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舌戰(zhàn) 二
陳循出列附議：“臣贊同王大人的主見。”
徐有貞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皇上，于謙乃造反逆賊，萬萬不能讓他部署戰(zhàn)局。若他對皇上心生怨恨，開城投敵怎么辦？斷我軍糧草怎么辦？”
王直高聲駁斥徐有貞：“我大明帝王陵寢在京師，萬萬不可以南遷。你有天命，我有祖制?！?p> 徐有貞無奈只能向同僚擠了擠眼。李盡忠站出列道：“皇上切勿聽信王學(xué)士之言。京師一旦丟了，那我大明岌岌可危，暫無還手之力??！望皇上以大局為重，南遷京都為上?！?p> 朱祁鎮(zhèn)沒有理會李盡忠?guī)兹耍炊鴨栂蚴?“石愛卿，你怎么看？”
石亨出列道：“皇上，臣認為我大明可與瓦剌一戰(zhàn)！”
朱祁鎮(zhèn)聽后，立即拍板定案：“傳朕旨意，于謙等人暫且恢復(fù)官職，帶上殿來！”
徐有貞再次出來阻攔：“皇上萬萬不可?。∪粲谥t等人以德報怨，那我大明江山豈不是要葬送在他們手里？”
徐有貞同黨接連跪下：“請皇上三思！”
朱祁鎮(zhèn)甩著衣袖背過了身，堅毅說道：“朕心意已定，爾等勿要再勸！”
在場主張南遷的大臣見口說無用，只能紛紛跪下嚎啕大哭：“望皇上，以大明江山社稷為重??！”
朱祁鎮(zhèn)對此更是勃然大怒：“大膽！你們這是要逼迫朕嗎？”
皇上若是不答應(yīng)我等的請求，那我等就跪著不起，直至皇上答應(yīng)為止。朱祁鎮(zhèn)心里不由覺得好笑：“一幫老迂腐以為跪著哭爹喊娘就能逼我就范？那兩世為人的我白活了。”他似笑非笑地對著跪下的群臣說：“那你們就給朕跪著吧！來人，把于謙帶上來。”
被帶上殿的于謙等人簡直是云里霧里，一會天上一會地下。先是成為了階下囚，可沒過一會兒又官復(fù)原職了。
朱祁鎮(zhèn)見于謙掛著一臉風(fēng)輕云淡的神色走來，笑著問道：“于謙，見了朕為什么不行禮？”
于謙愣了一下，拱手行禮道：“臣.見過.太上皇?！?p> 徐有貞趁機發(fā)難：“大膽權(quán)臣，竟敢說出大逆不道之言！”
朱祁鎮(zhèn)也不在意，對著一旁太監(jiān)揮手吩咐：“給于謙賜座！”太監(jiān)聽到皇上命令，連忙搬來一條華貴凳子。
徐有貞見狀大為不滿，滿臉哭色痛罵：“皇上昔日寵信宦官王振，險些致我大明傾覆！今日為何又要寵信權(quán)臣于謙？為何不借鑒前車之鑒？”
朱祁鎮(zhèn)對這煩不勝煩的徐有貞十分厭惡。隨之命：“來人，徐有貞不尊君上杖二十，以儆效尤！”
倆名校衛(wèi)武士上前制住徐有貞開始執(zhí)刑！
“啪...啪...啪...”徐有貞忍著疼痛，指著于謙大罵：“太祖皇帝、成祖皇帝你們在天上看見了嗎？大明江山將要覆滅在這權(quán)臣的手里??！嗚嗚嗚....”
