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這個江陵,已經(jīng)對你動了殺心!”
天宮符中,元神道人負手而立,他雖然不能出天宮符,但對外界的情況,知道得比誰都要清楚。
“你剛才用言語激他,他應該是想報復回來,嘴上說十招,恐怕是一上來就用殺招,想砍斷你的手腳!”
元神道人,活了三千多歲,對于人心、人性的把握,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瞬間就摸透了江陵的心思。
能夠在戰(zhàn)斗之前,提前摸透對手的心思,那絕對是無往而不利!
“知道!”周青冷冷一笑,“我故意用語言激他,吉州江家的人,當年協(xié)助西梁蕭家,殺起我周家的人來,比起西梁蕭家,一點也不手軟?!?p> 周青在看到江陵的時候,看到他赤裸著上身,而在賽臺下的木案上,放著一件外衣,領口處,用黃色的絲線,繡著一只燕子和一個江字。
金色絲線繡的燕子和江字,正是吉州江家的標志。
正是因為如此,周青才故意用語言相激。
“這個江陵,正好成為我進入鎮(zhèn)海軍的第一塊踏腳石!我正好無人立威!”
周青雖然在天宮符中,用意念與元神道人對話,在血鯊堂中,卻是面色平靜無波。
“周青,這是雁翎刀,你可要小心了!”
賽臺上,江陵眼神一凜,嘴角現(xiàn)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獰笑,他將手中的單刀一震,橫紋厚背大刀,發(fā)出嗡的一聲輕吟,顯然不是凡品。
江陵后腳在地面上一蹬,前腳腳尖一彈,身體猶如一條彈簧,瞬間就彈出兩丈距離,距離周青,瞬息就到。
他竟然率先發(fā)動進攻。
周中橫紋刀直直地一個豎劈,與此同時,一道尖嘯自刀刃處響起,好像是鬼哭狼嚎一般,動人心魄。
“天哪!江武師一出手,就是滅魄刀,這可是吉州江家的絕招之一!”
“以刀芒帶動尖嘯,震人心魄,如果是心性不堅、身體虛弱的人,被這尖嘯一嚇,說不定,當時就尿了褲子!”
“即使不被嚇得尿了褲子,被尖嘯打擾,實力大損,恐怕連五成都發(fā)揮不出!”
“這個周青,已經(jīng)敗了!”
……
賽臺之下,早已圍攏過來一大波人,這些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面對這一刀滅魄刀,周青終于退了半步,不過,也僅僅退了半步。
這滅魄刀,對付別人,確實無往而不利,但是,對付我,太弱了!憑借江陵這么點精神元力,還想擾亂我的心神,可笑!
滅魄刀,最厲害的地方,在于可以震懾對手的心魄,從而憑空獲得一絲絲時間上的主動。
就是這一點點時間上的主動,就可以決定勝負。
先天武師級別的高手,決勝往往就在于一瞬間,能夠獲得這一絲絲的時間上的主動,往往就能取勝。
不過,江陵這次失算了,他面對的是周青。
周青的精神元力,高得可怕,憑借著江陵那點可憐的精神元力,跟周青相比,完全是天地之別。
三千年前的天下第一宗派——元神道的鎮(zhèn)派秘典,元神真經(jīng),對于精神元力的造詣,無可匹敵。
當江陵這刀鋒上的尖嘯所攜帶的精神元力的攻擊,遇到周青龐大的精神元力時,瞬間被反噬了。
在那一瞬間,江陵臉色猛地變得煞白。
江陵這一刀,半點時間上的主動都沒有占到,不僅無功,反而讓自己的攻擊大打折扣。
就在江陵被精神元力反噬的同時,周青動了。
江陵出手沒留余地,周青自然也不會客氣,來而不往非禮也。
“錚!”
一聲清鳴,周青長劍出鞘,去勢猶如白練,勇猛猶如驚龍,猛然繞過雁翎刀,突然刺出,直奔咽喉。
不過,周青并不會直接將江陵斬殺當場。
殺了血鯊勇士,尤其是在鎮(zhèn)海軍中,這可是死罪。
江陵即使有錯在先,周青也不能殺他,要不然,鎮(zhèn)海軍的軍法鐵面無私、冷血無情。
不過,給他留下點終生難忘的教訓,倒是可以的。
長劍發(fā)出類似龍吟的聲音,周青的劍尖微微一抖,避開頸部血管,順著腮邊向上,輕輕一挑。半只血淋淋的耳朵,飛了起來。
出劍、一刺、一挑,最后再收件,動作一氣呵成,流暢如絲。
賽臺周圍,一瞬間,陷入冷場。
殷紅的血,像是一條活動的小蛇,順著江陵的脖頸滑動下來。
滴答、滴答,低落在地。
與此同時,一股焦黃色的液體,同時嗤嗤地流下來——江陵的褲襠處,一片精濕。
……
不到半天功夫,鎮(zhèn)海軍中已經(jīng)傳遍了一條小道消息:一個新人,只出了一劍,將一名血煞勇士嚇尿了。
血鯊勇士,是鎮(zhèn)海軍中的精銳,這無疑是在打臉。
好些好事的血鯊勇士,開始出動,四處尋找那個“挑事”的新人,不過此時,周青,正在鎮(zhèn)海軍的第五軍大營中。
第五軍大營的統(tǒng)領吳國清,是一位封號將軍,封定遠將軍。
定遠將軍是封號,和鎮(zhèn)遠將軍、懷化將軍、歸德將軍、明威將軍、昭武將軍、振威將軍等等將軍一樣,都是封號將軍。
封號將軍,又稱為雜號將軍。
位置在四征將軍和四鎮(zhèn)將軍之下。
吳國清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個頭中等,身材敦實,眼神銳利,身穿一件黑色的鐵葉鎧甲,右手肘子撐著坐前的鐵案,手掌揉搓著自己蓬松的虬髯。
第五軍統(tǒng)領定遠將軍吳國清每搓動一下自己的虬髯,身上的鐵葉鎧甲,就發(fā)出一陣嘩啦啦的響聲。
在吳國清的身后的墻壁上,寫著一個大大的草書定字。
這是周青第一次進入第五軍將軍的大營,頓時感受到一股濃濃的威嚴和肅殺之氣。
“你就是那個周青?”
