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況?!”楊可可慌亂地問道。
男子卻一言不發(fā),只是抱著楊可可往停在不遠處的那輛肇事車輛快步走去。
楊可可見此人并沒有協(xié)商的意思,一陣恐懼頓時襲進腦海,使她本能地掙扎起來。
雖然劇烈的反抗會使傷口蹭到男子的衣服引發(fā)陣陣刺痛,雖然從他的懷抱跳脫時可能會整個人摔下去而與大地來個更加痛徹的親密接觸,但求生欲還是讓楊可可使盡渾身力氣掙扎著。
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
楊可可把渾身的力氣聚在雙腿和腰間,在男子的臂彎里一個撲騰,縱身飛躍,從男子懷里跳將下來,緊接著一個閃身,還爭取了個雙腳立地,沒有慘摔在地上。
還沒來得及慶幸自己練過些花拳繡腿,當右腳剛剛接觸到地面的時候,楊可可只覺得如針扎般的一陣猛烈疼痛立刻傳遍了整個右腿。
盡管大腦迫切地發(fā)出信號,告訴她必須立刻逃離身后的這個行為奇怪、企圖不明的男人,但已經陷入麻痹困境的右腿卻怎么也使不上勁,寸步也挪不開去。
身體的疼痛伴著內心的恐慌,折磨得楊可可渾身冒起冷汗,浸濕了花色的雪紡連衣裙,透得白色的內里襯裙隱約可見。
男子只一步,便靠近了楊可可的身邊。
楊可可驚恐地看著再次向自己靠近的男子,卻覺得男子此刻仿佛換了性格一般,眼神中透著些許擔憂地看著自己的傷處。
男子沒有猶豫,重新抱起了楊可可,只是這次動作柔和了許多,不像方才那樣突兀。
“你別害怕,我只是想要帶你去醫(yī)院?!蹦凶铀坪醪鲁隽藯羁煽傻目謶?,他看著懷里這額頭冒著虛汗的人兒解釋著,嗓音低沉而溫柔,仿佛一陣沁人心扉的微風,能消散仲夏的悶熱一般,讓快要耗盡了體力的楊可可稍稍放下了心里的顧慮,在他懷里小小地抱怨道:“剛才問你,你不早說。”
“大姐,抱著你走路已經夠累了,哪里還有力氣說話!”男子深表無奈搖了搖頭。
聽男子如是抱怨著,楊可可竟覺得他那冷俊的面容下藏著那么幾分可愛,盡管聽懂了男子是在嫌棄自己胖,但她還是情不自禁地噗嗤笑出了一小聲。
“笑什么?”男子抱著楊可可走著,喘著粗氣問道。
“不是讓你走嗎,干嘛回來?你就不怕我訛你一筆醫(yī)藥費?”
男子看了看懷里正直勾勾地望著自己的楊可可,淺笑著說:“原來你早都看穿了,我在提防你?!?p> “人之常情,我能理解?!笨戳瞬簧倥龃尚侣劦臈羁煽傻故堑?。
“我本來是想溜之大吉的,不過看你在那里洗傷口好像很疼似的,感覺還是應該送你到醫(yī)院徹底檢查一下,有什么事當下解決更好,免得日后又查出什么后遺癥,糾纏不清?!蹦凶右姉羁煽伤?,便也沒有再隱瞞想法。
果然,陌生人之間談良心什么的都是無意義的,怕?lián)熑尾攀亲钫娴摹?p> 楊可可剛才對男子回留的一絲絲好的看法,一瞬間又消散了,好在她一向看得開,轉念一想,去醫(yī)院檢查檢查也好,也算是給自己、給家人,給河西父老一個交代。
這一來二去的對話間,楊可可已經被擺到了肇事車輛的副駕駛位上,并被安全帶扣在了車里。
男子剛要關車門,卻被楊可可一巴掌攔住了。他一臉未解地看著扒著副駕駛車門,死活不讓關門的楊可可。
“大叔,我能不能叫我弟弟一起去醫(yī)院?”
思來想去,楊可可覺得還是應該叫個保駕護航的人來。
男子看著可憐兮兮的楊可可,收起了關門的力道,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而后,他倚著門邊兒,靜靜地看著楊可可從包里掏出手機,慌亂地翻著通訊錄,又慌亂地撥了一通電話。
“清兒,你在哪兒?”電話剛剛接通,還未等電話那頭的人說話,楊可可就趕緊問道。
“我剛從慕氏集團的辦公大樓里辦完事,才出發(fā),可能趕不上我們約的時間了?!彪娫捘穷^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那你還要多久才能到?”楊可可著急地問。
“差不多……半小時吧!”
