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宴罷見紛爭
聽聞這小丫頭放肆玩笑，楚歌雖說對他道家耆老尊賢也無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意，可畢竟當(dāng)著王坤之面，也不好明著回應(yīng)，只得暗暗咳嗽兩聲，并以眼神示意她王良不可再胡言亂語……
見對方不準(zhǔn)備搭腔，王良又靠近半分，小聲問道：“你這人盡是與江湖上數(shù)得著的人物往來，如此多時，竟還沒暴露身份？看在師出同門的面上，小郎勸爾早些與這些白道人士撇清關(guān)系才是……不然有朝一日牽連了宗門，莫說你小子要身受“九極刑”之苦，這些人空也都難逃清算……”
楚歌斜眼看著她片刻，歪了歪嘴，戲謔道：“我本來就沒有什么見不得光的身份好，你少說幾句閑話，我自然暴露不了……”
王良一聽他如此輕慢自己的善意，也懶得再提醒什么，生著悶氣的同時飲下一杯有些微微酸口的三勒漿，胃口一開，便自顧自地開始悶頭吃喝起來。
三杯兩盞下肚，眾人歡談暢飲間用好了酒食，正好下樓結(jié)賬，準(zhǔn)備上路。誰知尋了一圈，沒看見老板，倒是聽到大廳里面喧嘩聲不斷，甚為熱鬧，仔細一聽好似發(fā)生了爭吵，還有桌椅翻倒等爭斗的聲響……
李晟身為軍官，這時候自然為首站了出來，撥開圍在四周的人群，往前一探究竟。其間王良想趁著眾人擁擠無序時，順路干幾趟買賣，被楚歌暫且攔下就不多表了，一眾人忙跟著往前來到了圈內(nèi)，看見本來裝飾華麗的堂中舞池，此刻已破碎雜亂不堪，還有幾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場中，似都受了不輕的外傷。
尚有幾人還在堂中交手，明顯是一方以多欺少的局面，但依舊敵不過那名膚色黝黑，身長七尺有余，異常壯碩高大的胡人男子。場中一角像是有幾個華服護衛(wèi)縮在那兒成鐵桶之勢，再看對角，則另坐著一隊遠游商人扮相的胡人，神色反而一派鎮(zhèn)靜與之相持，想來這兩方應(yīng)該就是事主。
不一會兒待最后一名漢人被放倒后，就見護衛(wèi)身后鉆出一人，明顯帶著幾分害怕的神色站上前來，卻故作大聲地顫吼道：“你們幾個蠻子……哪兒來的？竟敢到京城……小爺……的地頭來撒野，知道老子阿爺、阿翁是誰嗎？”仿佛提到長輩們才能提起這人的勇氣一般，楚歌、李晟一看，不是那天意宮的紈绔少主人袁百尺還有誰。
李晟想上前勒令叫停爭鬧，只被楚歌一把抓住，說道：“師兄明鑒，現(xiàn)在我們和天意宮關(guān)系復(fù)雜，未免惹禍上身，還是別出面了?！?p> 王坤在一旁看似也頗為贊同，李晟見此仍抽出手來，笑道：“兄弟忘了？持正衛(wèi)道，護規(guī)守矩乃我二人凈武衛(wèi)職責(zé)所在，如此應(yīng)當(dāng)奉公辦事，先穩(wěn)住局面再說……”于是步出人群，亮出鷹符腰牌，對著場中雙方以內(nèi)力號令：“諸位停手！左羽林軍衛(wèi)在此，莫要再生事端！若有還敢鬧事，目無法紀者，本將軍先行將其捉拿歸案！”
幸是凈武衛(wèi)腰牌特殊，單成一衛(wèi)，可準(zhǔn)作為任何皇城衛(wèi)隊通行通用，正好可嚇唬尋常惡徒，充個場面，只是沒有真正的調(diào)動驅(qū)策之權(quán)。聽聞京城六軍之一的將官在此，瞬間熱鬧非凡的起哄聲變?yōu)榱私活^接耳的私語，但場中那胡人大漢仿佛充耳不聞，只是直起了身，挑釁地看了李晟兩眼，似還未打得痛快。
