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龍淵神劍真正的威力嗎?”劉道元對面而立,他目露癡狂的看著燕成身前的那把神劍,那把本該屬于他的龍淵。
“到最后,你一定是我的!”
老者暴怒一聲,身形拔地而起,面向燕成,雙手舉劍,一劍用力劈出。
靈力之劍劍意迸發(fā),有如一道陰陽分明的無極劍光,直奔燕成而去。
年輕男子面對如此攻擊,不慌不忙將厚重龍淵握在手中。
當他的手掌剛一握在劍柄之上時,猛然感覺到有一股親切的力量自劍身傳入他的心神。
這一刻,不需要任何的適應,手中龍淵像是從他心底長出來一般,乖巧、服從。但是對于敵人而言,神劍龍淵就是他們的噩夢。
燕成來不及有所表示,直接飛起一劍,朝著空中老者揮出的那一道劍意劈斬過去。
金色劍芒瞬間與銀黑色劍意在空中碰撞,眨眼之間,就在銀色劍意崩壞的前一刻,其中一抹黑色劍氣竟是直接纏繞在了龍淵劍芒之上。
隨即,金色劍芒與那一道黑色劍氣雙雙在空中湮滅。
“還真是長見識了!”
燕成內(nèi)心感慨,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將兩套功法、兩種劍意疊加在一起,以靈力激發(fā)出如此強大而又詭異的劍招。
眼見一擊無效,自己也絲毫不落下風,劉道元的心中似有得意之色。
畢竟,對面小子的手里,可是握有傳說之劍,自己一擊之下竟能與神劍平分秋色,是該值得慶幸和喜悅的事了。
收起心中思慮,老者仿佛多了一些底氣,所以接下來他不會停手,讓對方得以喘息。
劉道元凌空再起一劍,依舊陰陽疊加,劍勢明快詭異。
此一劍,名曰無極裂天斬!
比起先前一劍中規(guī)中矩,這一劍可謂氣勢驚人。
劍勢方起,海浪猶如受到潮汐之力的牽連,瞬間變的洶涌澎湃。一道高過一道的浪頭,一次次不斷拍擊在了光幕之上。
老者周身百丈之內(nèi),已然飛沙走石,一條好似暴龍一般的風卷拔地而起,瞬間直指天際。
在老者強大的氣勢之下,他與燕成二人,已經(jīng)置身在了風卷之中。
衣衫獵獵作響,發(fā)絲迎風飄擺,一雙眼睛都像是瞇成了一條線。
“就是現(xiàn)在!”燕成突然睜眼,連出三劍。
第一劍、風雷,以抗風卷之勢;
第二劍、山岳,以震飛沙之形;
第三劍、縱橫,以破陰陽氣機。
第一劍之后,風卷從中一劈兩半,聲勢如土崩;
第二劍之后,劍勢好比大雨瓢潑,煙塵似霧散;
第三劍之后,無極之意黑白分離,氣機如潮退。
三劍過后,原本的浩大劍勢如敗陣之兵,一潰千里。老者氣機牽連之下,身受重創(chuàng),后退十余丈之外,以手杵地,面色難看。
再看燕成,身形也已倒退十數(shù)丈,面色微微泛白,但雙眼之中依舊充滿倔強!
龍淵神劍的強大自不必多說,但使用時所耗費的靈力和精神也是極其巨大。
縱然燕成初使之時,已有人劍合一之感,但畢竟并不熟練。
燕成調(diào)整了呼吸,卻并未就此站定。身影一閃而逝,再出現(xiàn)時已至老者身前一尺。
“你輸了!”龍淵那厚重的劍身之上,傳來一股有如對將死之人的壓迫感。
“你就這么篤定?”老者拭去嘴角的血跡,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年輕人,依舊一臉不屑。
“長劍懸頸,你可還有退身之法?”燕成怒斥一句。
“退?老朽為何要退?”劉道元說話時眼中閃過一抹狡黠之色。
“既如此,休怪我......”燕成話未說完,只見眼前一道黑白光影一閃而過。
心中當時暗道一聲不好,便下意識的揮動長劍,側(cè)身后退。
當二人再次轉(zhuǎn)身面對之時,劉道元的左臂竟然被燕成無意間的一劍斬斷了去,而燕成的胸前也是有著一縷縷黑霧不斷升騰而起。
原來劉道元在緊要關頭,豁出性命以手作劍,將魔氣直接打入了燕成的胸膛,即便為此付出的代價是一條手臂,他也在所不惜。
可是,他仿佛是忘記了,燕成的體內(nèi)還藏有灼日天火的火種。
所以當魔氣入體之時,灼日天火立刻燃燒起來,將燕成胸口處尚未全部進入的魔氣焚燒殆盡。
由于溫度太高,所以剛?cè)爰±肀阌痔右莸哪?,就化成了一縷縷黑霧在他的胸口處升騰。
“暗中偷襲,果然可惡!”燕成怒喝一聲。
“生死關頭,成王敗寇,何必多言!”劉道元扶著已然斷去的左臂,以靈力封印著不斷滴血的創(chuàng)口。
“那就死吧!”燕成再也不愿多說廢話,飛身而起再次沖著劉道元舉劍斬去。
老者面色慘白但并未驚慌,所展現(xiàn)出來的決絕,就像此一招之后身死,也毫不畏懼。
劍鋒說到就到,老者以身作劍,渾厚靈力幾乎傾巢而出,附在周身之上。以手為劍,硬抗了燕成一擊之后,右臂斷去。
可他依舊毫不停留,以腦袋開路,再次沖向燕成。
本該一劍扎入他后背的燕成,突然有了一絲猶豫。說不出來的情感,讓他對眼前這位瀕死老者莫名的生出一點悲愴。
偏偏就是這莫名的一點猶豫,幾乎葬送了他的性命!
