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之音又被崔夫人叫去立規(guī)矩,這次是被要求抄完一本《女戒》。她正抄的手發(fā)酸,只聽得外面?zhèn)鱽砜蘼?。雋煙捂著臉,哭著跑進(jìn)來,跪在崔夫人面前,“夫人,你要為我做主啊?!贝薹蛉丝匆娝哪樇t腫著,起著斑斑點點,有些嚇人?!澳氵@是怎么了?”
雋煙抽泣著,指著在抄書的薛之音,“夫人,是她,一定是她,怪我向您告狀,給我下的藥?!毖χ袈勓?,才抬頭看向雋煙,心內(nèi)暗自高興,叫你告狀。起身,走至崔夫人跟前,向崔夫人行禮,并回答道,“回夫人的話,雋煙這話說的好沒根據(jù),說我給她下藥,有證據(jù)嗎?平白冤枉人,這可是要冤枉死我。”她一臉無辜道。
雋煙帶著恨意,啐了一口薛之音,“你不就是怪我向夫人告狀,說你勾引大公子嗎?這才報復(fù)我?!?p> 薛之音聞言,問道,“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勾引大公子了?”
“你和大公子摟摟抱抱,在書房,還說沒有。”
“那是大公子教我作畫,何時我有勾引大公子,何時有摟摟抱抱?真是齷齪人眼里出齷齪事。”
“你……”,雋煙氣的不知說什么,“那你與大公子有肢體接觸總是真的。”
薛之音也不掩飾,“這一點我承認(rèn),所以我接受夫人的懲罰。但是,你的臉,你沒有證據(jù),可別亂指責(zé)人?!?p> 崔夫人見二人爭吵之中,薛之音始終不卑不亢,且有一番敢做敢為之氣,反觀雋煙,一副小人模樣。且雋煙臉受傷一事,確實沒有證據(jù),也沒有證人,無法證實是薛之音所為。二人爭吵地也有些令人頭疼。崔夫人喝道,“罷了,雋煙,你既然沒有證據(jù),就不要再爭吵,去找個大夫治治要緊,下去吧。”雋煙一臉的不甘心。她走后,崔夫人對薛之音,倒是有幾分不同,覺得她有些敢做敢當(dāng)。對她的語氣緩和些,“你抄完《女戒》便回去吧,只是一點,和大公子保持距離,否則,我就將你發(fā)賣出去?!毖χ粲浵逻@話,便繼續(xù)抄書。等她抄完,已近黃昏。
她回至自己的住處,只見門前站著一人。正是崔劍,崔劍聽說母親接連幾日都把薛之音叫去,有些擔(dān)憂,也聽說母親責(zé)罰她的事,但是不敢違拗母親,沒有去求情。他見薛之音回來,心中松了口氣。薛之音見是他,往后退了幾步。崔劍見此,道:“怎么,幾日沒服侍我,倒跟我生分了?”
“夫人吩咐,與大公子保持距離?!毖χ粢?guī)規(guī)矩矩地說著話。
崔劍也無可奈何,是母親的命令。他猶豫了一會兒,從胸前掏出一個精致的小木盒,遞給薛之音,“給,這是送你的。”見她毫無動作,急忙說,“我親手做的,做了好幾日,算是給你賠罪好嗎?我母親就是這樣,你多擔(dān)待?!?p> 薛之音接下小木盒,“多謝大公子,大公子請回吧,我要歇息了?!彼傺b很鎮(zhèn)定。
崔劍離去后,薛之音進(jìn)入房間內(nèi),打開木盒,只見一對耳環(huán)躺在其中,是一對鏤空的蘭花銀制耳環(huán),做工不是特別的好,但是是他親手做的。她拿起耳環(huán)在耳朵上試了試,對著鏡子,心想,雖然不是特別的好看,而且大小還不一樣,一大一小,不對稱,但是心意卻很好。這是爹爹走了以后,第一次,有人這么真心實意地對我。她對著鏡子,看著眼前的自己,回想起以前和爹爹在一起的時光。連當(dāng)中突然多了一個人,都沒有發(fā)覺。直到那人出聲,“離開魔教的日子,看來你過的挺開心的。樂不思蜀了?”
薛之音這才感覺到了那縷梨花香。她看著鏡子中她身后的人,冷冷地說,“你來做什么,帶我回去?我不回去?!?p> 柳之胥打量著鏡子中她,長大了,心想??粗渖夏菍Σ粚ΨQ,做工不好的耳環(huán),他用手碰了碰耳環(huán),被她的手打掉了,“你別碰我?!毖χ舨恢睦锏钠?,見著柳之胥心里便不高興,脾氣就很大。
“魔教教主什么時候要求變得這么低,連這樣做工的耳環(huán)也喜歡帶了?”他那嘲諷的聲音在薛之音耳邊響起。
“用得著你管嗎?沒事的話,請你從哪來回哪去?”她冷冷地說道。
“你的脾氣,什么時候可以改改?對我,永遠(yuǎn)這么大的脾氣,你對那位大公子,也如此疾言厲色嗎?”柳之胥不覺心里很不平衡,就想和薛之音吵嘴。
“你是我什么人?大公子是我中意的人,我自然對他與你不同?!毖χ粽露h(huán)說道,她將耳環(huán)放入木盒中收好。走上床,蓋上被子,“好走不送?!?p> 柳之胥聽到那句“中意之人”的話,不覺將手中暗自拿著的梨花簪子折成了兩節(jié),手掌流出了血,他卻毫無知覺。心中自嘲,呵,是啊,我是她什么人。那簪子,本是他想贈與她的,可惜,她有了中意人,有了中意人的禮物。他的,不值一文。見她睡去,他便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