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毒美娘難狠心腸,相思郎悔泣難當(dāng)
“趙月常,這跑的也太快了,我媳婦那我還沒打個招呼呢!”程薄云沖著前方連打了幾下馬鞭的人道。
趙月常沒多搭理他,“駕!”
“你那算什么媳婦,八字還沒一撇呢,回頭再說吧,本來就是來撈你的,一晃耽擱了好幾天。你個狗日的,還沒說你呢,能跑出去帶一堆東西進來,就不能早帶著我們跑出去,好賴你不是頭兒,殺也不會先殺你是吧!”她邊吐槽又半開玩笑道。
“哈哈哈,”程薄云大笑了幾聲,“可不是嘛!要殺也殺你這個反王頭頭,我反正是會投降的。你放心,這會兒要是被追上了,我頭一個降他們,到時候也能給你收個尸什么的!”
“你可別做夢了,你姑奶奶我命長著呢!”
夜風(fēng)呼嘯,此起彼伏的馬蹄聲在曠野上愈行愈遠。
路云在帳子里等了許久,一直未見人了,他不耐煩道:“再去請請,怎么人還沒來?”
“諾?!?p> 小兵剛要出門,就見一人急匆匆跑了進來,“稟將軍,趙,趙大人和程大人不見了?!?p> 聞言,路云眼眸一冷,他不緊不慢的望向那人道:“加緊守衛(wèi),去找。”
“諾。”眾人聞言魚涌而出,軍營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路云于陳九對視了一眼,“大月國那可有消息了?”
“他們的老王同意與我們結(jié)親,不過不是跟太子。”
“嗯?”
“大月國現(xiàn)今的王上愿納小姐為妃。”陳九硬著頭皮道。
路云面上不動聲色,拳卻握緊了幾分。半晌,他沉聲道:“去給小姐準(zhǔn)備嫁妝吧?!?p> “將軍?”陳九驚詫。
“去?!?p> 路云沒有再多言,只握著佩劍起身往中軍議事處去。
“諾?!标惥艖?yīng)聲道。
兩人都知道,此次趙月常回去連招呼都不打,這議和到底做不做效已經(jīng)難說。糧草輜重難從中原來,只能往大月國再想辦法,和親結(jié)盟也避免了腹背受敵。
此刻的路曇華腦海里一直在回想趙月常與她說的那番話,她知道這就是挑撥離間,也知道他們巴不得她動手除掉哥哥,更知道他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她在程薄云的帳子里動的手腳,只是……真的要那么干嗎?
她不想再當(dāng)傀儡,她不要在這深宅中磋磨一世,她想當(dāng)月易鳳老將軍那樣的人,馳騁沙場秋點兵,那才是灑脫兒女該有的樣子!
路曇華低下手,看著手里厚厚的老繭,與尋常女兒家不同的老繭,那是她自小習(xí)武練出來的……她捏緊了手,握起拳頭,泄氣般的咂了一下桌子,平整的桌面上頓時微微陷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小凹。
“罷了……罷了……”她無力的喃喃自語道。
“咚,咚咚,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打斷的路曇華的思緒。
她蹙眉問道:“怎么了?”
“小姐,少爺給您議親了,要您去當(dāng)皇妃呢!”小丫頭焦急道。
“皇妃?哪來的皇妃?”路曇華心下疑惑,皇帝都跑到南澤去了,納的哪門子的妃。
“是大月國的皇妃!”
路曇華頓時臉冷了下來,胸中一股怒氣盈上心頭,“砰!哐啷……”一聲巨響,伴隨著瓷器稀里嘩啦與地面撞擊的聲音,嚇了小丫頭一跳。
她剛一抬頭,只見路曇華滿臉慍色的走了出來,腳步匆匆。她來不及細看,只把腳往屋內(nèi)掃了一眼便把她嚇的腿有點軟,只見好好的紅木桌子如今一只腳斷了傾倒在地上,桌子上的茶壺杯蓋碎了一地,她踉蹌著往后退了幾步,又望向了路曇華已經(jīng)遠去的身影,急急的跟了上去。
沿路走到路老夫人宅院的路上已經(jīng)慢慢的掛起了紅綢,小廝丫鬟們看見氣勢洶洶的路曇華忙紛紛從掛紅綢的梯子上下來讓到一旁。
“小姐好。”
“小姐好?!?p> 眾人本要賀喜,但看見路曇華臉上的慍色把話都咽了回去,只問了聲好便各自忙去了。
這一路的大紅綢緞、紅漆木箱子看的人從憤怒到滿心悲涼,她知道,老夫人已經(jīng)同意了,她果然跟她們一樣,一樣被放棄了。路曇華的腳步逐漸沉重起來,面無表情的繼續(xù)往前走著,她知道一切已成定局,改不了了。
路云歸家看見這一路熱鬧的景象心下微微放了心,只要老夫人同意那小妹那就不會有什么問題了。他腳步輕快的往內(nèi)院走去,只見風(fēng)雨連廊的拐角處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
“小妹!”他忙叫住道。
路曇華聞聲停下了腳步,沒有回頭,只靜靜的等著那人走到她面前。
路云疾步走到面前,看著面前冷若冰霜的人兒面上閃過一絲愧疚,“小妹,對不起。大哥實在是沒辦法了。”
路曇華抬眸淡淡的望向他,眼里已經(jīng)沒有了先前的憤怒只有平靜和冷漠,“為什么?”
