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的眼睛,那一刻,他覺得內(nèi)心有什么東西,松動了。
世界仿佛在這一刻靜默了,只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半響后,蕭風云撇過頭,低低的嗓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溫柔:“劫獄,是死刑?!?p> “我知道?!碧钠獾捻饬亮恋?。
蕭風云垂著眸:“尤其是我這種抗旨的,更是罪加一等?!?p> “我知道。”棠柒看著他柔和的側(cè)臉,那顆想要劫獄的心更加躁動了。
她覺得,這樣的人兒,不應(yīng)該在這里,他就應(yīng)該站在高處,睥睨天下。
那才是他。
棠柒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認真的問他:“走不走?”
蕭風云抬眸看著她認真的表情,忽的笑了:“走?!?p> 棠柒被他突如其來的笑容晃了神,這樣俊美的男子,笑起來,就像冬天的一杯熱奶茶,暖到心口,甜到心底。
心跳突然加速,她覺得氣血有些上涌,臉頰微微泛紅,好在這里光線昏暗,看不清她的臉。
可她卻不知,他在夜里,視力也是極好的。
他將她細微的表情盡收眼底,心頭那股異樣又來了。
還來不及待他反應(yīng),就被身旁的人兒抓住了胳膊,然后沖出了牢房。
棠柒拉著蕭風云,從徐澗身邊飛過,風一般的七拐八繞,躲過了一批又一批的巡邏侍衛(wèi),徐澗看著前面風一般的兩人,在原地愣了好半響,都沒反應(yīng)過來。
徐澗揉了揉眼睛,然后又揉了揉眼睛,后知后覺的自言自語著:“我的天吶,居然劫獄?他居然劫獄!”
他反復(fù)確認了,自己確實沒有看錯,那就是蕭王和蘇橋,心里的震驚無以復(fù)加。
他現(xiàn)在大腦宕機,腦海中只剩下剛剛棠柒從她身邊飄過時留下的一句話,“幫我看好這京城,我先走一步?!?p> 所以她這是要直接去北域了?徐澗有些懵。
半響后他才漸漸回歸神智,他覺得這世界有些玄幻了,她知不知道劫獄是死刑?
徐澗越想越氣憤!
干了這么一件大逆不道的事之后,就跑去北域,把京城這么一大攤子事丟給他,不愧是他的好兄弟!
他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一路憤懣的回了徐府。
……
棠柒帶著蕭風云一路逃到了城北的天栩山上。
天栩山山頂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客棧,名叫望月客棧。
兩人進了客棧要了一壺酒,外加幾個小菜。
這間客棧之所以叫望月客棧,是因為此處的山頂,能看到最美的月色。
蕭風云看著桌上的酒,想起上次從密林出來后,崇浩鳳送的那壇醉天香。
還真是個酒鬼,處處不離酒。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狀似隨意的問道:“你傷好了?”
棠柒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他問的是上次在密林受的傷,她點了點頭:“好得差不多了,能喝酒。”
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趕緊抱過桌上的酒壇,宣誓主權(quán)般給自己滿上了酒。
蕭風云看著她的動作無聲的笑了笑,還真是個小酒鬼。
這時客棧的掌柜的走了過來,是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笑的和藹可親:“兩位還需要點什么嗎?”
蕭風云抬眸,眸光漆黑,看不清情緒,他深深地看了老頭一眼后,搖了搖頭:“不用?!?p> 老頭笑呵呵的點了點頭,便走開了。
蕭風云看著老頭的背影,斂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這望月客棧,我來過幾次,因為聽說這里的月色是整個京城最美的。”棠柒看到蕭風云看著老頭的背影若有所思,便說道:“這個老頭人稱月老,因為這里的月色而得名?!?p> 蕭風云收回視線,淡淡點了點頭。
棠柒繼續(xù)說道:“看到客棧門前的那顆樹了嗎?樹上掛著的紅繩都是來這里的人們,留下的美好的愿望。因為大家稱呼這里的掌柜的為月老,所以這樹上掛著的多半是求姻緣的?!?p> 蕭風云勾了勾唇,抬眸戲謔的看著她:“你知道的還挺多。”
棠柒摸了摸鼻尖,彎了彎眉眼:“來過幾次,也都是聽別人說的。”
“哦?是嗎?”蕭風云挑了挑眉,“那這棵樹上有沒有你的紅繩?”
“沒有?!碧钠庹f完又摸了摸鼻尖,“你要不要寫個紅繩,求個姻緣啥的?!?p> 說到這,她想到了他與沈從音的賜婚,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快。
蕭風云愣了愣,抬眸看向她,問道:“寫什么?”
棠柒移開視線:“姻緣啊,你不是對你現(xiàn)在的姻緣不滿意嗎,不然也不至于抗旨……”
蕭風云垂下了眸,沒有說話。
棠柒頓了一會,起身走向柜臺,問道:“月老,能給我兩根紅繩嗎?”
月老樂呵呵的遞給了她兩根紅繩,說道:“這位公子,請在這里留下你的稱呼。”
棠柒拿起一旁的筆,在桌上鋪好的宣紙上寫下了一行字,月老樂呵呵的點了點頭,然后小心翼翼的收起了那張紙。
棠柒拿著紅繩回到位置上,遞給了蕭風云一根,又遞給了他一支筆。
蕭風云搖了搖頭,他向來不信這些,這都是姑娘家愛寫的玩意,他一個大男人寫這個作甚。
棠柒不依,執(zhí)意要他寫,他無奈的接過紅繩和筆,龍飛鳳舞的草草寫下了一行字,然后便收了起來,棠柒想要看,奈何他寫的太快,收的也太快,她愣是一個字都沒看到。
她不悅的撇了撇嘴,然后執(zhí)筆寫了一行狂草,迅速的走到那棵樹下,縱身一躍,掛到了樹頂。
蕭風云看了她一眼,也走過去,縱身一躍,將自己的那根紅繩,掛在了樹上最高的那個枝丫。
風吹過,紅繩飄蕩,帶著人們的心愿與這美麗的月色,飄向遠方。
夜已深,兩人打算今晚就在這客棧住下。
棠柒找月老要了幾身衣服,就準備回房,卻別月老拉住,塞了兩袋子銀兩給她。
她掂了掂,會意的笑了笑,便轉(zhuǎn)身上了樓。
棠柒與蕭風云的住房相鄰,只隔了一道墻。
棠柒拿著給蕭風云準備的衣裳,叩開了他的房門。
蕭風云開門讓她進去,淡淡問道:“何事?”
鹿千秋
故事真正的劇情在逐漸展開了,去北域只是一切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