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確定是他義父？
齊珞珞這邊一出門，早有盯梢的婆子扭著胯跑到顧老夫人那。
甫一推門將里面的兩人嚇了一跳，呂氏連忙將散開的衣襟揪緊，但臉上卻遍布可疑的紅云。
顧瀾海吧扎嘴意猶未盡，但也知道今天只能到此為止，侄兒回府后他和妍妍肯定不能像從前那樣經(jīng)常見面，也不知道顧云霆這傷什么時候能好。
顧瀾海攬過呂氏又是一番耳鬢廝磨，直到呂氏眼神都有些渙散，他才罷休，心里得意極了——他爹在世那會兒總覺得他樣樣不如大哥，怎知他才是真正的聰明人。
大哥十幾歲就和爹去了邊關(guān)，當(dāng)時啟國不太平，連年戰(zhàn)亂不少地方顆粒無收，經(jīng)常餓肚子打仗，就連發(fā)妻生產(chǎn)也沒能陪在身邊，最后那嬌花般的女人死在滾滾黃沙中，甚至沒入祖墳！
而他在京中好吃好喝，還摟著小嫂子替大哥完成了男人最重要的使命——傳宗接代。
人生如此豈不快哉？
如今顧二爺心里只剩下一樁未足的心愿，就是兒女認(rèn)下他這個真正的父親！
婆子從容不迫走上前幫著一起收拾，她和被抽死的李嬤嬤一樣都是陪嫁的老人兒，李嬤嬤一死她便頂了李嬤嬤的差事，月錢翻了一倍，背地里做夢都能笑醒。
顧二爺從地磚下的暗門離開，婆子立即吩咐人將浴桶抬進來。
呂氏嫁到侯府沒幾天就落水得了寒疾，這些年早調(diào)養(yǎng)好了身體，連孩子都生下三個，只是對外還如此宣稱，純粹為了和小叔子幽會方便。
等門外人走遠(yuǎn)了，婆子壓低聲音道：“夫人，現(xiàn)下府里不太平，還是告誡二老爺少來吧？南院上下水潑不進，咱們更不能被人挑出錯處?！?p> 呂氏將散亂的青絲仔細(xì)整理，隨即邁步桶中，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早些年她和窩囊的顧二糾纏，一是為了氣老顧侯，二是為了有孩子傍身。
顧錚和顧盛一先后出生顧氏宗族里不是沒人質(zhì)疑——畢竟顧侯一年到頭也只回府一兩次，兒女卻像雨后春筍接二連三，怎么看都透著一股濃濃的爬墻感。
但質(zhì)疑聲隨著孩子長大煙消云散，兄弟倆長得太像老顧侯，特別是那雙眼睛。
反倒是老侯爺原配留下的嫡長子，男生女相與其母五分相似，與老侯爺半點不沾邊。
顧二別的本事沒有，但是長得極似其兄且對她言聽計從，光是明媒正娶的妻子都弄死了幾個，背上克妻的罪名他也全不在意，一顆心都撲在她身上。
至于顧錚這兩年逐漸顯出了與生父如出一轍的窩囊樣，那也不會有人特地去指摘。
誰叫老侯爺死得早，她拉扯三個孩子孤兒寡母難免溺愛，總不能說老侯爺顧念亡妻是長情如斯，他的兒子心儀表妹便是酒囊飯袋吧？
這些在呂氏心中早已是陳芝麻爛谷子，念著舊好留顧二一條小命，至多多給二房一點銀錢，他幾次嚷她將真相告訴兒子，都被她拒絕了。
尋歡作樂這種事，無人知曉是各取所需，可是一旦宣揚出去，就是男人的炫耀，女人的恥辱，她才不想再惹來顧氏那些個耆老。
當(dāng)初老侯爺戰(zhàn)死沙場，那些人沒少給她添堵，生生讓她在靈堂里跪了六天七夜，說什么讓她盡妻子之道。
呸！
當(dāng)年老侯爺在世時連正眼都沒看過她，若非她想要榮華富貴，才懶得陪他們演戲呢！