路云一時不敢直視她的眼眸,“哥知道這事對不住你……”
“為什么是我?”路曇華打斷了他的話,“你明知道我的志向,你知道的,我不想被困在宅院里,為什么?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想著把我往外面趕?”
“大哥沒有趕你,姑娘大了總是要嫁人的?!甭吩普J(rèn)真道,他看了一眼前這個毫無之前天真爛漫樣子的人,知道她此刻已然是憤怒至極,連裝都懶的裝了。
“所以把我嫁給一個老叟?一個年近半百,行將就木的老叟?”路曇華冷冷的望著他。
路云讓她看的心下煩躁,他本就是個冷淡的性子,即使對這個小妹多有疼愛但終歸常年征戰(zhàn)在外,平時并無多少聯(lián)系,他也不再躲閃她的目光,而是直直望向她道:“給你挑王孫公子你不要,各個人家的勛貴有頭有臉的世家大族的少爺都讓你選了一遍,愣是一個都沒有看上,落到今天這個下場你只能怪你自己!”
“我早就說了我要當(dāng)月老將軍那樣能上陣殺敵的勇士,我不要嫁人,我愿意一輩子守在家里,守著這個家!我早就言明志向,是你,是你們從來都不聽我的話,自顧自的便想好了我的一世,為什么?為什么就不能聽一聽我的話?為什么一定要我按照你們的想法走?”路曇華同樣冷冷的望著他慍怒的眼眸道,
“你們從來都沒有問過我到底要走什么樣的路,即使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訴你們,我想走什么樣的路、想要何種志向、想當(dāng)何種才杰,你們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我知道,你們之所以一直把我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就是因為我是個女娃!”
“你還知道你是個女娃???”路云冷笑一聲道,“你知道什么是三從四德嗎?知道什么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嗎?你還知道什么是規(guī)矩嗎?”
路曇華嗤笑一聲,冷冷地道:“規(guī)矩都是你們定的,而且定這個規(guī)矩的人早就死了,為什么新的人不能定新的規(guī)矩?”
“因為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
路曇華眼眸里帶著玩味冷冷的看著路云的眸子道:“所以當(dāng)反臣也是規(guī)矩?”
“啪!”路云一個耳光狠狠的扇在了路曇華的臉上。
路曇華愣了愣,隨即抬起拳頭沖著路云臉上就是一拳。
路云沒防備,他沒想到這個素來明媚活潑,大方持重的小妹居然會還手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拳。
鮮血慢慢從兩人的嘴角溢下,路曇華和路云對視一眼,隨即便互相交起手來。
“我以為你只是比別人任性了些,但沒想到你如此不可理喻。”路云邊擋著她的拳頭邊道。
“我以為你是我的好大哥,以為你們雖然充耳不聞我的想法,但終歸是為了我好,卻沒想到你們?nèi)绱撕菪墓亚椋瑸榱死嬲娴目梢园盐宜统鋈?!”路曇華滿腔怒火無處宣泄,出手愈發(fā)狠辣,把路云打的連退了幾步。
“事已至此,我又有什么辦法,你難道真的想看著路家這些年的心血付之一炬嗎?”路云穩(wěn)住腳步,也開始認(rèn)真起來,不再只是防守。
“你口口聲聲我是要嫁出去的,那你路家的心血跟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你口口聲聲跟我說三從四德,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既然我已經(jīng)要出嫁了,那我為我未來的夫君先除了你這個北疆大將心腹大患不是更有德行,更顯賢能?”路曇華冷笑著轉(zhuǎn)攻為守,兩人你來我往不多時臉上具都是傷痕。
“沒有路家,你連大月國的宮門都進不去!”
“那我要多謝你路家給我找個快死的老頭做丈夫了,這么好的人家,這么好的福氣給你好不好?”
兩人的師傅都是路老將軍,招式互相你來我往間到也算的勢均力敵,只是路云常年爭戰(zhàn),又有體塊優(yōu)勢,不過三十個回合路曇華便落了下風(fēng)。
路云臉上結(jié)實挨了好幾拳但總算控制住了路曇華,他手掐著她的脖子,忽然覺得自己脖頸處有一絲冰涼,低頭一看,只見一把匕首的刀鋒隱隱發(fā)著寒冷的亮光。
“路曇華!”路云冷聲道,“你瘋了嗎?”
