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亡靈
“永別?!?p> 莊秀笑著輕語道,握著他手腕的手猛然發(fā)力,門徒的手掌立即發(fā)出一聲清脆的“咔噠”聲,他的腕骨碎裂了,骨碎之聲和門徒的慘叫聲同時響起。
莊秀再將一絲火系靈力注入到他的體內(nèi),瞬間將他即將要運起的靈力全部攪碎,搗毀了他的丹田。
那門徒雙眼陡然空洞如同死了一般。
他身后的門徒見狀立即向上攀爬,勢必要與他拼個你死我活。
莊秀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自不量力?!?p> 說完他抬腳就將方才那門徒一腳踹下,那人如痛被人丟棄的木頭家具,將身后跟著往上爬的門徒全部擊落下去,六人又掉回了船艙。
幾聲轟然倒地和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激起了船底翻涌而來的鮫人的狩獵欲望,她們紛紛涌上來,爭先恐后地攀爬上了六人的軀體,開始瘋狂的撕咬。
莊秀站在船頂冷眼看了會,六人激烈反抗的聲音和慘叫的聲音屢屢從下方傳來,直到完全看不見六人的身體了莊秀才又運起火系靈力,將化作一個火球,扔進船艙,揮袖堵住入口后轉(zhuǎn)身離去。
身后再次傳來激烈的爆炸聲,滾滾的熱浪尚未侵襲到他的后背,他就已經(jīng)來到了甲板之上。
慕宮澄已將甲板上的鮫人清掃干凈,船長正劃著小船在遠方等著二人。
莊秀從火光中飛身而來,足尖輕點,尚未完全停住就不由分手地將慕宮澄打橫抱起,運起靈力往船長劃過來的小船上飛去。
慕宮澄還未來得及拒絕,莊秀就已經(jīng)將她帶上了小船。
二人身后船只突然全部爆炸,迸發(fā)出直照入云端的火光,巨大的聲波掀起了一層圓圈的細浪,成輻射狀往海域周圍擴散開來,小船也被擊得搖搖晃晃。
大船上的那些鮫人也在頃刻間被火焰吞噬,還未發(fā)出瀕死的嘶鳴就被高溫燃燒殆盡,灰燼與船的殘骸一同沉入了海底,水域又歸于一片平靜,鮫人的叫聲和船只燃燒的聲音都在逐漸變?nèi)醯幕鸸庵幸徊揭徊綒w于死寂。
三人在遠方靜靜地看著船只和鮫人一同隕落,隨后調(diào)轉(zhuǎn)船頭,在一片火光中往幽靈船駛?cè)ァ?p> 此時的幽靈船中。
這艘船滿是灰塵和陰云,在黑夜中顯得尤為陰暗潮濕。
林夫人在漆黑的船艙中坐著,將身子蜷縮成一團,頭抵在膝蓋上,嗚咽聲低低地傳來。
刀疤離開去找火源,蘇央坐在還昏迷著的碧玉和蘇顯允身邊。
這時月亮西沉,慘白的月光從窗戶的縫隙處照進來,屋內(nèi)如同撒上了一層糖霜。
蘇央疲憊不堪,歪著頭靠在碧玉的肩頭,已經(jīng)睡了過去。
這時,林夫人哭夠了,抬起了雙眸。
月白風清,淚光朦朧中,她似乎看見不遠處一個廢棄的床鋪底部似乎躺著一個人形的東西。
她帶著一股邪門的勇氣,離開了蘇央身邊,來到了床邊,床腳極矮,必須完全趴在地上才能看見整個床底。
林夫人弓下身子,全然不顧形象地趴了下去,一個被白布包裹著的人形物體映入眼簾,白布上還用紅色的顏料畫滿了符文陣法,在冷淡的月光下顯得無比突兀。
林夫人覺得上面的符文越看越熟悉,卻始終想不起在何處見過,但是那白布里包裹著的東西,卻似乎像是在召喚她一般。
林夫人絲毫沒有猶豫,鬼使神差般地動手剝開了那層白布,借著慘白的月光,林夫人看清了里面包裹著的東西。
林富商干枯的尸體映入了她的瞳孔。
