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試藥

　　接下來的日子，昏睡和各種各樣的用藥體驗交織在一起。有時是極端的疼痛，有時是巖漿般的炙熱，有時是筋骨酸麻的酸感，百感交集，更多時候是各種各樣的寒冷。

　　隨著試藥的一次次進行，后邊的痛感不僅僅在昏睡中，更延長至清醒時分。疼痛難忍時，我只能強忍，咬緊牙關(guān)硬挺，抑或嘶吼出聲，沖到屋外空地，使出岳家拳，讓注意力全情停留在拳腳招式里。

　　出直拳，旋身推肘，下盤扎穩(wěn)不動搖，拳心留空，五指關(guān)節(jié)力度聚在關(guān)節(jié)尖。一招一式不停舞動，所有的疼痛難耐似乎遠離了些。

　　“打得好！我之前給你耍的那套正宗岳家拳，倒是耍起來，使勁出來痛也使走了！”

　　一旁圍觀的顧寒提醒道，我腦海里漸漸浮現(xiàn)他耍的那套岳家拳。

　　“出拳柔中帶剛，不是使蠻勁！”

　　“右腿站位太前，靠后些站穩(wěn)！”

　　“雙掌關(guān)節(jié)旋掌借力打力，練得不夠順暢！”

　　顧寒指點的話語在旁一句句指點，我越來越有感覺，越練越順暢仿佛要把岳家拳練進骨子里。這個身體體育細胞感覺比我以前好不止一點半點，且對武學(xué)悟性也非常不錯。如果是我穿越以前的體育廢柴身體，怎么能把這套精妙拳法使得如此之好。有時候不得不佩服天分對人的影響的確非同小可。

　　不知練了多少遍，汗水濕透了衣裳多少次，不住的揮拳確實有奇妙的止疼效果。身體到達極限時，疼痛終于停止，我重重倒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隔日清醒過來，罕見地看到玉福待在我身旁，看到我蘇醒一臉驚喜又擔(dān)憂。恰逢我肚子一陣長鳴，玉福連忙端來溫?zé)崦字辔刮摇?p>　　我邊吃邊詢問起蓮生的治療情況，在玉福的回答中，我基本了解蓮生的病情確實一天比一天好。雖然一直在藥浴治療昏昏沉沉，不過她有時幫忙梳洗和喂食遇上蓮生清醒時刻，眼神清明表情成熟，好了不止一點半點。

　　就是對她和顧寒都表現(xiàn)出陌生的感覺，可能確實記憶混亂記不得之前事。我想想也釋然，只要他能好，之前癡傻的記憶不記得也罷了。

　　趁著正好我清醒的功夫，掙扎著讓玉福扶我起身去看他，想來有將近一個多月未見。

　　我一直待在顧寒專屬藥房接受試藥，蓮生他們則在東屋治療，相隔有段距離。顫巍巍地在玉福攙扶下來到東屋，站在窗外看到躺床上的蓮生，俊逸臉龐消瘦了，雙眼緊閉眉頭微皺，這般成人化表情第一次見。

　　心生無限安慰，蓮生終于是要好了！自己不負爺爺奶奶囑托！正打算抬步進房內(nèi)看看他，身后又傳來顧寒的聲音。

　　“姜阿宜，你醒啦，趕緊過來藥舍，我等著繼續(xù)研究呢！”聲音又急又快，不一會兒就拉著我往原來的藥舍走回。此時剛好蓮生也嗯哼出聲，看來是轉(zhuǎn)醒了，我朝玉福點點頭，她機敏地轉(zhuǎn)身進屋照看蓮生去，看來只能下次再來看他了。

　　回到藥舍，顧寒又急急忙忙地準(zhǔn)備做各種把脈察看，我反手抓住他領(lǐng)子一甩，他下盤一個不穩(wěn)，我趁機堪堪將他壓制在地上。

　　“哎，你干嘛呢？”他驚叫出聲，一時竟掙脫不開。他也沒料到，我的功夫短時間內(nèi)竟有驚人進步。

　　“姓顧的，你這沒完沒了的試藥還要試多久？我不可能給你玩一輩子吧？前前后后折騰快兩個多月，雖然身體沒有什么大損傷，可我要一個心智不堅，早割喉自絕！不行，你今天得跟我說個時限，我不能陪你沒完沒了地試。我兄長也快痊愈了吧？”

　　“松開松開，成何體統(tǒng)，你不嫁人我還想娶媳婦呢！”顧寒叫喊著，大力掙脫開我的束縛，雙腿彎曲前挺起身，雙拳做戒備狀，警戒地與我拉開距離。

　　“老不修還想娶媳婦！”我嗤笑道。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yǎng)也~我答應(yīng)你再試三樣，試完等解藥藥性穩(wěn)定，你兄長也治得差不多你們可以收拾下山，我們就此別過。我比你還急，還得去救人呢！”顧寒忙不迭回應(yīng)道。

　　聽到他的答復(fù)我內(nèi)心安定一些，雖不知他神神秘秘鼓搗奇奇怪怪的藥用在何處，若真是要救人，那的確是棘手的病例不然怎么天天把我整得死去活來。

　　“再來三樣，我還有命在？”我有些后怕。

　　他走過來，安慰性地拍拍我的肩膀，“你要相信我，可能過程我是很難熬，但你的確身體越發(fā)強健不是？”轉(zhuǎn)身又調(diào)配起藥材，“雖然是試藥，可我的目的是想讓人健康地活下去，更大程度減輕副作用，所以還請相信我！”端過來新的藥水，他語氣難得真摯懇切地解釋著。

　　我看到藥水，本能畏縮，可身體機能自己感覺下來確實有很大提升。咬咬牙拿過藥水，“我且再陪你試三回！”。

　　最后的三樣藥一如既往的難熬，有的藥是整天整夜難以安眠，有的藥是如夢魘般一直昏沉，疲憊昏沉的藥性使人整日渾渾噩噩。而痛楚襲來，除了偶爾顧寒給針灸緩解，還有通過打拳宣泄。熬過痛楚或練武脫力時，總有一絲絲關(guān)切的視線從遠處掃來，恍惚間竟以為是姜爺爺姜奶奶的回魂關(guān)照。

　　又過一個半月，天氣已進晚秋，藥谷地勢低矮，霜降嚴重，濃厚寒意伴著西北清風(fēng)由上而下拂來。

　　最后一味藥藥效將過，我現(xiàn)在便整日躺床上喝藥調(diào)整恢復(fù)元氣。顧寒偶爾過來查看記錄情況，以及玉福前來送飯梳洗，藥谷生活倒是清幽安靜得很。

　　玉福慣例前來，又跟我閑話幾句蓮生的恢復(fù)情況。雖說蓮生還未徹底清醒一直昏睡，但通過顧寒和玉福傳遞的一些情況，以及有次他清醒過來，玉福見證他與顧寒的對答溝通，真真與成人無疑，讓我覺得一切付出是值得的。顧寒也表示不出半月，蓮生和我能一同健健康康回家去了。

　　心存希望與感激，讓我越發(fā)配合顧寒的試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