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們被壞人騙喝了他們下過藥的水,然后他們欲行不軌,燕成救了你們?!”冷月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一邊心有余悸的看著她們?nèi)耍贿吰^頭對燕成投去贊許、愛慕的目光。
“是,他救了我們!想我等也算幾次出入江湖,但多數(shù)都是師父她老人家?guī)ьI(lǐng)我們;如今終于能獨(dú)自闖蕩了,一路上謹(jǐn)慎小心,卻不想還是暗里中招。”夏琳嘆息了一聲對著冷月無奈的說道。
“也不能全怪我們,是他們非得獻(xiàn)殷勤,要幫我們從溪中打水喝,誰想到他們竟然暗中下藥,真是卑鄙無恥!”秋水一臉怒氣的抱怨道。春蘭聽后不覺搖搖頭開口對著幾人言語道:“江湖本來就是爾虞我詐之輩居多,陌路相逢,要是不圖點(diǎn)什么他們憑什么給我們打水喝?還是我們防備不夠,才讓他們有了可乘之機(jī),招致此次禍患。這沒什么好抱怨的,吃一塹長一智,我們引以為戒就是了!”春蘭屬于長徒,雖然天資不如三位師妹,但她為人忠實(shí)、可靠,故此她的話,三位女子聽后都是默默點(diǎn)頭。
“不過燕公子,你最后為什么不殺了他們?向他們這種卑鄙小人,簡直死有余辜!”心中還是憤憤難平,秋水問燕成道。燕成對著她一攤雙手、溫柔一笑,便繼續(xù)趕路了。她們哪里知曉,那一刻等她們相互攙扶剛剛離去,一陣冬風(fēng)疾勁,那四五位站著的漢子,頭顱紛紛滾落在地!
磐龍山谷深處,一片相對開闊平坦的地勢,枯黃的野草被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無情的踩踏著,一旁的古槐與桐樹都是光禿禿的枝丫隨風(fēng)擺動(dòng),只有那偶爾的松柏依舊綠意盎然。這里本是第二關(guān)的入口,只是開啟的時(shí)間未到,因此越來越多的闖關(guān)者在這里聚集。突然一陣激烈的兵器碰撞之音引來了許多人的圍觀,人群之中幾張熟悉的面孔出現(xiàn)在燕成幾人的視線里,燕成對著章昭幾人打過招呼之后,也是躋身前行,終于來到了那幾位熟悉面孔之人的跟前,他抬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道:“心情不錯(cuò)呀,還有心思擠在這里看熱鬧!”那人回頭,瞬間一張戲謔的表情映入他的眼中。
“燕兄弟,想不到我們竟然在這里遇見!”男子面露喜色,伸出手同樣拍了拍燕成的肩膀。此人正是那位青城嬌子-梅書桐。
“此次就你自己一人前來嗎?”燕成問道。
“起初一路就我一人,不過快到試劍峰山腳之時(shí),遇見了唐軒師兄幾人,便一道前來”。
“哦!表哥幾人現(xiàn)在哪里?”
“隨我來!”梅書桐在前,燕成在后,一同擠出人群。先去招呼了章昭幾人,眾人一起往一處石壁之下走去。尚未到跟前,一道倩影映入眾人眼中!
