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jié),今天正是元宵節(jié)!
天色尚早,方潛淵一行人并沒有游手好閑的四處溜達,而是被蕊蕊拉來當(dāng)壯丁。顯然一到這種普天同慶的節(jié)日,即使是城主府也永遠(yuǎn)人手不夠用。
方潛淵看向一旁忙著布置陣法的方潛凡,隨后又扭頭看向一旁安排事宜的穆強,最后看向自己面前的黑白陣石——
說好的元宵節(jié),為什么在這當(dāng)牛做馬?
然而不等方潛淵說話,已經(jīng)詢問完的穆強笑著向方潛淵走來,“再二十個!還需要二十個燈座!”
“你剛才說只需要十個!”方潛淵頭也不抬的說道,所謂的二十個燈座,是指方潛凡和方潛淵各二十個!
“唉,誰知道做好的新燈會遭蟲蛀呢?”穆強撩撥著有些散亂的頭發(fā),顯得無可奈何。
“原來天下既沒有免費的午餐,也沒有昨晚那樣免費的晚餐!”方潛淵感嘆道,仿佛這才后知后覺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哈哈哈——”穆強笑得很開心,拍了拍方潛淵的肩膀,與方潛凡打著招呼,“師兄!”
天靈根又如何?還不是老老實實的陪著黃靈根布置陣法。方潛凡笑著點頭回應(yīng),視線又重回面前的燈座。
燈座,也就是花燈底座,為何會需要陣法呢?方潛淵手法嫻熟,看來不是剛來此地的壯丁,“這樣真的能防火嗎?”
“當(dāng)然!”穆強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要是沒這陣法,萬一花燈傾倒,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情!”
穆強神情嚴(yán)肅,這也確實不是可以嬉笑的事情。相較于一般人期待游覽花燈、逛元宵,作為組織者更在意安全問題,萬一有何紕漏,那就不再是熱鬧而是事故了。
“本來準(zhǔn)備換成新式花燈,然而價錢實在太貴了。”穆強開始了閑聊,他并不會陣法。
“新式花燈?”
“就是讓制符師,直接篆刻花燈。不僅美觀安全,而且存放簡單易于搬運?!蹦聫娤袷窃谧匝宰哉Z,“還可以重復(fù)利用,端午中秋的裝飾也不必?fù)?dān)心?!?p> 治理城鎮(zhèn)的煩惱?這讓孤家寡人的方潛淵如何回答,看來只需要帶著一雙耳朵。
莫、弦高、誠馮不知去了哪里,琉音的下落方潛淵自然早就問過,她在幫忙寫字謎。穆強的自言自語突然停止,方潛淵疑惑的看向穆強,表明自己一直在聽。
“其實我明白了一件事?!弊匝宰哉Z總算變成對話,穆強看向方潛淵后又轉(zhuǎn)移視線,“揣哥并不是像你說的那樣,打一巴掌給個甜棗?!?p> 這只是方潛淵的一句玩笑話,但穆強顯然不這樣認(rèn)為,仿佛事關(guān)蕊蕊,就沒有玩笑可言。
“這句話更像是在說玩弄,玩弄于股掌之間的一種戲謔。然而揣哥并不是這樣的人?!蹦聫姖M臉認(rèn)真的看向方潛淵,試圖通過確認(rèn)眼神,從而證明他所言非虛。
“也不是在玩弄誰,所以不可能存在沒興趣的問題。”穆強顯然在一句一句的反駁方潛淵當(dāng)初所說,然而方潛淵都不記得自己說過什么,于是繼續(xù)豎起耳朵聽下去。
“就像那天,揣哥之所以澆水是因為她還在生氣,是因為我和她吵架,更是因為討厭。這是她真心實意的反應(yīng),而不簡簡單單只是為了打一巴掌。然后揣哥之所以給我那條毛巾,是因為她心里還有我,是因為她不忍我在寒風(fēng)里瑟瑟發(fā)抖,更是因為她也愛我?!?p> 方潛淵此刻的表情異常有趣,簡直就是死魚眼,用半睜不閉的死魚眼看向喃喃自語的穆強——
好家伙,原來是找我傾訴戀愛煩惱?是因為什么給了你這樣的錯覺,認(rèn)為我會想聽這些?
眼見穆強還要繼續(xù)說,方潛淵急忙收斂神色,點點頭,“我懂了,確實是我錯了?!?p> 方潛淵認(rèn)錯?方潛淵居然在認(rèn)錯?不,方潛淵只想讓穆強趕快閉嘴,否則蕊蕊怕是只能見到穆強最后一面了。
“也不是錯,只是沒有正確的認(rèn)識揣哥而已。”穆強又開始糾正,“其實打一巴掌給個甜棗也是事實,但這個事實是另一種涵義?!?p> 大哥行行好,你就閉嘴吧!方潛淵此刻欲哭無淚,隨后轉(zhuǎn)念一想,方潛淵真的看到了自己的失誤——
誰說穆強和蕊蕊在一起后,就變成了傻子?誰說他倆都是傻子?雖然蕊蕊那邊的情況方潛淵并不知道,但眼前的穆強,不僅神志清楚,而且說起話來還能層層推導(dǎo)——
天底下可有這樣的傻子?
