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在門口圍觀的人墻逐漸裂出一大塊,像是眾人被推開一樣——踱步走來的正是莫。
金牌打手到了!方潛淵不禁笑了起來,隨后想到莫此刻的境遇,笑容愈發(fā)燦爛,顯然是在幸災(zāi)樂禍。
然而空有力氣吆喝,卻沒膽量上前挑戰(zhàn),方潛淵不禁替那家伙感到悲哀——
不,設(shè)身處地的去想,方潛淵察覺到那家伙此刻的感受——憋屈,異常憋屈。
話說莫究竟得罪了多少人?怎么至少一半的人都在看你?
方潛淵環(huán)視著四周,奈何并沒有一人挺身而出,看樣子莫給他們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不過你也真是膽大包天?。Q做是我,招惹了這么多人后,絕對沒勇氣來大殿。方潛淵不得不佩服——
莫是完全沒想這方面的事,還是完全不在乎?實在難以揣摩。
莫很是認真的看著戰(zhàn)局,注視著披甲犀牛,隨后視線開始向右掃去,眾人或轉(zhuǎn)移視線或匆匆低頭,莫又看向左邊,目光最終停在了方潛淵身上。
看我干嘛?
方潛淵微微挑眉,琉音舉起手不斷的招呼。
莫舉起手中的長劍,意思顯而易見,邀請方潛淵一起加入戰(zhàn)局。
天知道我等了多久!方潛淵故作淡定的微微點頭,心情頓時澎湃起來。莫這是在邀請,邀請方潛淵參加之前未完成的比試,而披甲犀牛,不過是個參照物而已。
“琉音,你要來嗎?”
“來!”
意料之中的回答,方潛淵看向琉音,“只是猜測,我一直懷疑這頭披甲犀牛正是我們狩獵的那個!”
緩步向前,踏入戰(zhàn)場,琉音欣喜的看向方潛淵,“我就瞄準那里打?”
方潛淵連連點頭,琉音并沒有忘記披甲犀牛的傷口位置,“不過一定要小心!”
“你也要小心!”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披甲犀牛的注意力也像眾人一樣,聚焦在莫的身上。使得方潛淵和琉音不必過于慌亂。
眼見琉音開始尋找位置,方潛淵取出影炬,混不自知的微笑著,一步一步向披甲犀牛走去。
給你這樣一個大展身手的舞臺,不算虧待你了!
“汀——”
拔劍出鞘,莫并沒有絲毫大意,正和方潛淵一樣,向披甲犀牛沖去。近身以后,方潛淵才察覺到這金屬犀角的威嚴,明明是背對著我,卻依然能看見這個夸張的犀角!
莫在前面吸引注意力,方潛淵自然不會錯失良機,“烘云托月!”
“凝水術(shù)!”
略有損傷!還未來得及仔細查看戰(zhàn)果,方潛淵突然察覺到有人在用靈識打量自己,隨后披甲犀牛似是失去了對莫的興趣,開始轉(zhuǎn)身——
退!
方潛淵不假思索的開始后撤,披甲犀牛氣勢洶洶,地動山搖的向方潛淵沖來,金屬犀角此刻顯得愈發(fā)猙獰——
左?右?隨著披甲犀牛的步伐,選擇的余地越來越少,方潛淵瞬間否決這倆選擇,竟然迎面跑向披甲犀牛,手中的影炬似是在高聲吶喊一般,激動的微微顫抖。
“風云突變!”
然而披甲犀牛面對攻擊居然毫不躲閃,猛地揮舞著犀角——
這又不是對戰(zhàn)野生的披甲犀牛,又豈會有性命之憂?
眼見自己的攻擊難以傷其分毫,方潛淵急忙收刀護在身前——
“咣!”
巨力襲來,震得方潛淵胳膊發(fā)麻,身形不穩(wěn)而連連后退——這已是對方手下留情的結(jié)果!
“沒事吧?”一旁的陌生人突然問道。
眼見莫瞅準時機準備進攻,披甲犀牛似是背后長了眼睛,不再停留,又地動山搖的向方潛淵沖來,“沒事!”
一邊急忙回答,方潛淵開始向左側(cè)跑去——那名傀偶師顯然躲在可以縱觀全局的地方,而自己這邊也有優(yōu)勢——
這可不是我們?nèi)说膽?zhàn)斗,我們可是人多勢眾!
“凝水術(shù)!”
琉音依舊瞄準著披甲犀牛的右腹,尚未見有何戰(zhàn)果,披甲犀牛左右兩側(cè)的戰(zhàn)狼不甘繼續(xù)沉默,大步飛撲向披甲犀牛。
機會!方潛淵穩(wěn)住身形,不再躲閃,拎著影炬迎面沖向披甲犀牛,合圍之勢已然形成——
披甲犀牛突然抬起前腿,似是想要雙腳站立一般,卻又突然狠狠地踩向地面,方潛淵豈敢繼續(xù)靠近,兩匹戰(zhàn)狼也頓時失去進攻的機會,隨后轟隆一聲,大殿的地板承受不住巨力,石裂成蛛網(wǎng)狀!
眾人的無功而返,卻給了處在披甲犀牛身后的莫一個絕佳的機會,劍光一閃,凌厲的劍刃使得披甲犀牛只剩三條腿!
