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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月光的小屋

187,一塊牌子

賣月光的小屋 魔王第七把刀 4193 2021-02-08 08:56:08

  這里是一座美麗的小山村,冠以“美麗”二字是因為人們的情感,只有情感是美的,情感會把美變得更美。

  山村鋪之以情感才會看起來有疏有密,綠樹蓊郁地覆蓋,人走在其中如在畫中行。見面和氣地打招呼,兒童無憂無慮地在人群外或者路邊玩耍,牛棚羊圈歡騰著也悠閑著。天上白云悠悠,清風徐來,帶來了花香、樹木的清香以及莊稼快要成熟的氣味。

  村南的南山一片明朗,給人以溫暖和舒暢的感覺。

  美好和歡樂的日子總是有結束的時候,美麗總是短暫,這似乎是一種永恒。

  忽然有一天這一切就不會存在了,有一個“明天”消失了,來的是另一個“明天”。明天是人們的招喚和接納,吸引和送達,先經(jīng)過心才有明天,明天經(jīng)過心而來。

  希望美好的日子常在。

  必然有一天這樣的日子就會變了,可能是某一些或者一個村中的人背叛了村人,一定為了一些什么理由而和外敵勾結,引得強敵來犯?;蛘吆痛迦藷o關,這個世外桃源無意之中被人發(fā)現(xiàn)了,美名悄悄傳了出去。

  這也無妨,對美好的破壞并不一定是目的,還肯定為了其他一些什么原因,而美好不過恰好成了攔路虎和擋路石。有兩種傳說,一是說為了南山,說南山的山腹內(nèi)存在著一個法陣,啟動法陣就會發(fā)現(xiàn)一個曠世寶藏,里面藏著大量的焦木,那是人間的至寶圣物,應該見見天日了。

  寶物不應該僅僅屬于甘露村所有,也應該屬于世人。

  有人去扒涉及甘露村的一些古籍和斷簡殘片,發(fā)現(xiàn)了一個驚人的事實。最早的時候甘露村不是叫做干澇灘或者神泉莊,還有菟淤北的別稱,而是叫做“我鎮(zhèn)”。

  我鎮(zhèn)這個名字被提及約在夏初,和龍有關,記載說“九州立,鑄鼎以象之。開人壇,設我鎮(zhèn),九龍護持。…龍獲詔,定十…位,缺一席…流轉…震動…出…利…國?!?p>  另一個傳說和生肖有關,華夏國的十二生肖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有各種各樣的版本,似乎都沒有說到點子上。鼠?;⑼谬埳唏R羊猴雞狗豬,有天盤地盤人盤之說。

  具體應對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只知道甘露村人的屬相和正常人的屬相不太一樣,似乎另有深意,開啟寶藏也離不開他們。他們世世代代生存在這里,要的是原汁原味,原來的那個汁和那個味,不能是別的汁和別的味。

  一件事情發(fā)生在一個人身上,似乎也能夠發(fā)生在別人身上,但是卻不會,不是每個人都會。最大的可能是時機不對了,有時候有些機會是稍縱即逝的,過去了就得等待下一個循環(huán)的節(jié)點。也許從此不再來,不是沒有機會,是壽命只夠容納一次機會。

  若是還在時間的那個范圍之內(nèi),那個口子很久都不合攏,那就是人不對。人不對極大的可能是人身上的時間和空間不對,卯榫不合,契合不上,這把鑰匙開不了這掛鎖,此鎖不應此鑰。再就是血脈不對或者屬相不對,當需要馬力的時候,羊力來了不頂用。

  于是甘露村被控制了起來。

  一是對南山進行了大規(guī)模也是步步維艱的開采。打洞、探測、揭皮、橫斷和豎深,后來等于一點一點地把整座山搬走,從外到內(nèi)蠶食。一是村人只能進不能出,探親也會探出事情來,來了就走不了。

  切斷和外面的一切聯(lián)系。

  外面進來的人越來越多,總不能都留在村子里,就分為了四等。這里的等不是等級,而是合理的劃分。

  首先是原居民單獨集中在一起,這是看護的重點,只要是村里土生土長的人都可以隨便進來,來了可以和家人團聚,只是沒有離開的自由,衣食和一些不過分的要求都會得到滿足,也就是被禁錮了起來。

