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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潛于淵

第二百八十二章 以有心待無心

方潛于淵 曉九01 3082 2021-03-16 12:00:00

  吃完晚飯,本該處在后廳的眾人卻齊聚廚房。方潛凡愿賭服輸,此刻正在洗碗。

  弦高看著方潛凡的背影苦笑著,仿佛恍惚間那個背影就會變成他自己。記錄勝負(fù)的玉簡,到最后變成了記錄弦高慘敗的黑歷史,怪不得弦高這副表情。

  方潛淵則是很滿意的點頭微笑,哪怕眼前的景象有些眼熟。

  “還要打麻將嗎?”弦高皺著眉,躲閃著眼神。

  “繼續(xù)啊!”方潛淵看熱鬧不嫌事大,“你要對自己有信心,而且要有決心把他們都拉下水!輸了不到三十次,怕什么!”

  什么叫做站著說話不腰疼,什么叫做不怕風(fēng)大閃了舌頭?

  弦高苦笑著開始擺手,“二十一次!二十一次?。 ?p>  “哈哈哈——”

  “嘻嘻——”

  結(jié)合去年的經(jīng)歷,弦高一共做了不到十次飯,也就是說未來兩年時間里,大家都不用擔(dān)心刷鍋洗碗的麻煩,而且是各憑本事的愿賭服輸。方潛淵甚至在考慮還有什么麻煩事可以當(dāng)做懲罰,隨后看到嬉笑的琉音,“怎么樣,那些瓜子好吃吧?”

  “好吃!”琉音重重點頭,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對了——”弦高像是想起來什么事,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莫,“你買的東西呢?難道要等到十五?”

  方潛凡正在擦手,洗碗的事情顯然已經(jīng)忙完,和大家一起看向莫。

  “買了什么?”方潛淵把玩著手上的橙子,左右互拋。

  莫并沒有回答,而是取出一堆煙花,看起來琳瑯滿目。

  “哇——”琉音湊到莫的身前,滿臉好奇的打量著。方潛淵也湊了過去,然后一愣,“就買了這些?其它的呢?”

  聞言的莫又開始取出來一堆煙花,這分量足夠讓六個人玩耍。然而方潛淵還是微微搖頭,“沒有了?”

  大年三十的除夕夜,就算真的有年獸,那么眼前這堆煙花驅(qū)逐它絕對綽綽有余。方潛淵居然還嫌不夠?

  莫翻了個白眼,琉音顯然又錯過,只有方潛淵一人看見。莫的意思顯而易見,但方潛淵進(jìn)一步詢問道,“怎么全是煙花?二踢腳或者竄天猴之類的呢?”

  經(jīng)過提醒,琉音似是才反應(yīng)過來,隨后笑容愈發(fā)燦爛。

  “是因為去年的事,所以才沒買吧?”弦高作為采購年貨的付款人,自然也知道買了什么東西,“去年過年期間有人在天上飛,結(jié)果被二踢腳誤傷,炸下來了?!?p>  “噗嗤——”方潛淵急忙捂嘴,然而笑容過于燦爛,“結(jié)丹境的修士,還會被二踢腳炸下來?該不會也是個假的吧?”

  “不,這事流傳出來很多個版本。”弦高看向莫,然而莫并沒有開始附和,似是并不知道這件事一樣。

  “有說是使得坐騎受到驚嚇,還有說是把凌云舟的陣法炸壞,以及驚弓之鳥,人就是那只受傷的鳥——總之雖然經(jīng)過各不相同,但結(jié)果就是去年開始禁止燃放鞭炮爆竹了?!毕腋邼M臉的無奈,“損失慘重,損失慘重??!”

  看這表情,弦高去年顯然囤積了不少煙花爆竹。

  “可憐的倒霉蛋!”方潛淵毫無憐憫的神情,相反,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正在綻放,“飛到天上被二踢腳炸下來,倒霉蛋!”

  “噢,是那件事啊!”方潛凡微微點頭,“雖然當(dāng)時我不在,但后來聽說過?!?p>  “然后近期才放開了燃放鞭炮的限制,至于那種冷不丁突然躥起,引來大動靜的二踢腳還是——”弦高并沒有把話說完,而是搖著頭。

  以一己之力改寫凌云城的規(guī)則,雖然方潛淵很想敬佩,然而依舊笑個不停。

  “那今晚可以放煙花嗎?”琉音看向弦高,希望得到一個確切的答復(fù)。

  “可以,當(dāng)然可以?!币慌缘恼\馮卻突然回答道,“而且今年又有了新的規(guī)矩,大年三十不準(zhǔn)在凌云城附近飛?!?p>  “嗯?我也是這幾天才聽說,馮叔怎么知道?”畢竟誠馮來了以后就足不出戶,如何得知外面的消息?弦高有些驚訝。

  “樹老根多?!闭\馮簡答道,自謙的笑著。

  顯然在等天黑的人不止琉音,廚房外不僅傳來煙花綻放的聲音,還傳來煙花綻放的光彩,琉音頓時興沖沖的向外跑去,準(zhǔn)備看看。

  方潛淵略感意外,沒想到莫喜歡這么熱鬧的東西。不過大年三十自然少不了煙花的助陣,在琉音幾經(jīng)猶豫后,最終將燃放煙花的地方選在了后廳外的空地上,畢竟后花園里還有移植的靈草。

