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午膳,莊親王和姜瓏坐在王府花園的涼亭中閑聊。
“皇姐的意思,是大婚后再給你指派官職,到時候還是要升上一升的?!苯舸葠鄣乜粗?。
“任由母親和皇上做主。”姜瓏低頭回道。
姜敏拍拍她的肩膀:“這私下里,就不用那么多講究了。對了,姜珹之前未在臨安生活過,這次冬織宴你帶著她進(jìn)宮吧,也順便看著點兒,免得她有什么疏漏?!?p> “是?!苯囅肓讼?,“按理來說,應(yīng)該請人教導(dǎo)二妹的。”
“那要教導(dǎo)的太多了,也沒什么必要?!苯綦S意地回答道。
姜瓏沉默。姜珹是來和親的皇子所出,似乎沒有人期待著她學(xué)業(yè)有成或是知書達(dá)理。不過……到底還是姐妹,關(guān)系還是不能太僵了。
“到時候宴會上,記得和靜霞交換信物?!苯艨粗嚨囊路蝗幌肫鹆四侨諝W陽翩翩手中的白衣,“你父親……有沒有給你什么衣服?”
“……有,一件白色的衣服?!?p> 看著母親頓時陰沉的臉,姜瓏也無奈嘆了口氣。她不是傻子,能猜到自己父親是想要做什么。只是,如今顧家情況特殊,母親與自己都不想趟這趟渾水。況且,自己與師靜霞訂婚多年,對自己正君的人選早已不做他想。
“記得別穿就是?!苯粢膊缓脤χ约旱膼叟l(fā)脾氣,只得囑咐兩句便看向亭外。
姜瓏自是應(yīng)了。不過,說起顧臨楓,最近臨安似乎有很多風(fēng)言風(fēng)語啊,姜瓏忍不住問道:“母親,女兒聽聞鄭家的公子被劫到了玄陰寨中,太女調(diào)動了御林軍去解救,還把那寨子給滅了?”
“確有其事。今日早朝皇姐已經(jīng)把太女給罰了,說她擅自調(diào)用守衛(wèi)皇城的軍隊,冬織宴之前太女都不能離開她的府邸。還有鄭仕瑛,也暫時停職了?!苯艋卮鸬馈?p> “太女和鄭將軍怎么會不知道擅自……”
“行了?!苯舭呀嚨脑挻驍?,“有些事情,知道就可以了,沒必要說出來。她們這般做派,本也不是什么值得宣揚(yáng)的事。”
姜瓏深吸了一口氣:“女兒明白了?!?p> 姜敏也不愿再談起這些事,便調(diào)轉(zhuǎn)話頭問了問姜瓏王府中的諸多事項。兩人正聊著,一個小廝便急匆匆地進(jìn)來了:“王爺,皇上傳旨讓您進(jìn)宮一趟呢?!?p> 姜敏皺了皺眉頭:“什么事兒這么急?”
“聽宮里的人說,是太后回來了?!?p> “皇祖父回來了?”姜瓏驚訝道,“怎么突然就回來了?之前也沒聽到消息???”
姜敏煩躁地嘆了口氣,無奈起身離開。
姜瓏心中一動?;首娓干眢w欠佳,這幾年都在大陵的皇家山莊內(nèi)養(yǎng)病,怎么會突然回來卻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呢?若是皇祖父也參與到臨安這一堆事情中來,以他的性格,只怕……形勢難料啊。
姜敏急匆匆地進(jìn)宮,剛剛進(jìn)壽康宮,便見到太后坐在主位上,皇上和皇后分別坐在下手兩側(cè)?!案负螅 苯暨B忙上前行禮。太后見著自己小女兒也很高興,連忙招手:“敏兒,來來來,到哀家身邊來?!?p> 姜敏和女皇姜故對視一眼,無奈上前握住太后的手:“父后,您怎么來臨安了?”太后立刻瞪著她:“怎么,哀家不能來呀!那些人一天到晚就告訴哀家這兒也不準(zhǔn)去,那個也不能做,煩死了!”太后拉了拉姜敏的手,把嘴巴湊到她的耳邊悄聲說道:“告訴你呀,我是悄悄溜出來的,找了個嬤嬤代替我躺在床上就把她們騙過去了!”
