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諸位長老皆是面無表情的安安靜靜環(huán)繞在一旁,地上潑撒的鮮血極為的扎眼。眼前身首異地的陳春,那顆滾落在地的頭顱上,依舊一副不敢相信的瞪大著雙眼。
自從上一屆的四大法師新舊交替,已經過去了將近二十年。今日的這一幕仿佛重現(xiàn)了當日的情景。那時候尚且只是長老之位的天海豬皇,正是一劍劈殺了祖地指派的修士之后,才一聚奪得了法師的尊貴席位。
只是今天的情況恰好相反,這個看上去極為美艷的祖地之人,如此快速的就斬殺了陳春,手段之狠絕,似乎著實給了他們一番打擊。
雙腿劈開一字馬,身體半伏在地的林鳳娥大口的喘息著。先前的那一擊看似容易,實則也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胸前的兩團隆起一起一伏,破爛的連衣裙處處露著雪白,只是現(xiàn)在沒有人再會去欣賞這副春圖。
雖然諸位長老之間不乏死仇、勁敵,但是祖地只能有宗主與副宗主才能進入的規(guī)矩,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么祖地指派來的修士,自然就只會是天海宗以外的高手。一個外人,劍殺天海宗的長老,與自己等人爭搶四大法師的寶座,這已經是觸犯到了所以人的利益。
最為關鍵的,每一個法師的在位,都會培養(yǎng)一批自己的勢力。三位長老任一的上位,都不會太大幅度的改變大家的地位,最多就是拉結一幫好友至交。但如果是一個外人上位的話,恐怕在場的八十一位長老,就要有那么十幾位的屁股要挪挪位置了。
這也是為什么陳春三人事先并無半點交流,但卻同仇敵愾的一致圍殺林鳳娥的道理。沒有人在乎她是誰的獨女,大家在乎的只有自身的利益。
退到人群邊緣的王源和胡軍眼神愈加的冰冷,三人連手不說默契如何,就是正常的大成境界巔峰的高手,只要沒有觸摸到半圣境界,也是要吃上大虧的。
而如今,兩人無功而返,一人更是身首異處,這一巴掌打的二人面色赤紅,怒氣滔天。
“王長老、胡長老,這個時候還在考慮面子問題,是不是太不將自己的命放在眼里了?”一道陰惻惻的笑聲從那位副宗主嘴里傳來,“鳳娥可是得了天海宗祖地秘傳的頂級高手,你們身為一宗長老,不會連自家的血衛(wèi)也不知道吧?”
林鳳娥撇了眼道破自己身份的副宗主大人,原本嬌喘不已的模樣瞬間收起,一個橫拉,雙腿的一字馬生生的何在了一起。
之前的嫵媚嬌柔的表情已經被冰冷嗜血所取代,盯著王源和胡軍的雙眼猛然一個收縮,瞧得王源和胡軍一個心顫。
胡軍朝著身前的地面狠狠的吐了口濃痰,罵罵咧咧的收起架勢,惡狠狠的撇了眼林鳳娥,轉頭對著王源說到,“王長老,這女娃來自血衛(wèi),老子是不打了,你呢?”
“血衛(wèi)又怎么了?再厲害不也就是一個女人?你他娘的是不是怕了一個女人不成?”王源的眼神閃爍不已,心中也是打起了退堂鼓,只是這般隨意的認輸,一方面他心中不甘,另一方面以后大家也都會恥笑他。
只不過血衛(wèi)這個名頭,著實讓王源心頭犯怵。實在是血衛(wèi)的強大,以及訓練的殘酷,不要說親身體驗,就是說說也是令人膽寒。
首先,血衛(wèi)是天海宗祖地專門培養(yǎng)出來捍衛(wèi)天海宗地位的隱秘殺手。天海宗作為一個管轄一洲地域的超級大宗,轄地廣袤無垠,其間的各色人物,各式叛亂自然數(shù)不勝數(shù)。
而天海宗長老級只有區(qū)區(qū)八十一位,法師更是只有四位。宗內雖然也培養(yǎng)了大批的武林高手,守衛(wèi)護衛(wèi),但是真的面臨生死的時候,也就只有身為死侍的血衛(wèi)會以死護衛(wèi)天海宗的尊嚴。
而血衛(wèi)的選拔,一般都是由祖地中前輩血衛(wèi),在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發(fā)掘有潛力的少年少女,然后擄獲到天海宗的秘密基地,進去特訓培養(yǎng)而成。
又或者由宗主、副宗主在每十年一次的天海宗比武中挑選、物色出色的人才進入其中。
而血衛(wèi)培訓的殘酷,恐怕除了三位宗主之外,就只有血衛(wèi)自己知道了。
天海宗一次會挑選大約十批的血衛(wèi)培訓,每一批被選中的孩子,數(shù)量約在三百人左右。然后由上一代的血衛(wèi)親自教導,傳授天海宗最高級的武功秘籍和內功心法。
訓練時間為三年,每日除了四個時辰的體能訓練,剩下六個時辰的彼此對戰(zhàn)實戰(zhàn)。
剛開始大家都是普通人,訓練雖然辛苦,但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武功的增長,起初的木劍木刀換成了真刀真劍。而每劈殺一名同伴,都能獲得自己想要的任何禮物作為獎賞。
就這樣,通過三年不斷的訓練之后,三百人最終只會留下四人,而這四人又會再一次的經歷一番角逐,勝利者升為血衛(wèi),失敗者變成死侍。而這一切,都是在這群孩子們剛進入天海宗秘密基地的第一天便被告知的殘酷事實。
三年的培訓結束,已經被徹底洗腦的少男少女們除了忠誠天海宗,就只剩下冷血和嗜殺,基本上沒有了個人的感情。
林鳳娥便是早幾批那位唯一成為血衛(wèi)之人。
林鳳娥繞有興趣的看著王源和胡軍,嘴角的笑容慢慢升起,顯得萬分冰冷,“嘻嘻,兩位長老大人,這是要將法師的寶座拱手讓給奴家了嗎?那奴家以后可要萬分感謝兩位長老大人呢!你們說,我到時候是先把你們宰了,還是先把你們一家老小殺完,再宰了你們呢?”