  一上來自然不能是重頭戲,大家挑選著小玩意。方潛淵最喜歡的是像是一條綠繩一樣的煙花,噼里啪啦一邊炸著一邊迸出火花,美中不足的是還不夠長,要不然可以拿在手里當(dāng)鞭子使用。琉音則滿是好奇的燃放著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煙花。弦高依舊在挑選,試圖在方潛凡啟明術(shù)的照耀下僅憑外表,直接辨認(rèn)出哪個才是最好玩的煙花。

  買來煙花的莫則是與笑呵呵的誠馮佇立在一旁,明明是買煙花的那個人,卻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方潛淵自然不答應(yīng)他站在一旁看戲,于是揮舞著綠繩向莫襲來。忽明忽暗的照耀下,方潛淵依舊捕捉到莫的白眼。

  終于,最后的重頭戲開始了。琉音將那支中午點過盤鞭的香交給莫,讓莫去燃放煙花。方潛淵則是瞇著眼試圖在天上尋找飛天的修士,然而遠(yuǎn)處的煙花說明注定徒勞無功。

  “咳!”方潛淵試圖引起注意,“潛凡,要不你飛上去吧?”方潛淵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然后我們試試看,能不能把你炸下來。”

  真是好兄弟!方潛凡連連搖頭,“可惜,我還不會飛?!?p>  這語氣仿佛要是學(xué)會了飛行,一定上去試試。使得方潛淵也滿臉惋惜,“確實可惜了?!?p>  “其實我一直想去羽仙宗看煙花,據(jù)說十五那天特別隆重!”弦高滿臉的向往,隨后不再翻找。

  正準(zhǔn)備詢問詳情的方潛淵,被突然升空的煙花打斷了思緒。

  咻——嘣!

  拖長的尾巴似是變成了枝干,與夜空中綻放的煙花組合成了一朵蒲公英。琉音鼓掌叫好,在原地雀躍著。

  似是離得太近,以至于方潛淵趁著下一顆煙花綻放的瞬間,能清楚的看見之前煙花遺留下來的青煙。方潛淵有些出神,想到了弦高剛才說的煙花會,那會是多壯觀的景象呢?

  煙花從不凄美,因為它實現(xiàn)了自己的選擇。與其感嘆它的稍縱即逝,倒不如羨慕無怨無悔的一生。

  看煙花,確實要比打麻將有意思……

  畫面一轉(zhuǎn),已經(jīng)臨近午夜。放煙花已經(jīng)結(jié)束,琉音臉上愉悅的余暉還未散去,又被新的期待所占據(jù)。

  原來大家又來到大門口,弦高散開新的盤鞭,莫和方潛淵在一旁幫忙鋪好。

  啟明術(shù)的光芒足以照亮四周,對面的人也在進(jìn)行相同的舉措,看見方潛凡后驚訝的點頭示意,方潛凡也含笑回應(yīng)。

  之前斷斷續(xù)續(xù)的煙花都陷入沉寂,夜空此刻異常的安靜,一如此刻安靜的四周。這個夜晚仿佛回到了以往的節(jié)奏,只是太安靜了——

  “準(zhǔn)備好了嗎?”琉音揮舞著手中的長香,這正是誠馮給予的第二根。

  “差不多了!”三人開始后撤,中午鞭炮的紅屑上又來來回回的盤踞著新的長龍。

  “給,該你了!”琉音將長香遞給方潛淵,眼見方潛淵開始猶豫,于是不斷搖晃著手中的長香。

  猶豫的原因很簡單,方潛淵并不會水鏡術(shù)。萬一來不及撤退,難道要直面爆炸的鞭炮?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方潛淵還是結(jié)果了長香,隨后孤身一人向長龍走去。

  靜,實在安靜——

  隨后只見一個光球拔地而起,大家看見后不約而同的開始催促半蹲著的方潛淵,“快,就是——”

  聲音淹沒在噼里啪啦的爆炸聲中,方潛淵身手矯健,此刻滿臉得意的看向大家。才發(fā)現(xiàn)大家正仰望著夜空——

  等方潛淵回頭看去,正好看見煙花綻放,隨后流光傾瀉,照亮夜空的同時緩緩下落,看樣子落在了凌云城內(nèi)。方潛淵的夸贊聲淹沒在鞭炮聲中,而且爆炸聲從四面八方涌來,方潛淵堅信一件事——

  整個凌云城都在燃放鞭炮!

  思緒一轉(zhuǎn),方潛淵甚至有些惋惜。要是能飛到天上俯視此刻的凌云城就好了……

  守歲結(jié)束,大家揉著耳朵各自回房。似是因為臥室內(nèi)彌漫的火藥味,以至于方潛淵難以入眠。

  本該閉目睡覺的方潛淵,此刻睜著眼睛看著墻壁,目光穿過黑夜,又似是能穿過墻壁,看到另一邊的臥室。

  下定決心不愿展開思緒的方潛淵,此刻又陷入沉思。得出的答案很是簡單——所謂感情絕不是煙花,獨自在夜空綻放。而自己此刻最大的優(yōu)勢,就是琉音還蒙在鼓里;自己最大的劣勢,也是琉音蒙在鼓里,以至于兩情相悅的事情變成了一廂情愿。

  因為一廂情愿,所以很多事情都變成是自己脫離實際的胡思亂想。

  然而無奈的是不得不繼續(xù)維持現(xiàn)狀,思考出來的對策也很簡單:以有心待無心。無視那些可能、也許琉音也喜歡自己,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做萬全的準(zhǔn)備,讓可能、也許變成一定!

  以有心待無心,沒錯,我就是別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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