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我們今日去釣魚怎么樣?你看這天色、秋高氣爽,若是不出門走動走動,都有些對不起這大美的秋日景致了!”一男子緊閉雙眼、滿臉笑容的背對著女子,雙手張開、似是要擁抱自然,看他那般深情的自我陶醉的模樣,仿佛是在經(jīng)歷那傳說之中天人合一的虛無境界。不過好在他的嘴卻一直沒停止過對這林海秋日的肆意贊美,這才使得身后女子終于是一腳跨出閨門,以手遮眼,美目流盼之間不覺多出了幾分清新與嬌柔之感。
再看此女子,林姓,名為若溪。生得白皙貌美,楚楚動人,但其容顏之上,不知為何卻總有三分憂郁,揮之不去。故此男子每逢空閑,都會前來尋她一起寄意山水,想著能讓女子的眉間自然舒展一二,多少年了,竟是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起色,盡管如此男子依舊是樂此不疲。也正是他這么多年來的堅持,在女子心中他已經(jīng)成為了最信任的人,不過女子從來不會去當面表達什么,男子也是似知似不知的,總之這也成為兩人之間的默契了吧,心照不宣倒也挺好。
“你去不去嗎?秋日魚肥,尤其是這瀾滄水里的大鯉子,用火烤著吃,滋溜直冒油,那要是咬上一口,就別提有多舒坦了!再賞著這秋日美景,就是給個神仙我也不樂意換呢!”男子依舊背對著女子,盡情地描繪著自己腦海之中愜意的畫面,言語不絕。
“也不知道是誰去年烤的魚,全烤糊了不說、魚肉沒滋沒味,最后還弄得別人沾染了一身的魚腥味,現(xiàn)在想想,也還真是有些后怕了!”已然走出閨門的女子,玉手遮眼,四下里望了望這滿山秋色,心里已是豁然了許多。但可能是受到男子經(jīng)年以來的影響,她的言語也是逐漸變得粘鉤帶刺了,不過好在言談之時,女子總是不經(jīng)意間多出幾分俏皮之意,故而這么多年,兩人之間縱然互有編排,可都沒有紅過臉,誰也不理誰。
“還說呢,那都怪二師兄,也怪大師姐!我明明說了讓大師姐從后廚帶些鹽巴,可她硬是給忘了;還有二師兄,我內(nèi)急之時喊他看火看魚來著,可是等我回來,就成你說的那樣子了。但是你放心,今日我指定寸步不離的看護著,保證你能吃到我林嘉禾親手為你做的美味大鯉子!”男子說話間目光閃爍、隨即又是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
“哦!大師姐,看來今日你我二人是要有口福了!”一句渾厚的男子聲音從另一側(cè)突然傳來,聞此言后,林嘉禾直嚇得一個激靈,整個人似乎都耷拉下來了。
“小嘉禾,今日里師姐我可是給你帶足了鹽巴的!”一女子體態(tài)勻稱、儀容大方,一襲火紅色的衣袍在這藍天白云之下煞是惹眼。其言語之間充滿了震懾之意,只嚇得林嘉禾差一步就直接躥進了若溪的閨房。林若溪一把扯住剛要與她擦肩而過的林嘉禾的袍袖,硬生生將他拽回到原地,背對著師兄師姐的男子,兩眼狠狠的瞪了女子一眼,見他如此窘態(tài),女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于此眉間憂慮淡了一分。
“呶,這是你要的鹽巴!我看你今日還有何話要說?!贝髱熃懔职踩糇呱锨皝?,將一包用淺色牛皮紙小心翼翼包裹好的鹽巴,一伸手直接拍在了林嘉禾的手中,力道不輕不重,只不過最后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讓林嘉禾深感今日之處境大為不妙。