“你!”原本已經打算認輸?shù)暮?,聽到林鳳娥的話,氣的雙手直顫,都說血衛(wèi)無情,這班心狠手辣的,還膽敢當著眾多長老和三位宗主大人的面直面挑釁,這是完全沒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而王源則是冷哼一聲,“胡軍,你不要以為她在開玩笑。你之前做過什么,她恐怕都十分清楚,這個梁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也不要再藏掖手段,亮出本事搏命吧!”
胡軍聞言眉頭緊皺,當年自己為了討好蒼藍法師林杰,在多年之后這件事,為了不給林杰留下什么把柄后遺癥,曾召集諸位弟子、好友,一夜間滅殺了那個皇宮里的所有人,最后得到了林杰賞賜的那本《玄功心法》,才練就了一番匹配外功境界的自通境界。
王源這邊話音剛落,胡軍尚在深思,林鳳娥已經施展開了步法輕功,幾個飄渺跨步之間便是騰閃到了二人的跟前。手中的軟劍真氣噴薄,繃的筆直的劍刃劍氣吞吐不定。
王源瞧著已經近前的林鳳娥,神色一變,露出了一抹驚慌失措的神色。而一邊的胡軍眼神微微一瞟這邊,嘴角的冷笑不由的浮現(xiàn)而出。
離二人不過一丈距離的林鳳娥猛然止住了前沖的勢頭,一連串的轉身倒退到了三丈開外。
看著擦過肩頭,留下一道血痕的透骨釘,釘在了身后不遠處的地面,林鳳娥莞爾一笑,“就知道你這老東西不安好心,留這么大的空門就是等我上鉤?”
“小浪蹄子倒是謹慎的很。”一邊的胡軍眼神微瞇,嘴角的冷笑愈加冰冷,“都說了等她靠近我先給她一劍,你非要先放暗器打草驚蛇?!?p> “哼!誰知道你有沒有借刀殺人的念頭?”王源冷哼一聲,懟了胡軍一句,又轉頭看向林鳳娥,“小女娃,今日這法師之位讓給你,讓我們之前的舊賬一筆勾銷,如何?”
林鳳娥聽見王源的話,宛如聽到林一件天大的笑話一般,笑得前仰后合,“我答應你,你信嗎?”
王源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胡軍則冷哼一聲,“哼,現(xiàn)在還說這些廢話干什么?你還沒有瞧出來,她之前示敵以弱,就是為了先除掉我們之間一人,然后想把我們斬殺干凈不是?”
王源沒有理會胡軍的說法,轉頭看向三位宗主,沖著三位宗主一個抱拳,“三位宗主大人,老夫自覺年歲以高,但請放棄這次法師之位的爭奪,還望三位宗主大人恩準。”
所有的人皆被王源的話,吸引的將目光投向三位宗主所在的位置。
豐裕真人面色平靜,并沒有說話。另一位從頭至尾沒有說過話的副宗主依舊保持著沉默。唯獨先前主持這場比試的副宗主老者,一陣冷笑到,“王長老這是服軟了?想我堂堂天海宗的長老,竟然會輕易服軟。也罷,王長老退去便是,只不過你這長老之位也一并交出來給那些年輕無畏的后輩去吧!”