吳國清聲音厚重,猶如在敲響一座青銅大鐘。
周青一聽這渾厚的聲音,就知道這個吳國清是深不可測的武道高手。
大楚國規(guī)定,擔任將軍的,必是宗師境界以上的高手。
這個貌不驚人的吳國清,就是一名武道宗師。
“參見將軍!”周青將雙手一拱,對著大營正中間的吳國清,躬身,施了一個軍隊的常禮,吐氣開聲,聲音洪亮、字字分明?!皩傧抡侵芮啵 ?p> 吳國清點點頭,眼中露出一絲滿意之色。
第五軍將軍麾下,還有四名指揮使,都是先天武師大圓滿,半步宗師的修為。這四個人也都穿著鐵甲,分坐在大營兩旁,端坐不動,猶如大石!
吳國清伸手在鐵案前的文書表格上翻了翻,找到了周青的名字。
順著登記表,往下看。
大營里靜悄悄的,無人敢說話,就算是分坐兩旁的四名指揮使,呼吸都是完全一致。
只有鐵案旁邊的蠟燭,燭芯炸裂,發(fā)出微弱的啪啪聲。
吳國清把周青的登記表從頭看到尾,合攏登記表,抬起頭來,正要說話。
突然,大營的帳門被人掀開。
一個渾身鐵甲的士兵走進來,單膝跪下。
“將軍,大帥已到了賬外!”
那名鐵甲士兵還未說完,賬外就傳來鐵甲碰撞發(fā)出的嘩啦嘩啦聲。
“什么!”吳國清眼神一閃,從鐵案上猛地站起,大步走向營帳門口,“隨我出迎!”
“不必了!”一個極雄渾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吳國清剛剛走到大帳中央,大營的帳門再次被掀開。
一個身材高大雄闊、兩鬢微白的將軍走了進來。
鎮(zhèn)海軍統(tǒng)領大帥——李雄。
李雄身穿黑色的鐵葉甲,并沒有戴帽盔,腰上也沒有懸掛兵刃,空手進來。
周青朝這這個鎮(zhèn)海軍中說一不二的人物看了過去。
鎮(zhèn)海軍大帥李雄,進了營帳后,一對虎睛,向四面一掃,營帳中的一切,盡收眼底。
“第五軍統(tǒng)領,吳國清,參見大帥!”
吳國清深吸一口氣,雙手一拱,高聲行禮。
在吳國清行禮的同時,大帳之中,四位指揮使、以指揮使手下的十幾位校尉,一起彎腰躬身,“參見大帥!”
周青隸屬第五軍,也彎腰躬身行禮。
夸夸!
李雄幾步走向鐵案之后,坐了下來,鐵甲衣這才沒有再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音。
“好!”李雄單手撐住面前黑色的鐵案,把甚至朝前微微探過來,開口說道,“你就是那個周青?”
大帳中所有人,包括周青,也都是一愣。
鎮(zhèn)海軍大帥,和周青,一個小小的先天武師,地位相差可以說是十萬八千里。
第五軍將軍,吳國清,召見了周青,完全是因為周青一劍“嚇尿”了江陵,而且,周青先天武師的武道修為,可以擔任一名校尉職務,也算是一名中級武官,見一見,屬于必要。
鎮(zhèn)海軍大帥,高高在上,竟然特地來第五軍,而且點了周青的名字。
這是在令人匪夷所思!
“參見將軍!”周青雙手一拱,聲音自肺部發(fā)散而出,聲音震動,就連鎮(zhèn)海軍大帥李雄面前的鐵案,都略微有些震動,發(fā)出嗡的沉悶聲?!皩傧抡侵芮啵 ?p> “好!好!好!”
李雄虎目閃動,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說了三個好字。
起身,出營帳,留下一營帳面面相覷的將士。
第五軍大營之外,李雄龍行虎步,大步離去,一名銀甲年輕人快步跟上,“大帥,屬下有一事不明,這個周青,不過先天武師,螻蟻一般的存在,大帥為什么親自過來探視?”
“呵!老實說,我也沒有看出他哪里強!”李雄聲音微微壓低,“不過,那是劉老頭推薦的,我所以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