“走吧!還愣著干嘛?我們可都對你今天的燒烤大鯉子滿懷期待呢!”一句充滿著古怪語氣的話語過后,二師兄林君堯直接上前一把摟過小師弟的肩膀,幾乎是脅迫性的帶著他往山下瀾滄水邊邁步而去了,余下兩女,也是相視一笑之下,一起追隨著往山下走去。
午后的秋色下,四個男女正聚集在瀾滄水畔一起分食烤魚。
“哎,你還別說,今日的魚烤的還確實不錯,有長進呀!”林君堯一邊吃著烤魚一邊對著被煙火熏得一臉烏跡、狀如花貓的小師弟林嘉禾打趣道。
“是不錯,我說師弟,你是不是私下里偷偷摸摸烤過很多回了?要不然你這手藝怎么會進步的如此神速呢?哎呦呦、師姐就簡單夸你兩句,你看你,這還感動的涕淚橫流呀,快過來,讓師姐替你擦擦吧!”林安若也是跟著湊齊熱鬧來。
“我說師姐,這是感動嗎?明明是被煙火熏得我睜不開眼,故而流淚!你們夸獎我,我可不敢想。平日里少數(shù)落我一些,你師弟我呀就念你們的好!”林嘉禾一邊用衣袖擦著眼淚,一邊言語回應(yīng)兩人。只是剛剛拂去兩行淚水,那張滿是黑跡的臉更是被他抹的不像樣子,其余三人看在眼里盡都是笑得前俯后仰,好半天停不下來。
“好了,你別動,我來替你擦擦?!绷旨魏淘谌粝男闹薪K究是與他人不同,雖然同被掌門人自小收養(yǎng),雖然他是她平日里口中的三師兄,可是在若溪的眼里,他或許就是那個往后可以托付余生之人,故此雖然總是言語打趣,可畢竟到頭來還是心疼他的。女子從衣袖中抽出那張繡著月下桂花的絲帕,那是她最喜歡的絲帕,平日里自己也不舍得用,每每取出也都是對著月色下的桂花,癡癡發(fā)呆。現(xiàn)如今取出來沾著水,仔細地為他一點一點擦拭著臉上的污漬,竟是絲毫沒有在意這張絲帕。
“鐺、鐺、鐺……”林海派山門之中鐘聲突然大肆響起,四人聞聲具是已經(jīng),隨即待鐘聲靜默之后,林安若眉頭緊皺,迅速詢問出聲:“山鐘鳴響幾次?”
“十三次!”余下三人齊聲答道。
“鐘鳴十三,宗門必有大敵來犯!快走?!闭f聲快走,林安若率先轉(zhuǎn)身腳尖點地,急速飛身形往山門掠去,身后三人彼此對視一眼,緊跟著大師姐的方向一起飛身而去。這才吃了幾口的烤魚,看來又是難免被燒焦的結(jié)局。架下的火勢依舊獵獵作響,瀾滄的水對此卻是無可奈何,世間之事,多半都是如此。只不過這一次,也即將成為他們幾位年輕人的最后一次歡聚了吧。當然、他們對此不會知曉。
“林正銘你這個老狐貍,難怪江湖之上都叫你飛天神狐!四年了,早在四年之前你便滿懷心機,假意追隨我九幽門,弄了一把冒牌的狼蛛劍來哄騙于陳右使,那把劍老朽看過,你倒也是煞費苦心呀,??!”一從上到下全身白衣的老人,站在一眾黑衣人之前,與整個林海派對峙于林海山門之地。
“白左使謬贊了,即便我煞費苦心,到頭來不也是被你看出破綻了嗎!老夫聽聞前些時日刀劍二尊者在江湖之上廣發(fā)七星令,召集江湖眾英雄一起征繳魔山,雖說是最終以二位尊者身死、江湖之眾敗去為終局,可九幽門人也是損失殆盡。卻不想才短短數(shù)個月,白左使竟能率領(lǐng)數(shù)千之眾,又來向我林海派示威討債,林某真是又驚又怕呀!”林海派掌門人林正銘一手以劍點指,一手捋過黑白相間的胡須,大聲回應(yīng)道。