“拉到一旁去打，別礙著朕的眼睛！”朱祁鎮(zhèn)說完，轉(zhuǎn)過身望了一眼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群臣，對于謙道：“瓦剌也先攻破紫荊關(guān)逼進京師。有大臣主張南遷，有大臣主張迎戰(zhàn)，不知于少保的意下如何？”
于謙想了想，拱手道：“不知皇上的意見是？”
朱祁鎮(zhèn)聽不動聲色說道：“朕為君，你為臣。朕問你事，你只需要答便是，其他的勿要多說！”
于謙肅然站起身義正言辭：“主張南遷的大臣，其心可誅，當(dāng)斬！”
李盡忠聽了此言，立刻指著于謙反擊：“奸賊，你.....你不得好死，我咒你永世不得翻身，后人代代為.....。”
朱祁鎮(zhèn)聽著李盡忠不堪入耳的話，面上頓若寒霜：“來人，將口出污言的李盡忠拖出去斬了！”
大臣們?yōu)橹兩?，紛紛為之求情：“李大人一時昏了頭腦，才致說出這番下言，望皇上網(wǎng)開一面。”
李盡忠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他沒想到朱祁鎮(zhèn)會因于謙來殺他。因此他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神色，慷慨陳詞：“昏君寵信奸臣，以讓朝堂之上佞臣當(dāng)?shù)?，賢臣皆不敢出聲，致使江山社稷烏煙瘴氣。白白葬送我大明二十萬鐵骨錚錚的將士，更將輜重拱手送給敵軍。太祖、成組皇帝打下來的江山，將要毀在你這昏君手里！黎民百姓將會再次因你陷入水深火熱之中?！?p> “放開他，朕要親自手刃了他！”怒不可遏的朱祁鎮(zhèn)說著拔出天子劍沖下丹陛，向李盡忠刺來！
大驚失色的群臣紛紛去攔：“皇上萬萬不可?。 ?p> “皇太后駕到！”李盡忠聽聞天后趕來，頓時尋到一線生機，趕忙奔到皇太后面前跪下，涕零如雨傾訴：“求孝恭孫皇太后救老臣一命。”
朱祁鎮(zhèn)撥開群臣持劍追來：“老匹夫，你往哪里跑！”。
皇太后見自己的兒子持劍追殺當(dāng)朝老臣，將李盡忠護在了身后，對著朱祁鎮(zhèn)怒斥：“皇兒是要翻天了不成？”
朱祁鎮(zhèn)見李盡忠被保護起來，只能怏怏收回了天子劍，面色僵硬地行了一禮：“見過太...母后?！?p> “李永昌，這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孫太后轉(zhuǎn)身詢問向司禮太監(jiān)。
太監(jiān)李永昌回道：“瓦剌逆賊攻破紫荊關(guān)，向京師逼了來。諸位大臣主張遷都南京，皇上主張迎戰(zhàn)。之后.......”
孫太后一聽頓感頭大，她寧愿在宮中靜念佛經(jīng)一天一夜，也不愿摻和朝政之事。群臣見她問起，紛紛過來行禮：“啟稟皇太后，正在勝頭上的瓦剌大舉來犯，此時京師守備兵力不足，應(yīng)當(dāng)立即遷都南京，以保大明江山社稷??！”
孫太后聽了不住點頭：“諸位大臣言之有理。”
王直連忙出聲來勸：“太后不可聽信??！京師乃天下之本，一但動搖則民心、軍心動搖！那時大事去矣?！?p> 于謙跟著起身相勸：“啟稟皇太后，宋朝不正是前車之鑒嗎？靖康之恥后，南宋渡河遷都臨安，終落了滅國的下場！”
孫太后聽后又不住點頭：“于少保所言也在理啊！”
南遷派再次辯解道：“星象有變，大明應(yīng)當(dāng)南遷??！人怎么違背天意呢？望皇太后三思??！”
朱祁鎮(zhèn)拱手道：“母后，我大明祖宗陵寢都在北京，怎么能遷都呢？”
皇太后聽后，立即想起自家夫君陵墓還在京師呢，要是南遷了陵墓必定被毀。故而說道：“皇兒所言不錯，就按你說的來辦吧。容事后再來坤寧宮中，母后有話要對你說。李永昌，起駕回宮吧！”言罷，孫太后在一眾人的簇擁下回了坤寧宮。
朱祁鎮(zhèn)深知當(dāng)斷不斷，必受其亂的后果。當(dāng)刻拔出天子劍回到丹陛之上，將臺上的條案劈成兩半，對著群臣高聲大叱：“若有誰在勸朕南遷，猶如此案！”接著，朱祁鎮(zhèn)再次力排眾議：“于謙官復(fù)兵部尚書，立刻部署京師防衛(wèi)戰(zhàn)略！”
于謙義正言辭道：“臣定不負皇上厚望！”
“王直、陳循、李賢。朕命你三人立刻組織軍士、百姓修繕城樓，協(xié)助于謙部署防御。切記，不可擾民！
“臣等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