老者身形化劍,以頭為劍首,趁著他分神的時刻,原本已經(jīng)頂在燕成胸口處的劍尖已入肌膚一寸。
老者本欲透體而過,然后再踩碎他的靈元。
只可惜劍入肌膚一寸所帶來的痛感讓燕成徹底清醒。來不及抱怨自己,當下雙手高舉龍淵,自上而下猛然一劍刺下。
長劍自劉道元后背而入,前心而出。
二人在一同飛出去二十余丈后,落下身形。
當下的場景:燕成手捂胸口,指間不斷有鮮血溢出,身體略有晃動,但尚且能夠站立。
而劉道元的下場,算得上慘烈:其身體已失去雙臂,龍淵透心一劍已然斷了他的氣機。
老者身體砸落地面之時仍舊顫抖不止,強大的好勝心驅(qū)使著他一次又一次,以頭杵地,一雙膝蓋支撐著身體想要強行站起身來。
只是垂死之人的掙扎,終究沒能再有變化。
劉道元一臉執(zhí)拗的翻過身來,仰面癱倒,生機已絕,恨意難消。一雙眼睛,瞪著上方的燕成,不肯閉合。
“今日下場,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如今身死,就去九泉之下好好懺悔吧!”感嘆一聲,燕成收起長劍,強忍著胸口傳來的劇痛,俯身一抹他的雙眼。
如此三次之后,老者這才閉上了眼睛。
“小心他的靈元!”鐲靈的聲音猛然在心里響起,燕成剛站起身,只見一道黑紫色的光團突然自老者眉心激射出來。
來不及細想,燕成強忍劇痛飛速倒退。
黑紫色的光團猶如一道閃電,直奔燕成眉心而去。
在這萬分緊急之時,體內(nèi)附有灼日天火的佛手印破空而出,直接一把抓在了光團之上。當時,一股腥臭之氣飄入空中。
隱約之間,還能聽到一絲老者的呼救和不甘的聲音,只不過在灼日天火的包裹之下,那黑紫色的光團瞬間就被焚燒一空。
以靈元來發(fā)動最后的攻擊,劉道元還真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之人。要知道,若能讓靈元逃走,百年之后或可重修肉身。
真是一個癲狂的老頭,絲毫不給自己留活路!
或許這樣也好,傾盡所有之后,敗就敗的徹徹底底!
燕成幾經(jīng)踉蹌之后,盤腿靜坐。老劍匣一如先前,用一抹昏黃色的光芒再次替他療傷。
“等你突破生死境之后,才有希望帶為師這殘靈離開此處!至于能不能復活,那就看機緣了。”腦海之中,圣劍落塵的話語再次被記起。
“師父,徒兒這就趕來......”
大約一炷香之后,老劍匣重新回到靈鐲之中,傷勢基本復原的燕成,起身拍了拍衣衫,一個踏步,走出了光幕。
“成兒!”
“小師弟!”
“燕成!”
“你還好嗎?”
“還好吧?”
師兄弟們早已不堪重負的內(nèi)心,這一次總算是徹底的放下了。
他們一個個癱軟的坐在地上,面露喜悅卻沒了氣力。好在有太守掛念,授意守正官彭海親自帶著一群人,為他們送來了衣物和飯菜。
師兄弟們團團圍坐,歷經(jīng)大劫后的他們喜極而泣。
“我要再去一趟磐龍山,然后返回這里,等待著劍域的召喚!”燕成草草吃過幾口飯,內(nèi)心復雜的開口對眾人說了一句。
“你有你的使命,師兄弟們豈能不知?只不過無論今后身處何地,都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別讓我們擔心!”江嵐剛一開口,兩行熱淚便不由自主的滾落而下。
略帶顫抖的聲音,聽的眾人心中一陣難過。
“成兒記下了!”輕輕回應一聲,燕成的目光從這群人的臉上逐一掃過。
“大師兄,你的傷勢?”當看到章昭那蒼白的臉色時,燕成心里不免心疼。
“已無大礙,成兒無需惦記!”章昭強行擠出一絲笑意。
“師兄為救我而負傷,成兒豈能不惦念?”燕成說著話,一招手,黑色劍匣再次出現(xiàn),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便已恢復如初。
“這劍匣,好生神奇!”章昭一邊活動身體,一邊不可置信的看著燕成,驚嘆一句。
“傷勢尚可救,知恩難再有!”燕成嘆息一聲后,從靈鐲內(nèi)取出那一把長劍知恩,交到了徒弟孟虎兒的手里。
“從今往后,你不許和這把劍分開,就像你師兄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孟虎兒虎目泛紅,跪地雙手接劍。
“知恩的后事,煩勞師兄了!”燕成一抱拳,朝眾人示意之后,一個閃身便已消失不見。
“師父!......”
