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會兒的路口監(jiān)控錄像,咱們還能看到嗎?”
曉南欣盯著路口發(fā)了一會兒呆,目光飄到高處兩個交通攝像頭上,問羅西。
兔子精著呢,哪能不明白她意思,只是拿爪子撓撓下巴,道:“理論上是不會保存這么久,可畢竟?fàn)可娴搅税讣?,或許有備份附卷也說不定……”
曉南欣忙指著對街一家川菜館,說:“搞到了請你吃蒜泥白肉。”
“切,這就想打發(fā)我,至少得弄個毛血旺加水煮肉片!”
“成交!”
兩個神仙吃貨為著水煮肉片打嘴仗的時候,羅西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搞到了監(jiān)控視頻并傳到了曉南欣手機(jī)上。
“算你運氣好,有份存檔?!?p> “不,是我們運氣好?!?p> 曉南欣有氣無力地強(qiáng)調(diào)一下,然后就捧著手機(jī)研究起來。
“能不能去那家川菜館邊吃邊看,人家做菜還不是要等?!?p> 南欣只好被他催著進(jìn)了店門,心想最近又是買鞋又是請吃飯的,這是都是任務(wù)必須,要是能報銷就實在太好了。
羅西卻早沒了耐心,他已經(jīng)重新變了人形,主要是為了方便一會兒享用美食,否則,人家看見個灰兔子大吃特吃紅油滿滿的水煮肉片,豈不是得嚇得當(dāng)場暈厥。
再不濟(jì),也得告曉南欣個虐待動物吧。
于是,進(jìn)了店門,一路都是羅西拽著曉南欣走到座位前,扶她坐下,然后大大方方地拿著菜單點菜,又叫了一壺酸梅湯備用。
“要不要弄點兒冰啤酒?”
曉南欣根本不搭理他,自從他們起身,這姑娘就一直全神貫注盯著監(jiān)控視頻在看,羅西干脆自己給自己弄了點喝的,然后啜著杯茶隔著玻璃窗看向窗外那個死亡路口。
看視頻不是個輕松活,尤其手機(jī)屏幕這么小,尤其還是如此著急的時候,曉南欣實在太迫不及待地希望能查出點什么,翻來覆去地看,似乎就是司機(jī)一時沒察覺,不小心撞到了從側(cè)欄后走出的車覽,一切的一切,看起來都像是十成十的意外。
只是……
在第三遍慢放時,曉南欣終于放大了車覽走出店門,上了大路的情景。
雖然圖像清晰度不佳,可曉南欣并不認(rèn)為當(dāng)時的車覽有多么清醒,他走路時明顯東倒西歪,而當(dāng)他走到路口時,或許平常人會先看一下,亦或者再看到車來時飛快躲避,想來也是及時的。
可他或許是因為不太清醒,直挺挺就沖了出去,也沒有在來車時特意避讓,這也間接造成了慘劇的發(fā)生。
曉南欣抬頭,驚喜道:“那天,車覽可能是喝醉了,或者……”
她這才發(fā)現(xiàn),面前的菜肴已經(jīng)所剩無幾,剛要皺眉,就聽見羅西說:“我可是叫過你了,自己看得入迷也不回應(yīng)?!?p> 曉南欣氣結(jié),誰知道羅西有沒有叫她,可自己的確是心思都在手機(jī)里,或許真的沒聽見也說不定。
想到這里,她忙抄起筷子,把剩下的一點菜全給撈了,然后說:“車覽那天喝醉了,他晚上吃飯的正是這家川菜館?!?p> 結(jié)賬時,曉南欣故意湊到前臺那個小哥的身邊,問:“您,是不是在這兒工作很久了。”
小哥一臉驕傲:“五年了。”
南欣掐指一算,忙又問:“嘖嘖嘖,我聽說前幾年這里還死過一個學(xué)生,你知道嗎?”
