dāng)下圍繞著一顆大樹,來了一招秦王繞柱,氣的梁非凡吹胡子瞪眼,直跺腳,嘴中還不停重復(fù)著一句“吔屎啦!”

  “前輩,有話好好說.....好好說....氣大傷肝....”寒江流嬉皮笑臉的從懷中拿出了幾根香蕉,趕忙又道:“我這不是去給你找美味甘甜的香蕉去了嘛,只是山中香蕉沒有熟的沒有那么多,等下次再去肯定能摘更多!”

  梁非凡嘟著嘴,伸手接過寒江流手里的香蕉,放在鼻尖下嗅了嗅,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放下了拐杖。

  “算你小子有心!”梁非凡美滋滋的扒開香蕉吃了一口。

  拍著胸口微微松了一口氣,寒江流從身后走了出來,指了指木椅上的酒壇。

  “不行,不行,今日可是有客人?!绷悍欠裁蛄嗣虼?,看上去也十分嘴饞,但愣是沒有同意。

  客人?

  寒江流略微一愣,旋即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譏諷道:“就咱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誰會愿意來?”

  身著淡青色衣服的少年,邁著緩慢的步子走來。

  梁非凡翻了翻白眼,將未吃完的半根香蕉隨手一扔,似乎有些生氣的開口道:“這不就來了嘛。”

  寒江流抬眸望去,入目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四目相對間黎凈初對著寒江流微微一笑。

  咽了咽口水,寒江流頗為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他快步走到梁非凡身旁,將他拉到一旁詢問道:“前輩,你認(rèn)識這家伙?”

  梁非凡回頭瞥了一眼黎凈初,撇了撇嘴,有些生氣的回道:“何止是認(rèn)識,論起輩分我還得叫他一聲老祖?!?p>  “?。俊?p>  寒江流張了張嘴,有些吃驚的望向黎凈初。

  梁非凡伸手拍了拍寒江流的腦門,便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

  祖宗?這家伙年齡應(yīng)該跟我差不多吧?

  簡陋的木屋內(nèi),早已經(jīng)備好了酒菜,一入房門寒江流便嗅到了牛肉的味道。

  一入坐,寒江流就迫不及待的夾了一大塊牛肉,直接用手抓著啃了起來,時不時還灌幾口酒,原本干裂的唇瓣變得油潤了起來。

  “沒出息....”梁非凡瞧著寒江流這吃相,當(dāng)下不免投去了一個鄙夷的目光。

  “慢點吃,沒有人跟你搶!”黎凈初則是笑意盈盈的望著寒江流,時不時為他親自挑選幾塊牛肉放到碗里。

  寒江流吞咽下嘴中咀嚼的肉,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解釋道:“失禮了,只是許久沒有吃到這么香的牛肉,有些控制不住,嘿嘿....別見怪...”

  “若是喜歡,下次我便多弄些回來,或者你去找我!”黎凈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淺笑著道。

  梁非凡瞪大了眼珠子,瞅著面前兩人許久,眉心輕皺頗有些不敢置信。

  “老怪物,你這是鬧哪出啊,世人可都知道,南黎青虹冷若冰霜,反是近身百米便會被凍死,你今個莫不是吃錯藥了?”梁非凡感覺后背發(fā)涼,打了個冷顫,又灌了幾口酒。

  “是嘛?可是我覺得凈初兄人挺好的,每次我閑來無聊,都會去找他喝茶,聽他講故事?!焙鞔罂谒阂е鈮K,含糊不清的說道。

  聞言,梁非凡伸手一拍桌子,大喊一聲“什么?”便站了起來。

  寒江流被嗆到,有些錯愕的盯著梁非凡。

  黎凈初這是起身幫寒江流順了順背,又為他親自到了一杯酒。

  寒江流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打了一嗝,這才感覺舒服了一些。

  “前輩,你到底想要說些什么,別一驚一乍的行不行?”寒江流有些哀怨的撇了撇嘴,呢喃道。

  梁非凡還想要說些什么,卻被黎凈初一個兇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嘴角微微一抽,梁非凡搖了搖頭便笑盈盈,乖乖的坐下,只是臉上那笑容似乎比哭還要難看上幾分。

  黎凈初起身,親自為寒江流倒了一杯酒,溫和的笑了笑開口道:“若不嫌棄,你以后可喚我一聲大哥?!?p>  寒江流絲毫不客氣的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黎凈初又再次起身為他倒了一杯。

  “你修為比我高,我喚你一聲大哥自然應(yīng)當(dāng)。”寒江流笑著點了點頭。

  聞言,梁非凡在一旁臉都綠了,但又敢怒不敢言。

  你堂堂南仙一劍,少說也活了數(shù)萬年了,竟然跟個小輩稱兄道弟,那我豈不是以后要叫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老祖?