孟虎兒的哭聲回蕩在這片天地之間,讓人心生悲涼。
“我們收拾一下,去牛脊山?!碧栖幨帐昂盟季w,對眾人叮囑一聲。
“對,成兒有他的使命,而我們眼下能做的,就是幫助百姓,重建東??こ?!”章昭補充一句。眾人彼此對視一眼,表示贊同。
磐龍山中,早已隱匿不見的九關之內(nèi),一道年輕身影憑空出現(xiàn)。
“百獸坪嗎?”男子輕笑一聲后,隨手打碎了身后騰空而起的四條死氣巨龍。
種種回憶一幕幕浮現(xiàn)出來,男子面色平和,似是有所回味。
“想不到你竟然能這么早就達到了生死之境!”突然自天際傳來一聲老人的贊嘆,聲音中充滿自豪與欣慰。
男子聞言面色一喜,隨即再次隱身而去。
一個寬敞的石洞之中,白發(fā)老人雙手相攙,將面前跪拜的男子扶起身來。
師徒二人再次相見,即有驚喜又有感慨。
“如今看來,老夫的眼光依舊不減當年!”白發(fā)老人哈哈一笑,笑聲中的喜悅之情毫不遮掩。
“徒兒此番前來,是有一事與師父商議?!蹦凶诱玖⒁慌裕е?shù)谋砻鱽硪狻?p> “你心中所想,老夫已然知曉。不過,這殘靈復原一事,可不是那么簡單的!”老人收起笑意,轉(zhuǎn)頭看向男子。
“既有希望,再怎么艱難,徒兒也想一試!”男子目露執(zhí)著,語氣堅定。
聽聞此言,老人兩眼噙淚,久久不語。
突然,燕成感覺到靈鐲之中似有異樣,就在一愣神的功夫,一道淡淡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空中,正是鐲靈韓風。
“敢問您,可是圣劍落塵、落老前輩?”韓風恍惚的身形似乎隨時都要崩碎一般。
“你是?”老人眉頭一皺,不禁出聲詢問。
“老前輩可還記得,瀾滄州后輩韓風?”鐲靈言語激動。
“瀾滄州......韓風......韓......”老人一邊思索,一邊看著面前的男子。
“你是......你是那個......那個天賦異稟的韓家少年?你父親叫......韓......韓磊?”老人從久遠的殘存記憶當中,盡可能多的回憶著有關于眼前男子的記憶。
“韓磊正是家父,晚輩韓風再拜老前輩!”看到老前輩記起了他,韓風形色動容的再次倒地跪拜,被燕成扶了起來。
對于韓風的靈元能出現(xiàn)在這里,燕成且是費了一番功夫,才跟老人說了個大概。
隨后經(jīng)過韓風自己的補充,落塵才算徹底了解了來龍去脈。
“照此說來,如今你與老夫同為殘靈了?”落塵不無擔憂的問向韓風。在看到男子點頭肯定之后,老人嘆息一聲深感惋惜。
“韓風......當年多么耀眼的后輩啊!”
“老前輩此番,可否與晚輩同住靈鐲之內(nèi)?燕成現(xiàn)在已然達到生死之境,靠著他氣海中的靈力,我二人不出百年,必能將靈元修至圓滿,而后借肉身重生!”
“此法老夫早已知曉,不過是擔心一旦依靠成兒靈力,會對他的修行產(chǎn)生不利!”老人終于說出了自己的顧忌,聽的燕成一陣感動。
“前輩放心,韓風自有修靈之法,保證對主人的修行有百利而無一害!”
“哦?你有何辦法?”老人急忙問道。
“前輩可曾聽說過《天地復靈訣》?”韓風反問一句。
“你是說,那個傳說之中的修靈功法?”老人有點不太敢相信的追問道。
“正是!此功法乃韓風無意所得,必能助我二人修習靈元!”
“好、好、好!”老人或許早已不再期待,因此當希望到來之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師父,既然如此,那就委屈您和韓兄一起暫居靈鐲之內(nèi)!”燕成小心翼翼的試著說了一句。
“既然如此,老夫恭敬不如從命!”老人愣了片刻,隨即脫口而出。
其余二人聞言,不禁互相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笑,了卻了三人心中各自的一塊心結(jié)。
待恩師與韓風進入靈鐲之后,燕成重新隱去身形,趕赴東海!
吏玖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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