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殺人了

　　初二祠堂下午照例有活動，這次爺爺去了我沒去，我待家里陪著奶奶和蓮生。初二回娘家，我問道奶奶娘家在何處時，奶奶搖頭笑答，歸家無父母，便不想回了。還說道爺爺有一方親姐姐舉家遷入莫陽縣上，老父母死了十來年都沒回來過。古代大體嫁出去的女兒都是這樣斷聯(lián)系的，畢竟都生活不易，來回車馬勞頓。初二晚爺爺還是喝得酩酊大醉被村民送回，我和奶奶一起伺候他洗漱睡下。

　　初三爺爺依舊要去祠堂找樂子，今天祠堂是沒活動的，但村里的老老少少都圍里邊賭大小，非常熱鬧。我們覺得過節(jié)難得玩樂，也沒攔著，只是勸誡不能再貪杯，爺爺今年都60好幾了，古代來說已是高壽，得悠著點。

　　直到晚上，我吃完晚飯在蓮生屋里陪玩了許久，奶奶見他玩累睡著，難得陪他睡一次，讓我也回屋自己睡去。深夜一陣奇怪的響動驚醒我，我揉揉眼起身。醒了醒神，竟有幾聲陌生男人的說話聲，心頭一緊，難道家里遭賊了。我慌忙輕手輕腳下床，拿上姜武生給的短匕放聲，輕輕推開一條門縫觀望著外邊的情形。

　　從我屋子看到院子里，視野開闊非常好看清，只見兩個高大衣衫襤褸的男子身影，正鉆在半露天廚房的位置，像老鼠一般在偷食。無論現(xiàn)代還是古代，這是我第一次直面盜賊，心里七上八下緊張得手心直出汗。

　　如果他們只為偷食還好，萬一還要謀財害命？“啊啊?。　奔怃J的女人叫聲突破天際，天吶，奶奶和蓮生今天都睡在最左邊的屋子！我深呼吸好幾次，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腦中不斷回憶自己學(xué)功夫的招式?，F(xiàn)在奶奶和蓮生在另個屋子可能出事了，我必須趕過去保護他們，家里也只有我有保護能力。我握緊懷里的短匕，悄悄從屋后的窗臺翻出去，從后面繞到奶奶和蓮生所在的屋子。

　　最左邊的屋子窗臺剛好微開著，且正好對著床，有黑色的蚊帳擋著不會被看穿。我貓低身子躍窗進去，爭吵哭喊聲越來越明顯。

　　“你們這群沙匪不要過來，走開！走開！”奶奶拼命尖叫哭喊，伴隨著一些拳打扇人聲音，“你們這些兇手喪心病狂的混賬，你們不得好死！”她持續(xù)不停的吼叫，我心疼又害怕她出什么差錯，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躍進屋子后順勢鉆到床底，在床底我終于看清了一雙男人的腳和奶奶的腳。屋門半開，還有一個人躺倒在地，流淌著大片血跡。定睛一看，那居然是爺爺！他臉色微紅，捂著肚子的傷口，雙眼緊閉不知死活。

　　我楞在床底，又難過想哭又憤怒得想把那些沙匪大卸八塊，為什么？為什么沙匪會這么大喇喇進來？巡邏隊沒有值班，我該怎么自救？

　　越想越亂，奶奶的哭喊聲又把我驚醒，一個大巴掌聲，我知道落在奶奶身上，這些混蛋，狠狠握緊匕首告訴自己，不是時候不是時候，我要趁其不備才能得手。

　　“臭老娘們，快說你們家錢藏哪去了？這方圓可就你家氣派，擺那么招人的紅燈籠，我們兄弟幾個餓肚子蹲兩天了，就摸清你們這紅燈籠小院都是婦孺老小，穿得體面嶄新，估計屋里錢財不少。老實交代藏哪了？”粗野的男聲一陣辱罵，我從床底看到男人逼上前把奶奶直直打倒在床上。畜生，沒有人性畜生，黃土地面已經(jīng)被我摳出來一個個坑，不是時候，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哎呦喂，這還藏著個鮮嫩的俊小子，咦?這不是我們二當家的小男寵，當時不是玩得快死丟沙漠里了嗎？怎么到這了?你們好心去沙漠撿破爛啦？”靠近床邊的男人發(fā)現(xiàn)床上的蓮生，居然知道蓮生的來歷！