  “元祖啊,你這輩分要這么論,那我豈不是吃了大虧了?”梁非凡不滿的瞥了一眼寒江流,一臉討好的望向黎凈初道。

  黎凈初勾唇一笑,心中自然明白梁非凡心中所想,讓他去叫一個乳臭未干,才剛剛踏入金丹期的臭小子為師祖,自然是有些不合規(guī)矩,可他黎凈初又何時守過規(guī)矩?

  “有何不可?若只是因為改了稱呼不習(xí)慣,你大可重新適應(yīng)?!崩鑳舫趺婺壳謇?,銳利的目光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威懾力。

  “沒何不可....嘿嘿....你開心就好....”梁非凡嘴角一抽,聳了聳脖子,索性閉口不言。

  瞧見梁非凡那一臉吃癟的模樣,寒江流到是感覺有些新奇,要知道這老頭可不是一個吃虧的主,若是換做旁人恐怕早就暴跳如雷,嚷嚷著要打一架了。

  “梁非凡前輩,你今個怎么不嚷嚷著打一架了?平時我跟你吵嘴,你可沒少教訓(xùn)我,今個怎會如此安分?”寒江流挑了挑眉,饒有趣味的望向梁非凡譏笑道。

  “哦...是嘛!”黎凈初放下手中的茶杯,轉(zhuǎn)眸盯著梁非凡淡漠的開口道:“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今日正好練練手?!?p>  梁非凡臉色都綠了,黎凈初是什么人,世人稱他為劍仙,天下劍招都離不開黎凈初創(chuàng)造的劍術(shù)定律,兩者修為都不在一個層次上,何來切磋,這也是說的好聽罷了,要是真動起手來,他梁非凡也只有被秒殺的份。

  “那個.....今日身體有些不太舒服,等我身體養(yǎng)好了,定然會跟元師祖討教一二,呵呵.....”梁非凡秒慫,立刻找個借口搪塞了過去。

  好一個寒江流,竟然給我使絆子,等下黎凈初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前幾日我下山,各大宗門力爭討伐寒江流,更有人造謠稱,寒江流本就是日月教的人?!睘榱瞬辉儆懻撉写璧脑掝},梁非凡直接轉(zhuǎn)移話題道。

  不得不說他這一計也確實起到了效果,沒有人再提切磋的事情,反而愁眉苦臉了起來。

  手中未啃完的牛肉放回了碗里,寒江流輕嘆了一口氣,心中情緒復(fù)雜,縱然有香噴噴的牛肉,也無心再吃下去了。

  “如今你陰氣入體,想要重返正道已無可能,以后你可有什么打算?”黎凈初嚴(yán)肅的望向寒江流,輕啟紅唇詢問道。

  “什么是邪?什么是正?在我眼里都不過只是一個虛頭罷了,人能修仙,山精鬼怪易能,萬物皆有靈。若沒有做過虧心事,那便不怕任何流言蜚語,如今他們力爭討伐我寒江流,無非是害怕我成長起來動搖他們現(xiàn)如今的地位,可笑,真是可笑至極?!焙鬏p嘆了一口氣,胸口有些悶賭,感慨道。

  梁非凡眉心輕皺沉默了,這件事情他是當(dāng)事人自然清楚寒江流有沒有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黎凈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的開了口道:“有我護(hù)你,無人能動?!?p>  寒江流略微一愣,旋即有些苦澀的笑了笑道:“你能護(hù)我多久?若你不在,他亦會卷土重來,他們要的無非是我死,若我死了能夠換得天下平靜,那這對于我來說也是一種解脫?!?p>  “我在一日護(hù)你一日,我若生你便不滅,我若身死,定要拉著八大仙宗陪葬,若有人敢動你根頭發(fā),我便要切掉他的雙臂,若有人敢傷你分毫,我定要血染天際!”黎凈初手掌拍在桌面上,淡青色長劍驟然飛射而出,一道劍刃光波宛如流行彈丸般飛射而出,遠(yuǎn)處山頂被整齊切開,瞬間驚鳥飛,野獸嚎,滿天塵埃猶如一朵蘑菇般,緩緩地升起,又隨著微風(fēng)吹散。

  我又能在這松陽嶺躲多久呢?