小哥有點不屑:“當(dāng)然知道,那天就是我值班,他還過來付了帳?!?p> 南欣有點驚奇:“記得這么清楚?!?p> “對啊,后來交警有過來問情況嘛。”
也是,雖然是交通事故,可車覽既然喝了酒,之前的情況詢問一下也不奇怪。
“那,他那會兒被撞,你也看見了咯?”
羅西這回完全成了個閑散少年的模樣,單手搭在柜臺旁,扭頭看一眼路口,這么說道。
“那倒沒有,”小哥說完這句,發(fā)現(xiàn)羅西目光中似有點不屑,忙又補(bǔ)充:“可他那天來付賬,可是已經(jīng)有點神志不清了,走路也跌跌撞撞,我還叫他要不然旁邊坐會兒,可那兩個似乎都醉了,吆喝著說要去河邊看燈就跑了?!?p> “看燈?”
“對啊,那天河邊有活動,說是要放一百只河燈吧,可小伙子吃完那時候基本上都放完了,也不知道他們想去看啥,可能醉了什么都說不清楚,也就只好讓他們走了?!?p> “誒,話說,今天又是農(nóng)歷十五了吧,和那時候出事還是同一天呢,聽說又有河燈,你們要不要去看看?”
放河燈,似乎一般是用于祭奠吧。
羅西同曉南欣互相對望一眼,只覺得這活動聽起來就詭異,只是憑直覺地想拒絕。
曉南欣卻回頭看看熙熙攘攘推杯換盞的人群,說:“在哪兒,我們?nèi)タ纯??!?p> *
“大晚上的,來這兒干嘛?!?p> 聽說今天剛好就是車覽出事的日子,不知道為什么,羅西的心里毛毛的,被南欣帶著往河邊走的時候,他走得也不情不愿,一邊還念叨。
“我是在想,”曉南欣早就問明了方向,再看一眼路口,往河邊走去,果見稀稀落落幾點燈火,順著河流而下,與天上稀稀疏疏的星點互相映照,她莫名想起了從前在天上的時光,雖然無憂無慮,可總覺得自己可有可無,而現(xiàn)在,一個接一個的任務(wù),倒是居然覺出幾分充實來,反倒有點不想走了。
“嘿!”
身后的羅西突然推她一下,曉南欣嚇了一跳,差點兒往水里栽去。
沿河而建的休閑風(fēng)光帶圍繞著成蔭綠樹,河水拍打著棧橋的木柱,作為親水棧橋,這里并沒有圍欄,游客俯腰便可以一親芳澤。
可惜,這么好的景色,如今被盛怒的曉南欣身上氣焰給殺了風(fēng)景。
“你有病啊,推下去淹死了怎么辦!”
她也顧不得什么上下級有別,立馬破口大罵起羅西來。
羅西居然半點兒沒有和她吵架的意思,然后笑了起來,略帶幾分詭異:“你說,如果車覽是真的被設(shè)計了,如果不在路口出事,會不會在這兒遇到什么不測?”
“你這……”曉南欣聽了這可怕的想法,有點結(jié)巴:“你這是結(jié)果反推,會不會不太好?!?p> “我早就把何曉和車覽的關(guān)系查了個底朝天,一點兒線索都沒有發(fā)現(xiàn),如今,只能行非常之事了,你想想,車覽會和些什么人有矛盾呢?”
“你是說,他如果死了,誰會高興?”
“一點就透?!?p> 兩個人談得正起勁,曉南欣卻突然回縮一步。
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周圍居然一個人也沒有了,而河燈也飄向了遠(yuǎn)處,遙遙地看來,竟然同天上星點要融為一體,更顯得玄幻詭異。
而在前方的河水之濱,有個黑色長發(fā)披肩的背影在夜色中若隱若現(xiàn),白色長裙被風(fēng)一下吹起,發(fā)梢劃過,露出更加蒼白的臉。
“那是人,是鬼啊……”
曉南欣抑制住自己大叫的激動,小聲,顫抖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