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偏要反其道而行
‘齊綿綿’的失蹤沒有引起什么波瀾,因為顧云霆要派去追查的人全被齊珞珞叫回來。
小女兒消失后,下在黃梅雨身上的障眼法也一并失效,她回想起三朝回門前一天夜里黑衣人飛天而去的事,又哭暈了幾次。齊珞珞怕她憂思過重會傷身,于是用了狠藥讓她先睡上三天,等情緒穩(wěn)定下來再說。
到了夜里,齊珞珞抱起被褥準(zhǔn)備到軟榻上窩一宿,卻被男人叫?。骸按矇虼蟆!?p> 齊珞珞扶額,這不是床大不大的問題好吧?
男人半倚著床頭似笑非笑:“總不能讓滿院的人都聽到咱們夫妻夜話吧?”
得,這位爺清奇的腦回路又來了。
齊珞珞乖乖躺下將錦被拉過頭頂動作一氣呵成,下一瞬又猛地將錦被扯下去,小臉紅彤彤。
顧云霆一臉關(guān)切:“夫人怎么了?”
齊珞珞伸手在他腰上狠掐一記,讓他笑,哼!他肯定是故意的!
錦被上全是他的氣味,蒙在頭上就像被他抱在懷里,她還怎么睡?
從牙縫里擠出一句沒事,賭氣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男人吹熄了燭火,一地月色朦朧,齊珞珞躺了許久也睡不著。
正打算起身看書,只聽他說:“小妹的事你打算從何查起?”
原來他也在想這件事,齊珞珞翻了個身面朝床外:“以不變應(yīng)萬變。”
下午她配藥時仔細(xì)想過這件事,齊家就像茫茫大海里的一滴水珠,修行高人為什么偏偏盯上小妹呢?
如果齊綿綿有特異之處,高人和齊博苑相識已久,想要帶走一個庶女輕而易舉。
對方卡在三朝回門前一天夜里將人帶走,一定有所圖謀,目標(biāo)不會是籍籍無名的自己。
齊珞珞嘆氣:“對方知道我們追查真兇,也知道我對修行有所了解,故意放出偃術(shù)人偶。
我雖然認(rèn)出它服用的是百萌丹,卻低估了對方的實力,能將獸魂縫進人皮里的不是普通的偃師,而是偃魁。
仙宗典籍《窺書》中記載,偃師將孤魂野鬼塞進人偶,可以同時操縱數(shù)以百計的人偶行動自如宛如活人。
曾有商隊遭遇暴雨借宿山中,亭臺樓閣富麗堂皇,其間主人自稱隱逸,商隊飲宴通宵達旦,次日酒醒人去樓空。三日后,商隊復(fù)在城中遇見皮影戲班,其中建筑人物皆為當(dāng)夜遭遇。
不過這些都是記載,我并未真正見過,仙宗講究萬物有靈,包括草木在內(nèi),一應(yīng)攝魂奪魄奴役驅(qū)使為禁術(shù)。
至于偃魁則是對最強大的偃師的尊稱,相傳偃魁能拆解魂魄,獸魂人面只是入門。
再查下去,無外乎兩種可能,一是對方實力在你我之上,永遠查不出真相;二是惹上不該惹的麻煩。”
這里的修行門派在千年前整體遷徙,王朝早已多次更迭,可見修行界和世俗當(dāng)真秋毫不犯。
可是從顧云霆遇襲到齊綿綿被擄走,一切卻都指向修行界。
顧云霆沉吟:“你覺得有人故意挑起大啟和修行界的矛盾?”
齊珞珞點頭:“那些宗門世家沒離開前,中原王朝多少都有他們的影子,一名修行高手能抵千軍萬馬。
修行九成九不能如愿,每每有人中途放棄,如果這些人入朝為官,一定會大有作為,最簡單的就是打仗?!?p> 說完,男人的呼吸凝固了,許久她才聽到床內(nèi)側(cè)傳來他微啞的聲音:“沒錯?!?p> 先是各大宗門勢力龐大,你殺我的弟子,我奪你的仙府,再來世家崛起,血脈天賦傳承盛行一時。
起初無論皇族還是民間對此十分推崇,好處顯而易見,修到大成真人境界便有三甲子壽命。
后來越來越多的人死于無休止的內(nèi)斗,不修行會被奴役欺凌乃至血祭,普通人在修行者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整整五百年硝煙戰(zhàn)火民不聊生,開始有人意識到人皆修仙的荒謬。
一千年前,中原同時出現(xiàn)了最強大的帝國和世家,慕容氏皇族和唐家達成協(xié)議。
將昆侖仙山另辟為修行界,中原大陸永遠沒有以飛升為目的的修行人,以此換來普通人平安的生活。
唐家大天師布陣引雷切斷了中原的天地靈根,讓這里永遠不會出現(xiàn)天劫,對于修行者而言成了廢墟。
齊珞珞蹙眉,直覺哪里不太對勁,但一時間說不清楚。
只能先撿眼前想通的說:“修行界放棄中原,一定開出了其他條件吧?”
顧云霆深深地看向她:“唐家代表修行界提出兩個要求,其一每年要向唐家上交足量的天材地寶,其二不得傷害修行者!否則,修行界隨時會卷土重來,血洗大陸!”
聽到這里,齊珞珞嗤地一下笑出聲來:“就這樣?”
顧云霆深吸一口氣:“這還不夠?”
齊珞珞伸手拍拍他的胸口:“安啦,我還以為唐家能玩出什么新花樣呢,搞了半天就這。
第一,天材地寶經(jīng)由唐家分派給其他世家,就算唐家絕對公允,其他世家也不會信服,真動手人家會不會幫忙難說,第二,不得傷害修行者的前提是傷人且被查出來,毀尸滅跡不在其列……嗚??!”
被堵嘴的齊珞珞:欲哭無淚,他怎么這么愛咬人?
要不是硬件條件不允許,顧云霆真想直接把人給收了,他就沒見過這么聰明的女子。
“所以,你打算反其道而行,他們要引你去查,你就偏偏不去?!?p> 齊珞珞掙扎著起身,嗔道:“顧、長、庚!你再偷襲,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讓你上天變成啟明星?”
男人的回應(yīng)是將她按回原位,身體力行練習(xí)吻技。
房外一眾侍衛(wèi)苦于耳力太好,天樞第一個飛身躲了,清風(fēng)的目光從不遠處的偏房上一閃而過。
第二天一早,齊珞珞醒來直奔酌月公主的小院。
酌月公主入府后淑妃一天兩封信問她解毒的進展,她回信寫到詞窮。
好不容易等來齊珞珞,激動地差點抱頭痛哭:“小姨母,你可算想起我了!!”
齊珞珞被這稱呼雷得外焦里嫩,拉住她的手無比真誠地說道:“殿下,你還是叫我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