“半小時?”楊可可心下涼了半截。
聽楊可可說對方還要半小時才能到,男子不慌不忙,用其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自己手腕上的銀色手表,示意她自己等不了那么長時間。
楊可可立即領會了男子的意思,無奈地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清兒,姐剛才不小心……”
她頓了頓,繼續(xù)說:“不小心在馬路牙子上摔了一跤,磕破了腿。遇到一個好心人非要送姐去醫(yī)院。你干脆直接到醫(yī)院來和我碰頭吧?!?p> 楊可可沒敢說自己出了車禍的事情。趙梓清雖然是表弟,但與自己一起玩到大,如同親姐弟一般,倘若讓他知道自己出了車禍,他一定會特別擔心,不顧危險地開著車飛馳趕來,事后更有可能鬧得全家人都知道,讓全世界白白擔心一場。
至于為什么要把肇事司機說成一位好心人,楊可可心里有自己的打算。這不僅僅是為了符合自己給趙梓清編出的事故情節(jié),還是為了借此機會給男子精神上加上一把道德鐐銬,即便他剛開始有什么不好的企圖,或許被自己這么一稱贊,善心大發(fā)滅了邪念也不一定??!
更何況……更何況他看著確實不像是個壞人。
“嚴重嗎?”盡管只是聽到姐姐摔了一跤,電話那頭的趙梓清還是很擔心。焦慮導致他說話的聲音有些大,使得站在一邊的肇事男子都聽得清楚。
“你別擔心,沒什么大事,就是蹭破了點皮?!睏羁煽赡托牡匕参恐w梓清。
“怎么可能不嚴重!如果不嚴重,路人怎么會著急地要送你去醫(yī)院。”電話那頭依舊很慌張。
“這……”楊可可看了看立在身邊監(jiān)視著自己的男子,也不好出言不遜地夾帶不文明言語,只能繼續(xù)給趙梓清打馬虎眼:“說來話長,總之你先來醫(yī)院吧。”
“好,你別耽擱,趕緊去醫(yī)院,我馬上過去?!壁w梓清焦急地追問:“對了,哪家醫(yī)院?”
“是……”楊可可仰著頭看向身邊夕陽照得溫柔的男子。
與楊可可目光相對,男子好似已經讀懂她的意思,只答道:“最近的醫(yī)院應該是……市腫瘤醫(yī)院?!?p> “市腫瘤醫(yī)院。”楊可可對著電話那頭的趙梓清回復。
“車牌號,車牌號說一下?!壁w梓清緊接著又問。
沒等楊可可問肇事男子,他便輕輕俯身,湊到楊可可的手機邊,一字字輕輕楚楚地向電話那頭的趙梓清報上了自己的車牌號。
正在車里著急的趙梓清聽電話里男子坦然的回答,猜想著這應該就是那位好心送姐姐去醫(yī)院的大善人了,于是趕緊禮貌地說道:“這位先生,真是太謝謝您了?!?p> “不客氣。”
男子倒也沒有拒絕,順著趙梓清的話就答,看得一旁的楊可可差點沒一個白眼翻背過去。
“老楊!”趙梓清在電話里叫著楊可可。
“干嘛?”楊可可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回應著自己這敵我不分的傻弟弟。
“你一定要保持手機開機??!”
“好?!?p> 雖然傻,但畢竟還是血濃于水的弟弟啊,關心是真切的。
夏風拂來,帶來些許涼爽。
楊可可掛了電話,思索了片刻,目光穿過眼前飄動的些許發(fā)絲,望著身邊這位金暉照耀下的高俊男人,覺得這畫面美得好似在夢中見過一樣。
聽楊可可掛了電話卻又不說話,男子低著眼眸,看向正盯著自己的楊可可,目光與她巧然相會,有些尷尬地問道:“現在可以去醫(yī)院了嗎?”
“嗯?!睏羁煽牲c點頭,收回攔著副駕駛車門的手,在座位上坐好。
男子輕輕關上副駕駛的車門,穿過陽光,繞到另一邊上了車,向最近的市腫瘤醫(yī)院奔去。
欽銘了了
歡迎大家投來熱烈的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