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處，一夜好眠。
本想著去練刀的方潛淵突然想起和莫的約定，于是在莫的臥室門口踱來踱去。
卻是弦高率先起床走出臥室，方潛淵將靈石全部交給他。收下靈石，弦高看著方潛淵，“怎么了，要找莫嗎？”
“嗯，看我等會如何把親傳弟子收拾的服服帖帖?！?p> “哈哈——”弦高大笑起來，拍了拍方潛淵的肩膀，一副好自為之的表情，不再停留，向前院走去——
毫無疑問，又是要去擺攤。
我為什么要等他起床呢？方潛淵轉(zhuǎn)念一想，直接把他從床上拽起來不就行了？
恍然大悟的方潛淵裝模作樣的敲了一下門，隨后似是不給莫任何反應(yīng)的時間，直接推門而入——
莫果然還在睡覺。
可惜，自己的嗩吶是壞的。方潛淵躡手躡腳的靠近莫，就在伸手即將抓住被角的同時，莫突然睜開雙眼——
場面頓時有些尷尬。
“走，切磋！”方潛淵說明來意。
“出去?！?p> 方潛淵頓時笑了起來，“好，我出去?！比绱苏f著，卻繼續(xù)伸出手準(zhǔn)備抓起被角——顯然預(yù)謀掀被子。
“汀——”
白光閃過，方潛淵的脖頸旁架著一柄長劍，速度之快使得方潛淵頓時愣在了原地。
“你小子睡覺的時候，還把劍藏在被窩里？！”方潛淵驚呼一聲，滿臉的不可思議。
“出去?！?p> 顯然這不是在征詢方潛淵的同意，方潛淵訕訕的轉(zhuǎn)身離開，故意沒有關(guān)上房門。
“你在這干嘛？”琉音走出臥室，看見正在踱來踱去的方潛淵。
自然不能告訴琉音切磋的事，方潛淵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道，“曬曬太陽。”
琉音沒有繼續(xù)追問，向中院走去，顯然是要去煉丹。
眼見琉音離去，方潛淵總算松了口氣——
“走?！蹦呀?jīng)穿戴整齊，站在方潛淵的身后。
“你小子走路的時候是在飄嗎？怎么一點腳步聲也沒有？”方潛淵嚇了一跳，回頭看著莫。
“中院不能去，咱們?nèi)ツ那写?？?p> “這里。”莫并沒有指出方向，轉(zhuǎn)身向習(xí)武場走去——正是莫習(xí)武的地方，也是方潛淵和莫第一次切磋的地方。
方潛淵欣然同往，又哪有拒絕的理由？
二人一左一右，站在習(xí)武場內(nèi)。方潛淵取出影炬，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莫。
“汀——”
莫拔劍出鞘，擺開架勢。方潛淵頓時笑了起來，看來吸取了上次的教訓(xùn)。正當(dāng)方潛淵準(zhǔn)備開始進攻——
莫突然抬起左手，掌心對著方潛淵，“且慢?！?p> 方潛淵微微挑眉，等待著莫接下來的話——
“規(guī)矩?！蹦赶蜃约旱挠沂质滞螅鏌o表情。
右手手腕？方潛淵頓時心領(lǐng)神會，不禁笑了起來——看樣子莫還記得之前咬他的事，這可實在是尷尬?。?p> 規(guī)矩就是不準(zhǔn)再咬人嗎？這算什么規(guī)矩！
方潛淵裝作滿臉的茫然，“怎么了，你手腕扭傷了嗎？最近也沒什么讓你動武，難道是睡覺的時候在打拳，不小心把手腕弄傷了？”
莫翻了個白眼，顯然已經(jīng)看出方潛淵在裝傻充愣，隨后不再多說，繼續(xù)擺好架勢。
喜歡翻白眼是吧？今天就讓你翻個夠！方潛淵嚴(yán)陣以待，收斂心神。
像是有人一聲令下，兩人不約而同的開始靠近彼此，莫劍與影炬顯得異常沉穩(wěn)——
鏘！
刀劍相交，隨后兩人拉開距離，方潛淵穩(wěn)住身形，長劍已至——
“云集霧合！”方潛淵開始防守，擋下莫的進攻，隨后緊握影炬，“風(fēng)云突變！”
轉(zhuǎn)身的同時趁勢橫劈，莫不退反進，長劍指向方潛淵的胳膊，迫使方潛淵不得不停下進攻的同時，又開始揮劍乘勝追擊。
眼見長劍離自己的胳膊越來越近，方潛淵急忙后退拉開身距，莫顯得咄咄逼人，繼續(xù)欺近——
“烘云托月！”方潛淵瞄準(zhǔn)莫的肩膀，影炬直直刺去。莫果然微微側(cè)身，正當(dāng)方潛淵準(zhǔn)備繼續(xù)橫掃，莫的長劍顯然更快一步，直指方潛淵的肩頭——
“云集霧合！”
鏘！
彈開莫的長劍，方潛淵向前踏出一步，“步月登云！”正是趁著這個間隙，方潛淵毫不猶豫的開始進攻。莫側(cè)身躲閃，同時用劍柄砸向方潛淵的手腕，劇痛襲來，方潛淵差點松開手中的影炬——
然而莫的攻勢顯然不止于此，長劍順勢掄出一個半圓，徑直朝向方潛淵的脖頸——
不等方潛淵快步撤離，長劍已經(jīng)棲在肩頭近觀著方潛淵的脖頸。