姜敏和清楚聽到太后的話的姜故默然。太后并不是先皇的皇后,而只是一個貴妃,但卻擁有了先皇近三十年的獨寵,后宮一直虛設(shè),也只有太后生下了姜故和姜敏兩個女兒。太后出身低,但這么多年都有先皇護(hù)著,也從未有過大的挫折,以至于性格一直較為……單純。女皇無奈嘆息:“父后想要來,給我們傳個信,可以派人去接您,這樣就帶著兩個小侍還是太過危險了?!?p> “這不是,有幾個孫女兒都要成親了嘛,哀家這個當(dāng)祖父的,自然也要來祝福一二?!碧蠡位晤^,對自己的做法非常自得,“不過,哀家剛才瞧著太女從御書房里出去時怎么懨懨的?可是出了什么事兒?”姜故只得把這事兒大致說了一遍。
太后聽了,慈愛地笑道:“這就是皇上你的不對了。雖說有些越權(quán),但救人要緊呀,保護(hù)臨安的權(quán)貴子妹也是很重要的,更何況是男子被劫到那樣的山寨里去,當(dāng)然要事急從權(quán)嘛。我看,不必懲罰太女了。”
旁邊因為這件事兒而保持沉默的鄭皇后抬頭充滿希冀地看著太后。
“這般著急,我們都知道是為何。以南那小家伙哀家以前也見過,水靈靈的又嬌俏可人,太女這般也情有可原嘛。男女之情乃是世間常理。太女都這樣做了,皇上做主賜婚就行了!”
鄭皇后眼前一黑。果然還是不能寄希望于這個老不死的!
……
尹楚安站在書桌前看著姜璟給她的信。
“看樣子寧家那邊是沒什么問題了。不過如今太后突然回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么變數(shù)?!?p> 五皇女姜璟無奈攤了攤手:“皇祖父的心思……比較難料。之前,有因為兩人正好并肩走在一起,穿著同色的衣服他就賜婚了。”
“不管家世、年齡這些嗎?”
“就是戶部尚書的女兒。”
“……好吧當(dāng)我沒說。”
不出意外太后肯定要出席冬織宴,尹楚安心中為那些可能撞在太后視野中的女女男男默默上柱香。不過,如果真是這樣,那原本的安排就要調(diào)整一下了,要不然萬一這位太后正好抽風(fēng)抽到了姜璟頭上,她們哭都沒地方哭去。
姜璟看著尹楚安越發(fā)糾結(jié)的臉,好笑地把那幾張信紙從她手里抽回來:“好了,干嘛這個表情。與其想這個,不如我們繼續(xù)討論下姜玿的計劃吧?!?p> 尹楚安哀嚎著坐下:“她不是已經(jīng)被收拾了嗎?娶顧臨楓的可能性肯定是微乎其微了,還需要我們做什么嗎?”現(xiàn)在很明顯五皇女能不能順利娶到寧伊水成問題了啊。
姜璟淡定坐下:“可她對付姜琦的計劃可沒停啊。那人有下一步的指示沒?”
“暫時沒……”
嗯?嗯嗯?尹楚安猛然坐直,僵硬地看向姜璟。
姜璟冷笑一聲:“需要這么驚訝么?這么多年,這些是你的想法還是別人的想法我還是分的出來的。既然通過你來幫我,想必不是敵人,也不希望我知道她的身份。不過,這么清楚臨安的情況,想來也不是個簡單的人。放心,我不會逼問她的身份的。”
“呵……呵呵……”尹楚安沖著姜璟干笑了幾下,心中卻為自己默哀。這下好了,要是讓姜珹知道,自己一定會被打得死死的。
姜璟看著尹楚安的神情,愉悅的笑了。還是自己去挖掘比較有意思不是,不過,這人很厲害啊,自己能通過尹楚安和她搭上線,也算是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