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你對這男人所處的時代,了解多少?”
“很多?!碧鞎D了頓,繼續(xù)補(bǔ)充:“帶我去那個時代,我立刻無所不知。”
喬小池:……
“要你何用?”
“你怎么能這么說呢?這話很傷我的心,我也是有心情,有自尊的書。會難受,會哭泣的。哼!”
“你哭過?”
天書:……
“那不就得了,你是一本書,怎么哭?”
天書大驚。
好像對哦,他是一本書,若是哭了,豈不是會被自己的眼淚溶化?
想了想,整本書抖動一下,惡寒不止。
“小天,我看那男人一副非我不跟的樣子。雖說他這個人怪冷漠的,但我想,那顆心一定是熱的。你說有一天,這男人會不會愛我愛到不能自控,難以自拔的地步?”
“呵呵,你想多了。我覺得如果有更好的選擇,他會直接殺了你。”
喬小池:……
下一瞬,心生恐懼。
她沒有親眼見識過這個男人真正恐懼之處,不過單單想著他可以輕易打敗血煞和風(fēng)宿,就知其絕非等閑之輩。
忽聞那大爺吩咐聲:“看夠了?去給我沖杯咖啡?!?p> 大爺發(fā)號施令,喬小池不得不從。
她極為快速地,興高采烈地沖到廚房,從櫥柜最里側(cè)拿出她珍藏已久的,過期無數(shù)個月的最純苦咖啡,眉眼上彎,奸詐一笑。
想要一直做大爺?想要一直被她伺候?那就做好被她坑的準(zhǔn)備。
哼上一首輕快愉悅小曲兒,燒上水,等水溫降至85℃至92℃之間,愉快地放入苦瓜片。
再等苦瓜水變了色,快速挑出苦瓜片,繼而慢動作沖倒咖啡粉,再興高采烈地給大爺捧上。
女人秒換真誠笑容,熱情大方,讓人見之,定覺:這女人撿到金子了。
“大爺——這是您要的咖啡,請慢喝?!弊藨B(tài)很狗腿,語氣很興奮。
馬上就能看到大爺被苦死的畫面,她太興奮了。
“之前你明明不喜歡我,為何今日這般反常?”男人挑眉,疑惑,不解。
“之前是之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只要你不殺我,我就把你當(dāng)爺供著?!迸诵θ莶粶p,熱情更甚,將熱騰騰咖啡向前遞了遞。
“大爺,快喝吧,這是我辛苦為你泡的,涼了就不好喝了?!?p> 男人伸出修長白皙左手,端過,盯著那冒著濃濃白煙的漆黑液體,雙眸深沉。
待聞到充斥在空氣中的濃濃苦味,面露不悅。
“為何這么苦?”和書上所形容的濃郁芬芳差距太大。
“啊!”喬小池驚訝出聲,不可置信地看著男人。
“大爺,難道您不知道嗎?”一副看土包子的鄙視神色。
“這咖啡越苦,越純真,對身體越好。您老人家好不容易跨時空,來到這科技發(fā)達(dá)的現(xiàn)代。若是喝,當(dāng)然要喝最好最純正最好的。您老人家不用擔(dān)心,這咖啡雖聞著苦,喝起來香?!?p> 喬小池笑容稍稍僵硬一瞬,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男人那張薄而削的紅唇。
喝啊,趕緊喝啊,大爺怎么就這么多事呢?
“真的?”
喬小池神色真誠,雙眼發(fā)光,鎮(zhèn)定點(diǎn)頭。
內(nèi)心卻是嘿嘿笑,她保準(zhǔn)這男人只要喝上一口,終身難忘。
人生在世,本就苦澀,需要時刻提醒自己,不能得寸進(jìn)尺,勞累他人,尤其是勞累她。
“你先喝!”
喬小池瞬間收了笑容,石化。
“不——不——不,大爺,這是特意給你準(zhǔn)備的最純正咖啡。”女人面色僵硬,搖頭道:“我不喜歡純正,我喜歡混血的?!?p> 開玩笑,與喝這咖啡相比,她寧愿死。
“你想毒死我?”男人的聲音涼涼。
喬小池:……
“小天啊,這大爺太精明,太不是個東西了,不好伺候啊?!?p> “是你表現(xiàn)的太明顯了?!?p> “是嗎?”喬小池笑得更加尷尬。
天書不理。
看這女人花樣作死,別有一番風(fēng)味在心頭。
“不——不——不,大爺,您說的這是什么話,我怎么會有這個膽子?”
喬小池笑瞇瞇,雙腿卻在微微發(fā)抖。
“就算有,我也會偷偷在背地里進(jìn)行活動,絕不會愚蠢到如此光明正大地害你啊……”女人口不對心,大大的水朦朦雙眼到處亂瞟,唯獨(dú)不敢看男人。
“您看,我這個人呢,對甜食情有獨(dú)鐘——你應(yīng)該知道,甜和苦那就是一對不共戴天的世仇啊。這苦咖啡就是我的世仇,是我不得不消滅的敵人……”
“死,還是……”男人的聲音冷沉了些許。
“我喝!”喬小池趕緊表態(tài),內(nèi)心哭唧唧。
混蛋,早知如此,她就不用苦瓜茶泡黑咖啡了。
她的人生本就艱難苦澀,老天瞎了眼啊,為何要弄個大爺來增加其程度?
女人雙眼仇視黑色液體,面露壯士斷腕的決絕,捏著鼻子,一寸寸,一點(diǎn)點(diǎn),將杯沿挪到嘴邊。閉上眼,正準(zhǔn)備喝,突聞……
“等等!”
“啊呀,大爺,您果然是個有良心的,我就知道你是這世間十全十美,最獨(dú)一無二的大善人。謝謝啊,我看這杯咖啡……”
“太燙?!彼终戚p輕覆滾燙的杯沿,片刻后,放下,繼續(xù)道:“喝!”
喬小池:……
這大爺若是個善人,那么她就是如來佛祖觀世音菩薩再世。
苦澀味道,似萬里奔騰,呼嘯不止的洪水,快速蔓延在喉間,繼而沖入她的腸胃,再而遍布全身。
喬小池生生忍住沖進(jìn)廚房的沖動,強(qiáng)迫自己:忍。
她還沒有坑到這大爺,絕不能功虧一簣。
她渾身僵直,一張臉扭曲著,雙頰極不對稱地笑著,快速將剩余大半杯苦咖啡遞到男人面前。
“大爺,您看到了,這咖啡沒毒,您好——好——喝——喝——看?!饼b牙咧嘴,面目兇狠,十足要活扒了對方皮的模樣。
“不喝!”男人皺眉。
喬小池:……
欺人太甚,砸杯子走人。這個大爺,老娘不伺候了。這是——
萬萬不敢的。
“敢問大爺,您為何又不喝了呢?”
“你碰過這杯子,臟。”
喬小池:……
“那我再給您重新沖一杯?”
“如此甚好,孺子可教!”
媽的,砸杯子走人。
然——這依舊是不可能的。
女人繼續(xù)扭曲著臉,以飛毛腿速度沖進(jìn)廚房,然后——
瘋狂快速地從冰箱里拿出半袋白糖,倒進(jìn)白水中,用勺子攪拌,助其溶解,端起,仰頭,咕嚕咕嚕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