“我瘋了,我是瘋了,我早該瘋了!”路曇華臉上也結(jié)實的挨了好幾拳,說話間嘴角的鮮血也不斷的溢出來。
“你嘴里口口聲聲的說著規(guī)矩,但是你可以擁兵自重,你可以結(jié)黨營私,你可以刺殺圣駕,你可以勾結(jié)反賊與反賊為伍,你干了這么多‘懂規(guī)矩’的事,卻依舊可以管冠冕堂皇,言之鑿鑿的在我面前跟我講規(guī)矩!呵,呵呵,呵呵呵……”
路云看著眼前臉腫了鐵青一邊,邊笑嘴角還往下滲血的人,眼眸里閃過一絲動容,他伸手擦了擦她下邊處的鮮血,看著她眸子認(rèn)真道:“因為誰拳頭硬,誰就是規(guī)矩。小妹,你的拳頭沒我硬。”
“是嗎?可我刀可比你的拳頭硬?!?p> “你要下手早下了,小妹你不會的。”路云淡淡道,眼里帶著篤定。
路曇華微微一愣。
“一個聽了那么多年女德女戒,家族大義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當(dāng)反賊呢?”路云平靜的道,“趙月常來找過你,我知道。我一直在等,等你動手,但你沒有。你這一世也只是這樣了?!?p> 路曇華握著匕首的手緊了緊,眸子里罕見的泛起了淚光,“因為我的心沒你狠嗎?”
“因為你逃不開你自己已經(jīng)習(xí)慣的禁錮。你忘不掉你已經(jīng)聽了那么多年的家族大義、女德女戒,你已經(jīng)習(xí)慣了。即使你深惡痛絕,即使你想逃,逃的時候又會猶豫,你想反抗,反抗的時候又會在內(nèi)心愧疚暗悔。你只是一個瞻前顧后的小老鼠,還口口聲聲的志向人杰,她月易鳳沒那么好當(dāng),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把自己置于風(fēng)口浪尖的人又有幾個?”
“我從來不怕那些!”路曇華反駁道,“我怕的,從來不是那些!”
“你還是想說你沒我心狠嗎?”路云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你確實沒我心狠,所以你還是我的好妹妹。母親已經(jīng)同意了,你也看到了,我會準(zhǔn)備好厚厚的嫁妝,送你出門?!?p> 他松開了扣住她脖子的手,把抵在自己脖頸處的匕首慢慢移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這次沒有再多說什么,摸了摸自己脖頸處被刀尖扎出來的傷口轉(zhuǎn)身走了。
路曇華渾身僵硬的站在那,眼神愣愣的望著一處,“呵,呵呵,呵呵呵……”
丫鬟小廝早就嚇的跑沒影了,她無所顧忌的又哭又笑,忽的喉間一股腥甜涌了上來,鮮血從口中溢出,她支撐不住心力交瘁的郁悶痛楚單膝跪在了地上,全靠右手上抵在地上的匕首撐了她一把。
“大哥,我不會是你的好妹妹的。”
她看著流在鵝卵石間的鮮血,用抵在地上的匕首撐了一把勁,慢慢的起身,從袖口里拿出一張泛黃的紙片,朝空中隨手一扔,便轉(zhuǎn)身踉踉蹌蹌的走了。
那張泛黃的紙片像是有意識一樣晃晃悠悠的朝天上飛去,而方向正好是木哈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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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程薄云一覺醒來就覺得天都變了。“這,這怎么會?”
“這怎么會這樣?”
“路云那個狗日的是有病吧!把妹子嫁給我是死活不樂意,現(xiàn)在把妹子嫁給一個老頭他就樂意了?他眼睛里長雞眼了嗎!”程薄云氣的破口大罵,連咂了好幾個他曾經(jīng)心愛的玉骨扇子。
“他們那老太太也有病,我這么英俊瀟灑的看不上,要嫁給那老頭她攔都不攔一下嗎?可著就只有攔我那勁兒了!還我是反賊?呸!他我看她兒子現(xiàn)在這個做派也是反賊!南澤的柳巖山還知道勤王救駕那,這狗日的可是連窩都沒挪,安安心心的在北疆當(dāng)他的地頭蛇!”
“還有那個路曇華,這小娘們不挺厲害的嗎?也就欺負我那勁!”
“還有我,把我也打了一頓呢!”小露珠在旁邊補充到,說著還摸了摸隱隱作痛的臉、屁股、尾巴根兒。
“對,還有我們家的圣寶,多好一滴有時冒綠光的藍水珠,打的都現(xiàn)原形了?!背瘫≡圃秸f心里越不是滋味,說到最后眼淚都掉下來了,“哇!我的心??!我的肝啊!我的心肝肉啊!”
