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雨啊,來得快,去得也快,晚上悄悄來,早上靜靜走,留下的唯一痕跡就是一地清水了。說什么新雨洗濁流,綿雨思故鄉(xiāng),人在故鄉(xiāng)不覺然,他鄉(xiāng)漂泊年復年??粗@一地的水我竟然還出了神。
鐵胖子今天沒什么事兒,我就讓他做起了向?qū)?,在城里面到處看看,隨便準備下幾天后的裝備物質(zhì)。
帕斯特里斯作為一個大型港口,基本上是不會缺什么東西的,只要有錢都可以解決。城里集市縱橫,酒館也不少,山上有教堂,山下有一個少見的煉金坊,然后就是盔甲店,武器店,森林邊還有幾個獵人小屋、木材廠、制弓坊。其他的什么礦場、染料廠都是有的。城外不遠處就是一座兵營,在往外就是瞭望塔。其實這個港口標志性建筑物還得是燈塔,巨型燈塔。這座巨型燈塔叫帕斯特里斯之眼,夜間的它將驅(qū)散盡你所能看見的所有黑暗,照耀大片海域和陸地。據(jù)說這帕斯特里斯之眼是在紐威爾人到達這片大陸就建造的,當時紐威爾人就是在帕斯特里斯登陸,然后繁衍生息,不斷發(fā)展,不斷擴張土地。帕斯特里斯之眼在當時并沒有這么大,還只是一個小燈塔,但隨著后來不斷的發(fā)展,帕斯特里斯地位的不斷改變,這座燈塔的作用及重要性也在改變著,尤其是一百年前的古特掠奪者的大舉海上入侵,帕斯特里斯之眼更是起到了關(guān)鍵性作用,提前發(fā)現(xiàn)毀滅性的夜間突襲,讓比爾尼斯成功阻敵于海岸。至此,帕斯特里斯之眼更是凸顯,擴建改善也是一直都在進行,直到十幾年前才最終完善。城東的盔甲店是帕斯特里斯最大,樣式最齊全的一個,平民常用的布甲,士兵鏈甲,騎士板甲都有。出現(xiàn)東方樣式的鱗甲還是讓我比較意外的,畢竟這玩意兒在大唐軍中裝備量也不高。這些我都不怎么喜歡,最后老板隨著我的要求,找了一件做工精細的革甲。這件革甲內(nèi)襯軟甲和鎖子甲,輕便而結(jié)實,穿在身上也不顯臃腫,外面套上我的武袍,基本上看不出什么變化。最后去了一趟武器店,弄了一把精鋼匕首,其他的什么東西鐵胖子他們都準備好了,我也不用操什么心,花什么錢,到時候跟著走,路上看著點強盜就行了。
說來也怪,這學一樣新語言應該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鐵胖子就教了我?guī)滋欤揖尤痪蛯W得差不多了,今天還和盔甲店老板簡單聊了幾句。哎呀,看來悟性高就是好啊,至少學東西快啊,哈哈哈。
回去沒多久,鐵胖子收到了什么通知,立刻就召集大家,說要提前出發(fā),讓大家趕緊休息準備,第二天就出發(fā)。看這情況應該是出了什么事兒吧,不然不會這么急。直到出發(fā)的時候才告訴我們,說是比爾尼斯和威爾的戰(zhàn)爭已經(jīng)到了白熱化階段,前往格爾德的一些地方可能會受到影響,所以提前出發(fā),爭取在這些地區(qū)戰(zhàn)爭完全爆發(fā)前通過。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護衛(wèi)和傭兵押運著貨車就出發(fā)了。當?shù)匠情T口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原來我們還不夠早,還有人比我們更早。他們都是一些隨軍商隊,應該是聽到了戰(zhàn)爭的消息,聞到了發(fā)財?shù)臍庀ⅲ运麄兌荚缭绲淖龊昧藴蕚?,天不亮就到城門口排起了長隊??粗@樣的長隊就知道這場戰(zhàn)爭絕對不簡單,鐵胖子說像這樣的商隊不只是帕斯特里斯,其他地方也有,都會陸陸續(xù)續(xù)的趕往戰(zhàn)場等待瘋狂發(fā)財。我挺奇怪鐵胖子他們?yōu)槭裁礇]有去,他說他們商會是絕對不會涉及戰(zhàn)爭這樣的國家利益,因為沒有誰可以完全肯定能投資正確,一旦失敗就要接受比戰(zhàn)敗國還要恐怖的災難。他們不把手伸進去搶這塊蛋糕,也不屑于這么做,他們憑借在各國的生意完全沒必要冒這個風險。
城門打開后,浩浩蕩蕩的渴望發(fā)財?shù)拿半U商隊沒有出發(fā),取而代之的是裝備精良的軍隊。這支軍隊和這幾天我所見過的任何一支都不一樣,鐵胖子說他也沒有見過,就聽說過比爾尼斯有這樣一支軍隊。這支軍隊簡直就是鋼鐵洪流,從頭到腳武裝到牙齒,所能看見的就只有面部五孔而已。重步瓦罐頭,全身板甲鎧,背著高達140公分左右的曲面精鋼方盾,扛著精金長槍;而騎兵也差不多,都是身體被精鋼全覆蓋,背著扇形盾,舉著霸氣十足的精鋼和秘銀混合制成的騎槍;后面則是盾弩手,裝備著鏈甲鍋盔和復式鏈甲,一手方盾,一手連弩。這支軍隊一出現(xiàn)就迅速引起全城注意,城門口的財奴們都滿臉堆笑地讓出了位置。他們看著這支軍隊的目光不像是看著軍隊,更像是看著財神爺。鐵胖子怕耽誤時間,和城衛(wèi)隊長說了下就招呼我們從側(cè)門出城。沒想到鐵胖子還挺有人緣的,或者他背后的商會挺有話語權(quán)的。