他眼珠空洞,面龐干瘦如柴,乃是被鬼怪吸干了精氣而死,林夫人大吃一驚,一股恐懼之感涌上心頭,瞬間席卷了她的大半理智。
她拼命捂著嘴,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來,但是嗚咽啜泣的聲音還是穿過了她的手掌,低低地在空氣中傳播開來。
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起身之時蹭到了地上掉落的一幅畫,她隨手拾起來,借著月光,她看清了畫上是一眾船員的畫像,應是幽靈船航海前的紀念品。
眾船員中,林夫人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那是臉上還沒有刀疤、年輕許多的刀疤。
林夫人手一晃,一道靈光閃過,畫像掉落在地上。
她慌忙去扯林富商身上裹著的白布,將它完全展開,露出了上面的陣法,她終于回憶起自己是在何處見過這種法陣。
那日在大船上,慕宮澄和莊秀對抗船上的亡靈之時就采用了類似的法陣,難怪刀疤能看懂,原來他也會此等招邪之術(shù)……
正在林夫人抖做一團時,刀疤突然出現(xiàn)在了門口,他手上拿著一支點燃的黑黢黢的蠟燭,丑陋的臉在昏黃的燈光下更加猙獰可怖,眸中全是冷淡的殺意。
一陣夜風吹過,火光在他恐怖的臉上搖曳起來。
蘇央醒了過來,看見他直直地站在門框上忍不住抱怨:“怎么還不開船?為什么還要等那三個人回來?等到他們回來鮫人都又要來了。”
刀疤沒有發(fā)話,沉默地站在原地,視線掠過林夫人的臉,又看到了她翻出來的尸體和畫像,嘴角扯了扯。
蘇央見勢不對,聲調(diào)減弱,最后住了口。
林夫人握著裹尸布,身子篩糠般地抖了起來,“你……你是人是鬼?為何要謀殺我相公?”
蘇央這才注意到林夫人腳下躺著什么,不禁尖叫起來。
刀疤聽到她的叫聲,眸光一凜,一腳踹到了她的臉上,將她踢暈過去。
隨后他又恢復了一片平和的樣子,視線在屋中掃了掃,最后落在了一把滿是灰塵的椅子上。
他大步流星地走過去,像是在自己家中一般隨意。
這條船,很久之前的確是被他看作家的地方。
他坐下來,翹起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將蠟燭放下,擺出一副悠閑的打算長談的樣子。
“謀殺?”他將林夫人的話捻了兩遍,一臉的不以為然,似乎自己只是和林富商開了個玩笑,“我是謀殺了林公子?!?p> 他頓了頓,眼神陡然變得凌厲起來,如同是進攻前的老鷹。
“我要殺的不僅是他,還有你?!彼Z氣平靜得像是在與林夫人商討此事,林夫人已經(jīng)嚇得渾身癱軟,不得不靠在身后的墻壁上,蹭上了一肩的墻灰。
刀疤見狀咧嘴一笑,眸光落在昏迷的蘇家人身上,“你放心,還有別人給你陪葬?!?p> 林夫人吞了吞口水,強忍住恐懼,“你為何要這么做?我們與你無冤無仇……”
“無冤無仇?”刀疤突然激動起來,一腳踢翻了面前擺放著的廢棄物,似乎這句話按中了他的暴怒開關(guān)。
“你怎么好意思說無冤無仇?”他猛然站起來,雙目幾乎要噴出火焰,憤憤地瞪著林夫人,林夫人被瞪得腳下一軟,順著墻根緩緩地滑了下來。
“你以為你的這些綾羅綢緞,金銀首飾是怎么來的?我告訴你,都是你那個狼心狗肺的丈夫!”
他惡狠狠地走上前,臉上的疤痕隨著他兇猛的動作一顫一顫,活像一個索命的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