“我九幽門之所以問鼎江湖數(shù)十年,根基自然是深不可測,豈是那些江湖螻蟻聚集在一起就能推翻的?這么說吧,如今這江湖,若是將我門人弟子集結(jié)起來,恐怕頂你這林海派二十余個也不為過吧!魔山只是我們在明處的一個落腳點罷了,老朽這樣說你可明白?話說回來,既然今日你對于我身后這數(shù)千弟子又驚又怕,那就干脆一些,將狼蛛劍交出來,我也免得與你動手,你們也用不著看著自己的宗門前血流成河了,如此不知你意下如何呀?哦、對了,此次我可要將真劍帶走,你若是再在狼蛛劍上動心思,那老朽可就要不太高興了!”一身白衣的老者對著林正銘一臉笑意的言語道,離遠看去、就好像兩個久違重逢的老朋友,在相互傾訴著彼此別離時的思念那般言談歡笑。
“白左使說笑了!我林海派幾百年來始終偏安于一隅,對于江湖之上的紛爭自始至終也沒有參與過,江湖中人皆言我林海派個個是鼠膽,其實他們說的對,我門派上下包括正銘在內(nèi)具都是膽小怕事之輩,故而四年之前,陳右使帶人前來取劍,一番言語表明情形之后,正銘二話沒說,便將宗派守護了幾百年的狼蛛神劍雙手奉上,其心也只是希望我林海之內(nèi)不染血光?,F(xiàn)如今已是四年光景,而白左使卻突率數(shù)千人來興師問罪,我林正銘還真是有話難說、有苦難言吶!狼蛛神劍明明交給了你們,今日你又要我去哪里找?”林掌門言辭鑿鑿,聲情并茂,眼看著似乎就要哭出聲來一般,其狀煞是可憐。
“好了好了,你莫要再裝腔作勢了,四年之前取走的若是真劍,如今老朽何必再次不遠千里而來?其實你我也都心知肚明,你趕緊交出劍來,免得最后兩方人馬擦出火氣,再拼個你死我活,那樣四處橫尸的場景,想必你也不愿意看到吧?你剛剛還說過,你們林海派自上到下都膽子小,以后難免走夜路,嚇著了多不好,你說是也不是?”白無極一臉笑意的勸慰道,說話時的樣子也仿佛是推心置腹一般懇切。
“白左使哪里話,正銘當然不愿意見到此處橫尸累累、血流成河,但是這狼蛛劍早就送給了貴派,現(xiàn)如今你要我還去哪里找?”林掌門依舊作一臉愁苦之狀,言語聲凄凄如泣。
“這么說來,你是逼著我強行動手了?”白左使顯然是沒有多少耐心再與之逞口舌之爭,故而言辭之間自然多出幾分怒意。
“望白左使明鑒,正銘言語句句肺腑,如今之勢豈敢作假,置滿門生死于不顧?”
“好你個狡猾的老狐貍!”白無極終于是耗盡了自己心中僅存的那半點耐心,一聲怒罵之后,舉起右手一聲令下“給我殺!”,身后數(shù)千黑衣弟子便一起叫喊著、揮動刀劍向林海派沖殺而去。見勢不妙,林正銘終于是卸去了那一副凄楚苦悲的面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極具英雄氣概、眉目間怒火噴涌,大義凜然的林大掌門!
“林海派弟子聽令,存亡之際,誓死護山!殺……”林掌門率先出劍,一聲大喝之后,身后一千余弟子一并刀劍出鞘,口中齊聲喊喝:存亡之際、誓死護山!其聲勢如龍騰,震耳欲聾、經(jīng)久不散,足可見其內(nèi)心堅定。
雙方人馬已然戰(zhàn)在一處,稍時雙方人馬各有戰(zhàn)死不下百人,白衣黑衣交錯著躺下一片。林正銘于戰(zhàn)圈之中舉劍大殺四方,飛天靈狐的名頭可不是白叫的,雖然人們都認為林掌門可能不會是成名已久的白左使的對手,但是在這些黑衣弟子中間揮劍,簡直就是砍瓜切菜一般,任憑著自己的性子,殺到哪里哪里必倒下一片黑衣。白無極倒是沒有動手,此次前來即便是他一個人帶隊,但他心中卻絲毫沒有一絲的擔憂。在他眼里,這久居偏僻之地的小門派,是翻不起多大的浪花的,畢竟自己的實力在這擺著,也應(yīng)當擁有這份自傲!