方潛淵仿佛才認(rèn)清眼前的事實,不得不重新審視。原本兩人都是傻子的情況如今變成至少穆強是清醒的狀態(tài),是否說明戀愛之中也至少需要一人清醒呢?真要是兩個傻子湊在一起,又如何讓這份感情平安無事的降落?而不是摔得粉身碎骨?
難道那些分手后鬧得不可開交、勢同水火的狀態(tài)都是兩個傻子的情況?兩個傻子互相指責(zé)對方是傻子?
思緒開始蔓延,方潛淵也愈發(fā)疑惑,隨后不再憑空推測,視線重新回到穆強身上——
他倆的吵架,不就是倆傻子的情況嗎?
“怎么了?”穆強察覺到方潛淵的視線,疑惑道。
“你倆吵架的時候,是個什么情況?”方潛淵問出心中所想,“是鬧著玩,還是真的因為一件事而鬧得不可開交?”
然而不等穆強回答,方潛凡已經(jīng)將包括方潛淵那份的燈座全部布置好,打斷了二人的交談,“燈座全部做好了!只是這天色不知道是否來得及呢?”
夕陽西下,太陽總算逃出云層的遮擋,只是這余暉并不能讓人覺得溫暖。
“那我們趕快去找他們吧!”穆強的話意義不明,隨后將這些燈座收進納戒,三人前往另一處院落。
“你們來了!”琉音興沖沖的打著招呼,不斷招手。這邊顯然更熱鬧,制作好的花燈躺倒在地,堆積著,周圍還有真正制作制作花燈的工匠正在忙碌。
走進的方潛淵看向書桌,上面不僅有文房四寶,還有卷起來的畫軸,里面正是制作花燈的圖紙,標(biāo)注的異常詳盡,仿佛只要圖紙在手,任何人都能依葫蘆畫瓢制作出來。
“這里的字謎,全是我寫的!”琉音滿臉的得意,又嘿嘿傻笑著。
“日落香殘,洗凡心一點?”方潛淵盯著謎面,不禁皺眉,總不至于看個字謎都猜不出來,那不就真的變成文盲了?
然而直到身旁笑嘻嘻的琉音開始對著燈座寫謎底,方潛淵依舊眉頭緊皺,因為思緒有些跑偏——
這真的是字謎?怎么感覺更像是個對聯(lián)呢?
直到寫好的謎底的燈座與花燈組合在一起,方潛淵決定瞟一眼謎底,然而一轉(zhuǎn)眼就被別人收進了納戒,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正好,我們也忙完了,去看一眼吧?”原本擁擠的院落此刻變得空蕩蕩,太陽已經(jīng)完全沉下,穆強看向方潛淵。
“日落香殘……”方潛淵還在喃喃自語,于是穆強又看向方潛凡,方潛凡自然沒有理由拒絕。
“琉音,你知道謎底?”方潛淵索性去問琉音,這多簡單?
琉音連連點頭,正在收拾筆墨紙硯,抬頭笑了起來。謎面謎底都是琉音所寫,她當(dāng)然知道。方潛淵嘿嘿一笑,“這個日落香殘——”
“洗凡心一點!”琉音很是自然的說出下半句,隨后揚了揚手中的玉簡,“所有字謎都在這里面哦!”
方潛淵急忙接過玉簡,飛速的開始查看,只聽見琉音繼續(xù)說道,“看完記得還給穆強!”
為什么要自己勞心費力的查閱呢?明明琉音就知道答案?。?p> “琉小音,這個字謎的謎底是什么?”方潛淵的笑容很是燦爛,眼見琉音并不準(zhǔn)備故弄玄虛,脆弱的自尊心急忙提醒方潛淵,方潛淵頓時舉手制止,“等等,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所以還是教我怎么解字謎吧?”
說著,方潛淵很是自然的伸出手,已經(jīng)收拾完筆墨紙硯的琉音向方潛淵走來。
“日落香殘的意思就是,香字的日消失——”琉音很是自然的在方潛淵手心開始寫字,似是因為有點癢,所以方潛淵笑了起來,看著手心里出現(xiàn)的“禾”字。
“洗凡心一點就是凡字的點消失,剩下一個幾字?”方潛淵顯然是個合格的徒弟。
“沒錯!”琉音并沒有繼續(xù)在方潛淵手心寫字,興沖沖的看向方潛淵,“最后就是個禿字!”
為什么要自作聰明回答洗凡心一點呢?本來正在懊悔的方潛淵聽到謎底以后,突然笑了起來,隨后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琉音,“你居然罵我禿子?”
“我沒有!”琉音急忙搖頭擺手,滿臉的想要辯解。
然而方潛淵又怎么能給琉音辯解的機會,“你等著,等我回去告訴丹姨!”
為什么每次威脅琉音都是用打小報告的方式?
聞言的琉音瞪大眼睛,這可真是冤枉啊!于是急忙想要挽留方潛淵,卻一把抓空——
方潛淵靈活的躲閃過琉音,隨后佇立在琉音面前不遠(yuǎn)處,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不僅罵我禿子,還把魔掌伸向我——琉小音,你是不想要殺人滅口?”
“沒有、沒有,你聽我解釋呀!我說的不是這個禿子,而是這個禿字!”
繞口令開始了,方潛淵陰謀得逞的笑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