袁百尺聞言，朗笑三聲起，立馬站出來挑眉弄眼地叫囂道：“將軍來得正好！快、快！就這幾個蠻賊，當(dāng)眾械斗，殃及我天意宮，就該全部抓起來！至于那邊的兩個小妞嘛……小爺細細打量許久，應(yīng)是奸細無疑，就由我?guī)Щ厝ソ挥栉壹掖笕耍屑毜膶弳?、審問，嘿嘿……?p> 幾人順著話看去，這時候才注意到原來胡商漢子們后面還拱衛(wèi)著兩人。首先瞧見一位打扮俏麗的女郎，全身穿著錦紅紋飾的華麗胡族舞服，無數(shù)金銀上下點綴，該是今天酒肆東主說的那什么舞姬了。如此惹眼的異族女子卻用紅紗遮面，將頭靠著另一位全身細織白衣覆體，連頸上也是白巾蒙頭的人兒肩上，似正隱隱哭泣。
而那根本看不見面容的他方來客，只安坐在那里，便如日生輝，自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端莊雅艷。金帶環(huán)系柳腰，哪怕繡邊長袍也遮不住其身形曼妙，玲瓏浮凸，再加上幾縷微微卷曲的黑發(fā)下，額間一枚白炎如目的紋記甚為奇特。那更有青睛碧眼露出，劍眉柔梢，異乎尋常中原女子的嬌媚，勾魂奪魄，且添三分英氣。憑此環(huán)視當(dāng)場的一個淡淡秋波，真讓定力稍弱的風(fēng)流客們，不禁想沖動上前，取下她的面巾，一睹此女芳容究竟是如何的驚世駭俗。
“此女當(dāng)真明艷難掩，應(yīng)是一行中身份最高貴的……現(xiàn)在看來，周圍的胡商男子與其說是商旅同伴，現(xiàn)在更像是護衛(wèi)一般……這伙人皆著白袍，腰間各挎有短式彎刀，就如同火蓮教這般出行規(guī)定森嚴，行事統(tǒng)一，說不定是什么西域來的大教派……而現(xiàn)在看來場中那黑大漢雖身形壯碩，其實功夫并不及未出手的幾位……還有那女子，想來也非隨便能讓人魚肉的……”
楚歌想入非非間，不忘沉思場中形勢。李晟的聲音適時接道：“公子勿惱……其中是非恩怨，自有公論，各位請勿波及到酒肆中人……至于斗毆之事，待市中坊衛(wèi)到后再去分辨便是了?！?p> 袁百尺一聽，立馬不甘地罵道：“好你個小小羽林衛(wèi)，連我天意宮袁大少爺都不曉嗎？怎么在京城當(dāng)差聽調(diào)的？還等什么，再不將這些人拿下，把那兩名女子交予我辦事兒，回去就革你娘的職！”
誰知此刻場中的胡人壯漢不說二話，直拳沖向袁百尺。袁家大少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卻是李晟離二人最近，見勢立馬出手，幫其當(dāng)下來勢洶洶的一拳后，緊接著不敢怠慢，反手回擊，使出擅長的軍中拳法回應(yīng)。
二人拳腳不讓，你來我往地交起了手。段懷皎從旁低聲問道王坤：“十二叔，李將軍沒問題吧？你們不出手降伏那些胡人嗎？”
王坤看著場中，眉頭似一緊，但仍舊平靜說道：“就他二人剛剛交手幾招來看，若只拳腳相比，李將軍當(dāng)勝半籌變化，雖遜一分勁力，倒不用過于擔(dān)心……我等還是盡量避免和袁家人過多接觸?！?p> “王師兄如此小心，這可不像我倆第一次見面時你的脾氣，哈哈……算了，等會兒若有變，讓李某代你插手吧……師兄留些氣力，小心真正應(yīng)當(dāng)仔細應(yīng)付的那邊四位吧?！崩畎走@時候玩笑言語，話中卻不見怠慢。段三郎順著他說的方向小心看向那隊胡商，尤有四位蒙面客初見不顯，再看確穩(wěn)站如松，傲然挺立的樣子，攜暗涌氣勢，絕非庸人。