約過了有一盞茶的工夫,林掌門的白色衣袍早已被鮮血浸染,三十多個九幽門的弟子都已慘死在他的劍下,雖然一直處于絕對的上風(fēng),可畢竟一人兩三招、那也超出百招之外了,故此年過半百的林正銘也是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一時間也是有些疲累之感涌現(xiàn)。
“真是厚顏無恥的家伙,以你堂堂掌門人的身份,竟是對我九幽門弟子大打出手,也不嫌丟了身份!”白無極一隱身形,再次出現(xiàn)已是來在了林掌門的面前。
“生死存亡之際,哪里還顧得了這些?再者說,獅子搏兔、尚用全力!”林掌門一甩長劍之上的鮮血,單手負于身后,斜眼盯著那白左使,面色冷厲。
“那就讓老朽陪你走幾招吧!”白無極再無廢話,一伸手伴隨著一團白色的煙霧一起,向著林掌門沖殺而來。白無極盡管年邁,但是伸手之間快如閃電,這幾個月來的休養(yǎng)加之張大執(zhí)事的親自指點,相較于之前而言,功力明顯有了提升;再說林掌門,一把抹去額前汗珠,舉劍相迎之時,頓時整個人的氣勢猶如換了個人一般,桀驁而凌厲,就連對面的白無極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震驚了片刻,好在他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也絕非一般人所能比,故而兩人一接觸,便已拋卻了所有思慮,僅僅兩三個回合,他們之間的戰(zhàn)斗就已進入了白熱化,自成戰(zhàn)圈一時間打的難分難解、不分上下。再說戰(zhàn)場其他地方,黑衣人的數(shù)量明顯要比白衣者多出近一倍,按照白左使的想法,此門派地處偏遠,久無音訊于江湖,故而宗門之內(nèi)的門人弟子想必不會有什么驚人的本事,最起碼我九幽門弟子與之為戰(zhàn)必然處于上風(fēng)。但是細看之下似乎并不是這么回事,或許是因為護宗心切、又或者這偏遠之地人的性子都比較不羈,白衣人一個個像是拼了命一般瘋狂的朝著黑衣隊伍撲殺而去,看這樣子好像并不是黑衣人為了奪劍而主動攻殺,反而是白衣人的戰(zhàn)斗意志更高一籌,故而即便人少,但一番廝殺之后,躺在地上的黑衣人明顯要比白衣者多出許多!突然之間,天空之上四個身影緊隨而至,一眼看向戰(zhàn)場,他們沒有多說一句,皆都是拔劍、沖陣、拼殺,一時間除了白無極和林掌門的戰(zhàn)圈之外,黑衣人似乎有了一絲敗退的意味。
“想不到,你這匹夫如今都可以與老朽抗衡了!”二人一劍一掌對碰過后,白無極強行壓下自己心底里的震驚,兩眼惡狠狠的盯著對面以劍點指的林正銘,出聲言語道。
“多謝白左使夸獎,比起九幽門的博大,我這小小的林海派想要自保,也只有一刻不停的磨練自己的功力,除此之外別無其他!”林掌門也沒有什么客套,面色冷冷的道。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就再戰(zhàn)三百合!”白左使話落人至,一雙手掌之中似是有流螢一般的光點在其中翻騰著,眼看就要砸向林正銘的面門,說時遲那時快,林正銘劍身一橫,一道劍光飛閃而過,用以格擋那迎面而來的兩掌之勢,另一只手掌暗自運功,一道道雷弧一般的細小光點一點點在其手掌之中匯集成為一個拳頭一般大小的光球。