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舊夢閑談 英杰成空
想當(dāng)年呂老還在汴京城的時候這個襄王沒少和那劉太后合謀來設(shè)計(jì)自己。呂老一想到這個襄王便氣不打一處來。
“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官家還未親政??!”呂老感嘆道。
他無奈地?fù)]了揮手,癱坐在凳椅上。
“這襄王究竟意欲何為?難不成他還要造反不成嗎?”呂老氣急攻心不斷地干咳著險些吐出血來。
于瑞見狀連忙用手拍了拍呂老的背安撫他說道:“呂老不必動怒,這還只是猜測,等到時候真相明了的時候才敢下斷言,若真是那襄王謀害的陳安卿還得倚靠呂老給陳安卿做主?!?p> 于瑞用手在呂老的背上上下不停地?fù)嶂?,呂老緩了半天方才喘過氣。
“你們有何憑證了?”呂老深深地呼了兩口氣說道。
“彭家的公子在汴京暗查時發(fā)現(xiàn)此事襄王的嫌疑是最大的?!?p> “可憐了陳大人,大宋的好臣子啊,當(dāng)初我離開汴京的時候他……”呂老嘆了口氣沒有接著說下去。
“我會讓人在汴京城留意的?!眳卫现源饝?yīng)了于瑞的請求是因?yàn)樗约盒睦锩嬉灿兴叫?,他要借著陳安卿的事情扳倒襄王,如果真的扳倒了襄王也就意外著離官家親政的日子便越來越近了。
然而這一切呂老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算了,不說了,于老弟先陪老夫再下幾把棋,上次那局棋得虧你想得出來,老夫自以為已經(jīng)勝券在握沒想到還是給你贏了半子,來不說別的了咱現(xiàn)在就下棋?!眳卫侠谌鸬氖趾苁菬崆榈恼f著一點(diǎn)也不給他反駁拒絕的機(jī)會。
棋局上呂老瞎扯著些閑話,他試探性地問著于瑞:“你有沒有想過到朝堂上去為江山社稷出一份力?”
于瑞思慮再三地說道:“晚輩確實(shí)有這個想法,只是現(xiàn)在的朝堂恐怕是不太平,我還是再等幾年,等科考中了再入仕也來得及?!?p> “你父親是一個好官,只是性子急了些?!眳卫下唤?jīng)心地說著。
“???”于瑞被他這句話給搞懵了。
“你不必驚訝,從你說你姓于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于儉是你父親了?!眳卫蠈⑵遄勇湎氯缓蠼又f道:“我和你父親在京城中也算得是舊相識了,他當(dāng)時科考的時候?qū)懙哪瞧恼逻€是老夫批閱的呢?!?p> 于瑞好奇地問道:“既然如此,那為何從沒聽家父在家中提起過先生?!?p> 呂老哈哈大笑道:“我說的是文章上的相識,你這傻小子平日里看你挺機(jī)靈的怎么到這就糊涂了?!?p> “是啊,這朝堂之上只怕是父親認(rèn)識您老人家,您老人家認(rèn)不得他?!庇谌鹱詡€嘀咕著。
呂老也沒有聽清他在說啥滿臉疑惑地問道:“你說什么?”
“沒,我是問呂老打算何時重回汴京?!庇谌鹧陲椀?。
呂老其實(shí)自己也不清楚何時回汴京,如果說要回的話現(xiàn)在便可以立馬回去,但是回去了又能夠做些什么呢?還不是回去成為眾矢之的,讓劉太后和襄王來對付自己,倒不如現(xiàn)在待著這兒青山綠水的過著幾天悠閑的日子。
“等官家需要老夫的時候老夫自然便回去了。”呂老意味深長地說著。
于瑞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沒回話只顧著下棋。
“到時候還需要于老弟來助老夫一臂之力??!”呂老見他不語便將這話兒說得更明白了些。
于瑞一時間也不知說什么,他看著桌上的棋子互相撕咬著,互相追逐著宛如兩條長龍扭打在了一起。
“黑白相斗必有輸贏,兩派相爭必有一傷。”于瑞看著呂老說道。
“我只想把陳安卿的死因查清楚,不想加入黨派之爭。,陳安卿對我父親有恩,對于家有恩,我只想……”
于瑞很是無奈地說著,他的棋局卻逐漸走進(jìn)了死胡同,慢慢地呂老占據(jù)了上風(fēng)。
“朝堂沒有你想的這么簡單,一旦你踏入了你便不是你了,你想走的路別人會讓你走不了,你不想走的,你不走也得走?!?p> 呂老慢慢地將黑子落下,這一步也是最后一步了。
“我輸了,呂老棋藝高超,晚輩不如?!?p> 呂老安撫他道:“并不是我的棋藝高超,是你的心亂了,老夫當(dāng)年入仕時也是懷著一顆赤子之心一心一意為江山社稷忘寢廢食,就像當(dāng)年老夫第一次看見陳安卿的時候仿佛看見了我自己的模樣,可是老夫在理想的道路上前行時發(fā)現(xiàn)支撐自己的不再是那些個虛幻的東西而是權(quán)利,只有有了權(quán)利才能立足于朝堂,才能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p> 這一片都是呂老的肺腑之言,若是換了旁人他定是不會傾心吐言的。
“我知道呂老是為江山社稷一心一意著想的忠臣是一個好官,但這朝堂之爭老弟實(shí)在是不感興趣,還望恕罪?!?p> 呂老看了一眼于瑞也不說話只是站了起來在一旁的柜子里尋找些什么東西。
“于老弟,話也別說這么早,到時候你科考完我在汴京等你,拿上這個玉佩方便些,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拿著這個玉佩找我。”
且看這玉佩通體溫潤,晶瑩剔透有光澤,翠綠得猶如新柳。上面刻著個小小的呂字,這應(yīng)該是呂老的隨身之物只是他平日在這深山老林里也懶得佩戴便將它放在了柜子里堆灰。
于瑞雙手接過他手中的玉佩,“有這東西自己到時候在汴京城落魄了起碼還有個倚靠?!庇谌鹦睦锩驵止局?p> “呂老這玉佩我就收下了,你說的事情我也記在心里了,不過陳安卿的事情還是得麻煩呂老多多上心?!?p> 呂老拍了拍他的肩膀?qū)λf道:“放心吧,等老夫回汴京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這個?!?p> “今日天色也不早了,還是在老夫這睡一晚?陪老夫再下下棋?”呂老笑著說道一副老頑童的面孔。
“那就叨嘮了,繼續(xù)下!”于承毫不客氣地說道。但是他心里面一直還有一個疑惑沒有解開:“襄王的人追殺允兒做什么呢?還是得把這其中的緣由弄清楚?!?p> 這錯綜復(fù)雜的事兒都是出自那襄王之手,不管是身處高位的大相公還是泉州城內(nèi)的一個小小奴仆都在這盤棋上,而與他博弈的人正是仁宗皇帝,只有滿腸阿諛奉承的人才會站錯隊(duì)伍,而有的人只需秣兵歷馬養(yǎng)精蓄銳只待到合適的時機(jī)一劍拔出便能將這場博弈從逆境中化險為夷反敗為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