  寒江流嘴角噙著一抹譏諷的笑意,輕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躲在廚房里的莫晴,忽然低下了頭,垂落的手掌緊了松,松了又緊。

  ——

  太白云門,玉華殿。

  莫無痕一夜白發(fā),整個人看起來憂心忡忡,眼眶紅腫,眼球上布滿了紅色血絲,看上去應(yīng)該接連好幾日都沒有睡過一日安慰覺了。

  “無痕,你吃點東西吧!”風(fēng)婉清端著飯菜走到莫無痕身旁,軟聲細(xì)雨的勸慰道。

  莫無痕怒目圓睜,抬手掀飛了風(fēng)婉清端著的飯菜,渾身顫抖的伸手指著風(fēng)婉清大聲呵斥道:“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后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你究竟還要瞞我多久!”

  風(fēng)婉清眼眶微紅,眼淚宛如小雨般落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抹去眼角的淚珠,憋屈的喊道:“我這么做還不是因為你!為了咱們莫家!”

  莫無痕抬起手狠狠地甩了風(fēng)婉清一巴掌,怒道:“蛇蝎毒婦,爾敢狡辯!”

  風(fēng)婉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右手捂著紅腫的側(cè)臉,不敢置信的望著莫無痕道:“你居然打我?!?p>  “你就為了莫離的命,去害死了我大哥唯一的兒子,你難道不知道那是大哥的獨苗?”莫無痕甩了甩袖袍,怒喝道。

  “說的好聽,難道莫離就不是你的親生兒子?你的眼里難道只容得下一個寒江流?”風(fēng)婉清痛哭哀嚎著,緊緊攥著衣袖,尖銳的指甲刺進(jìn)掌心,可她卻感覺不到疼痛,因為此時心更痛:“他是你的親生骨肉,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我怎能不管,你若是去了萬魔窟,你還能穩(wěn)穩(wěn)坐在這云門宗主之位嘛!”

  “你.....死不悔改!”

  莫無痕轉(zhuǎn)身揮動衣袍,大步而去。

  望著莫無痕離開的背影,風(fēng)婉清淚如雨下,心痛的快要窒息,可這一切她沒有任何選擇,就算有錯,她并不后悔。

  起身渾渾噩噩的走到桌前,望著眾仙門力爭討伐寒江流的聯(lián)名書信,風(fēng)婉清拿起云門宗印,毫不猶豫的蓋了下去。

  “江流,既然你選擇了去承擔(dān)這一切,那么你就必須得死!”風(fēng)婉清閉目,兩行清淚落下,沉淀了一下心神,趕緊將聯(lián)名書信踹進(jìn)懷里,又將一份一模一樣的假書信放到桌面上,匆匆的離開了。

  分水嶺,洛陽城。

  烈日當(dāng)頭,大雨卻未停,一少年身披黑袍,背著一把血色鐮刀淋著雨順著出城的方向緩步行走著。

  古色古香的街道上,連一條狗都沒有更別說是人了。

  忽然一片瓦楞滾落下來,落地碎裂,發(fā)出一陣清脆的響聲,縱然在這沙沙雨聲之中聽得也分外清楚。

  少年停下腳步,將黑袍脫下,雨水打濕了他那黑色長發(fā),抬眸盯著屋頂,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