那四人恰好也感受到這邊審視的目光，回敬過來。剎那間被四道目光一照，段懷皎和姜文心這完全不通絲毫功力的二人，瞬時像是由夏入了冬般，背脊一寒，姜家娘子更是額上冒出了絲絲冷汗，幾近虛脫……幸好王坤及時拂塵一晃，隔絕目力，才讓二人從氣機鎖息中解脫出來。
王良這面功力被鎖，應(yīng)付起高手交鋒來更不輕松，看近旁的楚歌面色也是一緊，只能堪堪出手，分別扶住了腳軟欲斜的段、姜兩人。段懷皎剛想道謝，李白略有嚴肅的聲音便傳到耳中：“剛剛隔空試斗……看來這幾人修為和老夫相當(dāng)，應(yīng)都是域外來的上品高手……以師兄眼界掂量呢？”
王坤雙眼不離四名強敵，默然了片刻，緩緩道出：“以我比之……就算高出也有限得很……若等會兒真遇那四人齊出，仙兄你我二人聯(lián)手，估計只能勉強全身而退吧……”
段懷皎也不了解江湖中人光動動眼神，怎得就可以氣勢判斷功夫高低，本來還想鼓舞一下氣勢，念著加上楚歌的話，能占得些優(yōu)勢……結(jié)果這不太靠譜的兄弟反直言說道：“若真動起手來……到時候只能先由我和師兄擋住那漢子同其余追兵一時，讓段三哥他們先撤……”說著已在四處打量，查看退路。
這面忙著商討之際，那群胡人亦在用波斯語小聲交流著。其中白衣女子正好將紅衣舞女交與侍從保護，方對著四人中領(lǐng)頭的一名男子問道：“光明叔叔，現(xiàn)在怎么辦？身在異鄉(xiāng)，我們?nèi)藛瘟Ρ。葧禾频能婈爜砹耍瑫粫咽虑轸[大，不好收拾呀？”
聽著她如鳳鳴裊裊，高昂婉轉(zhuǎn)的域外音色，那名被稱為“光明”的男子回頭低身，用渾厚嗓音安撫道：“圣女不必擔(dān)心，真動起手來我方也絲毫不懼，只需盡量拖延，等尊主大人回來，‘圣陽明尊’光耀治世下，就沒什么不能壓服的邪惡……”邊說邊露出崇敬的神色，眼帶笑意地以示其心安。
白衣圣女思索一陣，念也這般道理，遂笑道：“好，那還請四位叔叔壓陣，等父親回來，就將這些人打得‘背水一戰(zhàn)’！”
“哈哈，阿莉赫雅，這時唐人會用‘落花流水’形容才對。”光明聞言愣神片刻，立馬反應(yīng)過來是這自己看著長大的侄女哪怕聰慧過人，精通多方語言，可畢竟少來中土大唐，用詞還是不乏偏頗之處，因此這般微笑指正道。
聽師叔親近地叫著自己的真名，喚作“阿莉赫雅”的外族女子眼神閃爍了一下，嗔道：“叔叔你作為教中四法尊之首，在外不該如此笑我，讓別人看了我這圣女還怎么保持威嚴……再說這些漢語成語什么的老是彎彎繞繞，真不方便，還是波斯語說著直接，連突厥語和母親所教的回鶻語也比其簡潔……”
光明聽她小聲抱怨著，苦笑著搖了搖頭，繼續(xù)建議道：“圣女殿下，先還是將‘阿爾普’叫回來吧，畢竟唐國治下，不比回鶻……剛剛所見，那邊人群中還有中土高手，其中修為有不下于我?guī)熜值軒兹说?，還是小心為好?！?p> 阿莉赫雅審思后，點頭起身，一身風(fēng)華馬上吸引住旁人目光。見她當(dāng)眾用波斯語輕聲喚道：“阿爾普，回來吧?！眻鲋卸鄶?shù)漢人雖不懂其意，單因其聲音靈動，也不由得專心傾聽。且看似柔弱的細膩嗓音，卻準(zhǔn)確直接地傳到了那名胡人大漢耳中，想來來這圣女內(nèi)力也是不凡。
