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堆滿了雜物也堆滿了人。
雜物說的可能是物不成系統(tǒng),也可能臨時用不著。要用著還需要有其他的更多的因素,它們構(gòu)成一個整體,鑲嵌到我的用處上來。
但現(xiàn)在只是一個孤零零的閑置。
有的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畢竟有一段感情了,這一塊絨布曾經(jīng)幫助人抵御過寒冷,那一個燈臺已經(jīng)用盡了燃料,現(xiàn)在沒有那種燃料了。留著是因為某種情感,對過去的留戀也是對未來的期望,說不定就有了燃料,也說不定它自己照亮起來。
一塊木頭,一條死狗,從念珠串上落下來的幾個念珠,念珠已經(jīng)破裂了。
一個木架子,一個塑料的云雀,一捆干草,一副完好的眼鏡。
有用沒用的都擺到街道上來,嬰兒車、糖衣、一團黑影子、嘔吐物、夢想和破碎、半根筷子、一個完好的玉碗。
居住的地方都是一些影子,是影子制造出來的,任何一個方位都可以自由出入。人擋不住它們,它們也擋不住人。
就像是一些意識的殘留。
已經(jīng)失掉了另一份空間,沒有再建造空間的能力,腦子里沒有這根弦。
空間有用空和用實兩種,在空間之中安排空間,在空間之中制造空間。房屋是用空,空中用空,制造的只是支架和確定了邊緣。人可以在空間中不斷縮小,得透氣才行,空間和空間并不密合,密合也只是暫時的。
透氣是因為氣是和外部空間的聯(lián)系,你別忘了我,我也不能忘了你。
我身體這個空間是沒用的,我以為它是全部,它卻連連搖頭和搖手,它說它不是,它的確不是。但它又是,重拾起這個又是來,不是為了珍重,而是找到它的依存,它依靠著什么。
心是,心也是暫存的,其中的道路千百萬條,有水里的火里的土里的,高空的和地底下的,看得見看不見的,很小的和很大的。
可惜我們只走了我們想當然的那一條。
我們失去的那些條路,是我們自己堵死的,也同時堵死了那些走路的感情。在路口存在爭議,路口有兩類人。
我們看不見路,但他們的眉飛色舞都說明了有看不見的路存在。
一類是進入幸福,一類是進入苦難。幸福都是暫時的,苦難是永恒的。幸福永遠不會滿足,有一天我要成為控制幸福的人。
控制還有控制,最后是意念。一較短長,你勝了你是他,你敗了你消滅你自己,成為他。人們稱之為魔,他的目的是魔者達不到的目的??粗沁_到了,其實不是達到。
心中永遠留有缺憾,所有的目的在于兩點,一是挖掘更深的缺憾,一是把留有的缺憾用其他方式表現(xiàn)出來。
同樣是深層,不同的是利用了人的欲望。
我基礎(chǔ)上的我,不同分支上的我。一類是進入苦難,苦難是擺脫不掉的尾巴,就像一個起始一樣,我有缺憾,事情有缺憾,缺憾是我們的道路。
以缺憾為實也以缺憾為虛。
實是我們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不足和局限,一定大有深意,有人也有駱駝,有虎也有龍,有有毒的植物果實也有有益生命和病體的植物動物和礦物。它們的目的是并存的,人養(yǎng)育它們它們也養(yǎng)育人。
不能是本色染上了毒素,三年的三年,七年的七年,少一點都不行,那會功虧一簣。如果再加上一些其他份量,看起來有益其實是有害了。
這個惡果不僅僅是食用服用者,還會分布到整個圈子中。也是對于“生命”的蔑視。一是藥物發(fā)出了告示,植物動物礦物界都得到了信號,家喻戶曉。
欺騙總是相互的,是更大的虧空,在虧空基礎(chǔ)上的更大的擴張。始作俑者逍遙法外。人們希望安分守己,一鍋之湯是無辜的。一鍋湯倒掉了,老鼠屎受到了很好的說情和保護。二是這件事情的對人心的反轉(zhuǎn)。
人心就是人性,寬恕是寬恕的人性,這個人本身,不是他身上的罪惡。
都分攤開來買單,說我們要看主流,看大方向,這只是疥癬之疾。
那好吧,這其實就是用實。制造一個彈丸,假如了它里面沒有空間,它只是占用了空間,但它占用了虛的這個空間,就是虛空。
且行且點頭。
且行且遮眼。
我不愿意騙我自己,如果連自己都敢騙了就沒有什么不可以騙的,連生命也成了一個騙局。
依然要在這塊被征用的土地上看出誠實和虛妄的態(tài)度來。
街道上堆滿了,是這些人不像人,破布袋一樣仍在路旁,有的幾個跌在一起。不是骷髏還帶著皮連著筋,但已經(jīng)不太像人。
同樣帶著面具,動或者不動,生人和死人是不一樣的,死人了無生機,生人都至少有一線生機。生動,生之動和死亡的無法動絕對不可能一樣。
同是生人,缺少了肺葉缺少了肝腎或者其他器官,或者意識的某個層面使之空白,或者加進了一些什么,這和正常的人也是不一樣的。
