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外響起了一陣很輕的腳步聲,燕嬸正捧著碗熱氣騰騰的餛飩,往燕七屋里去。抬頭卻見江玉已到眼前。
“您回來了?”燕嬸笑道。
江玉點頭,看見那碗餛飩,輕聲問道:“這是給她的?”
燕嬸應(yīng)道:“一大早醒了就喊著找你,正鬧著,柳青來了。現(xiàn)在正屋里說話呢,我趕緊給她弄點吃的。”
江玉伸手接過碗來,沖燕嬸笑笑:“給我吧,您去歇著?!?p> 人還在門外,便聽見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從屋子里蕩漾傳出,帶著溫暖的氣息,時至深秋,她的笑聲卻將春天帶了回來。
江玉眼睛里泛起一片柔光,房屋的門開著的,屋子里并沒有什么華麗的陳設(shè),但收拾得窗明幾凈,一塵不染。
床上坐著三個人,燕金拿了支木梳正給她梳頭,燕七整個人都偎在他懷里,柳青拿著紗布,正給她的胳膊上的傷口換藥。
這是大當(dāng)家?披上龍袍簡直可以稱帝了。江玉臉色頓時沉下來。
燕七正樂呢,撇眼瞅見了門口的人,眼睛一亮:“江玉~?!?p> 江玉端著餛飩走上前去,聲音有些冷:“剛進(jìn)寨子以為是打雷了,原來是大當(dāng)家的笑聲。看來我不在時,你心情不錯?!?p> 笑聲僵住,燕七閉了嘴。睨她一眼,江玉把碗放下,道:“你們聊著,我走了?!?p> “你又要出去?”燕七急道,表情似有些委屈。
柳青見狀,手里的動作頓了頓,放下紗布連忙起身道:“既然你想見的人都回來了,我們可不在這礙眼,這藥也換好了,我跟燕金還沒吃飯呢?!闭f完,伸手便去拉燕金。
“你們?nèi)?,你們?nèi)??!毖嗥邤[擺手,典型的重色輕友!柳青剜了她一眼,又看燕金。
燕金把她的頭發(fā)用發(fā)帶系好,又輕輕扶起她靠在床頭倚著,叮囑道:“不許再亂跑了,有事喊我就行?!?p> 燕七不耐煩:“別啰里八嗦的,我腿又沒傷,你們快吃飯去?!?p> 鼻子里哼了聲,燕金頭都沒抬,轉(zhuǎn)身便出了屋子。柳青笑笑,拍了拍燕七的手,遞了個眼神跟著去了。
香噴噴的肉餡餛飩還在桌上,燕七只覺肚皮咕嚕嚕直響,吧唧吧唧嘴兒,沖江玉叫道:“江玉,給我把餛飩端過來!”
身子一僵,江玉黑臉。聽這語氣…是把他當(dāng)仆人了?
“你自己沒長手?”這語氣冷的,哈出的氣都能飄出雪花。
燕七扁扁嘴,一雙鳳眼水汪汪的:“你還說一直陪著我,這一去又是一天一夜,晚上渴了都沒人倒水。再說了,我這胳膊上還有傷呢,自己怎么吃?”
一提有傷,就像動了江玉的軟肋,只見他身上冰冷的氣息瞬間少了幾分。緩步走過來,看著她低聲道:“我是為了白玉鏡的事才出門的,你現(xiàn)在有傷,不能再冒險。”
為了白玉鏡?燕七眉心舒展瞬間樂了,拉著他到身邊坐下,問:“你有什么大計劃?說來我聽聽?”
江玉抿唇,想了想開口道:“你無需再混入軍營,我另外帶人去,到時候你們埋伏在萬石窟,接應(yīng)我。”
“你帶的人信得過?”
江玉點頭:“傷好些了備些迷藥,到時候用得上?!?p> 真的不用她出手了?燕七有些遲疑,看看他,扯住他的衣角認(rèn)真道:“你可有把握?為這白玉鏡折騰了這么久,我可等著換那五百兩金呢?!?p> 江玉看她一副財迷心竅的樣子,有些想笑:“你還真是要錢不要命,為了五百兩金,難道還想去拼命不成?”
