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況馬上將自己的計劃一點一點對楊大人說清楚。
楊明廉表示,自己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話,更不會去想這些。
“這樣真的可以?”
“自然可以,這樣不光能增加蘭縣的財政收入,還能創(chuàng)造更多的價值,隨之就是商業(yè)的興起?!?p> 楊明廉聽這話卻不贊同,怎么能發(fā)展商業(yè)呢?商人可是最沒有地位的。
看著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的楊明廉,祝況耐著性子說道:“大人,您是不是覺得商人的作用僅僅是使商品在市面上進行交易和流轉(zhuǎn),把貨物從一個地方運送到另一個地方?但是卻不能像農(nóng)民一樣有實際性的物質(zhì)產(chǎn)出?”
楊明廉茫然的看著祝況,那意思很明顯,難道不是這樣嗎?
“大人,您這樣想也沒錯,可是,也不全對?!?p> 楊明廉看著祝況說的鄭重,也起了興趣,看著祝況說道:“愿聞其詳。”
正說話的功夫,米氏端著準備好的晚飯進來了,除了六菜一湯之外,還有面條做主食。
祝況忙就從米氏手中接過飯菜碗筷擺在桌上。
杜師爺?shù)溃骸爸x謝祝嫂子,又勞煩您了!”
米氏忙就說道:“不敢當不敢當,大人們愿意來,是我家況兒的榮幸,也是我們祝家的榮耀!”
她是這么說的,也是這么想的,滿縣城看,除了他們家,大人還會沒事就去誰家做客?
等米氏退出去,祝況這才又說道:“大人也知道,我家是賣面條的。”
杜師爺也來了興趣,這小子,怎么忽然說到自己家里賣面條的事了?難道是想告訴大人,他們家也是做生意的,不能歧視商人?
“這一碗面條的價格,如果買麥子,可以買兩斤,但還是有人吃,這是為什么呢?”
“當然是因為你家的面條好吃?!?p> “明面上看起來是這樣,但實際上,還是因為面條除了凝結(jié)種植小麥的勞動,還凝結(jié)了從小麥到面條的勞動。按此推理,一件商品凝結(jié)了越多的勞動價值越高?!?p> 楊明廉和杜師爺對視一眼,連面都不吃了,只看著祝況點頭。
可祝況又搖頭了,說道:“這話聽起來是對的,但實際上,卻也不盡然!”
杜師爺笑著說道:“除了凝結(jié)勞動,對人越有用的物品價值越高?!?p> “師爺您說對了一部分,但還是不全面。水對人的生活很有用,但即便是在蘭縣這樣偏干旱的地方,水也沒有太多的價值,您說呢?相反的,珠寶首飾、書畫古玩這些,并不是人生活的必需品,但價格卻十分高昂?!?p> 這些,在后世是人盡皆知的事,但是放在這年代說出來,卻絕對是領(lǐng)先的概念。
“大人,我再舉個例子,我們家最開始的時候,只有一袋麥子,那就是我們家三口人的基本口糧,有了這一袋麥子我們?nèi)胰四芑蠲??!?p> “后來,我們家又有了第二袋麥子,這樣我們家的生活會更好過,干活的時候,也會多許多力氣。但當我有了第三袋麥子的時候,我已經(jīng)吃飽了,并不需要,我就要用這一袋麥子創(chuàng)造價值了,諸如,我可以用開一個面館,這樣,我可以用這一袋麥子創(chuàng)作更多的價值,改變生活狀況。但是每袋麥子對我來說,效用是不一樣的?!?p> 楊明廉點頭,祝況說的不錯,但是這和商人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他還是很懵懂的好不好?
“我們每一個人擅長的不同,有人擅長種地,有人不擅長,這就需要分工、合作、交換,用自己能生產(chǎn)出來的物品換取別的自己不能生產(chǎn)的物品,這就需要商人,如果沒有商人的出現(xiàn),我們沒辦法準確找到可以與我們交換的人?!?p> “我好像懂了!”楊明廉喃喃的說。
但又好像沒懂,但大概的意思他是明白了,祝況是在告訴他,只有商人能解決商品流通的問題,進而促進人的生活水平提高。
杜師爺則一副看到世外高人的模樣,用崇拜的目光看著祝況,當初第一眼見面的時候,還沒覺得祝況有什么,現(xiàn)在才知道,祝況是真的高人!
他很慶幸,沒有錯過這樣一個人才。
“大人,面坨了,您和師爺先吃面,咱們慢慢說?!?p> 說罷這句話,祝況才想起好像自己房中還有另外一個人。
他拍拍腦袋說道:“我怎么把朱贍焰給忘了!”
好吧,祝況這句話說出來,楊大人和師爺兩個人嚇的幾乎將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
朱贍焰?
那可是肅王府的世子,嚴格說起來,皇家的人就是君,而他們是臣,君臣有別。
可祝況居然直呼世子的名諱。
沒聽見,沒聽見,什么都沒聽見。
楊大人只能如此催眠自己。
祝況卻已經(jīng)去請那別扭的少年了。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別扭?我不請你你還不過去?”
說罷這話,祝況瞪了他一眼,又說道:“你還當你是我們家的小廝?自己什么身份自己不知道???躲在這里,要是被楊大人和師爺知道了,估計要忐忑不安!”
“人最要緊的是知道自己的位置,你白長了這么大,連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都不清楚?”
祝況沒說錯,如果一桌子吃飯,楊大人只能末座相陪。
少年很是憂傷啊,怎么挨罵了?他這都有多長時間沒有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罵過了?
他哪里是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分明就是搞清楚了自己的位置好不好?
他這樣的身份,不能和地方官員有過多的接觸,要不然對雙方都不是好事。
“走吧,一起去吃飯!”祝況不由分說將朱贍焰拉倒堂屋里去。
這小屁孩就是想的太多了,如果周邊有人監(jiān)視他和楊大人等人的話,他們現(xiàn)在在一個院子里,屎盆子已經(jīng)扣上了,是不是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又有什么關(guān)系?
還不如坦然的面對,說不得,與地方官員搞好關(guān)系之后,對他的生活更加有有利呢?
祝況罵朱贍焰的時候不少,卻也是真正關(guān)心朱贍焰的人,雖然,朱贍焰在他心里是一個能確保他未來生活的大粗腿小樹苗。
朱贍焰一副要上斷頭臺的模樣在祝況的生拉硬拽之下,到了楊家的堂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