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懷里孩子的哭聲讓謝煙雨從沉思中清醒過來,顯然,這孩子他又餓了。
再次看向懷中孩子哭鬧的模樣,謝煙雨臉上有的只是欣慰?!安环玻醪环玻院缶陀晌襾碚疹櫮懔??!敝x煙雨輕聲說了一句,隨后他帶著孩子來到屋內(nèi)。
孩子在被喂了些米湯后終于安靜了下來,沒多久,他便在謝煙雨的懷中睡過去了。孩子無知,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經(jīng)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就這樣無憂無慮地睡著,似乎隔絕了世上的一切。
……
三日后的正午,在黃家集的一家客棧里,一個抱著孩子的年輕人正在小心翼翼地給懷里的孩子喂著米湯。他喂的每一口都很小心,生怕懷里的孩子嗆到。
這個年輕人自然是謝煙雨,他來到黃家集已經(jīng)有兩日了。孩子年幼,謝煙雨不得不在這里多待上些日子,一來是為了置辦孩子要用的一切,二來則是學(xué)習(xí)如何去帶一個孩子。
謝煙雨今年也才十八歲,自己也還算是一個孩子,他又如何能照顧好那么小的一個孩子呢?不得已,謝煙雨只好去請教那些有經(jīng)驗的人。
孩子哭了,他要做什么;孩子尿了,他要做什么;孩子病了,他要做什么。這些繁瑣的事情,謝煙雨不得不一一求教。
謝煙雨正喂著米湯,有三個壯漢走進(jìn)了客棧。這三人行事很是低調(diào),找了個空位置坐下后只向小二要了一壺水和三碗面。
謝煙雨打一瞟眼,就知道這三人絕不是一般的江湖中人。但他現(xiàn)在只在意懷里的孩子,那三人是什么身份對他來說無關(guān)緊要。
很快,小二端了三碗面上來。那三人拿起筷子,各自看了一眼后開吃來。不過這三人在吃面的時候眼角的余光一直停留在謝煙雨身上。
一個長相清秀的年輕男子在一家客棧里給懷里孩子喂著米湯,這樣的場面任是誰都會覺得奇怪。不過因為謝煙雨來這里已經(jīng)有兩日了,小二和那些熟客已經(jīng)見怪不怪。
“鏢頭,您看。”三人中的一人一邊吃著面,一邊向著領(lǐng)頭之人請示道。這三人是定遠(yuǎn)鏢局的人,三人中的領(lǐng)頭人正是此次押鏢的鏢頭,名為李再興。
“先看看再說?!崩钤倥d回了一句,他吃面的動作沒有任何多余的停頓。在外人的眼中,這三人只是在埋頭吃面而已。
那三人還未吃完,謝煙雨懷里的孩子已經(jīng)飽了。見孩子不在張口要米湯,謝煙雨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然后他取出一片絲巾給孩子擦了擦嘴。
“小二,給我也來碗面?!敝x煙雨招來小二吩咐道。懷里的孩子吃飽了,他也要對付自己的肚子了。
等到小二端面上來的時候,定遠(yuǎn)鏢局三人面前的碗正好空了。這三人雖然對謝煙雨有所疑心,但他們并沒有察覺到謝煙雨有別的異常舉動,所以三人在付了面錢后就準(zhǔn)備離開這里。
但這時,客棧門口卻是突然多出一個人來。
來人書生模樣,表面上看去文文弱弱的。不過這人眼角隱隱透著一絲奸邪之氣,顯然不是什么普通人。不過此人偽裝的很好,尋常之人只當(dāng)他是一個普通讀書人而已。
“店家,給我上壺酒來?!睍砥鹗稚系臅鴥圆逶谘g,隨后打著哈欠朝著定遠(yuǎn)鏢局三人的方向走去。