這么快就輸了嗎？方潛淵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正準(zhǔn)備說話，又想起并沒有立下輸贏的標(biāo)準(zhǔn)，那我還可以繼續(xù)再戰(zhàn)？
方潛淵顯然是在說鬼話騙自己，疾步后退的同時上下打量著莫，尋找著進攻的機會——
莫并沒有預(yù)料到方潛淵此刻的行動，以至于看起來像是愣在原地。
“云奔雨驟！”依舊沒有想好向何處進攻的方潛淵，索性向處處進攻！
然而佇立在原地的莫，左右躲閃，似是游刃有余的避開了方潛淵的所有進攻——這無疑使得方潛淵頓感挫敗，換做是自己，我可躲不過這些攻擊。
不能給他任何的喘息時間！方潛淵收斂心神繼續(xù)進攻，“烘云托月！”
眼見莫想要側(cè)身，方潛淵立刻變招，“風(fēng)云突變！”
影炬再次橫掃側(cè)身的莫，鏘！莫抬劍格擋，咬緊牙關(guān)——
滑步向前，莫似是故技重施，兩人近在咫尺，莫推開影炬后，又用劍柄狠狠砸向方潛淵的胳膊肘——
痛嗎？毫無疑問，方潛淵確實一把抓住莫的手腕，也用刀柄砸向莫的肩頭！
同樣吃痛的莫立刻掙脫，急忙后撤，方潛淵一邊疼得齜牙咧嘴，一邊卻笑了起來——下次我就用腦袋撞你腦袋！
莫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方潛淵，咬緊的牙關(guān)并未松開，仿佛此刻就要動真格一樣——
疾步近前，莫似是輕而易舉的挑開影炬，然后繼續(xù)靠近，方潛淵突然有種不祥的預(yù)感，于是急忙開始后撤，莫窮追不舍。
然后方潛淵瞬間感覺眼花繚亂，仿佛看見了漫天的劍影，隨后疼痛像是從自己身上走過，留下一個個腳印——
不行！
“云集霧合！”然而影炬才繞到背后，一記勾拳砸向方潛淵的腹部——
哈哈！猛烈的劇痛使得方潛淵的第一反應(yīng)居然是笑，就這樣笑著蜷縮成一只弓背的大蝦，隨后捂著肚子順勢躺在了地上。
疼！貨真價實的疼，以至于方潛淵思維僵化，疼痛占據(jù)了腦海。這下毫無疑問是輸了，方潛淵的笑容還在繼續(xù)，這就是莫的真實實力嗎？說起來之前那個回合，看似有來有回，實際上只是因為莫手下留情嗎？
這就是凌云宗親傳弟子的實力嗎？怪不得之前在凌云秘境，那樣風(fēng)光無限也沒有感到絲毫的喜悅——內(nèi)門弟子的實力下限或許是啟荒，但眼前的莫一旦動真格的，自己居然毫無還手之力——
哈哈哈，方潛淵的笑容總算夾帶著些許笑意，有莫在，自己就不愁磨刀石的問題——
只是這磨刀石脾氣異常暴躁，才切磋兩個回合就直接把我打趴在地，留點面子??！
方潛淵任由胡思亂想不斷蔓延，這樣自己的注意力就不會完全集中在疼痛上。話說一拳砸在肚子上的感覺，居然遠比之前鏖戰(zhàn)蛇鱷導(dǎo)致遍體鱗傷更痛，難道是因為沒有骨頭的保護，所以一旦腹部受傷，就立刻用這樣的疼痛來提醒自己嗎？
提醒自己最缺乏保護的地方，遭受了重創(chuàng)？
“你小子，你小子下手是真的黑??！”方潛淵斷斷續(xù)續(xù)的總算開口說話，然而還是沒有力氣支撐方潛淵站起來。
“說好的刀劍切磋，你小子居然出拳？這也太陰險了吧？”但凡還有一絲余力，方潛淵也不至于在這嘴上逞能，口頭上找回面子。
“最重要的是，咱倆什么仇什么怨？好歹也是一起并肩作戰(zhàn)，戰(zhàn)勝披甲犀牛的伙伴，而且當(dāng)時我還背過你，就算不是救命恩人，也至少算是伸出援手——”方潛淵剛松了口氣，奈何疼痛再次襲來，于是只好繼續(xù)沉住一口氣，“又是用劍柄砸，又是重拳出擊，我沒欠你錢吧？”
顯然腹部的疼痛略有緩解，要不然方潛淵也不至于能說這么多話。但是疼痛依舊堆積在眼眶之中，仿佛微微眨眼，便能哭出來。
“再戰(zhàn)。”莫面無表情的說道。
方潛淵難以置信的抬頭看去——莫這家伙不僅毫無歉意，居然還要繼續(xù)蹂躪我？
“你給我等著，遲早有一天，我會加倍奉還的！到時候你躺在地上哀嚎，可別怪我心狠手辣?！闭f著，方潛淵向莫伸出手——顯而易見，方潛淵希望莫拉自己一把，從而站起身來。
莫不為所動，似是沒看見一樣，手中的莫劍遲遲沒有入鞘。
“好小子，你給我等著！”方潛淵微微搖頭，撐著地面總算踉踉蹌蹌的站起來，黑色的衣服上滿是灰塵，“你給我等著！”
外強中干，方潛淵此刻只有放狠話的實力，最尷尬的是莫居然連預(yù)料之中的冷笑都沒有——
這是什么意思？打敗我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理所當(dāng)然到過去是這樣，現(xiàn)在是這樣，未來還是這樣？
“再戰(zhàn)?！?p> 方潛淵充耳不聞，瞪了一眼莫后，灰溜溜的離開習(xí)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