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05
房間外走廊上,岑禮和白凜一前一后的走著。夜很安靜,清涼的微風(fēng)不時從窗外吹進長廊。
“剛才,如果她繼續(xù)追問,你會回答她嗎?”
面對白凜突如其來的質(zhì)問,岑禮顯得有些驚訝。腳步在繼續(xù)向前,誰也沒有想要停下腳步。
“不會。”岑禮的語氣有些不安,“盲目的承諾之后造成不必要的傷害?!?p> “你是覺得保持沉默更好?”
白凜略帶諷刺的說道,岑禮并沒有反駁他的話,畢竟這不是早晚的問題,而是傷害必然存在的問題。
“這就是你,優(yōu)柔寡斷?!卑讋C冷笑,“侍奉谷琳美小姐的時候是你是這樣,侍奉谷杍葵的時候也是這樣。怎么,現(xiàn)在思前想后了,你不覺得很可笑的嗎?!”
岑禮心里很明白,他對谷琳美小姐憐憫同情,對谷杍葵的卻是喜歡??蔁o論是同情還是喜歡,在白凜眼里,岑禮給她們的承諾都是毫不猶豫的。而言晗反而是不幸運的那一個,這無疑是天堂與地獄的區(qū)別。
“之前侍奉過哪位小姐,對誰好過,承諾過什么,這都是我的事,與你無關(guān)。你不覺得你管得有點太寬了嗎?我要怎么做并不需要向你報備。同理,過去的事情,我想都沒有必要告訴現(xiàn)在侍奉的小姐。因為這兩者是沒有必然關(guān)系的?!?p> 岑禮堅定的反駁影的質(zhì)問,而白凜卻不以為然。
“侍奉谷琳美的時候我就知道,她在恨谷杍葵小姐,因為你。”
岑禮不想再在這個問題是爭論下去,白凜的話卻一針見血地刺中紅心,讓岑禮驟然停住了腳步。
“身為谷家千金,雖為養(yǎng)女,但是擁有萬千寵愛。不過這是過去式了。谷杍葵的出現(xiàn)打破了所有的美好。谷琳美眼睜睜看著你離開去侍奉谷杍葵。她一無所有,失去了繼承人的身份,唯一剩下的只是養(yǎng)女這個稱呼。雖說這不是你造成,但是這是谷杍葵造成的,而你卻堂而皇之地成為谷杍葵的管家。如此可笑的現(xiàn)實,如此地悲哀。這是你們造成的,她應(yīng)該很你們。”
白凜的話如同尖銳的箭,一字一句的插在岑禮心里,他停住腳步,站在原地?zé)o法離開。白凜的嘴角泛起淡淡的冷笑,繼續(xù)說著。
“同理推斷,在失去父親和家庭驟變的情況之下知道的身世,在彷徨無助的時候遇見的你,這對谷杍葵是多么重要。然而,你離開了。在谷琳美最無助的時候,我也離開了。我們都離開了,卻同時來到言晗的身邊,她將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變成眾矢之的,被怨恨,被排擠,被欺負(fù)。一無所知,平白無故被人怨恨,排擠,欺負(fù)。你覺得這是很應(yīng)該的事嗎?”
白凜從岑禮的身邊走了過去,岑禮的表情痛苦無奈。這些所有他都明白。然而正因為太明白其中道理,岑禮才更不愿意去想。裝作忘記原來并不能真的忘了,事實總是如此地殘酷。
“我們以后回去哪里和我們從哪里來是同理?!卑讋C轉(zhuǎn)向岑禮,深邃的雙眼窺探著他此刻的內(nèi)心?!澳悴桓嬖V她,并不等于是為她好,也不等于她不會知道?!?p> “我不說是因為不想造成無謂的傷害?!贬Y突然斬釘截鐵地說道,“知道的太多,有時候并不是一件好事?!?p> 白凜面無表情的看著有些生氣的岑禮,覺得他有些可笑和愚蠢。他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向前走去。岑禮看著他的背影有些不知所以。
“在北理學(xué)院,有的只谷琳美和谷杍葵等待著她的到來。然后,就是陰謀號角的歌聲響起的時刻。”白凜平淡的說到,“你會后悔的,岑禮?!?p> 看著白凜冷酷的背影,岑禮無法看到他的內(nèi)心。后悔?后悔一直都存在于岑禮的內(nèi)心。對谷琳美內(nèi)疚,因為沒有做好自己的本分,反而讓她愛上了自己。對谷杍葵愧疚,因為沒有用心保護好她,讓谷琳美深深地怨恨著她。岑禮的后悔與愧疚一直都跟隨著他。
岑禮很清楚白凜的話并沒有錯,只是不想去面對這樣一份現(xiàn)實的殘酷。岑禮知道,自己只是在逃避而已。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正在慢慢到來。
夜,寂寞而凄涼。在這個夜晚,三個人各懷心思的人都無法入眠。兩天之后的世界會變得怎樣?誰都不知道,說也不想去知道。
那一夜,言晗輾轉(zhuǎn)難眠,她的腦海里一直在重復(fù)著岑禮說過的話。她在害怕,因為她知道,太多的疑問,太多沒有答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