“呦,真是巧呀,我的小師弟!”燕成聞言便已笑逐顏開,小師姐的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于是出言道:“呦,小姑娘認(rèn)得我?”話剛出口,那位女子直接伸出玉手就要揪他的耳朵,燕成憨憨一笑,輕輕一閃身,逃過一劫。
“任師兄、任師姐,久違了!”躲過女子玉手,燕成對著她身后二人拱手言語道。
“燕師弟,好久不見,別來無恙!”任正面帶微笑,拱手對燕成說道,一邊任慧也是拱手微笑示意。
“還真是熱鬧呀,魔山一戰(zhàn),三月之后咱們又在這聚齊了!”燕成感慨道。后方女子,非是她人,正是江雪,燕成嘴里的小師姐!眾人見面分外親切,一一打過招呼之后,一同找到了石壁之下盤膝而坐的唐軒幾人,這下子,算是真的聚齊了。再看這群人,章昭唐軒為首,下有任正、關(guān)勇、梅書桐、燕成以及江嵐、江雪、任慧、葉無歡、羅青兒、冷月和她的三位師姐,一行足足十五人,一起席地而坐,互相寒暄。
“想不到魔山一別,咱們又在這磐龍山重新聚在了一起,看來屬實(shí)是一家人吶!”章昭率先開口,為眾人的再次齊聚既感慨、又開心。
“梅師弟,青城山的事,你都處理好了吧?”唐軒看向梅書桐關(guān)切的問道。眾人都明白此話何意,于是都向他投去了關(guān)懷的目光。
“多謝眾位師兄弟掛懷,師父身后之事,俱已妥當(dāng)。如今只是這心緒久難平息,畢竟是血海深仇,總歸要報(bào)!”梅書桐俊秀的臉上增添了三分苦澀的笑意。
“我們有共同的目標(biāo),所以自當(dāng)和你齊心協(xié)力!”燕成拍了拍他的肩頭,然后伸出手,眾人會(huì)意,都站起身來,一十五只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砰、砰...”幾聲異響,驚得眾人不禁往那邊看去。剛才圍攏的人群之中此刻被一人飛出的身形,硬是撕開了一道口子。
“我去看看!”唐軒率先站起身來,前去打探。不一會(huì),只見遠(yuǎn)處的他朝著眾人一招手,大家都起身奔他而去。等到了那里,這才明白,先前人群圍攏之中,有四五個(gè)青年互相切磋技藝,以便打發(fā)時(shí)間,因此引來眾人圍觀。不想剛才,被一莽漢如同癡癲一般,二話不說上來就下狠手,四五個(gè)青年竟然合力之下仍是被其重傷踢飛而去。人群晃動(dòng)之下,燕成雙眸之中一股殺意涌現(xiàn)而出,因?yàn)樗匆娏四莻€(gè)自己做夢都欲將其碎尸萬段的叛徒-蒼狗!章昭一把按在燕成肩上,冷月也緊緊的拉住了他的手。
“既然他在,必難逃一死,師弟稍安勿躁!”短短一句話,燕成那緊握的雙拳這才緩緩放松下來。
“就這花拳繡腿,還在這丟人現(xiàn)眼,也不嫌害臊!”方才那位看似癡癲的壯漢,手握一把宣花斧,就勢坐在那被他拉過來疊放在一起依舊痛苦掙扎的二人身體之上,他一邊譏諷二人,一邊不時(shí)的用巴掌拍打著坐下二人的腦袋。
“是張猛!”冷月柳眉微蹙,冷冷的對燕成說道。
“張猛?魔山的那個(gè)老二?”燕成輕聲呢喃。
“正是他!”冷月應(yīng)聲回道,不覺握住燕成的手,又緊了緊。
“放心,既然來了就慢慢玩,我不會(huì)輕易有所行動(dòng)的?!闭Z氣變得溫柔許多的燕成,看著冷月,面帶微笑的對她說道。
說起中間這位坐在二人身上的張猛,乃九幽八杰又稱魔山八杰中排行第二,他的父親就是那魔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執(zhí)事張懷德。曾經(jīng)名噪一時(shí)的魔山八杰,章丘山脈一戰(zhàn),三人身死。排行老大的神刀李闖,更是被瀕臨生死一線的燕成一劍削去頭顱。再看此時(shí)的人群之中,除了那位蒼狗之外,三爺李敖、五爺楊林、六爺王炎和八爺展翔,皆在此處?,F(xiàn)如今五杰猶在,既然遇上了,想必又是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
“我說二哥,你這冒冒失失的性子,什么時(shí)候能改改呀!”一位抱劍在胸的翩翩公子,對著場中的張猛一聲喊喝。
“這有什么要緊!我們九幽門獨(dú)步天下,哪是他們這種螻蟻能夠比擬的!二哥,想玩就玩,玩膩了,便殺了吧?!庇忠晃槐硠δ凶?,朝著張猛大聲說道,不時(shí)朝著剛才那位公子譏諷的看去。
張猛只顧享受著屁股底下那兩位青年的苦苦哀求之聲,將別人的痛苦掙扎當(dāng)做取悅自己的游戲,此人心中甚是陰暗。突然,一人凌空落下,白衣白袍,頭戴紫冠,兩縷絲絳分別在兩鬢飄飛,往臉上看,劍眉虎目,直鼻方口,俊朗之余英氣十足。
“放開他們,留你全尸!”俊朗男子側(cè)身對著張猛,冷言相向。
張猛抬頭一瞧之下,便直接說了一聲:“滾開!”