  少年話音未落,一百多道身影驟然飛出,整齊的站在屋頂上,手中長劍泛著陣陣寒意,雨水打在劍身上,仿佛琴師彈奏的民間小調(diào)。

  “邪清苑,你殺了方家上下十八口,就應(yīng)該知道會有這么一天?!睘槭椎囊幻凶诱玖顺鰜?,很是不屑的瞥了一眼邪清苑,冷言冷語之中宛如天神審判小鬼般的口吻。

  “啰嗦!”邪清苑有些不耐煩的伸手掏了掏耳朵。

  清秀少年見邪清苑如此態(tài)度,臉色微微一寒,緊接著長劍揮出,身體飛掠而起。

  邪清苑慵懶的打了一個哈欠,右手快速將背著的血色鐮刀拿出,腳掌猛地一踏,正面迎了上去。

  眨眼間,兩人便對了數(shù)百招。

  “還愣著干什么,大家一起上,對付這種邪魔歪道,不必講道法仁義!”手中長劍回轉(zhuǎn),將邪清苑的攻擊擋住,趁著這個空檔,少年快速后退數(shù)十步,轉(zhuǎn)頭對著還在原地發(fā)呆的一百多名正道人士,怒吼道。

  “嘖嘖...還急眼了,真不識逗??!”邪清苑打了一個哈欠,仿佛這只是一場簡單的比試,而并非是身處險境。

  一百多名正道人士,迅速執(zhí)劍,各自施展獨門絕學(xué)。

  邪清苑勾唇邪魅一笑,雙手攥緊血鐮刀,左右手暗自用力,向著不同方向使勁,血鐮刀一分為二,中間則是有一條鐵索所牽。

  “血鐮索命!”

  邪清苑爆喝一聲,快速將血鐮揮出,那血鐮刀泛著血色紅芒,宛如星光閃電般在每個人的咽喉處劃過。

  血鐮刀折回,邪清苑伸了個懶腰,將它再次背了回去,散懶不屑的目光落在了方才那位極其囂張地少年身上。

  少年臉色變得慘白,一百多人,眨眼間全部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成為了一具具冰冷的尸體,脖間流出的鮮血融入雨水之中,形成了血河,刺鼻的血腥味使得他有些反胃想吐。

  “....怎么可能.....不....這不可能....”少年眼眶紅腫,手中的劍劇烈顫抖,就連聲音也帶著些許顫音,看樣子是恐懼到了極點。

  “我是邪,但我殺的人都是該死之人,我不正,但我自認(rèn)為比你們這些自詡名門正派,行天地正道的人要清明上許多,你說我是邪還是正啊...嗯?”邪清苑緩步走到少年面前,伸出右手捏住他的下顎,用力往上一抬,邪魅笑道。

  少年手中的劍,跌落地面發(fā)出一聲清脆的嗡鳴聲,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此時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我.....我不想死....求你別殺我.....”

  “吾乃修羅血鐮君,取惡首級祭天地正道,也好讓天地正道開一線,看清楚孰正孰邪,孰對孰錯!”邪清苑邪魅的笑聲回蕩在這洛陽城內(nèi),他迎著大雨狂風(fēng)繼續(xù)向著面前的路走著,只留下那少年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任由那沙沙雨聲將少年的哭聲掩埋。

  ——

  一朵蘑菇云在松陽嶺山脈陡然升起,宛如雷鳴般的爆炸聲以中心一點,迅速傳播而來,飛禽走獸無一不是夾著尾巴四下逃竄。

  三道身影如臨大敵般從東南西三個方位迅速趕來,寒江流捂著鼻子從閻羅洞內(nèi)走了出來,臉上布滿了黑色灰塵,看起來十分狼狽。

  “臭小子,你在搞什么?”瞧著衣衫不整的寒江流,梁非凡怒目圓睜,將未吃完的半根香蕉扔了過去。

  寒江流隨手接住那半根香蕉,咳嗦了幾聲,頗為尷尬的笑了笑。

  “你們怎么在這...咳咳.....”寒江流隨意將那半根香蕉往身后一扔,淺笑道。

  “你能不能消停點?”莫晴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寒江流,抬手將劍收回劍鞘。

  “下次注意...呵呵...對了師姐,你那只兔子呢?”寒江流眼眸微轉(zhuǎn),憨笑道。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想著吃它?”

  莫晴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衣袖中的小白兔,警惕的盯著寒江流,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他奪了去。

  “哪有,最近我在研究一門咒法,正好可以拿那兔子做個實驗?!焙鞔炅舜晔?,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

  黎凈初眉心輕皺,抬眸看向寒江流淡漠的開口道:“莫不是能與動物溝通的咒法?”