黑大漢阿爾普一聽女主人號令，瞬間想都不想就和李晟雙拳相抵，草草對了一招，順勢借力后退到己方人前，默然站立戒備著。周圍人正小聲議論著這勝負未分，如何收場，就見光明適時上前一步，對李晟抱拳，說著帶有濃郁西域口音的大唐雅言，開口道：“這位軍爺，剛剛?cè)钦`會。我們小本生意人，歷經(jīng)萬里，初到貴地，人生地不熟……只是少主看這位調(diào)戲我等同胞，故而少年心性，出言制止而已，這才起了沖突，萬望海涵……”
李晟這時剛想要上前答應(yīng)，袁大少早已忍不住搶先開口道：“放屁！老子來花錢享樂的，那下賤的女人連臉都不給看，你說這是不是黑心買賣？當(dāng)小爺?shù)腻X這么好賺？”
光明聽后，言語有些輕蔑道：“我波斯國內(nèi)女子終身只能將面容展示給親屬之人，這是我們的教誨信仰……哼！酒肆主人應(yīng)該知道這條規(guī)矩，否則我等同胞女子絕不會出入到這種場合之中的！不信可以叫出主人家來對峙……堂堂大唐上國，號稱禮儀之邦，連這點兒對客人的尊重反而都做不到嗎？”
袁百尺一聽，火氣上涌，馬上厲聲嚎道：“店主人死哪里去了？還不滾出來！”這邊姜文心倒是先反應(yīng)過來，輕聲對同伴道：“我之前在一些西域風(fēng)土雜記上好像確實讀到過有這樣的記載……胡人女子中不少信教遵規(guī)，不以真面輕易示人，比之我朝更甚。若讓男子看見，不是婚配，便要以死殉教……如此看來那幾位也不是無理取鬧……”
“昔年遠游西域時，也見過一些當(dāng)?shù)嘏佑羞@等習(xí)俗的……姜家女兒倒真是博聞?！甭犂詈擦忠步舆^話贊同，文君如得夸獎，頓時心中一喜，口上連連謙道：“李公過獎，過獎了……”
“如若同阿姐所言……看來此事沒這么簡單收場了?！背柽@時候卻一盆冷水扣下，直聽得王良不解，隨口正欲詢問原由，這邊正好段懷皎給出解釋道：“……現(xiàn)在這局勢各讓一步，皆大歡喜。但兩方肯定都不是忍讓割舍的主，否則方才也打不起這場來……尤其那袁……袁家公子，當(dāng)著眾人折了面子，估計現(xiàn)在就惦記著找回場子，定要以家族權(quán)勢壓人……這酒肆老板多半是不會承認波斯商人所說。李大哥白出頭一場，這下扯開話后反不好調(diào)停了……希望西市署的人盡快趕來吧……”
聽著三郎一番分析，頭頭是道，楚歌苦笑道：“我倒沒有三哥想得這么通透，就看袁呆頭那樣子斷不會善罷甘休而已……”
說話之際，場中眾人也正好將躲在柜臺后的店主喚了出來，公開對峙。原本酒肆東家看雙方都不是善茬，馬上就叫小廝去西市署上報這里的情況。結(jié)果哪知道話題現(xiàn)如今扯到了自己身上，這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只好硬著頭皮穿過人群來到場中，施大禮見過眾人后，支支吾吾地說道：“我一突厥人，哪兒知道他們波斯有沒有這規(guī)矩？興許、興許是有的？小的也不記得了?！?p> 袁百尺一聽沒個準(zhǔn)信，急中生智，開始胡攪蠻纏道：“這番邦規(guī)矩是番邦的……在我大唐好不好用先不管！現(xiàn)在就只有我的手下被打受了傷，怎么都得有個說法吧？”
