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受傷
莊秀的背上立即出現(xiàn)了一道深深的血痕,鮮血迸發(fā)出來,空氣中彌漫出一股強烈的血腥味。
“莊秀!”
慕宮澄趕緊伸手扶住他,但是他卻固執(zhí)地不肯倒下。
狼妖見二人負傷,齜了齜獠牙,似乎在暗喜,它又快速收回鐵鏈,想要再發(fā)動一次攻擊。
然而這時天邊發(fā)白,一絲陽光破開厚重的烏云抵達地面,狼妖見著陽光大驚失色,慌忙收了鐵鏈,轉身往后山跑去。
慕宮澄和莊秀都沒有去追。
莊秀身上負傷,傷口將他的衣服泅染成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紅,鮮血順著他的后背滴滴答答地流在地上。
而且他混沌之體動用得太過急促,導致氣息紊亂不堪,經(jīng)脈靈脈內的靈力混雜一團。
慕宮澄的傷已經(jīng)恢復好,傷痛也褪去大半,她看著莊秀嘴唇泛白固執(zhí)地不肯倒下的樣子心里隱隱作痛,主動抓住了他的手腕,“我?guī)湍阏{息?!?p> 但是莊秀卻突然反手抓住了她的兩只手腕,站直了身子,他比慕宮澄高一截,慕宮澄的頭頂只能抵著他的下巴。
他低了低頭,和她對視。
慕宮澄微微一驚,抬眼看他,只見他嘴角泛白,眼睛布滿血絲,瞳孔周圍幾乎都是一片緋紅,危險暴虐的氣息前所未有的強烈,慕宮澄覺得胸口似乎更加發(fā)悶,隱隱傳來一股窒息感。
“你在做什么?”
慕宮澄毫不避讓地直視著他,她知道這大概率是動用混沌之體的后遺癥。
莊秀不回答,眉間一凜,一股撲面而來的凌冽氣息深入慕宮澄的心臟。
他握住慕宮澄的手漸漸收緊,箍得慕宮澄的手腕有些疼,他靠得近了些,兩人的呼吸都能投射到彼此的臉上。
“你為什么不走?”
莊秀語氣冷冽,但是慕宮澄卻沒有聽出責備的意思,更像是一種詢問,只是這種問話帶上了冰冷的氣息,讓她產生了一種被興師問罪的錯覺。
“我不能走?!?p> 慕宮澄沒有露怯,她能走到那里去?讓莊秀一個人對付狼妖嗎?
莊秀皺了皺眉,許是傷口疼得緊了,但是他沒有放開手,反而將手握得更緊,“我叫你走自然心中是有分寸的,我才是夫君,你為何不聽夫君的話?”
慕宮澄正要爭辯,卻突然發(fā)現(xiàn)他氣息更加紊亂,靈力已經(jīng)出現(xiàn)倒流情況,再看莊秀,他眼中的緋色更加濃厚,暴虐的氣息更加厚重,他的眉頭擰得更深,似乎在努力抵抗。
“我先幫你調息?!?p> 慕宮澄不再與他爭論這種小孩子似的話題,運起靈力,打算將其注入他的靈脈。
但是他就是不依,而是瞪著她指尖那股藍色的靈力看了片刻,放開了她的手,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幾步,有“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單膝半跪下來。
靈力已經(jīng)倒流回了心臟和大腦,他的腦子混沌一片,幾乎是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
“莊秀!”
慕宮澄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肩頭,“莊秀,讓我?guī)湍??!?p> 莊秀眼尾也是一片紅色,眼神迷離空洞,看不出想法,但是慕宮澄能感知到,他在抗拒。
是在氣她沒有聽他的話及時離開嗎?他何時變得這般小孩子氣?
慕宮澄吞了吞口水,掙扎了一會才輕聲喊道:“相公?!?p> 她覺得自己語氣發(fā)顫,聲線發(fā)抖,畢竟這兩個字,也像“謝謝”二字一樣,有幾次也是卡在喉嚨說不出口,最后還是咽回了肚子。
莊秀聽到這話,眉頭舒展開來,眼尾的紅色褪去大半,似乎找回了一絲理智,他抬眼再看慕宮澄時,眼底已經(jīng)清澈了許多,隨后心滿意足地眼睛一閉,身形一晃,“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慕宮澄見他昏迷,便運起靈力,將一絲水系靈力注入他的丹田,果然看到一派紊亂混沌的靈脈逆像。
她細心謹慎地將他的靈脈經(jīng)脈梳理順暢,將一眾小小的伏羲八卦圖深入他的靈脈,幫他逆轉了靈力倒流的逆像,最后治療他的外傷。
田澤帶著人過來時,正好看見莊秀枕著慕宮澄的胳膊安靜地倒在地上,而地面已經(jīng)匯聚了一條小小的血色河流。
他立刻吩咐捕快們將地面清掃干凈,將二人帶回官府。
莊秀醒來時背后一陣刺痛,雖然斷裂的經(jīng)脈都被接好了,但是皮外傷還是有一些。
一些紛雜的記憶片段席卷而來,但是他只記得自己挨的那一鐵鏈和慕宮澄的那聲相公。
他知道她這么做只是為了能讓他乖乖調息。
莊秀仰面躺著,頂著眼前的空氣看了半天,最后吃力地坐起來,在床頭枯坐一會后喚來了田澤。
田澤應了一聲卻沒有過來,莊秀揉了揉太陽穴,又喊了一聲,田澤沒有回答,但是慕宮澄卻出現(xiàn)在了門口,手中拿著一個白瓷藥瓶。
莊秀見了她不由得眉開眼笑,“娘子,昨天你沒受傷吧?”
慕宮澄頷首,“沒有。”
“那就好,”莊秀笑容越發(fā)明朗,“那我這一下沒有白挨?!?p> 他臉色不是受傷后應有的蒼白,反而特別紅潤,笑容治愈溫暖,像是由衷的愉悅放松,絲毫沒有凌晨時的那般陰鷙。
他究竟又多少副面孔?
慕宮澄握著藥瓶的手指微蜷。
微風透過小窗吹進來,輕撫著莊秀耳邊的垂髫,領口露出他明顯的鎖骨和一片光潔的肌膚,他像是沒有發(fā)現(xiàn),依舊笑得明艷動人,活脫脫一個未經(jīng)事故的明朗少年。
“你記得涂藥?!?p> 慕宮澄走進屋,將藥瓶放在桌上,轉身就要離開。
但是莊秀的動作快了一步,他幾乎是眨眼之間就沖到了門前,在慕宮澄踏出門口前就將門關上了。
日光被阻隔在外,屋內瞬間暗了下來。
慕宮澄一怔,轉過頭來,卻只看見莊秀突起的喉結,她條件反射地抬頭,而對方也剛好低頭,她的唇峰便似有似無地劃過他的下巴,像悄悄溜走了一個棉花糖。
“涂藥這種事當然是娘子你幫我了,”莊秀嘴角浮起一絲玩味的笑容,“再說了,這傷在后背,我要怎么涂?”
他將臉湊近,幽深的黑瞳里映出了慕宮澄的容顏,“而且我這可是為娘子你受的傷,是不是該娘子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