  聞言,寒江流快步走到黎凈初身邊,伸手輕拍他的胸口,興奮的笑道:“大哥也有所研究,我跟你說,只要這個咒法成功了,以后我就不愁沒人跟我聊天了!”

  “無聊!”

  梁非凡翻了個白眼,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

  聞言,莫晴輕笑了一聲,快步走到寒江流身前,伸手出纖細(xì)白皙的手指點了點他的鼻尖,嬌笑道:“這幾天你就是為了這個?呵呵....若是真的成功了,這山中的動物罵你都來不及,哪還會跟你聊天?!?p>  抿了抿唇,寒江流像是一個小孩子般伸手扯了扯莫晴的袖角,輕喚了一聲:“師姐!”

  “好啦,給你便是!”

  莫晴微微一笑,從衣袖中將兔子捉了出來,遞到了寒江流的手中。

  “師姐你就瞧好吧!”

  寒江流咧嘴一笑,抱著兔子快速跑進(jìn)了閻羅洞內(nèi),半晌后,一只兔子拼了老命的往外跑,寒江流就在身后緊追。

  “大變態(tài),殺兔子啦,救命??!”小白兔奶聲奶氣的拼命喊叫著,片刻后,小白兔略微有些一愣,前爪捂住自己的唇瓣,不敢置信道:“我.....我怎么開始說人話了,那我豈不是成妖怪了......”

  就在小白兔愣神間,寒江流一個前撲,直接揪住了它的兔耳朵,拎了起來。

  “再跑,我就把你烤了?!焙鞑[著眼睛,在兔耳邊輕聲威脅道。

  “嗚嗚.....我怎么成妖怪啦,我不想死呀......胡羅唄....”

  小白兔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啃著寒江流衣袖,時不時還像是人般抿著淚。

  “呦呵,山精野怪哪個不想修煉人形,你這只笨兔子難道就沒有點追求嘛?”寒江流伸手戳了戳小白兔的腮幫子,戲虐的笑道。

  小白兔一蹬腿,從寒江流手中掙脫,跳到一塊青石上,后腿撐地,怒道:“你別瞧不起兔子,我是有夢想的,我相信終有一天,我會將這松陽嶺變成胡羅唄嶺,到時候我就可以天天吃胡羅唄!”

  聞言,寒江流捧腹大笑了起來,捂著肚子坐在了青石上,譏諷道:“你這個夢想到是特別,我真好奇你這智商是怎么在這松陽嶺活下來的?!?p>  “臭人類,本兔子不跟你一般見識!”

  兩只粉嫩的前爪微微后靠,小腦袋一歪,就好像是人生氣時的模樣,看起來十分好笑又可愛。

  寒江流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揉了揉兔子的腦袋,反問道:“你要將這松陽嶺變成胡蘿卜嶺,還不如想著早日修煉人形,去人世間掙錢,多買些胡蘿卜吃呢?!?p>  兩只粉嫩前爪捋了捋白色小胡須,吐了吐舌頭趕忙搖頭回道:“我才不去呢,我要是被修士抓了,變成碳烤兔子,那可劃不來?!?p>  入夜,寒江流躺在冰冷的石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腦海中總是不自覺浮現(xiàn)出曾經(jīng)過往的點點滴滴。

  莫離....師傅....你們現(xiàn)在還好嗎?

  輕嘆了一口氣,抬眸望向洞頂,心中酸楚,很不是滋味,曾經(jīng)多少次想要下山回到太白云門,去探望莫離可自從萬魔窟一事后,終歸是回不去了,手掌緊了松,松了又緊,萬般心事最終化為了一聲嘆息。

  一道俏麗的身影,邁著輕盈的步子走了進(jìn)來。

  以寒江流的耳力自然是能夠聽見,他立刻閉目,裝作已經(jīng)睡著了。

  幽憐緩步走到床邊,側(cè)坐在床頭,伸出纖細(xì)白皙的手指,拂過寒江流的側(cè)臉,在黑暗中,她那一雙明亮的眸子里帶著幾分疑惑不解。

  我這究竟是怎么了,為什么每一次看到他,我總會心跳加快,很是愉悅?