喜悅之情不由自主的開始浮現(xiàn),然而披甲犀牛既沒有暴怒也沒有哀嚎,仿佛無事發(fā)生一般——
眾人臉上的笑意瞬間消散,又變得凝重。
不等莫乘勝追擊,披甲犀牛單跳著后退,開始轉(zhuǎn)身,嚴陣以待的樣子顯然不敢再背對莫。
披甲犀牛滑稽的樣子似乎并不好笑,方潛淵掂著手中的影炬,刀背的細鋸此刻還需等待,要等那名傀偶師愈發(fā)輕視我的存在!
之前的魯莽行為,就是要給傀偶師留下一個“本事不高,脾氣暴躁”的印象,如今一切正按照設(shè)想的那樣,莫吸引了披甲犀牛的注意力。
獨腿!方潛淵的下一個目標異常明確,退而求其次,右腹也行!
隨后,戰(zhàn)場之上只有方潛淵和兩匹戰(zhàn)狼似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又沖向披甲犀牛,戰(zhàn)狼不得不將右側(cè)讓出,兩人兩狼又要形成合圍之勢——
披甲犀牛不再與莫糾纏,以唯一的后足為圓心,像是圓規(guī)一樣開始左右不斷揮角,雜亂無章,又有誰敢近身?
莫!唯有莫繼續(xù)靠近,金屬犀角像是有意避讓莫一樣,眼睜睜的看著莫逐漸靠近,手中的長劍不再低頭,披甲犀牛的攻勢愈發(fā)雜亂,最后不再左搖右擺,像是使出一招橫掃千軍,迫使莫不得不急忙后退——
“穿云裂石!”影炬沒入披甲犀牛的右腹,方潛淵雙手握住,隨后向上提著影炬,刀背的細鋸像是鋸木頭一樣,瞬間將傷口撕裂,方潛淵并不戀戰(zhàn),像是在躲閃流出來的內(nèi)臟,急忙開始后退——
“凝水術(shù)!”
就在方潛淵錯開身位的同時,琉音像是等待已久,凝水術(shù)瞬間砸向傷口——
幸虧披甲犀牛此時只是一具傀儡,否則定會撕心裂肺的怒吼!
“凝水術(shù)!”
顯然,眼下的局面對于傀偶師盡顯劣勢,面對著即將命中的凝水術(shù),披甲犀牛卻突然三腳離地,離地一尺的懸于空中,飛著躲開了攻擊。
“你!”難以置信,明明勝利近在眼前,那傀偶師居然耍賴?!
會飛的披甲犀牛,是不是下一步直接泰山壓頂???
方潛淵憤懣不平,周圍的圍觀的眾人也交頭接耳起來,方潛淵可沒有多余的注意力去凝神細聽。
抱怨一句足矣,方潛淵開始思考著對策,然而“這披甲犀牛會飛”的想法完全阻塞了方潛淵的思路,兩匹戰(zhàn)狼又開始圍捕披甲犀牛,仿佛披甲犀牛會飛并不是需要解決的問題。
這無疑給了方潛淵駐足思考的時間,眼下這局面不死不休,然而這披甲犀牛分明已經(jīng)死了啊!而且拋開斷其一腿的事,腹部的重傷絕對足以致死,然而它卻飛了起來,那獲勝的條件是什么?
躲起來的傀偶師嗎?方潛淵微微搖頭,既然他不現(xiàn)身,那就說明希望我們專心應(yīng)對披甲犀牛,況且對方可是結(jié)丹境??裳巯碌那闆r——思緒像是陷入死胡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走不出去,方潛淵不禁抓耳撓腮,繼續(xù)看向披甲犀牛——這家伙怕是只剩一副骨架,都能繼續(xù)戰(zhàn)斗!
嗯?
披甲犀牛不會死兩次,所以需要剝奪它繼續(xù)戰(zhàn)斗的能力嗎?
然而一切只是猜測,并沒有人給出準確的答復。方潛淵不再多想,先朝著這個目標前進!
既然如此,方潛淵反握著影炬,細密的鋸齒顯然想要和披甲犀牛好好聊聊!
懸于空中的披甲犀牛不必邁著三條腿奔跑,像是在犁地一樣將犀角盡可能的壓低,隨后向著那角落里的女子沖去——
女子手持拂塵,并沒有著急躲閃,隨后位于披甲犀牛兩側(cè)的戰(zhàn)狼開始行動,方潛淵這才察覺到戰(zhàn)局之中只剩女子這一個外人。
飛撲!戰(zhàn)狼像是約定好的一樣,張著血盆大口沖向披甲犀牛的腹部,左側(cè)的戰(zhàn)狼并沒有得手,但右腹的傷口顯然也給了戰(zhàn)狼死咬不放的機會,就這樣,披甲犀牛身上掛著一匹戰(zhàn)狼,局面看起來異常違和。
死纏爛打嗎?追逐著披甲犀牛的方潛淵微微搖頭——它要是還活著,這戰(zhàn)術(shù)或許才會造成困擾。
“云奔雨驟!”
方潛淵明顯察覺到手感不同,果然,披甲犀牛的側(cè)面滿是大小不一的傷口——
我可沒用全力!
方潛淵暗自點頭,一擊得手就開始后退。莫的長劍顯然非比尋常,憑借鋒利便足以對披甲犀牛造成傷害。
又是久違的合圍之勢!
察覺到有人在用靈識看著自己——不用多想,定是那個傀偶師!披甲犀牛不必邁出步伐,不必大費周章,似是輕而易舉的便能轉(zhuǎn)身——
這次的目標,顯然就是方潛淵!
又想埋頭揮角?方潛淵可不想像莫當初那樣直接飛出去,二話不說開始繞起圈子,留給莫一個進攻的機會。
喜歡飛是吧?就算用竹竿,我也要把你捅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