白衣男子兩眼怒意大漲,一柄寶劍瞬間飛出劍鞘,他沒有絲毫猶豫,也沒有打算和張猛再爭論什么,一劍而出,如疾風(fēng)驟雨,凌厲的劍氣直直的向他斬去。張猛看似高大的身軀卻出人意料的靈巧,只見他虎頭靴猛然一踏地面,那把宣花斧便已在手中,同時(shí)斧身之上黑色霧氣繚繞,朝著那劍光來的方向,一斧揮出,眾人眼中便看見了那道白色劍芒和黑色斧印在二人中間爆裂而開。一招過后,白衣男子身形往后倒退半步,張猛也是身子一歪,從那二人的身上翻落下去。
“倒有些本事,不知閣下是誰?我們之間有什么過節(jié)嗎?”張猛疑惑的問道。
“說出來也無關(guān)緊要,我乃白小龍是也,河?xùn)|豢龍人,不知你可曾有所耳聞?至于過節(jié)、非死無以為解?!卑滓掳仔↓埓搜砸怀?,四下皆驚。傳說中董仙人受命為舜帝飼養(yǎng)神龍,舜帝高興之余,便賜其為豢龍氏?;魁埵蠚v來神秘、無跡可尋,不成想在這磐龍山谷內(nèi)竟然能見其后人!就在眾人依舊沉浸在驚訝之時(shí),白小龍一劍指地,蓄勢后沖著張猛又是一劍。凌厲無匹的劍意和那把又重又厚實(shí)的宣花斧一時(shí)間你來我往,毫無停歇。
“豢龍二十一劍!”約有四五十個(gè)回合,白衣男子見一時(shí)拿張猛不下,招數(shù)變換,使出了對于整個(gè)武林而言近乎已經(jīng)失傳了的豢龍神劍二十一式。一時(shí)間劍意洶涌,劍光繚亂,那張猛終于是手忙腳亂起來,一時(shí)間險(xiǎn)象環(huán)生。這時(shí),一道劍光呼嘯而來,夾雜著黑色霧氣,直奔白小龍而去。真豪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白小龍對張猛的進(jìn)攻依舊沒有停滯,背后傳來的破風(fēng)之聲好似被他直接忽視一般,接下來的瞬間,一劍直接自張猛胸口直刺而入,一道血線頓時(shí)噴射而出,張猛半轉(zhuǎn)身形,手中的宣花斧已然脫手掉落在地,白小龍沒有絲毫猶豫,抽出劍來頭也不回的直接往后方斬去,說時(shí)遲那時(shí)快,就在黑色劍光距他身體一寸之時(shí),便被那如疾風(fēng)般而來的劍身蕩了開去。
張猛的身軀緩緩倒下,他不曾想到在這磐龍山谷,自己的生命就此終結(jié);他不曾想到自身生命受到威脅時(shí),八弟展翔終究無有所動(dòng);他更不曾想到,就在他倒地的一瞬間,自己那心心念念的女子容顏,突然的就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中,直到臨閉眼的那一瞬間,他吃力的舉起右手,緩緩的指向了人群中的冷月,他嘴角微微揚(yáng)起,而后氣絕身死。
“展老弟,你果然狠心!”浪子王炎,手握斷魂劍,此刻正在與白小龍對峙而立,他沒有對白小龍說什么,因?yàn)橥跹字?,今日白小龍必須死!之所以朝著人群中的展翔高聲呵斥,因?yàn)樗氩幻靼?,對于張猛的死,展翔為什么對此無動(dòng)于衷!
