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危機
目前神機營的火炮只有三門，在炮管發(fā)熱的情況下沒有交替的火炮轟擊，很難再對瓦剌造成較大的殺傷攻勢，加上石亨打斷了自己部署，讓明軍從主動變?yōu)楸粍樱胍脕y擊潰瓦剌的想法已經(jīng)破滅。
朱祁鎮(zhèn)想到關(guān)鍵之處，心里跳個不停:“再不撤去，自己連同范廣等人會有陷入困境的危險?！?p> “范廣聽令，全軍且戰(zhàn)且退撤回城中?！?p> 范廣有些遲疑著問：“皇上，那被圍的石將軍怎么辦？”
“一切是他咎由自取?！?p> “可石將軍所率部是城中的精兵?。 睂τ谒@樣的將領(lǐng)來說，精兵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好比文人手上的紙筆文墨，當屬重中之重。
朱祁鎮(zhèn)冷冷看了他一眼，道：“現(xiàn)在的形勢你比朕更清楚不過！”
范廣心中再次哀嘆一聲，傳令副將下達撤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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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明軍阻擊巴圖特部士兵，向城中退去了?！?p> “知道了，你下去吧?！币蚕嚷牶笥行┦?，他本打算借著兵多優(yōu)勢，一步一步形成合圍一舉殲滅城外明軍。卻沒想到敵軍將領(lǐng)看穿了他的目的，選擇放棄這支孤軍?？粗鴬^力突圍的孤軍，也先思索一會兒，不由計上心來，湊到賽刊王耳邊悄聲說道：“你這樣去.....”
賽刊王先是一愣，隨后眼里泛著光芒，臉色大喜：“阿哈（兄長）這招真是絕了！”也先微微一笑揮著手：“去吧?！?p> 賽刊王駕馬到前沿，舉手示意手下停止圍剿，朝著被圍的明軍大喊：“都別掙扎了，后方明軍已經(jīng)舍棄你們回城去了，你們何必自尋死路？”
“石將軍，現(xiàn)在怎么辦？投不投？”石亨身旁的副將問道。
石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憂心忡忡道：“投不得??？我等妻妾都在城中，要是投了豈不是都要人頭落地？先看看韃子耍甚么花樣。”
賽罕王見明軍似乎聽進去了些，因此放緩了聲音繼續(xù)道：“我敬你們是條好漢，若繳械投降者定以禮相待。”
石亨聽言對身旁副將問道：“你怎么看？”
副將拱了拱手：“石將軍，我等妻妾既然都在城中，何不以死明志福澤子孫萌陰后代？”
石亨心中雖有不甘，但礙于當前現(xiàn)狀只能無奈地答應(yīng)下來。
“你口口聲聲說以禮相待，可你在瓦剌軍中是什么官兒？我們要是投降你說的話作得數(shù)嗎？何不讓你家太師現(xiàn)身，我們當眾投他。”
賽罕王聽后，認為明軍心有懷疑再正常不過，故派人去喚自己兄長。也先聞訊大喜，急速趕來負手問道：“我就是瓦剌太師也先，爾等是要降本太師？”
副將猛猛地點著頭：“正是！我等降將作為回報，欲向太師奉上一份重要的軍機！”
也先捻著胡須，不動聲色問道：“有什么軍機？只管說來便是?！?p> 副將左顧右盼地看了看周圍瓦剌士兵，猶豫著說：“這....這方便嗎？軍機牽涉重大，豈可當眾泄露？”
也先微微頷首，招手道：“過來吧！”
石亨二人陪著笑容來到了也先面前。同時輕跨一步：“大明的重要軍機就是....”說話間，眼里直泛出兇狠之色，從懷中拔出武器向著也先刺去！
賽刊王驚得大叫：“阿哈，快快閃開！”
心中早有防備的也先迅速支身閃開，凜冽的武器劍刃從也先身旁呼嘯而過，直刺入右邊侍衛(wèi)。
成了擋箭牌的侍衛(wèi)只感胸口隱隱作痛，噗地一聲，鮮血噴口而出。他一臉茫然望著胸口兩柄匕首！簡直不敢相信突發(fā)的局面，頃刻栽倒在了地。這侍衛(wèi)還沒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白白丟了性命。
賽刊王沒想到兩人暗藏禍心，瞬時大怒：“剁碎了他們！”瓦剌士兵一擁而上，將兩人亂刀砍死！其慘狀猶如千刀萬剮一般，讓人難以側(cè)目。
驚魂未定的惱羞成怒：“將所有明人斬殺，首級懸掛于營寨門前。”
消息傳回京師，朱祁鎮(zhèn)不免有些震驚，他沒想到石亨不但沒投降，竟而選擇了魚死網(wǎng)破！
“哎....看來這石亨也是太過愚蠢！”
“石亨將軍以身殉國補過，臣奏請皇上重恤其家眷?！?p> 朱祁鎮(zhèn)看了一眼上奏的范廣，面無表情回了一句：“容事后再說，現(xiàn)在城內(nèi)兵力空虛，諸位可有應(yīng)對的辦法？”
于謙上前啟奏：“啟稟皇上，目前可發(fā)動青年民眾協(xié)助守城！”
朱祁鎮(zhèn)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青年民眾協(xié)助守城雖有不妥，但也是無奈之舉。此事就由于少保去辦吧，切記萬萬不可鞭打百姓?！?p> “遵令?！?p> 朱祁鎮(zhèn)轉(zhuǎn)過身對范廣下令：“你去挑出幾百名士兵過來，要聲音洪亮的！”
范廣疑惑問道：“皇上這是？”
“勿要多話，速速領(lǐng)來就是?！?p> “臣遵旨！”
拂曉時分。京師城樓上，擺放著大鍋小灶，隨處可見堆積如山的石頭。
“稟皇上，瓦剌賊人再次圍城了！”
一夜未眠的朱祁鎮(zhèn)眺望著城外，自言自語念道：“拂曉朔風悲，蓬驚雁不飛。幾時征戍罷，還向月中歸?！?p> 眾人默默聽著并不作聲。朱祁鎮(zhèn)在心中暗自嘆了口氣，問向于謙：“兩京的援軍何時能到京師？”
“回皇上，最快也得明日下午?！?p> “報....瓦剌賊軍正在伐木趕制攻城云梯，隨時有可能擇機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