“傷人送醫(yī)，這點兒費用我們付了就是，還有何事不妥？”光明法尊淡淡說完，從懷中拋出一羊皮小袋，落地鏗鏘幾聲，露出來的數(shù)枚錢幣。遠遠看著全是純金制造，估摸合著有半兩往上，莫說一點兒湯藥花銷，就連買下這些打手的全家家當(dāng)都夠了。
出手這般大方，怪不得時人經(jīng)商常有“富波斯”之說。光明不理眾人或艷羨，或貪念的目光，說道：“若無其他事，我等先告退了?！闭f罷就欲領(lǐng)著身后眾人起行離開。
袁百尺當(dāng)即就想開口攔住那群胡商……畢竟天意宮少主哪是關(guān)心那三核兩棗的湯藥費，分明意在那兩個美人兒。但對方這一說一做，卻當(dāng)眾堵住了自己的嘴，心下只得一橫，還欲耍潑打諢時，外面一隊軍官列陣而來，眾人一看正是西市坊衛(wèi)隊列，正將圍在四周的好事人群驅(qū)散到店外……
李晟正好也回到同伴這方，看著袁家大少神氣地來到了為首的衛(wèi)隊頭領(lǐng)前，張口便罵道：“怎么才來，爺差點栽個大跟頭知道嗎……”卻見話還沒說完，馬上又膽怯地向后退去。
原道是后面一前一后進來三人，領(lǐng)頭一位著間藍色圓領(lǐng)馬服，外穿短褂皮甲，側(cè)掛一柄柳眉尖刀。雖梳著男子冠發(fā)，但面容嬌俏，明顯是一位女子，年紀約三十上下的樣子，一身散發(fā)著刺人的氣勢。
后跟一唯唯諾諾，身著六品官服的男子，想來是西市署官員無疑。還有一高大漢子，一頂白貂帽下，身著華白胡服，腰間也配一柄鑲金短彎刀，除開衣著看著更高貴些以外，裝扮和店內(nèi)那群胡商相似。只是在前面這軍中女將的風(fēng)華下，那高大胡漢除了鼻梁高挺，眼神無光，略微顯紅泛緋的獨特發(fā)色被段三郎這眼尖的記下，其他就沒什么只得引人注目的地方了。
看對方與官軍同來，明眼人皆知這群胡商背景必不簡單。那圣女首先站起來，高興地用波斯語喚道一聲：“父親，您回來了?！彪y掩歡欣鼓舞之情。下屬們也正想行禮迎接，卻被那赤發(fā)褐須的胡人頭領(lǐng)抬手示意停下，因此只是跟著四位法尊，右手撫住左胸，齊聲道：“拜見首領(lǐng)?！?p> 見首領(lǐng)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回應(yīng)，隨后自顧自地回到商隊身邊去了，也不管場中剩下的兩撥涉事之人，神色各有精彩。青蓮先生看了看局勢，略微感嘆地對王坤苦笑說道：“師兄你看，今日真是熱鬧奇了。這上品高手平時經(jīng)年都不定能遇上一次，沒想到今日這西市小小的一個胡姬酒肆，就聚集了如此幾位……看面前這女將軍散發(fā)的寒氣，估計和我等同場較技也不落下風(fēng)吧？”
王坤聞言面容一肅，終只得嘆氣點頭。段懷皎見如今堂中變化不再受控，忙把姜文心擋在身后，看眼神像是正在不斷思考脫身之計……唯王良和眾人交際最少，早想趁著人群混亂，夾在其中出去，結(jié)果還是一把被楚歌拽回，故而埋怨一通：“剛剛大好的機會，你這沒良心的攔我干什么！現(xiàn)在我空有身手，卻無氣力，只比普通人強點兒，留下又有什么用？”
楚歌聽后也是沒好氣，玩笑回敬道：“有什么用？你叫我一聲‘哥哥’，我當(dāng)然是留下情妹妹你殉情唄？”只此一句話先就叫王良難擋羞憤，沒想到如此情況下，還想著這些齷齪……卻見下一刻這登徒子真將她扯向身前，似要朝身上動手摸索來……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