白無極雙掌直接震碎了那一道劍芒,林掌門再揮一劍,隨即只聽當啷啷一聲脆響,林正銘手中那尚未揮出的寶劍劍身已然被白無極飛來雙掌震為兩半,緊跟著又是聽到“啪”的一聲脆響,林正銘的身體斜側(cè)著將將與那殘余掌風(fēng)擦身而過,與此同時另一掌心之中的光球,攜帶著雷鳴之勢,狠狠地拍在了白無極的側(cè)腰之上,整個人于空中全力飛掌而來,未落地之前無處借力故而雖然斷去了林正銘的兵器,可自己腰間那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一掌,頓時讓得白無極心內(nèi)大喊一聲“不好!”,說聲不好,整個人的身形便如斷了線的風(fēng)箏,飛出去了十幾丈遠最后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之上。嘴中白色的液體不斷自嘴角淌下,白無極的氣息明顯萎靡了許多。再看林正銘,再硬生生扛下了白左使全力雙掌之后,雖然斷劍卸去了一部分勁氣,可還是有一部分勁氣通過長劍傳導(dǎo)在了他的身體之上,再者說他同時還要分心去拍出隨后一掌,即便二人沒有肢體接觸,但此刻的他也是不怎么好過,身體內(nèi)不斷翻騰的氣血和嘴角滲出的血跡都足以證明這一點。不過唯一可以判定的一點,就是這一個回合之中林掌門是勝出者。白無極惡狠狠的目光遠遠地注視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林正銘,身體之上傳來的劇痛使他不得不就地側(cè)躺著不敢有所動作,但是比起疼痛,他更為惱火的是那一直偽裝起來、扮豬吃老虎的林正銘。白左使實在是不敢相信這樣的結(jié)果,想他在江湖之中成名已久,大大小小的搏殺向來都是勝利之人,誰料想就在今日,卻敗給了這位在他眼里甚至都不配提起的林海派掌門,這位比自己小了近三十歲的后輩,卻讓自己慘敗于此!白左使的內(nèi)心不甘之中又滿是憤怒,可事到如今他自己也終于嘗到了無能為力的感覺了。
“還不出手、更待何時?”夾雜著怨恨的嘶吼聲自白無極嘴里傳出,林掌門正在暗自調(diào)息、判斷戰(zhàn)場局勢之時,突然聞聽此言,隨即雙手隔空一抓,一柄飛劍落在其手中。林掌門吐去口中的血沫,依舊是單手提劍,雙眼之中滿是謹慎的神色。就在他悉心感受敵情之時,一道黑色的身影仿佛從天兒降,雙掌之上的勁風(fēng),比起白無極不知要強上多少。林掌門抬頭一看,一個全身上下似乎毫無生機的身影正朝著自己飛速掠來。一路帶起的聲勢,隨之將身邊所過之處的雙方弟子均都掀翻在了地上,不分敵我。戰(zhàn)場之上的林安若、林君堯等人,似乎都感覺到了這一股殺意,故而幾人快速收攏,眼看著黑色身影就要抵達林掌門身前,四道劍風(fēng)同時飛起,直接斬在了那道黑影身上,林正銘借此時機也是連忙劍氣揮出,與此同時身形不斷后退。再看那道黑色身影,即便是被那幾道劍風(fēng)生生滯后了片刻身形,可前進的勢頭卻絲毫沒有受到一絲影響。劍風(fēng)落下的地方,黑色衣衫似是有所破損,但他的身體卻并沒有任何異樣。這一刻,仿佛他的眼里只有林掌門,故而對于其他人的阻攔似乎并沒有還手之意,四個人不敢有任何遲疑,一縱身紛紛站在了掌門的身旁,將其護在身后。與此同時,黑影也到了,眾人只聽見砰的一聲,隨即那個地方煙塵四起,黑色身影就那么直挺挺的站著,再看林掌門和那幾位護山弟子,皆都是躺在地上、口吐鮮血,他們用冰冷而又不可置信的眼神盯著眼前此人,一襲黑衣,面色古井無波,最可怕的是那一雙眼睛,充滿著黑色死氣一般。五個躺在地上的人,相互掙扎著想要爬起身來,而那個黑衣人的身形就在這時,再一次的動了起來。
“砰砰砰!”又是一陣塵煙彌漫,而與此同時幾道身影徑直從煙塵之中走出,身后躺著的五人此刻也都是互相攙扶著逐漸的站起身來。
“大師兄!”