顧二年近四旬體力越發(fā)不濟，短短一個時辰竟用了兩副藥，哪有她養(yǎng)在外面的小官人知情識趣？他若再鬧，就干脆喂藥毒啞扔進亂葬崗，反正二房無人，絕了香火也不是大事。
婆子也知道勸不住她，干脆轉(zhuǎn)移話題：“夫人，那小賤婦剛剛進宮謝恩去了?！?p> 呂氏頓時來了精神：“你可將消息傳給那位？”
見嬤嬤點頭，呂氏陰惻惻地笑了，這回就讓那小蹄子在宮里栽個大跟頭！
看她往后還敢不敢不知天高地厚？
另一邊，馬車在宮門外停下，齊珞珞一下車立刻被高大的芙蓉樹吸引。
李公公一早得知消息親自在宮門等候，見狀笑著上前：“顧夫人對喬木也有研究？”
齊珞珞搖頭：“談不上了解，不過這株芙蓉樹看著有些冷清，應(yīng)該許久沒開花了?！?p> 李公公原本只是隨口一問，不想對方竟一語中的。
這株芙蓉本是南疆老林子的異種，當(dāng)年南疆圣女入宮為妃，啟帝怕她思念家鄉(xiāng)便將這株芙蓉從她的家鄉(xiāng)不遠(yuǎn)萬里一并帶了過來，后來圣女隨啟帝出征受傷，生產(chǎn)后客死他鄉(xiāng)。
李公公悄悄抹了把眼淚：“熒妃曾說在南疆百年以上的古樹皆被供奉為靈株，能護一方風(fēng)調(diào)雨順山河無恙，她走后這株芙蓉便再也沒開過花，一晃二十年，請了多少花匠都束手無策??！”
齊珞珞暗自搖頭，草木不在六道中，感應(yīng)天道需要不可言說的機緣。
一百年對于草木而言不過彈指一揮間，別說成靈了，能不被蟲蛀雷劈都是僥幸！
說話間兩人走到樹前，齊珞珞忍不住伸手輕撫樹干，頃刻一道淺薄的靈氣急切地鉆進掌心，就好像即將渴死的游魚重回大海那樣，根本不讓她拒絕。
與此同時，她體內(nèi)的空間也跟著晃動，看樣子是對芙蓉樹上的靈氣十分熟稔。
齊珞珞微微蹙眉，這是千年來空間第一次異動。
當(dāng)初她在仙宗藥園負(fù)責(zé)培植靈株仙草，有天無意中從廢棄的藥田中撿到了半塊黃色的東西，那東西非金非玉卻蘊藏著一抹濃郁的靈氣，她將它上交藥園管事。
管事說那是殘器，在藥園沾染了藥性，對于內(nèi)門弟子而言那點靈氣不足看，管事隨手賞給她。
因在神農(nóng)宗的藥園里撿到它，她便將它命名為神農(nóng)心。
回想起來，她是在得到神農(nóng)心后靈脈漸漸覺醒，才踏入修行大門。
她的煉丹術(shù)無師自通，很可能也是得益于神農(nóng)心的日夜滋養(yǎng)。
難道……從一開始她就選錯了方向，她本該做個懸壺濟世的大夫？
念頭剛起，心口猛地一震。
一道暖流從神農(nóng)心狂涌而出，徑直灌入芙蓉古樹。
剎那，滿樹花開，一片粉雪瑩白。
枯樹花開！
芬芳瑰麗，這遮天蓋地的祥瑞如同長了翅膀般瞬間席卷了大半座禁宮。
李公公一路沖向御書房，撲倒在門前摔得頭破血流也顧不得，忙將此事上承啟帝。
啟帝扔下奏章飛奔到宮門口，身后烏烏泱泱隨行著滿朝文武。
遠(yuǎn)遠(yuǎn)地啟帝就看到扶樹靜立的少女，纖腰一握白裙及地，像極了當(dāng)年南疆花海下的那人。
腳步驀地停住，不禁熱淚盈眶，如果這是夢，他只想永遠(yuǎn)不要醒來！
心口翻騰的靈氣讓齊珞珞氣血沸騰宛如置身火海中，好半天才壓下去，身邊已是人山人海。
待看清最前面龍袍加身的中年男人，齊珞珞頓時呆了。
雖然眉眼不盡相同，但兩人暗藏的骨相竟有九分貼合——顧云霆確定這人只是他的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