王源聞言滿頭冷汗,憤慨之情溢于言表,奈何身份和實力的差距容不得他胡亂放肆。只得將憤怒的目光投向了依舊捂嘴嬌笑的林鳳娥,手上的雙刀舞的滾圓,劈殺了上去。
這邊胡軍聽見副宗主老者之言,也同樣知道了自己退無可退,跟著已經橫下死心的王源一同,揮劍直指林鳳娥。
林鳳娥原本就沒有打算放過這二人,先不說自己與二人的私人恩怨,就是臨行前副宗主大人的指令要求,自己也得搏命斬殺這三人。否則一場比試而已,豈會弄到生死相見。
林鳳娥見二人前沖而來,手中的軟劍再一次的由剛變軟,一個抽打,生生的舞成了皮鞭姿態(tài)。
王源渾身真氣爆發(fā),將要踏入半圣境界的威勢席娟開來。手中的兩把單刀如雙龍出海,刀氣橫擊三尺有余。
而這邊的胡軍一身劍法招式出神入化,一些境界不夠的長老只能看的見一團劍芒,分不輕胡軍手中長劍的真身在哪。
林鳳娥一劍抽打在王源的雙刀之上,一聲金戈相擊的聲音過后,震開了王源的相沖之勢。然后借力下腰,一個一字馬橫跨在地,扭轉上半身避開胡軍劈來的長劍。然后一個回手,手中的軟劍猛然拽了回來,欲要纏繞住胡軍的雙腿。
胡軍哪敢托大,一個起躍,飛身至半空,避開林鳳娥的攻擊。
這邊王源被蕩開的雙刀再一次舞動起來,一刀橫劈,另一刀脫手而去,被當做飛刀暗器直打林鳳娥的面門。
林鳳娥也不慌張,軟劍繃的筆直,橫擋了王源的橫劈單刀。然后往后一個翻滾,軟劍轉軟,纏繞住迎面飛來的另一把單刀,往上猛力一提,對準已經下落而下的胡海而去。
胡海見林鳳娥的反擊而來,身在半空避無可避,只得硬著頭皮橫劍于胸,硬擋一擊。
而此時的林鳳娥已經翻身而起,沒有理會再一次直沖而來的王源,拼著硬挨一刀的風險,從懷中取出一把十字鏢,對著胡軍全身各處的要害一個抖手。
“噌?!绷著P娥只覺后心一涼,險之又險的錯開了王源劈砍而來的一刀。而身上的衣服卻被王源單刀上的真氣劃破而去,一道尺長的傷口翻著白肉,鮮血直流而下。
林鳳娥翻身一滾,離開了王源的攻勢范圍,伸手在身上的幾處穴位之上一陣點指,止住了鮮血。
半空中的胡軍因為硬抗了林鳳娥一擊劍劈,被震的雙手發(fā)麻的情況下,對迎面打來的飛鏢避無可避,額頭和胸口各中了一鏢之后,直挺挺的墜落在一旁的地上,失去了生息。
林鳳娥與王源一個對視,林鳳娥嘴角的笑意連連,而王源則是滿頭大汗。
王源知道今日自己怕要兇多吉少,自己面前的小女王娃,內功境界應該比自己不遑多讓。而劍法造詣方面又勝自己不止一籌,關鍵是冷血不怕死,這才是他最害怕的地方。
王源冷靜了一下,收回手中的單刀,冷冰冰的打量了幾眼林鳳娥,搖了搖頭后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副宗主大人,老夫愿意讓出長老之位,但請副宗主大人看在老夫這些年為宗門流血流汗的份上,放老夫一命。”
一旁圍觀的諸位長老頓時一片嘩然,議論紛紛。王源也不去理會諸人的反應,心中暗下決定,一旦退出這場比試,自己里面帶著錢財亡命天涯而去。
“哦?舍得長老之位不要了?”副宗主老者冷笑連連。
“是?!蓖踉匆粋€抱拳,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那……”副宗主老者話沒有說完,身體一個前傾,一個跨步來到了王源的跟前,一巴掌拍在低下了頭的王源的頭上,手上的真氣猛然噴吐,震的王源的腦袋宛如熟透了的西瓜,爆裂開來,紅白之物濺了一地。
“既然不是長老了,還留著你這廢物干什么?”副宗主老者的話這才慢悠悠的說了完整。
這一切不過是短短的兩息功夫而已,不要說王源死的不明不白,就是圍觀的諸位長老也沒有搞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第四法師之位,由林鳳娥奪得,賜號蒼藍?!必S裕真人淡然的宣布了比試的結果,然后徑直的返身走了回去。
身后的那位副宗主默默的跟著,而那位似乎還沒有說完話的副宗主老者一聲冷哼,也返身跟了上去。
這時走在最前頭的豐裕真人突然停下了腳步,對著所以一個微笑,“還有兩件事要和大家說一下。第一件事,十日之后召開這一屆的十年比武。第二件事,奪的魁首之位的弟子,賜祖山真?zhèn)魃矸?,帶領比武前十,去探索上古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