  抽回手掌,幽憐就靜靜地注視著寒江流,半晌后,她脫下外套衣服,拍去幾日奔波的塵土疲勞,躺在了寒江流身邊,伸手抱住了他。

  寒江流身軀微微一顫,突然坐了起來。

  “幽憐,你......”寒江流目光在幽憐身上掃過,薄薄的衣衫隱隱能夠透出她那雪白的肌膚,俊俏的小臉上瞬間染上了紅暈。

  “睡覺!”幽憐淡漠的瞥了一眼寒江流,翻了一個身,便閉上了雙眸。

  一口氣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有些無奈的伸手撫了撫額頭呢喃道:“好好地木屋不睡,偏偏來我這苦寒的閻羅洞受苦?!?p>  “是你讓我跟著你的,怎么想要反悔?”幽憐坐起身子,那淡漠的眸子少許的竟然帶著幾分怒意。

  “.....你...你先把衣服穿上,這....我....你.....”寒江流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撇過頭,一時之間語無倫次,苦澀的又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幽憐輕皺眉心,趁寒江流不備,快速出手點了他的定穴與啞穴。

  寒江流瞪大了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幽憐,而幽憐則是將他抱在懷里躺了下去,閉上眼睛淡漠的開了口:“這下安靜了?!?p>  ——

  蒼云嶺,真武宗。

  白云縈繞,宛如出水蛟龍遨游四海又似出水蛟龍兇猛,千萬般變化,令人目不暇接。

  真武掌門張夢白可謂是一代英雄人物,曾憑借一己之力,鎮(zhèn)壓一方山精鬼怪,從此名震天下,真武宗也在人世間廣為流傳,深得民心。

  觀云臺上,張夢白一襲灰色道袍,盤膝而坐,目光直視前方,偶爾揮動手中浮沉掐一個道家法指。

  “師兄,現(xiàn)如今七宗都已經(jīng)集結(jié)在分水嶺,我們難道真的不去嘛?”一位中年男子,邁著沉穩(wěn)的步子,走到張夢白身旁,急切地詢問道。

  “扶搖子,這云海你是否已經(jīng)參透?”張夢白答非所問。

  “說來慚愧,師弟不如師兄聰慧,觀海百年也未曾參透一二?!狈鰮u子微微皺了皺眉,再次開口道:“師兄,若這次我們真武不去,怕是要得罪其余七宗,世人也難免會說我們真武跟邪教暗地里有所勾結(jié),我是怕....”

  “道法自然,萬事萬物皆有定律,那江流雖步入邪門歪道,可秉性不壞,在松陽嶺并無作惡,你我又何必去做那個惡人!”張夢白撫須而笑,語氣平淡靜心。

  “可眼下局勢,并不允許我們坐視不理啊,師兄如果此番我們真武置之不理,那將會是與天下正道為敵!”扶搖子急的直拍手,面露苦色,苦口勸說。

  “何懼哉,心中無愧,自當(dāng)清明,如今所謂正道,見鬼殺鬼,見妖殺妖,以趕盡殺絕為宗旨,殘害了多少生靈,這跟邪魔歪道又有何區(qū)別,如今你卻讓為兄派山中弟子,去跟他們那些人同流合污嘛?就算殺了那寒江流,你難道能夠保證不會有下一個寒江流出現(xiàn)?說是討伐寒江流,在老道看來,他們無非是想要得到烏金丹?!?p>  “可是師兄,如今就連太白云門都已經(jīng)率弟子前去,我們要是坐視不理,也得有個理由??!”扶搖子見說不動張夢白,索性大聲質(zhì)問道。

  “恐怕莫無痕并不知道此事,難得清閑自在,何懼他人言論,真武修道百年,懲惡揚善,悟天道之禮,參萬物之靈,清閑自在,不染紅塵,此番一行,定不可去,仍由他人猜疑,我真武也要恪守心中清明,不可違逆本心,隨心而動,觀萬物之根本,乃真性情,真豪邁,快哉,快哉!”張夢白大爽朗的大笑了幾聲,手中浮沉一揮,踏著祥云而去。

  望著張夢白離去的背影,扶搖子有些惱怒的甩了甩袖袍,轉(zhuǎn)身帶怒離去。

  分水嶺,洛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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