他一邊哭一邊嚎,一邊手往趙月常的方向抓住她的胳膊左右搖晃,“我要早知道今天我搶也把你搶來啊!哇!我現(xiàn)在想搶我手里也沒人??!”
說著他拽著趙月常胳膊的手搖晃的幅度越發(fā)大了,趙月常不堪其擾,松口道:“好好好!我服了你了,我給你想招,想招行了吧!”
“這可是你說的。”聞言,程薄云說收就收,生怕她反悔。
“我說的,”趙月常點了點頭,視線不斷的望帳門口望去,心里有些焦急,這怎么還不來?她瞥了一眼小露珠,小露珠對上她的視線,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情況。
程薄云抹了一把眼淚,走到地圖前指著大月國的方向道:“這個老王歲數(shù)大歸大,但一時半會估計還死不了。路云應(yīng)該是怕我們前后夾擊所以想把路曇華給嫁過去結(jié)個姻親之好。我的想法是,既然他怕,那我們就那么干,直接跟大月國談,打下來這塊地我們一人一半。從大月國來這隔了一大片的沙漠,即使他們分了一半那也難管,等到將來局勢穩(wěn)下來以后,我們就等他新老王交替的時間把這一半也打下來,遠水解不了近渴,等他們集結(jié)好大軍過來咱們溝壘都已經(jīng)建好了,直接以逸待勞,等他們自己打沒勁兒了走?!?p> 趙月常聽著他這個策略覺得大體沒什么問題,不過還可以更詳細一些。
“大月國要跟他們結(jié)姻親,那我們也跟他們結(jié),一會兒就讓人去送聘禮。路云如果選了大月國,那我們就把你那個對半分的策略寫兩封信,一份給大月國送過去,一份給他送過去,明明白白的告訴他這就是個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活。”趙月常嘴角勾著笑,眼睛里閃過一道精光道,“如果他們選了我們,那他就是得罪了大月國,這個對半分的策略也給大月國送過去,咱依舊也不吃虧,還是兩頭拿?!?p> “好!好!好!”程薄云聽了嘖嘖贊嘆,“當(dāng)土匪還是你在行??!”
趙月常不好意思的拱了拱手作揖道:“彼此彼此,承認(rèn)承認(rèn)!”
“那我這就去置辦聘禮去?!背瘫≡普f完,一溜煙跑去找王府河商量章程了。
趙月常則走到書案旁,開始起草給大月國的書信,她邊寫邊道:“路曇華那如果明天還沒有信過來,你得跑一趟了?!?p> “知道了?!毙÷吨槁N著二郎腿躺在它那個玉碗里長長的嘆了口氣,“你們吃苦受累的好歹有個奔頭,就是可憐了我,白白的跟著你們受罪,也不長修為?!?p> “那你可別胡說,你不還落了顆金丹嘛,你忘了?”
“對,”小露珠還真忘了,“那我也放了血了,好大一半碗呢!這是補償!”它糾正道。
“那就我也沒辦法,我現(xiàn)在是打南澤南澤下不來,打北疆北疆疆在這兒,跟你一樣時運不濟,命途多舛啊!”
“要是你能再不濟一點,直接……”小露珠剛想發(fā)揮自己美好的暢想,忽然感覺一道冷冷的視線朝自己掃來,聲音不自覺的弱了,“嘿嘿嘿,這不是想著我也能早交差嗎?”
趙月常哼了一聲,放下手里的毛筆,吹了吹未干的墨跡道:“難怪你修煉了這么些年還只是個精靈,又怕苦又怕累的,修為可不就上不去嗎?!?p> 小露珠頓時炸了毛,“我只是一顆露珠,原身是又脆又弱,我能混到現(xiàn)在那都是難得的機緣了!而且我這個年紀(jì)已經(jīng)很厲害了好嗎?”
趙月常笑而不語,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更把小露珠氣的夠嗆,本來泛綠的水珠此刻更是渾身暈著一層淡綠色的靈力波動,“你個臭石頭,我跟你拼了!”
說著它運盡全力,全身以沖刺的速度朝趙月常撞去。
就在這時一張泛黃的紙張也以沖刺的速度蹭的一下從賬門內(nèi)撞了進來,正好把出師未捷身先死的小露珠給撞倒地。
“誒呦!”小露珠給它一撞失重的從空中落了下來,辛好如意樹葉眼疾手快在它與地面相差兩毫米的時候墊在了它的身底下,差一毫米厚度可能就塞不下它了。
“疼死了!疼死了!”那張黃色的紙張也是疼的滿屋子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