出了城門一直往北走,兩天后到達一個渡口,我們都換乘船只,迎河而進,幾天后就到達了比爾尼斯和威爾邊境?,F(xiàn)在戰(zhàn)火還沒有蔓延到這里,邊境還是比較安寧的,百姓的生活沒有受到什么影響,船夫擺渡,漁夫撒網(wǎng),農(nóng)夫耕作,一切都還是和平的樣子。也許他們不知道戰(zhàn)爭已經(jīng)開始,也許他們知道戰(zhàn)爭已經(jīng)開始,但不認為會蔓延到這里。比爾尼斯和威爾之間的關(guān)系一直非常好,而且還一直存在聯(lián)姻,從王國建立以來就有了,已經(jīng)好幾百年了,說他們之間會發(fā)生戰(zhàn)爭,一般人誰會信呢?誰都不希望發(fā)生戰(zhàn)爭,彼此之間可以和平共存,又何必勞民傷財,妄造殺戮?!芭d,百姓苦;亡,百姓苦”這句話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實在的。
又行進了幾天,我們最終在威爾的蕪林堡附近登陸,再次換乘馬車。蕪林堡附近基本上沒有什么高大的樹木,全部都是矮小的灌木,有些地方甚至是沼澤,但官道卻修得不錯。這里是連接比爾尼斯、威爾、格爾德的一個關(guān)鍵地區(qū),威爾和比爾尼斯前往格爾德的商隊都會經(jīng)過這里,并在蕪林堡前方的小鎮(zhèn)上休整。至于為什么不在蕪林堡休整,這就涉及到了很久之前威爾和格爾德的一場戰(zhàn)爭?,F(xiàn)在的蕪林堡已經(jīng)是一片廢墟,只有名字留了下來。
蕪林堡原來是最早登陸這片大陸的幾個首領(lǐng)之一的城堡,它的主人帕洛斯和格爾德王國的締造者格德的關(guān)系非常好,而且他們還同時迎娶了當時在大陸上引起轟動,蕩漾著所有人心神的精靈姐妹伊默爾和伊溫。強橫的格德向伊默爾展開追求,并高調(diào)示愛:“美麗的女神啊,盡管我內(nèi)心異常忐忑,我任然要向你袒露心聲,希望你成為我生命中的伴侶,倘若你能接受我的愛慕,我將用我的圣劍守護你的完美;倘若你要拒絕我,我也尊重你的選擇,天神會保佑順從天意的人?!币聊瑺栕罱K答應了格德的求婚,但無意中卻讓同樣愛慕她的赫拉爾怒火中燒,并在這位威爾締造者的心中埋下了深深的怨念。本來就青睞帕洛斯的伊溫同樣同意了帕洛斯的求婚,并在比爾尼斯的締造者歐尼克的主持下完成了婚禮。不久后格德和伊默爾就生下了一個兒子,這讓本來就心懷怨念的赫拉爾最終爆發(fā),他向格德發(fā)起了決斗“格德,你不配擁有完美的伊默爾,你更不該成為德魯伊的傀儡,我要讓你為這樣的愚蠢行為付出代價”,格德對于赫拉爾的挑釁沒有絲毫的退讓。但決斗中赫拉爾的表現(xiàn)卻出人意料,他竟然擋住了圣劍的沖擊,并重創(chuàng)格德,最終格德重傷而亡。震怒的伊默爾率領(lǐng)族人向赫拉爾宣戰(zhàn),同時帕洛斯也向赫拉爾宣戰(zhàn)。赫拉爾卻有恃無恐,并在所有人都認為他要坐以待斃的情況下發(fā)動閃電襲擊,一舉屠滅了帕洛斯部落,于蕪林堡沼澤地斬殺帕洛斯。只有北上幫助姐姐的伊溫幸免于難。傷心欲絕的伊溫為了深愛自己的丈夫,全力幫助姐姐伊默爾,消滅了不知多少赫拉爾的軍隊。盡管如此,依舊不能熄滅精靈姐妹心中的怒火,依舊不能磨除心中的痛,她們要將赫拉爾及其族人屠盡,讓他們的靈魂在自然之火的焚燒下永世不得輪回。赫拉爾在見識了精靈姐妹的手段后是真的坐不住了,他恐懼了,并派出了使者前往比爾尼斯求援。歐力克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赫拉爾的求援,他親自前往戰(zhàn)場,說服了精靈姐妹撤軍。戰(zhàn)爭雖然結(jié)束了,但伊默爾和伊溫姐妹心中的傷痛無法愈合;戰(zhàn)敗后的赫拉爾也一蹶不振,整個紐威爾北部大陸都籠罩著一層壓抑和傷感。
時間的流逝沖淡了許多的東西,唯獨蕪林堡的廢墟提醒著過往的行人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殘酷戰(zhàn)爭。通過蕪林堡廢墟之后,第二天黃昏前到達中轉(zhuǎn)站雪巖鎮(zhèn),并在暴雨即將來臨之際抵達商會駐地。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然后越來越大,即便如此也抵擋不了睡意,但后面的路程將布滿泥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