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告密 三
兩人刮著野花野草不斷滾下,以致于“歘歘”聲持續(xù)不斷,從坡上一直持續(xù)響到了山下。
當(dāng)倆哥弟咕嚕翻天滾到半山下時,望著眼前的花草樹早已是天旋地轉(zhuǎn),臉色為此十分蒼白,心里更是翻江倒海說不出話來。約莫過了小半刻終,二人才緩了過來。
可就在緩過來之時,伴隨著身上背炙痛刻也緊接而來。那奴役哥哥來回在地打著滾,大聲哀嚎著:“哎呦喂.....哎呦喂.......這火辣辣灼燒感可要了我老命!”
弟弟聽見自己哥哥叫疼,踉踉蹌蹌地爬起了身,拖著步子走來關(guān)切問道:“兄長,你怎么了?”
“哎喲.....老弟,快給老哥看看背上,火辣辣的炙烤感可烤死我了?!?p> 弟弟輕輕掀起刮成布條且粘著血肉上的褻衣,借著潔白明亮的皎潔月光看去,一道道交錯的血肉囗子映入眼簾。頓時,他眼里的淚水模糊在了一起。
“哎呦......老弟,你看清楚了沒,咋樣了?”
弟弟悄悄地揩去臉上的淚水,好言安慰:“兄長沒事,皮外傷而已?!?p> “沒事就好,那咱現(xiàn)在哪???得尋路給王老爺通風(fēng)報個信,到時候領(lǐng)個丫鬟安心回家過日子去吧!”
弟弟默默地聽著這句話,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次涌了出來,心里暗道老天不公:“咱兄弟倆只不過是想過上一個好日子,老天爺為何這般不公平?讓我們兩嘗盡人間諸多疾苦。”
他強行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輕輕說道:“哥,咱不去通風(fēng)報信了,咱回太原府去吧?去太原府踏踏實實地尋個活兒干照樣娶得上媳婦兒。”
哥哥聽后沉默了片刻,忽地嘆出了一口氣:“哎,老弟,你說的兄長都經(jīng)歷過了。自從爹娘死后,兄長我踏踏實實地活了大半輩子,可至今也沒娶著個媳婦兒啊。老弟也是知道的,哥兒到現(xiàn)在別說娶媳婦兒了,就是那芊芊的小手也未曾牽過啊??粗稚夏浅呻p成對的,兄長也是羨慕得緊吶!”
弟弟一聽終是忍不住哭了出來,滿臉淚水交錯抽泣:“兄長放心,我就算豁出命去也給哥討個媳婦兒。我扶你起來,咱去給王老爺報信?!?p> 哥哥在弟弟的攙扶下,挺著身子半跪了許久好不容易才爬了起來。可當(dāng)一陣涼風(fēng)從后背襲來,他背上的疼痛感又會加深三分。
見自己哥哥疼得齜牙咧嘴,他擔(dān)心地說:“兄長還挺得住嗎?”
哥哥咧著嘴假笑:“不礙事,挺得住。我還要去享受娘們的溫柔鄉(xiāng)呢!你看看天上月亮在哪?咱好尋路?!?p> 弟弟用手緊緊地架著哥哥的胳膊,確保他不會摔倒才抬頭望去。
可一抬頭望去,天空黑蒙蒙的,原本明亮的月兒居然藏在云層后面不露臉了,弟弟心里一下涼了個透。
“看清楚了沒?月亮在哪呢”
聽聞兄長問來,他不想擊碎這般美夢,便無意扯了個謊:“月亮在西邊呢,咱先下坡去看看。”
這一攙一扶,兩人摸著黑沒走兩步,便望見山下有一只如長龍的火光閃耀著。
雜役哥哥激動大喊:“老弟,你看看山下那火光是不是王老爺?shù)能囮?。?p> 弟弟定睛看去,狂喜道:“在這塞外有這么長的車隊,肯定是王老爺他們,兄長上我背來,我背著你去尋他們?!?p> 弟弟說著蹲了下來。
“老弟,苦了你了。”
“兄長,你上來吧,這些都是小事?!本瓦@樣,弟弟背著自己哥哥摸黑地下了半山腰。
饒是夜深,猶如長龍的車隊里,騎在馬上的王員外仍是精神抖擻。干他這一行,不打起十分精神可不行,一旦稍有不慎,一家老小便會有人頭落地的下場。想著這幾年在懸崖邊上來回跑江湖,他心中也滋生了畏意思,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啊!他打定這事干成,就安心回太原府當(dāng)富家翁。
王員外這邊暗想著,尖嘴猴腮的管家騎馬趕了上來?!袄蠣?,后面的掉隊的馬車跟上來了?!?p> 王員外聽后,開口就是一頓數(shù)罵:“你們在哪兒招的狗東西,辦個事都讓老爺我提心吊膽的。要不是在塞外找不著人手,老子早將他們攆滾蛋了?!?p> “老爺.......老爺.......”一名家奴扯著嗓子匆忙跑來。
王員外見他神色慌張,當(dāng)即十分重視:“發(fā)生什么事?”
“老爺,前面有條河流改了道橫穿在大漠之間?!?p> 王員外問:“這又不是雨季,河水怎就改道了呢?水流大不大?”
“稟老爺,河水只到腳踝,倒是不大?!?p> 王員外一聽河水不大,立刻打斷家奴的話?!澳沁@也要來上報?既然河水不大,直接就趟過去就是了?!?p> 家奴聞言,面色立刻呈現(xiàn)出為難之色:“可....可....那兩名韃子硬是不讓車隊過去,非要讓咱改道?!?p> “啊?竟有此事,王管事,你去看看什么情況?!?p> 王富貴吩咐完,駕馬來到了韃姬的馬車旁?!绊^姬......韃....”
“王員外有事嗎?”王員外剛要再次呼喚,車輿里便傳出了一陣輕柔之聲。
王員外道:“前面有一條河流攔了車隊去路??赡闶窒路遣蛔尶邕^去,硬是主張繞道。您看這......”
王員外認(rèn)為只要給韃姬知會一聲,她一定會呵斥兩名手下。卻沒想到,韃姬說的言語出乎了王員外意料。
“既然有河流攔路,那就饒道先去汪古部吧?”
“???”王員外怔著,以為自己聽錯了。
聽到王員外的疑惑聲,韃姬詢問:“怎么?王員外還有事嗎?”
“韃姬的意思是要繞道?”
“正是,這有什么問題嗎?”
“哦,沒事,沒事。”
韃姬的話讓王員外十分詫異,他怎么想也想不通,一條小河攔截了道路便要饒道而行。不由在心里暗地罵道:“這些蠻夷韃子真是迂腐,難怪會被太祖皇帝趕回草原?!?p> 其實,蒙古部落人并非迂腐,而是草原上的降雨本就不多,又因為塞外都要靠放牧牛羊來生存,所以他們最先得保證牛羊的水源,故而十分珍惜水源。
其次,成吉思汗鐵木真制定的《大扎撒令》中有明文規(guī)定:“不得在河流中洗手,不得溺于水中?!币沁`反了《大扎撒令》那可不是鬧著玩,要掉腦袋的。
塞北環(huán)境惡劣,加上水源遠(yuǎn)遠(yuǎn)沒有中原豐富,所以這也是草原民族誓死也要攻占中原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