這三人在鏢局干了有些年頭了,正因為三人經(jīng)驗豐富,所以少鏢頭才將此趟鏢交給三人押運(yùn)。三人見那書生靠過來,直接讓出一條道來。但令三人沒想到的是,在這里,那書生會突然發(fā)難。
毫無預(yù)料的三掌拍來,三人縱是心下有所戒備,但還是被那書生的掌力擊中。不過,李再興畢竟是個鏢頭,反應(yīng)比其他兩人要迅疾些,那書生的掌力僅僅是擦到他的肩頭一下。
另外的兩人則是直接被掌力擊飛,正巧摔碎了謝煙雨面前的桌子。謝煙雨反應(yīng)很快,他抱著孩子端起眼前的那碗面,一個側(cè)身,人已經(jīng)坐到了另一桌的空位上。
“你是誰!”李再興退到倒地的那兩人身旁,沖著那書生模樣的人質(zhì)問道。
“啊——啊——”還沒等那書生回話,倒地的兩人卻是開始呻吟起來。
“你們怎么了?”李再興正想去看看那兩人的傷勢,他的肩頭忽地陣痛起來。
“怎么回事?”李再興提運(yùn)真氣,直接破去了肩頭上殘留的暗勁,隨后他扯開倒地兩人的衣領(lǐng)查驗他們的傷勢。
“??!這是!”李再興在兩人身上中掌的位置都看到一片紅藍(lán)淤青,“陰陽印法,閻羅教!”李再興說著冷冷地看向那書生。
之前的響動已經(jīng)讓客棧里的人有些心慌,如今聽到“閻羅教”三字,客棧內(nèi)的普通人哪里還敢在這里繼續(xù)呆下去。
“李鏢頭見識不錯,那你可知我是誰?”那書生此刻仿佛勝券在握,面上的奸邪之氣愈發(fā)的濃郁。
“呵——”李再興冷笑著站起身來,“之前是李某眼拙了,陸一震,我想不到會是你?!?p> “李鏢頭好眼力啊,不錯,不錯?!标懸徽鹫f著一把褪去身上的裝扮,“殺人的時候,我可不喜歡弄臟這身衣服?!彪S后,他將衣服整整齊齊地疊了起來放到一旁的柜臺上。
“啊——啊——”倒地的那兩個鏢師疼得大叫起來。這兩人功力不夠,若是沒人運(yùn)功為他們祛除身上的暗勁,恐怕他們撐不了多久。
“哈哈哈——”聽著那兩人痛苦的聲音,陸一震不禁大笑起來?!霸趺矗铉S頭,你們走鏢的不是最講義氣。你那兩個兄弟看上去快不行了啊,你還不幫幫他們?”陸一震此刻故意不出手,他就想看看李再興接下去要如何選擇。
此趟要保的鏢現(xiàn)在就在李再興身上,他若是出手救援,那保不準(zhǔn)陸一震會乘機(jī)攻上來。但他若是不盡快給那兩人療傷,雖然他自己有信心和陸一震斗上一斗,他手下的那兩個鏢師恐怕是保不住了。
就在李再興兩難之際,一根普通的木筷橫在了他面前。
“李鏢頭,你先救人,這個陸一震就交給在下吧?!敝x煙雨左手抱著孩子,右手輕握著一根木筷,語氣中帶著三分隨意。
剛剛注意到謝煙雨的閃避動作,李再興就深知這個年輕人不簡單,既然此刻謝煙雨肯出手相助,他覺得是再好不過了。
“多謝少俠!”一聲謝后,李再興立馬坐下給那兩個鏢師運(yùn)功療傷。他并不指望這個年輕人能對付陸一震,他只求謝煙雨能多拖住陸一震一刻,爭取足夠的療傷時間。
“狂妄的小子?!彪m然陸一震嘴上是這樣說的,但他也不是什么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他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此時敢強(qiáng)出頭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
“正好,你既然出現(xiàn)在這里,就先找你算賬吧!”謝煙雨抓緊手上的木筷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