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fā)老頭兒見幾人開始吃飯,拉著那丑陋的少女悄悄離開。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功夫,王度仰身靠在椅子上,摸了摸肚皮,打了一個飽嗝,忽聽得馬蹄聲響,聲音由遠及近,速度很快,倏忽間到了酒店外。
只聽得外面一個四川口音的聲音說“這里有酒店,喝兩碗去!”
王度渾身繃緊,暗道一聲“來啦!”
轉(zhuǎn)頭往下一看,只見兩個身穿青布長袍的男子,將馬系在店前的大榕樹下,走進店來,似乎是感覺到了什么,抬頭往上看了一眼,剛好和王度眼神對上。
那兩人的眼神兇戾,王度沒來由的心中一慌,連忙扭頭,不敢再看。
那兩個男子看王度一副書生打扮,也不像武林中人,得意的哈哈大笑幾聲,隨意的找了張桌子坐下。
只聽那年輕男子大聲叫嚷“拿酒來!拿酒來!格老子福建這鳥地方的山真多,硬是把馬的腿都溜彎了?!?p> 王度端起一杯茶,嘴角抽了抽,心心中暗自想著“四川的山也少不到哪里去吧?”
聽的客人要酒,那少女低頭走到兩人桌前,低聲問“兩位客官,要吃什么酒?”聲音雖低,卻清脆動聽,宛若黃鸝。
那年輕漢子一怔,突然伸出右手,一把托起那少女的下巴,一臉的笑容僵在臉上,嘴里說著“可惜,可惜了!”
少女驚懼,尖叫一聲,急忙退后。
另一名男子嘿嘿一笑說“余兄弟,這小娘子的身材硬是要得,這一張臉蛋嘛……”
男子搖了搖頭,一臉惋惜的說“一言難盡吶!”
那姓余的男子頓時哈哈笑了起來。
王度對這兩人的感官直線下降,不過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知道,只能悶頭喝了一口茶。
武林人士,他現(xiàn)在惹不起。
林平之就不一樣了,作為福威鏢局的少鏢頭,在福州這塊地上,那是可以橫著走的人物。
“嘭!”
他伸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站起身看著樓下的兩個男子怒斥說“哪里來的兩個不帶眼的狗崽子,卻敢到我們福州府來撒野!”
那姓余的年輕男子眼睛一瞇,抬頭看了一眼林平之,笑著說“賈老二,福州這地方就是養(yǎng)人,這小子長的真是水靈,莫不是個兔兒爺?”
林平之相貌像他母親,眉清目秀,男生女相,作為福威鏢局的大少爺,少鏢頭,平日若是哪個男人敢向他擠眉弄眼,勢必一個耳光打了過去。
此刻他被那男子如此侮辱,哪里還忍耐得???提起桌上的一把酒壺,狠狠地扔了過去。
那姓余男子側(cè)身一避,酒壺直摔到酒店門外的草地上,酒水濺了一地。
渾不在意的對賈老二說“這小子怕是被我說中了心事,這會兒惱羞成怒了!”
說著兩人就嘿嘿笑了起來。
林平之氣的臉色醬紫,渾身發(fā)抖。
王度知道這件事情將成為滅門慘案的導(dǎo)火索,因此起身準備勸解一下,拍了拍林平之的肩膀說“林兄,何必和這幾個粗人一般見識?”
林平之受辱,那姓吳的漢子不干了,站起來對這下面的兩人沉聲說
“這位是福威鏢局的林少鏢頭,你竟敢出言侮辱!”
話音未落,吳姓漢子就一躍而下,左手握拳打了過去,那姓余的男子左手上翻,就搭上了吳姓漢子的脈門,用力一拖吳姓漢子站立不定,身子向桌子急沖。
那姓余漢子左臂往下一壓,吳姓漢子一頭撞在桌子上,連人帶桌的摔倒在地。
與林平之一起來的另外一個漢子,見吳姓漢子頃刻間被打翻在地,心中一驚,知道對方是有些來頭的。
雙手抱拳“在下姓鄭,添為福威鏢局鏢頭。尊駕是誰?既是武林同道,難道就不將福威鏢局瞧在眼里么?”
那姓余男子冷笑一聲“福福威鏢局?從來沒聽見過!那是干甚么的?”
說著扭頭看著賈老二說“你知道嗎?”
林平之聽那姓余的如此說,越加憤怒,縱身一躍跳了下去,左掌擊出,不等招術(shù)使老,右掌已從左掌之底穿出。
那姓余的男子見林平之來攻,似乎很開心的大笑一聲說“兔兒爺還真有兩下子!”
左手揮掌將林平之的攻擊擋下,腳下向左,側(cè)走一步,右手伸出抓著林平之肩頭。
林平之右肩微沉,左手揮拳擊出,那姓余的側(cè)頭避開,不料林平之左拳突然張開,由拳擊變?yōu)檎茡?,“啪!”的一聲,打了那姓余的一個耳光。
姓余的大怒,飛起一腳踹向林平之,林平之肩膀還被抓著,只好沖向右側(cè),躲開姓余的一腳,接著也向姓余的踢出一腳。
這時姓鄭的鏢頭也已經(jīng)和賈老二交上了手,姓吳的漢子搖著發(fā)暈的腦袋站起來,左右一看,上前夾擊那姓余的。
林平之見姓吳的要來,大聲說“吳大哥你去幫鄭鏢頭,這狗賊我料理得了?!?p> 姓吳的漢子知道林平之的姓子,要強好省,不愿意旁人相助,直接向那姓賈的沖了過去。
林平之可是福威鏢局的大少爺,整個鏢局都稱其為少鏢頭,平日里和鏢局里的鏢師們拆解,哪個鏢師對這位少主人不讓三分?
因此,他雖然臨場經(jīng)驗豐富,但真正搏斗經(jīng)驗卻幾乎沒有,最多就是在福州城里城外,和些地痞惡少動過手。
但那些人并非武林人士,都是些三腳貓的把式,如何和這次的對手相比?
只斗得十余招,林平之便銳氣漸消,想著對方手底下不弱,本來就是意氣之爭,不如罷手言和吧。
誰曾想,姓余的卻是和口碎的,對著林平之說一些不三不四的話“我越瞧你越不像男人,準是個大姑娘喬裝改扮的……看這臉蛋兒又紅又白,比那窯姐兒嫩多了,給我香個面兒,好不好?”
林平之本來漸消的火氣,被這句話給澆了起來,怒喝一聲,出掌更快。
姓余的男子光顧著戲耍他,不想林平之突然加快攻擊,一時不查,“啪”的一聲,被打了一個耳光。
林平之這一下含怒出手,下手也比上次倉促之間重的多。
那姓余的大怒,破口大罵“不識好歹的龜兒子,老子瞧你生得大姑娘一般,跟你逗著玩兒,龜兒子倒是當真打起老子來!”
拳法一變,驀然間如狂風(fēng)驟雨般的打向林平之,兩人一路相斗,打到了酒店外。
林平之到底搏斗經(jīng)驗不足,僅僅十余招過后,領(lǐng)口已被姓余的抓住。
那姓余的手上用力,將林平之壓的跪在地上,按著他的脖子要將他的頭壓在地上,狂笑著說“龜兒子,想不想讓我放了你?想的話,你磕三個頭,叫我三聲爺爺,就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