“大師兄!”
“章師兄!”幾道聲音同時呼喚出口,而那道身影卻并未因此而有任何的動容。
“章昭!你、你這是怎么了?我是慧兒,我是任慧呀!”溫柔而又癡情的女子,似乎忘了自身處境,竟然上前幾步一把抓住黑衣人的手,深情的呼喚著他的名字??墒墙酉聛淼囊荒?,讓的所有人都為之大驚失色,黑衣人一把扯住女子的脖頸,隨即絲毫沒有遲疑的一掌拍在其胸膛之上,女子當時鮮血狂噴、氣息驟減。
“慧兒!”
“任慧!”幾個人的身影再次行動,一道道刀劍之氣竟是將那黑衣男子生生逼退。
“慧兒,你怎么樣了?”男子懷抱著自己的妹妹,五內(nèi)如焚。他眼看著任慧口吐鮮血不止、氣息萎靡到了極致,終于男子忍不住心中的恨意,龍吟刀倒提在手,就要起身為其妹討個公道,卻不想一只玉手,緊緊的拽住了他的衣角。
“哥,不要...不要殺...殺他!他還...還是那...那個章昭,只...只不過被...被奪去了...奪去了心智!哥...我...我不怪他,求...求你們,不要...不要殺他!他...他是章昭,是...是你們的大...大師兄!”女子強撐著說完這些話,眾人眼中淚水早已肆意流淌而下。女子還是走了,被最愛的人一掌奪去了生命,現(xiàn)如今就躺在親人的懷中!
“此仇不報,何以為人?!”憤恨的聲音過后,龍吟刀刀光大盛,這位叫做任正的男子,舉刀就要大戰(zhàn)魔靈。
“我們前去助陣!切記不要有所顧忌,如今的他已不是從前的師兄了!但是,我們可以試著去呼喚他,外一他的心智能被喚醒,想必還有轉(zhuǎn)機!”為首一男子,對眾人叮囑幾句后,也是飛身形加入戰(zhàn)圈,隨即身后幾人,也都互相對視一眼,一起飛身前去幫陣。
這幾人,正是剛剛到達林海派的唐軒、任正、任慧、江嵐、關(guān)勇、江雪、冷月七人,可憐任慧剛剛到此便已身死,余下留人只好先行放下思慮,群戰(zhàn)魔靈。魔靈已然沒了心智,但是他們不同,面前此人卻是自己的兄長,雖說不要有所疑慮,但真正動起手來,誰也沒有將其刀劍落在過他的身上。于是,戰(zhàn)至半柱香的時間,六人均被魔靈一一拍出戰(zhàn)圈。
“如此束手束腳,天黑也無濟于事!該放下的始終要放下,我們的呼喚,對于他并沒有半點作用,因此,我們只有全力迎戰(zhàn)這一條路可走了!”唐軒眉目緊皺,言語深沉的對眾人說道。余下五人,雖不愿意看到這幅場景,可是事到如今也別無他法,故此閉上雙眼猛的在心內(nèi)下定決心之后,江嵐第一個舉劍再次與之為戰(zhàn)!至此,眾人皆都徹底放下顧慮,全力為戰(zhàn)。
此戰(zhàn)間、暫且放下情義。今你為禍,我們不得不如此!
吏玖念
有一歡喜事,每日追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