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然再一次被打倒在地上。
阿狗在一旁居高臨下看著他。
“咳、咳咳。”
吐出兩口血液,混雜著不知是內(nèi)臟還是什么玩意兒。
慕然抬頭,向他顯露出一個莫名其妙的笑容。
“我聽說,你之前是個孤兒,你們館主夫婦兩人收養(yǎng)了你……”
居高臨下的,用憐憫和傲慢表情看著他的阿狗,臉色突然一僵。
他的全部表情變化都被慕然收入眼底。
在酒館做事,好處之一就是這里的酒客們都喜歡吹牛逼,酒勁上來了,談天說地,什么都能說的出來。關(guān)于阿狗的小道消息,就是從那些酒客的嘴里聽來的。
“館主夫婦沒有子嗣,待你如同親生兒子,讓你在清泉武館練武,不僅沒有收你學(xué)費,還供你吃喝……”
“閉嘴!”
阿狗不想聽下去了,走過去一腳將之踹倒,腳底板踩著慕然胸口,眼神兇惡。
慕然的話讓他想起以前的生活,就像心中長了一根刺一般,偏偏還有人不停地挑撥這根刺。
“曾經(jīng)有一次,你和你師娘都發(fā)高燒,你師娘的度數(shù)比你更高,但是她就是把家中唯一一份退燒藥給了你……”
“你找死!”
阿狗雙手抓著躺在地上,幾乎要爬不起來的慕然的胸口,一把將之拉了起來,然后左手抓住,右手對準臉一拳掄過去。
力道極猛。
這只是剛開始而已,他的拳頭一拳接著一拳。
慕然感覺自己的都要被打碎了。
他在恍惚中聽到阿狗的歇斯底里。
“我從來沒有求他們?yōu)槲腋冻?,那是他們一廂情愿,我告訴你我沒有錯,我只是適應(yīng)這個世界,錯的不是我,錯的不是我……”
“師娘這么愛我,肯定愿意為我付出的對吧!師傅也是,他可盼望我能成才了,我就要做到了……”
“這是廢土正確的生存之道,你們這些甘于底層的渣渣永遠都不會懂……”
慕然就這樣被一次次泄憤的攻擊打倒,然后抓起來繼續(xù)打,再打倒,這樣重復(fù)的步驟。每次受到攻擊,他都會盡量偏一下,讓身體受到的傷害少一些。
還不是時候,阿狗的攻擊雖然猛烈,但是只是在尋常狀態(tài)下使用血罡的力量,還沒有使用罡技。
“慕然哥加油!”
蘇老板的女兒叫蘇怯柔,是一個非常喜歡害羞的小姑娘,平時在酒館之中,所有員工都喜歡這個小公主,包括慕然在內(nèi)。
蘇怯柔說完一句之后,就從樓梯口跑過去,打算離得近一些繼續(xù)加油。
隨之而來的蘇老板一把將她抱起。
這個時候的阿狗已經(jīng)是半失去理智,這么一個柔弱小女孩,靠的太近,會有生命危險。
“爹爹,我們應(yīng)該給慕然哥加油!你快給他加油?。∷鸵淮蛩懒?!”
“我……”
蘇富低頭望著女兒急切的小臉,面露難色。
隨后,他看向擂臺,嘆了口氣。
“慕然,認輸吧,你不是他的對手!你要的報酬我照給。”
再打下去也沒有意義了,他并非不重視這場比賽的輸贏,只不過勝負已定。
臺下的觀眾全部聽到了他的話。
他們看著臺上。
慕然沒有絲毫下來的趨勢,他甚至還利用被虐打的空隙,用沒廢掉的一只手反擊。
這當然沒有什么用,這個狀態(tài)下,他的一拳打在阿狗身上,跟一個三歲小孩打成年人一樣。
哎……
何必要這么執(zhí)著?
你們老板不是說報酬照樣給嗎?
臺上的慕然被狂虐,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被打死。
一同在酒館中工作,和慕然關(guān)系不錯的女孩子掩面而泣。
她的動靜在寂靜,只有拳頭打擊人體聲音的地下擂臺,顯得格外清晰。
泣聲很有感染力,直擊在場平安鎮(zhèn)人的心靈。
很多人眼眶紅潤起來。
“慕然,加油!”有人大聲喊起來。
大家扭頭看過去,是平安武館的楊館主。
他剛剛才領(lǐng)教了阿狗的恐怖。
大家伙怔了怔。
連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和被擊敗的楊館主都能做到,自己等人竟然還為了一點點可憐的自尊心而猶豫。
短暫的安靜之后,這句話像是引燃了炸藥桶,地下擂臺氣氛瞬間火熱沸騰起來。
“加油?。 ?p> “慕然加油!”
“站起來!”
“為我們平安鎮(zhèn)贏來榮譽!加油啊!”
觀眾們每一個,情緒高漲,歇斯底里地喊著,仿佛要用盡所有力量來為慕然加油。
他們不再考慮慕然會不會輸、輸了大家會不會再次被羞辱、之后會不會被報復(fù)……這些在此刻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現(xiàn)在,他們只想一起,為臺上那個被打倒在地,身板瘦弱的男孩鼓勁加油。
擂臺上的那個大男孩,他的身體并不強壯,一次次爬起來又一次次地被打倒,沒有人敢站上去,只有他,在外來拳手的鐵拳下,維護著平安鎮(zhèn)的榮譽!
今晚,他是平安鎮(zhèn)的英雄,英雄不該受到冷落!
臺下的動靜引來了阿狗的注意。
“閉嘴,你們都給我閉嘴!”
然而并沒有人聽他的。
呼喊聲反而更加高漲,其中還帶著一股反抗的情緒。
阿狗怒火中燒。
這不是他們該有的反應(yīng)!這群廢物,不應(yīng)該對他唯唯諾諾、任他侮辱任他擺布嗎?
阿狗反應(yīng)過來,一把將地上爬不起來的慕然拉起來,兇惡憤怒地瞪著他。
“是你,你對他們做了什么?”
“咳、咳……”慕然滿臉是血地笑:“我做了什么,我有做什么嗎?沒有。他們根據(jù)自己的意愿,想讓我揍你,這是天性。你知道人類的天性是什么嗎?是報復(fù)!”說道報復(fù)兩個字,慕然雙眼似乎在發(fā)光,像夏日的烈陽一般刺眼。
他接著說:“對于別人傷害,最原始的處理方式就是報復(fù)回去。那個貴人傷害了你師娘,你還要對之搖尾乞憐,無論在什么世道,這,都是狗的生存之道!”
慕然話音落下,阿狗面色越發(fā)猙獰。
他奉為真理的東西,在這個人嘴里被貶得一無是處。
“你想找死,我成全你!”
血色開始在他的身上再一次濃郁,身體皮膚上都能看到血色,周身有一些淡淡的血蒸汽。
他的左手抓著慕然的領(lǐng)子,右手瞬間變紅,在光線暗淡的地下擂臺格外亮眼。
慕然被沉重眼皮半遮的眼睛微亮。
來了!
這一次,他沒有打算躲開要害,反而直直地迎了上去。
阿狗手掌似刀,插進了慕然的胸膛。
鮮血噴涌如柱。
慕然的瞳孔驟然放大,身體的肌肉最后一次收縮,然后,全身像是斷了電一般,癱軟下去。
擂臺下的呼喊聲戛然而止。
黑暗中,慕然再次聽到了那個機械女音。
“宿主已死亡。”
“正在涅槃……”
“正在復(fù)制技能……”
“正在改進……”
拖延必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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