燕七理所當(dāng)然道:“一兩金換三十兩白銀,夠我們整個山寨里的兄弟吃喝幾年的,為啥不拼?”
江玉看著她,眼神里帶了些柔軟的情緒,用拇指輕輕撫著她的眼角,低聲道:“燕七,你可曾想過你自己?你想當(dāng)一輩子土匪?”
愣了愣,她自己嗎?還真沒想過。一直覺得自己生來就是這樣,元寶山就是她的家,不當(dāng)土匪,她去哪?能干啥?
心思一動,燕七眼珠轉(zhuǎn)轉(zhuǎn)笑道:“要不待咱倆成親了,你帶我去當(dāng)大俠呀?!?p> 還是離不開打打殺殺,江玉無奈,苦笑一下,“你好好待著不行嗎?非要過這種日子,瞧瞧自己,身上沒有一塊好地方。”
“呀~”燕七恍然,揪著他的衣襟貼過去,笑得眼睛彎彎的:“原來你這么疼我呢?!闭f完,吧唧就在江玉唇上親了一下。
這算親吻?江玉腦子有些恍惚,還未反應(yīng)過來,占了便宜的女土匪摸著肚子開始哼哼:“江玉,我餓了,去把餛飩拿來啊?!?p> 江玉:……
吃餛飩?江玉眼神暗下來,半個身子直接壓了過來!周圍的空氣瞬間變的稀薄,他定定的望著燕七,這么近的距離,只看到他一雙漆黑的寶石珠子里波光粼粼。
他低聲笑道:“身手這么靈活?看來傷已經(jīng)不礙事了。”溫?zé)岬臍庀⑼略谀樕?,燕七的老臉皮紅的像猴屁股。
男子的陽剛之氣把她壓的死死的,燕七感覺自己汗毛都炸起來,她的聲音開始有些發(fā)顫:“江玉…我后背疼…”
他輕笑,一只手慢慢地捏住了她的下巴:“那就別動?!苯駵?zé)岬拇剑苯痈擦松蟻怼?p> 燕七大腦有些跑神,任由他在唇上碾轉(zhuǎn)摩挲,心里咂摸著:這還是那個一本正經(jīng)的江玉嗎?是不是換了個人?自己以前干的都是些啥,論起撩人江玉是他祖師爺爺才對吧!
腦子還在天外神游,燕七渾身顫栗,纖瘦的身子輕輕的開始發(fā)抖。
他低著頭,那雙深邃的眼睛望著她,里面全是柔情,似是拽住了她直往里轉(zhuǎn)。
燕七的舌頭生澀地跟著他纏在一起,江玉墨色的眼珠越來越濃。喉結(jié)微動,帶著冰涼的指尖輕輕撩開了她后背的衣角,撫了進(jìn)來。
“唔—”被纏住的嘴巴發(fā)不出聲,燕七被他撫的扭動了兩下身子。腰上的傷扯著筋似的疼,她死死地揪住了江玉的衣襟。
他的手掌扶住燕七的腰,離開她的唇,用鼻尖抵著她的鼻尖,聲音有些嘶啞:“以后不許躺在別人懷里?!?p> 還在他的溫柔鄉(xiāng)里遨游的燕七未回過神,含含糊糊嘀咕道:“什么別人?”
手掌一用力,“嘶—”疼的燕七直接回過神來,驚詫道:“你是說燕金?!”
深邃的眼神,溫柔的墨色翻滾,卻似帶了絲冰冷的寒意。
頓時身上被凍的打了個激靈,燕七心慌:“他只是我弟弟呀~”
江玉嗤笑了聲,拿手捏了捏她皺巴的翹鼻子:“別跟我裝傻,再有下次,我可不會輕易放過你了?!?p> 燕七這回是真傻了。
想跟江玉斗?再修煉五百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