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媳婦的手藝不錯,等到了明年,就去面館里幫忙如何?”米氏今日吃了祝云媳婦做的飯,覺得味道很好,這樣尋常的食材做出這種味道就很好了。
對于菜館和面館的事,祝況不插手,只對祝云說道:“祝云哥明年去山莊里幫忙吧,雖然主要是種地,但一年下來,收入也不少?!?p> 兩口子聽了這話,松了一口氣,對視一眼之后,面上都帶了欣喜。
“等過了初五你們就過來吧?!?p> “好,我們這兩天收拾一下,初五就去。”祝云忙點頭如搗蒜的答應。
這廂祝況一家三口人才離開,祝云娘已經(jīng)氣勢洶洶的到了祝云家里。
看到桌上那一堆雞骨頭和空空的盆子,祝云娘嗷嗷的叫喚著,那聲音里聽起來,竟是有些撕心裂肺。
“你們這一家子都是白眼狼,這么多好吃的,竟然都吃完了,那可是肉啊,那可是白花花的米飯啊,竟然不給老娘留一點點。”
祝云娘還伸手比劃了一個動作,那意思好像是她根本沒有多高的要求一樣。
“娘,那是人家的東西?!弊T葡眿D大著膽子說道。
祝云娘聽了這話,更加暴躁了:“啥別人的東西,到了你們家里還不就是你們的?那么一大鍋的肉,他們一家三口還能吃完?”
“娘,肯定是大嫂一家人吃完了?!弊T频芟毖壑樽右晦D,馬上煽動。
“你們這些喪了天良的,有好的不給我這個當娘的留著,只想著自己家,沒天理了?。 惫?,聽了挑撥之言的祝云娘馬上開啟了潑婦模式。
被老婆婆欺壓了好些年的祝云媳婦,聽著自己家婆婆這些話,忍不住悲從中來,覺得自己這些年的忍辱都是沒用的,委委屈屈,到了最后,還是沒有落得一個好。
反而是什么白眼狼、什么不孝順全都落在頭上了。
既然這樣,何必要委屈自己?左右已經(jīng)不落好了,不如鬧上一場,省的到了將來,總還要被婆婆欺壓。
要是婆婆一直這樣拿捏自己家,就算跟著祝況一家子能過上溫飽的日子,但誰知道會不會又將辛苦賺來的錢大部分都便宜了祝云弟媳一家?
養(yǎng)著老人,她沒話說,可是這天下沒有分家的兄長養(yǎng)著弟弟一家子的道理。
“娘,今年的養(yǎng)老銀子已經(jīng)給您送過去了,您咋還能紅口白牙說我們不孝順?我和祝云省吃儉用的,才能每年給您一兩銀子的養(yǎng)老銀子。娘,您總說我們沒良心,這青山渡,有幾家能給老人一兩養(yǎng)老銀子的?何況,當初家里的地都當了養(yǎng)老地留給您了的,這樣分家,難道不該是得了實惠的兒子養(yǎng)老?做兒女的,我們想著終究您是老人,孝敬也是應該的??墒牵y道我們除了養(yǎng)活您,還該養(yǎng)著老二一家子?您說這話不是逼著我們一家子人去死嗎?您要是看著我們一家子人不過眼,不如將我們一家子人丟到河里去算了,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走,祝云,我們帶著三個娃跳河,這才干凈!”
祝云媳婦忽然大聲的哭著鬧了起來,一時之間,祝云娘倒是傻眼了。她咋不知道,自家這媳婦還有這樣的時候?
怎么幾句話,還說到跳河上了?她不就是想要點兒肉給自己小兒子和小孫子吃,怎么就是逼著他們一家子去死了?
“你這娼婦,居然拿這樣的話堵著我?你還有沒有人性?祝云,你就看著你媳婦這么糟踐你娘?”祝云娘被兒媳婦給搶白了,面子上擱不住,馬上撲過去捶打自家兒子。
祝云最是老實的,但也有好處,那就是不管母親怎么鬧騰,也不會對媳婦動手,對此,祝云娘十分不滿意,總覺得自己的兒子就應該向著自己。
“大哥,你看看,大嫂都將娘給氣成什么樣了,你還不給娘出氣?大嫂,你也是,我家啥時候靠你們家養(yǎng)著了?一年統(tǒng)共給一兩銀子,還好意思說?”祝云弟媳婦看到很多人圍在祝云家門外,當下又反駁了幾句,不管咋樣,也不能落下一個自己家靠著兄長家里養(yǎng)活的名聲不是?
對于祝云娘和弟媳婦婆媳二人的逼迫,祝云只是抱著腦袋任由自己娘捶打在身上,卻怎么也不動手打媳婦。
祝云媳婦既然已經(jīng)撕破臉了,那就更是不客氣了。
“這話說的倒是好聽,說好的一年一兩養(yǎng)老銀子,別的一概不管,可是今年這一年,你算算,除了銀子,還從我家拿走了多少?正月里,說家里吃了上頓沒下頓,將我們家僅有的兩袋子糧食給搬走了,二月里,說是沒有種子,將我家一半的糧食種子拿走了,我們家的地沒辦法種,還是祝云求人做了短工換回來一點種子。三月里,祝況好不容易賺了一點錢,本來打算修一修家里漏雨的房頂,結果被你們都拿走了,一文錢也沒留。四月……”祝云娘子是個心里有數(shù)的,一筆一筆,竟然將一年來祝云娘從自己家拿走的東西都說的清清楚楚的。
祝云娘聽著臉色更加不好了,這娼婦,居然記得這樣清楚,這會子倒是找自己算總賬來了。
“你這個娼婦,我讓你說,讓你說,我拉扯祝云長這么大,吃他點兒糧食咋了?”祝云娘撲過來,就要捶打祝云媳婦。
但祝云媳婦到底年輕,閃身躲開說道:“從我嫁進門這七八年的時間,您總是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我想著您是長輩,總是忍著,可是您看看您,現(xiàn)在變本加厲了。以后,我雖然還敬著您是長輩,但您想打我卻不能了。您要是敢打我一指頭,我就去跳河,讓大家活兒看看,您是怎么磋磨兒媳婦的!”
圍觀的人里頭,祝家的人不少,也知道了祝云家里招呼了祝況一家三口的事兒。
他們看著老實巴交的祝云,心里頭不由的又多了一些想法。
雖然分族了,但祝況是祝家人這一點是不會變的,以前是他們短視,不知道誰才是真正該巴結奉承的人,現(xiàn)在反省,應當也來得及吧?
回頭可要問問祝云,是怎么讓祝況對他另眼相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