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
絕對和天氣無關(guān)。
這里形容的是心情。
楚銘怎么也想不到。
好端端地會被派去死寂之丘。
如果說龐山的懲處過于嚴厲。
那么他這種純粹就是充當了炮灰。
還是十死無生的那種。
當然炮灰就該有炮灰的覺悟。
問題在秦長天口中,這居然還是獎勵?
確定不是侮辱自己的智商?
以楚銘的脾性,當場就暗暗捏起了拳頭。
不過秦長天沒有給他當場發(fā)飆的機會。
明顯于心有愧,匆匆逃避。
嗯,應(yīng)該就是這樣。
楚銘腹誹道。
“龐山畢竟是靈武,秦護法越是嚴苛說明越是看中,你看,不看重的,隨便幾句就打發(fā)了,最后理都懶得理。”有人唏噓,似乎沒有被秦長天懲處,居然還是件憾事。
“是這個理、是這個理?!庇腥它c頭認可。
楚銘臉色黑了黑,指向?qū)Ψ剑骸皝?,機會給你,送死你去?!?p> 死寂之丘,那是千百條人命堆出來的名號。
不要說沒有覺醒,就是多少靈武進去也沒見出來。
誰敢去。
當下就看到楚銘手指指向哪里,哪里就空了一大片。
末了,倒讓他生出些許豪情來。
“大丈夫當如是也?!?p> 可很快滿腔豪情就化作冰涼一嘆。
因為指端有影跡浮現(xiàn)。
起先小如豆粒,隨后大如拳掌,等到了后面,越來越大。
竟然還顯得有鼻子有眼兒。
這讓他嘖嘖稱奇的同時,越發(fā)稀罕。
因為來人很是眼熟。
不僅眼熟。
蕭瑟秋風,都變得清涼如水。
令那冰涼一嘆,始終停留在唇齒之間。
若即若離,若隱若現(xiàn)。
“怎么是你?”
事實證明,再遙遠的距離。
若相向而行,終究會相逢。
一切僅僅是時間的問題。
甚至細微處都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譬如,你我再相見,不是紅了臉就是紅了眼?
看著走到近前的白清姍,楚銘紅著臉,一副有所期待的模樣。
聽到這么一句,再看看對方姿態(tài),白清姍明顯愣怔了下。
可很快兩片薄唇直接就抿了起來。
一雙妙目,更是變得紅彤彤一片,如憤怒的兔子:“你還活著?!”
天可憐見。
身為白家掌上明珠。
青藤之中的絕代花卉。
人人呵護都來不及。
今天居然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真正想死的心都有了。
想自己死。
更想楚銘死。
可認真想想,本就是誤會,怎么也到不了你死我也死的地步。
要真那樣,那豈不是成了亡命鴛鴦?
我呸!
想得美!
所以生活再苦,也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吞了。
哪里知道,消息會傳遞地那樣快。
快到,等她知道時,龐山已經(jīng)在路上了。
這讓她很是擔心。
擔心龐山一下子把楚銘真打死了。
如果打個半死,死去活來,生不如死,那倒還行。
誰讓他那么無賴。
只是,凡事就怕個萬一啊。
真要出了什么事,那就是罪過了。
所以隨后緊追快趕地跑了過來,想要阻止。
甚至在路上,還暗暗對自己說。
嗯。
白清姍。
你真是個善良的好姑娘。
結(jié)果呢。
對方居然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
太讓人生氣了。
尤其什么叫怎么是你?
很奇怪是我嗎?
感覺意外?
不對。
還有……
這話里應(yīng)該藏著遺忘后突然又想起的味道?
該死的家伙。
怎么不去死?
嗯,對了。
龐山不是找他算賬來了么?
怎么沒看到?
“嗯?你這話細細品來很有深意啊?!?p> 楚銘咂摸下嘴巴,腦中靈光閃現(xiàn),道:“龐山是你找來的?”
其實早先他就有所懷疑。
現(xiàn)在看到白清姍才最終確定。
“是又如何?”
龐山是替自己出頭的。
是不是自己找的沒多大意義。
尤其面對楚銘,她可不愿伏低,當下惡狠狠地道:“現(xiàn)在知道怕也遲了,我勸你最好現(xiàn)在就做好被打死的準備!”
“遲了?被打死?”楚銘很是納罕。
“裝、就裝吧,指不定怕的要死。”白清姍哼哼兩句,突然回過神道:“你怎么知道龐山是我找來的?”
“他來過了?!背懼苯踊卮鸬?。
“來過了?那你還沒死?”白清姍下意識問道。
“……”
楚銘臉色又黑了黑,很是懷疑對方的智商。
可想到自己所期待的事,終究是按捺下性子解釋道:“來過了,想打我,結(jié)果被打跑了?!?p> 噗
聽到這話,饒是白清姍瞪著紅通通的眼珠子,依舊笑出了聲。
沒有覺醒血脈天賦的普通人,打跑身為靈武的龐山。
這話怎么聽都像是天大的笑話。
當然楚銘也沒有去詳細解釋,這事是秦長天干的。
因為對于后者,他現(xiàn)在懷著極大的怨念,提都不想提。
只是看著白清姍大笑的模樣,他覺得很有必要提醒下對方。
“所以,同學(xué),你什么時候開始道歉?”
道歉?
啥玩意?
笑聲戛然而止。
“嗯?不是來道歉的啊?”
楚銘察言觀色,然后羞澀道:“那你想怎么負責啊,不過我得告訴你,書院禁止早戀!”
禁止早戀。
四個大字。
有如天雷滾滾。
震的白清珊外黑里焦。
與此同時更是想到了早先那異常糟心的誤會。
“去死啦!”
良久后,她終于回過神來,氣的直跺腳。
原以為,對于對對方的無恥早有認知。
不曾想還是太低估了。
“既不道歉,又不想負責?那你來做什么?”
就差句你是誰,便可湊集一波完美三連擊。
只是配合上楚銘那幽怨的小模樣。
白清姍差點吐血三升。
莫名其妙覺得自己像是頂上了始亂終棄四個鎏金大字。
還是主動頂在自己腦門上的。
“不行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小賊,納命來!”
好懸定住氣血,白清姍覺得自己心肝臟脾肺全部都燒了起來。
已經(jīng)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
當下柳腰輕擺,細腿彈簧般踹出。
“說不過,就動手?你還講不講理?太欺負人了!”
如燕子抄水,浮光掠影間楚銘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被直搗黃龍的悲慘畫面。
“還有臉說欺負人?”
白清姍雙眼更紅了。
就像屁股上中了一箭的兔子。
牛仔褲、大長腿,如槍似戟,斬蒼穹、斷幽府,暴烈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