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查明真相
那個小瓷瓶里倒出一顆粉色的藥丸，遲晚吟道：“每日一顆，溫水服用，等瓶子空了，毒便可解?！?p> “毒解了，這些傷疤還會在嗎？”唐敏看著徐初媛渾身的青黑色傷痕，問道。
遲晚吟搖搖頭，“這傷痕是持久性的，我的藥也只能減淡，不可去除。”
唐敏一聽她的話，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在一旁，這渾身的傷痕那么丑，以后嫁人了可怎么辦呀……
徐世昌這才發(fā)話，“初媛中的是什么毒？”
“毒眼，徐侯可聽過？”遲晚吟笑著看他。
徐世昌思考了一會，才道：“聽過，是一種毒蛇，出沒于深山幽谷之中，在蛇山最多，但為何會到這里來？”
遲晚吟徑直走過去，抓起徐初媛的手腕晃了晃，“這就是其中關(guān)竅?！?p> 她把手環(huán)取下來，輕輕用力，那手環(huán)就打開了，取出一點棕褐色粉末。
“這粉末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只要沾上水，便會散發(fā)出異香，這香名叫牽魂散，是西域的香料，可以控制動物的行動?！?p> 唐敏道：“西域的東西？媛兒怎可能跟西域人有關(guān)系？你不是亂說的吧？”
遲晚吟根本不理會她，繼續(xù)道：“毒眼一定是被人帶來，然后聞了這香才開始攻擊人的?！?p> “可是，這香是初媛一直戴在手上的，莫不是說……”遲千千驚恐地捂上了嘴，不敢再把后面的話說完。
話說到這里，在場的都是人精，怎會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徐初媛害人不成，反被害了唄。
唐敏卻根本不聽遲晚吟的說法，“這手環(huán)是媛兒的不錯，但里面這香粉哪知道是誰進去的，總之肯定不是我的媛兒。”
“是不是她，徐夫人你不會不知道?！边t晚吟笑意莫名，“若還不信，大可叫徐初媛身邊的婢女一問不就好了？”
唐敏心里突然一頓，她想到昨日徐初媛確實怪怪的，而且總說一些要讓遲晚吟付出代價之類的話。
莫不是這些東西本來是要對付遲晚吟的，然后卻害了自己？
想到這里，唐敏忙道：“就算是媛兒的，可能媛兒也只是覺得好聞，并不知道其中的作用。”
遲晚吟點點頭道：“確實，但是如果她昨晚叫人去山上抓了蛇來呢？”
唐敏臉色微變，“怎可能？！”
遲晚吟拍了拍手，立刻來了一個丫鬟，那丫鬟面帶苦色，十分害怕的模樣，唐敏認了出來，這是徐初媛身邊的婢女，阿蕊。
阿蕊諾諾上前，行了禮后便跪在屋中，沒人說話，她也不敢動。
“昨日我的婢女之桃去小廚房給我拿點心時，正好瞧見這個丫鬟鬼鬼祟祟地出了府門，她手里還拿著不少銀票，之桃以為她偷了主子的錢財想要跑路，便攔住詢問了一番?！边t晚吟慢慢道。
之桃接過話茬，“奴婢問她這么晚了上哪去，她說她是徐大小姐屋里的阿蕊，家里有事需要她拿銀票救濟，得了徐大小姐的準許后才出了府門?！?p> 唐敏眉頭微皺，她記得，這個阿蕊是個孤兒，還是她幾年前在徐府門前求了許久，她心軟下來才把她帶回去的，又因為跟徐初媛年紀相仿，所以才讓她去徐初媛身邊伺候。
“知道了是徐大小姐的準許后，奴婢自然不敢阻攔，拿了小姐要的點心便打算回松韻閣。伺候完小姐后，奴婢也有些餓，想著去小廚房拿些菜吃，卻撞見阿蕊拿了一個草編籠子，里面不知道裝了什么，只感覺是些活物。奴婢上前詢問，她說是家里人給她帶的野雞，因為天太黑，奴婢沒看清楚，便回了。”
之桃說完后，退了一步站到遲晚吟身后，此時的阿蕊已經(jīng)嚇得發(fā)抖，臉色蒼白，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可是若是野雞，那這些野雞去哪了？怎的現(xiàn)在也沒見著一只？”遲晚吟冷聲道。
“阿蕊，現(xiàn)在徐初媛生死未卜，你只能說出真相，我才知道要如何救她?！卑⑷飶膭偛乓恢痹谕獗恢仪苤?，根本不知道徐初媛已經(jīng)沒有危險了，再加上她一進來便低著頭，屋里的情形是根本看不到的。
“胡說，媛兒明明——”唐敏見遲晚吟想套話，開口就要阻止。
可是遲晚吟毫不客氣地打斷，“徐夫人，您想讓您的女兒不明不白的死去么？初媛表妹可是徐家嫡女，我相信，徐侯爺和在座的各位都想知道她到底中了什么毒。”
徐世昌已經(jīng)放松了下來，但他的臉色還是沒變，顯然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徐世昌不說話，其他的人也就默契的沒發(fā)話。
屋內(nèi)寂靜，只聽得到阿蕊急促的呼吸聲。
若她說了，大小姐得救，自己是不是就無罪了？！
可若是說了，大小姐會不會怪自己？
不，不管了，大小姐的命重要！
掙扎了一番，阿蕊一臉的絕望，“奴婢有罪。昨日晚宴，遲小姐剛離席，大小姐便叫了奴婢來，說是要奴婢拿著五百兩去蛇山找獵蛇人買蛇。當時天還沒暗，找腳程快的馬車很容易，奴婢攔了一輛馬車去了蛇山。到了蛇山之后見到了一個獵蛇人，他剛剛獵了一籠子的蛇準備拿回家下藥酒，奴婢便借著帶回家做藥的由頭，給了他三百兩買蛇，一百兩作封口費?！?p> 阿蕊似是害怕，打了個冷顫后繼續(xù)道：“那蛇，獵蛇人告訴奴婢這是毒眼，毒性霸道無比，奴婢害怕，但還是帶回了遲府?；貋頃r遇到了這位姐姐，奴婢怕被人發(fā)現(xiàn)，便說是家里給的野雞，脫身了之后便去了大小姐的住處，大小姐讓奴婢把東西放下之后便讓奴婢退下了……”
說到這里，阿蕊已經(jīng)掉了淚，“接下來的事情奴婢再也不知道了?！?p>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誰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徐世昌的臉黑了又黑，最后冷冷發(fā)話道：“去一趟蛇山，找到那個獵蛇人?！?p> 阿蕊被帶著去了，過了不久，便帶回來一個粗布衣衫的壯漢。
那壯漢嚇壞了，他只是一個粗漢子，靠捕蛇為生，怎的會被一堆護衛(wèi)拖到了左相府？！
壯漢道：“草民蒙某，見過各位貴人。”
“你昨晚，是否賣給了這個丫頭一籠子毒眼。”徐世昌指著阿蕊道。
蒙氏自是認出了阿蕊，忙點頭：“是，草民是賣了毒眼給這位姑娘?！?p> 徐世昌嘆了一口氣，閉上了雙眼，“下去吧?！?p> 侍衛(wèi)們把他拉了下去，大家都知道，蒙某是活不了了。
而且如今，算是坐實了徐初媛的害人之心，而她要害誰，大家都知道，只是默契的不提。
真相水落石出，唐敏幾近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