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助攻丘山
女人的話宛若一盆涼水,將她澆了個透心涼。
“我知道你手藝不錯,但,繡衣昂貴,若是壞了繡樣,沒有一百兩是賠不起的。小姑娘,放棄針線吧,藥鋪倒是有收小工搗藥的,你可以去試試。”
女人手中的針線沒有再停過,那朵牡丹在她的手上,綻放的愈發(fā)美艷。
蘇念抿了抿唇,心中算了又算,到底該不該透露自己會刺繡的事兒,順便將她手中的牡丹改一改。
十多年的刺繡生涯,就這么放棄嗎?
“怎么還不走?”
那女人抬了眼,見蘇念還站在自己身邊發(fā)愣,終于是將手中的繡線放下了。
“來人,將她帶出去。”
“別,我……我自己走!”
蘇念看到門口那小廝一副報仇的樣子,氣勢洶洶的就進(jìn)來了,蘇念的求生欲立即讓她用最快的速度飛奔出了繡坊。
可她還沒跑出幾步,卻察覺后方似乎有什么人在盯著她。
人的第六感很奇怪,蘇念驀然回頭,卻只瞥見拐角處一抹墨色的衣角。
有人跟蹤她?
蘇念皺眉,她一個十歲的小孩,有什么可跟的?
這鎮(zhèn)子上,她誰也不認(rèn)識吧?
按道理說,蘇念這副身子,應(yīng)該是第一次來這個鎮(zhèn)子才是,總不會有仇家吧?
就算是有,那也只有剛剛繡坊那幾個小廝了。
蘇念皺了皺鼻子,匆匆趕去集市找王大叔了。
總之,人多的地方就安全一些。
而拐角處,仿若大了一倍不止的丘山盯著蘇念遠(yuǎn)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方才那塊靈石也才僅僅能讓他恢復(fù)一絲元氣,維持人身都困難。
說到底,他還是得待在她身邊,才有可能恢復(fù)原來的樣子。
……
蘇念自從繡坊出來之后,便一直神經(jīng)兮兮的,直到看到王大叔的肉攤子,這才放下了心來。
“丫頭,這么快就回來了?有沒有買到想要的東西?跟大叔說說,看看有沒有人騙了你?!?p> 王大叔見她來了,倒是眼前一亮,兒子之前同他說,蘇念一夜之間好像變成大人了,說話都變了。
今日看來,見她從容地拎著一些米面和種子,倒是像那么回事,難怪兒子最近老躲著她了。
“沒有,這些東西不過用了一兩不到呢,大叔,您知道這鎮(zhèn)上有沒有成衣鋪?”
蘇念來,就是想另辟蹊徑,平頭百姓那么多,不可能每個人穿的衣裳都是自己家縫制的,那些富貴的財主,總有自己的炫富的法子。
也許,那就是她另一條路。
“這……”
王大叔一聽就明白蘇念是被那繡坊難住了,可這世道哪有什么成衣鋪子?那不是搶官家繡坊的飯碗么?
“成衣鋪是沒有,但那些有錢人家都喜歡尋一些手藝好的裁縫替他們定制衣裳,只是……那些都是在鎮(zhèn)上小有名氣,或是布料大家族里的小姐,他們才看得上……”
王大叔說的有些為難。
顯然,這條路比繡坊那條更難走,繡坊那方,有錢你就可以將衣裳拿回去縫制。
可這邊,卻是要名聲,手藝,家世背景。
蘇念除了手藝可什么都沒有。
在王大叔眼里,蘇念的手藝也不一定好。
“這樣啊?!碧K念眼神一暗,倒是也沒在說什么,捏了捏方才在雜貨鋪買的一些針線,掃了一眼四周,突然計上心頭。
王大叔這一排的市集賣的都是一些吃食,另一邊則是一些常用的器物。
那,如果,她在這里接一些縫縫補補的?應(yīng)該也是可以的吧?
忙于生計的平頭人家,一件衣裳都要穿好些年,那她若是手藝好一些,縫補的不那么容易崩壞,也許,名聲也是可以傳出去的。
大隱隱于世。
蘇念這般安慰自己。
隨后就在王大叔的對面,尋了個石階,將針線擺在包裹上,潤了潤嗓子,就喊了起來。
“補衣裳了!定衣裳了!物美價廉!五文一個補丁,百文一件衣裳!一年繃壞免費重補!”
伴隨著蘇念稚嫩的小聲音淹沒在這個人聲鼎沸的市集了,王大叔盯著她賣力的樣子,只覺得心頭有點酸。
不過十歲的年紀(jì),就要這般討生活了,他那兒子還覺得上學(xué)堂是折磨。
孩子還是別人家的懂事啊。
蘇念喊了有一會兒,終究還是沒有人。
手邊突然傳來毛絨絨的觸感,嚇得她險些沒跳起來。
“丘、丘山?!”
蘇念嘴角扯了扯,艱難地從他眉間的那一撮白毛認(rèn)出了眼前這個龐然大物,語氣間還是有積分不太確定。
“啊嗚——”
一聲狼叫突然出現(xiàn)在市集上,頓時引起一頓恐慌。
雖然好似在回應(yīng)蘇念,可唯有丘山自己知道,它這一聲,可比蘇念喊破了喉嚨要管用的多。
“狼!有狼!快看,那個小姑娘身邊有一頭狼!”
“天哪!小姑娘你快離他遠(yuǎn)點!當(dāng)家的你快去拿家伙來!這是要吃人的!”
周圍的人頓時就圍了上來,快的讓蘇念險些來不及反應(yīng),眼瞅著不知哪里來的棍子就要落在丘山背上,她趕緊上前一步,徒手接住了那根不算太粗的棍子。
持棍的書生年紀(jì)也不大,見狀有些愕然,持棍的手也松了開了。
棍子便落在了蘇念手里。
蘇念將棍子一扔,搓了搓自己有些發(fā)麻的手,朝著大家賠笑,“不是狼,不是,它是狗!真的不是狼!它不咬人的!”
“喲,丫頭,這哪兒來的?丘山不是沒跟來呢嘛?怎么到這兒來了?”王大叔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出來,看到蘇念身邊體格不太對勁的丘山,張了張嘴,愣是擠出一句話,“丘山這是吃了啥啊?”
他就算沒見過丘山,他那兒子描述的丘山可是跟小貓差不多大的狗。
眼前這個,比十歲的蘇念還高半個頭的?是他兒子口中的小狗?
“我、我也不知道……”蘇念尷尬地笑了笑。
可周圍的人卻不信,這么大一條狗?誰家的狗這么大只的?
恐怕也知道年家老爺?shù)墓凡庞羞@么大了吧?可誰都知道年家那條狗是全身漆黑的。
這只黑白相間,眉間還有一撮火焰般的白毛,怎么也跟年家的狗扯不到一塊兒去呀?
難道是同一個品種?這個窮丫頭也不像養(yǎng)得起的樣子啊?
面對周遭嘰嘰喳喳的質(zhì)疑聲,蘇念將護(hù)在身后的丘山拽到面前。
“我不管你吃了什么變成這樣,但是,你一定還是能聽懂我的話,對不對?”
蘇念直勾勾地盯著他,看的丘山有些不太自在,卻也只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