一劍飄來,正在苦于張猛的死為何都沒能讓八弟有所釋懷一事的王炎,一時(shí)間有些走神,可無論他再怎么難過或者想不明白,此刻面對強(qiáng)敵豈能有所分心!這不是劍士之間的約戰(zhàn),點(diǎn)到為止;生死之戰(zhàn)沒有誰跟誰去講什么道理或者規(guī)則,你死我活,只有一個(gè)結(jié)果。王炎舉劍格擋,縱然他反應(yīng)奇快,但還是慢了半拍。白小龍一劍破喉,而王炎的劍鋒,才剛剛斷去了白小龍垂下的一綹發(fā)絲,而那位八弟依舊站在人群之中,未有所動(dòng)。
一把大戟破空而來,白小龍凌空飛轉(zhuǎn)身形,一劍回應(yīng),執(zhí)戟之人兩臂一晃,厚重的戟身直接掃在了迎面而來的寶劍之上“鏜啷啷...”一聲脆響,白小龍落地后身形倒退四五步方才停下。
“魔戟李敖?”白小龍出聲問道。
“正是爺爺,拿命來!”一戟橫掃,直奔白小龍下盤,只見他又是騰空躍起,可剛飛起身形,凌空兩把銅錘直奔他的腦袋砸來,白小龍用盡全力,身形下落的同時(shí),腳尖一點(diǎn)大戟,順勢往后退去,險(xiǎn)之又險(xiǎn),避過一劫。
“銅錘楊林!來得好,一起上吧”白小龍豪氣干云,他甩去白袍,劍指場中二人。那二人相互對視一眼,一起向他發(fā)起攻擊。一連殺死二人,進(jìn)而又同時(shí)面對兩個(gè)人的進(jìn)攻,白小龍微微有些疲態(tài),可他依舊不甘示弱,豪氣未減。突然間,一戟挑破他的左肩衣衫,順帶著一層血肉被戟尖挑飛而去,鮮血霎時(shí)染紅了白色衣衫。面對著再次飛身而來的兩人,白小龍緊咬牙關(guān),他顧不得左肩的傷勢,身法施展,一劍鏜開迎面而來的大戟,身形急忙避過那由上而下的一只銅錘,看準(zhǔn)時(shí)機(jī)又是一劍,劍尖直挑那楊林的手腕,銅錘勢大力沉,一錘落空之后,另一錘顯然是不能及時(shí)收回,擦著白小龍的身體由上而下剛至腰際,一劍便已落至楊林右手手腕,沒有停頓,又是一道血線,右手銅錘落地,那楊林竟是氣急敗壞,他也不顧那已被挑斷手筋的右手,左手掄錘橫掃而來,白小龍連忙揮劍格擋,一把大戟此時(shí)也直逼他的面門。再想以速度取勝顯然不太可能,白小龍劍身一轉(zhuǎn),用盡所有力氣去截下那迎面而來的大戟,而此時(shí)那一錘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肋骨之上,幾聲脆響,白小龍的身形側(cè)著跌飛而去,大戟招式一變,又向著躺在地上的白小龍飛刺而去,那楊林緊跟著左手舉錘,一起奔白小龍而去。千鈞一發(fā)之際,唐軒于人群中屈指一彈,早已夾在兩指中間的石子瞬間如脫韁的野馬,直接打在了高舉銅錘的楊林左腿腘窩之上,楊林左腿一軟,舉起的銅錘也已撒手,整個(gè)身子前撲一般的倒下,白小龍多么敏銳,他頂著劇痛拿起寶劍,使其劍尖朝上,楊林避無可避,身體直接被寶劍穿透。就在支起寶劍的一瞬間,白小龍全力向另一邊翻滾而去,李敖一戟落空,又見楊林身死,不覺雙眼通紅,他揮起大戟又朝前刺去,可是這一次,不但沒有得逞,反而被凌空出現(xiàn)的飛劍刺傷了右臂。一女凌空而來,蹲下身形輕輕將白小龍抱在懷中,滿目哀怨。不一會(huì),她放下男子,提劍飛身直奔李敖而去,只一劍,李敖便已全身是傷,但他依舊強(qiáng)撐著大戟直直的站立著,此刻滿身血痕的他竟然讓各位圍觀的人們生出一種悲壯之感。于是人群之中的那一人終于是忍不住要有所舉動(dòng)了,他一閃身形,手持玉麟劍,橫擋在了李敖的身前,面色肅穆的說了一句:“夠了!”
吏玖念
有一歡喜事,每日追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