　　男人一把奶奶拉開，猛地撲到床上?！靶♂套诱婵?，當時看二當家天天春宵可把我們饞壞咯，現(xiàn)在養(yǎng)得真好，讓哥哥先好好嘗嘗，再把你拉回去獻給二當家！”男人淫笑穢語傳入耳中，要動蓮生真的等不了。就在此時奶奶上前拉扯，企圖把男人從床上拉下來，“大爺這是個小孩子，您放過他吧，您要啥我給您拿去，別動我家孫兒行不？”奶奶苦苦哀求道，但并沒有換得這畜生的任何憐憫，他直接拎起奶奶，惡狠狠道：“你這老貨剛讓你拿就不吭聲，晚了！我兄弟們吃完自然會去其他屋好好搜，你一邊待著看我好好疼愛你的白癡孫子吧！”說完將奶奶推倒至一旁，她腦勺背部磕到墻，瞬時有些暈厥樣。

　　“哎呦小寶貝，這小臉真白，小嘴真甜，給爺嘗嘗，性子真野爪子真尖利，爺喜歡…”淫言穢語，被強大的怒火沖刷的我一遍遍回想練功招式和以前姜武生捕獲獵物的手段。手腳輕盈無聲出現(xiàn)在獵物身后，屏住呼吸不出聲響，看準獵物頭顱，使出全部力氣抱住獵物頭顱，捂緊他的嘴巴不讓獵物亂叫亂動，往后拖倒使其重心不穩(wěn)失去平衡。對著脖子用力割下去，腦海中只有姜武生的那句教誨：“殺獵物一定要快狠準，力道不致死獵物一定會反撲，絕不能給它們這個機會，不然就是你淪為獵物”。

　　快狠準，我用力全身力氣抱住男人往后仰，短匕用力一刀抹喉，他沒反應(yīng)過來鮮血已經(jīng)噴涌而出，掙扎的力氣非常大，但我知道這是生命的拉鋸戰(zhàn)，他不死就是我亡。抱著這樣的信念，我死死箍住他沒有任何松懈，直到他血流越多，力氣漸漸松弛乃至生命死亡。

　　這個罪惡的沙匪死了，我也熱淚盈眶，哭自己殺了人，哭親人受了凌辱，也喜極而泣自己保護了他們。

　　我不想去看被我殺死的沙匪的慘樣，害怕給自己造成太深的心理陰影。將他踢下床，馬上回頭去看蓮生的模樣。蓮生是清醒著的，臉色依舊癡傻，但睜大的眼睛目睹了全部過程，能活動的右手被綁在床柱上，指甲里是撓傷人的血跡。臉頰嘴唇被咬出血，胸膛的衣裳也被撕開，有點點被狠咬的痕跡，褲子還沒動到，幸好幸好。我把蓮生衣服重新穿整好，把他抱坐起來，抱了抱他。

　　“蓮生乖，還好還好，阿宜不會再讓這些壞人再次欺辱蓮生了?！蔽冶Ьo他下巴抵在他頭上安撫道，眼淚不自覺滑落至下巴，我已經(jīng)真正把他當做自己的兄弟看待。突然埋在我懷里的臉龐有些濕潤，我拉開一看蓮生依舊呆傻的臉上，雙眼卻通紅且不自覺流出淚。他伸出右手摸了摸我淚跡斑駁的臉龐，我心中一片柔軟，蓮生一定是個好的，他能感受到這一切，只是有什么關(guān)住他的靈魂罷了。

　　安撫好蓮生，我馬上查看了地上的爺爺奶奶。奶奶在我呼喚中慢慢蘇醒過來，看到壞人倒地流血的樣子，就知道是我下的手。她像松下來似的準備放聲嚎哭，我馬上捂住她的嘴，打手勢告訴她還有兩個沙匪在家里，不能打草驚蛇。她領(lǐng)悟了，但是看著地上的爺爺不住流淚。爺爺我剛剛查看過，還有一口氣，可從流血情況看來實在不容樂觀，再拖則危矣。

　　我正準備把爺爺拖到一旁隱蔽起來，屋外的腳步聲卻又慢慢逼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