器官都有作用,有和沒有不一樣。
有的沒有作用,是我們不知道那作用。有的時候可以當做沒有,但需要的時候已經(jīng)悔之晚矣。比如化身為龍,要全須全尾,一塊鱗片都不能減少,需要轉(zhuǎn)化而來。
基礎(chǔ)有第一基礎(chǔ)第二基礎(chǔ)第三基礎(chǔ),基礎(chǔ)不再是基礎(chǔ)就沒有高樓大廈,或者那不是可以承載某些重量的高樓大廈。
有些存在注重時間,有些存在注重空間、重力、輕力、念力、赤誠和認知。壓塌、虛塌、念塌、因不能轉(zhuǎn)化而塌,看到在時空的背影中時間不能連續(xù)和空間不能連接。
情感被阻隔在外。
人們不是什么,人們被關(guān)注人們才是什么。鮮草不是什么,被情感充滿鮮草才是什么。一方面是本性一方面是外性,把外性本性是內(nèi)斂,把本性外性是外放。
本于本也本于外,是本于本的驅(qū)動外放,是本于外的貼合和試探。
第一個時辰已過,雜物還是雜物,似雜物一樣的人站立了起來。打幾個搖晃之后就清明起來,這個清明是極限的清明,不是真正的清明。
是對于自我的認知,也就是對于深淵的認知。深淵已經(jīng)不完全了,是人的認知受限,深淵就是世界。
已經(jīng)認識不到補天這一件事情。
人的存活是有這個機會一層一層地補天,補的是天,在另一種認知上也是深淵,深淵也是天,也是補深淵。如果什么也補不了,無以補,沒有補這個念想,就勢必在各種規(guī)定之下補別人的天。
補別人的小天。
補得船漏翅膀凋零也是于事無補,那不是補而是在拆卸,不為人性完全的補漏補缺都是竹籃子打水。這就是切近的利益,也是為了生存,因為我們走在別人的道路上。
道路不是只有一條,他人和自己的交織,空中的路更多。
以別人為自己的路是對的,自己的情感在那里,沒有這么一份轉(zhuǎn)移,我們本人抵御不了任何襲擊。藏在別人那里,用頭抵著那個人的后背。是他的榮耀也是自己的悲歡,帶到水里去和火里去。
發(fā)覺全世界只剩下了自己。
我要生存,我要生長,我還有自己的生氣。實花虛花都要開得一樣璨爛,我還有土壤,我還活著。有些活著是證明自己活著,有些活著是自己要活著,有切切實實活著的內(nèi)容,有些活著是被活著,一個被字就志得意滿了。
第七區(qū)沒有傳說中的那么可怕,不全是沒有人形的基因轉(zhuǎn)移和融合失敗的結(jié)果,還有其他一些存在。不是正規(guī)的五體,沒有頭,頭在腿上胳膊上胳肢窩中,耷拉在胸膛上。
蛇身人頭或者豹子的身體長著翅膀,頭上還有一顆人頭。
虎身狗身人頭,已經(jīng)夠背離了。
大部分是人形,人形結(jié)構(gòu)是最合理和理想的。主要是人頭中的人腦,這是另一個頭,已經(jīng)有所增減,不再是不增不減不垢不凈而是有了很多人為的因素。
只施加影響是不夠的,后來還動起手來了,這是生命的深淵。
還有其他一些生靈,也就是生命的活物,有靈魂存在。曾經(jīng)被照拂過,覺悟到自己的靈魂,也知道這個靈魂不是獨立的,正在一步一步地靠近。
忽然一天天地改,就送到了實驗臺上。
三十八號深刻地知道這種異常,自覺和不自覺不一樣,獻身和拒絕不相同,會產(chǎn)生一種生命之毒,也就是意識的怨念。
雙方都不能得到超生,施加者和被施加者。
井水和河水,是兩個生長。一是確定了自己的意識,這是一個全部,另外的全部都在這個全部上生長,也就是常說的文明和文明程度,實打?qū)?。一是空對空,有根有?jù)的空對空。意念的心學也可以叫做符號學,暗示學,明示和暗示。
主要的目的就是向著現(xiàn)實發(fā)展,拋開物質(zhì)的現(xiàn)實有了另一種現(xiàn)實。
確定了身體的存在,這依然是一個全部,另外的全部以此為基礎(chǔ),發(fā)掘自身,達到靈魂的高空和世界。是有情人的世界。
不是對自己而是比對別人,把情感種在別人那里。
所有自己的如何如何的有作為都是乘坐著別人的戰(zhàn)車,別人是自己的全部世界。自己的情引渡到別人那里,自己的情無法證明,在別人那里得到證明。
而物質(zhì)是對自己有情對別人無情,這個證明最后都將是殘酷的。
時辰已過,人們站立起來,同時有三雙手拉住了應(yīng)的腿腳。
你不是仙窟的人嗎?
星官問,罪惡城市的人有所異動,星官和雙七就跳到了空中。不同的空中有不同的平面,是不同的圓圈。一路隨來的年輕人,我們叫它夏,也被魔王第七護法拉到了空中。
我不是。
應(yīng)說。你不是?七把刀感到了納悶和事態(tài)有異。
他不是。夏跟著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