  其次是外來的一些親戚和來看熱鬧的人,挑選出青壯用于挖山,有相應的報酬,但接受嚴密的監(jiān)視和監(jiān)督,出力干活就行不用出心。

  再次是把一些老幼和不相干的外來人都界定在三十公里范圍之外,阻擋和勸說外來的人不要隨便進入,否則會受到意想不到的懲罰。

  再次是召集有能力者,山匪和土霸,惡人和善于做狗的人,在率領之下維護五十公里范圍內(nèi)的秩序。

  把甘露村像一個園子一樣圍了個水泄不通,占村為王。

  挖山不止,美麗的南山轟然倒地,把整座山都搬走了,露出了新軟的地皮。山腹之說不攻自破,山是實心的,里面并沒有什么玄機。但工程卻沒有停下來,開始向地下延伸。

  甘露村是一個山村,不是村子傍著什么山,而是村子就建在一座小山上,說是山其實和一個大的土堆沒什么兩樣。四外有東山、南山、西山和北山,都比村子高得太多。南山挖平了,南山外還有南山,又是一層屏障。

  在這種情況之下少年回到了村莊。他看到原先的山變成了土坷垃和石塊,運走或者鋪在了附近的洼地上。曾經(jīng)的小河就這樣沒有了,原來是這樣沒有的。

  當時少年一面仔細地聽著碎的絮叨,一面眼睛不錯珠地盯著光罩。血液的解釋有了,那么這些數(shù)字和符號又意味著什么呢?

  實際上我也不知道。

  碎說,少有的顯得很無奈。這可能和時空的根基不一樣有關系,也和處在某一時空中對其他時空的“接觸”和獲取不一樣有關系。

  生靈都處在某一個時空中。時空層層疊疊,大大小小,扭曲成幾乎很“危險”的程度或者過了多長時間才會重新經(jīng)過一次。它們的形狀并不代表它們的范圍,就像有中原和魚米之鄉(xiāng)也有邊陲和人不能涉足的地方一樣。

  每個時空都有它們自己的基調,是一種“注定”或者說是產(chǎn)生和“生活”的依據(jù)。沒有上限下限之分,但有最起碼的代價。平常和很好是一個“窩”,不安之如常、想要更好那是去往另一個“窩”。

  窩都有自己的說明,你只有怎樣了你才會怎么樣。沒有其他辦法,就是對于時間、空間和情感的適應,新的窩是新的自己,舊我在原來的時空中等同于死亡。

  死亡是最能夠蒙蔽人的現(xiàn)象。

  這些數(shù)字和符號是一些軟體,它們要試圖表明和演算的是時空情的存在以及不僅僅限于層次的各種可能進入和安住,對于新環(huán)境的敵對和最后同化。

  是最基本的東西,它們產(chǎn)生意識,意識形成思想,思想開展行動,行動凝聚成時間和空間。然后就是活物或者靜物的出現(xiàn),上有日月星辰,下有山川河流,中間是有靈魂的活人。

  人會思古,思古之幽情是最深刻的情緒。

  也就是想要回到那個“創(chuàng)造”的過程中,進而回到最當初的意識,這意味著人的想要擁有,重生一次,讓自己每一步都走在正確的道路上,有智慧有能力。

  少年明白過來,說,這些符號和數(shù)字是玄武的假象,是他考慮不出來的一些難題。難題亂如麻,所以沒有規(guī)則和道理所言,他在這里呈現(xiàn)出來,當成了他的一堵墻。也就是此路不同了?

  碎回答說,這可能就是他的用意。不如我們現(xiàn)在就回頭,我相信他就在附近,也許盯著你或者是我們呢。

  少年默默,有些不甘心。難道就這樣無功而返么,連嘗試一次的機會都沒有。但在這時,光罩中一組數(shù)字接連出現(xiàn),放大或者縮小,旋轉或者分離,排隊或者有頭無尾。142857,142857,142857…

  數(shù)字吸引了眼睛,也把少年吸收了進去。

  碎遽然感到了一陣子悲苦,他已經(jīng)幾千年或者上萬年沒有這種感情了。他和破商議了一下,也進入了數(shù)字之中。

  少年入村,村人關在一個大院中。

  不是現(xiàn)成的大院,村子里沒有這樣的大院。是在“摩天嶺”上推屋倒灶開辟出一個很大的廣場來,邊緣上能用的房子繼續(xù)用,還加進來一些簡易住房,圍著廣場。然后外面砌成了墻,自成一個世界。

  沒有鐵絲網(wǎng),但是那些墻都很寬,能看到在墻上走走停停“巡邏”的人。

  大院的中央立著一塊牌子,上面方正地印著字,好像是拓下來的。曰:“九州立,鑄鼎以象之。開人壇,設我鎮(zhèn),九龍護持?!埆@詔,定十…位,缺一席…流轉…震動…出…利…國?!?p>  少年受到了歡迎,是連鎖啊,連鎖你回來了,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也不捎個信回來。來喝點水,給你,這是我偷藏起來的蘋果。你看二爺爺那么老了還記著你呢,他從來沒有這樣對人笑過。

  每一個人都和他很熟。

  他和每一個人都不熟,他也不叫連鎖。但這里的確就是甘露村,是他自小長大,長大后離開但又魂牽夢繞的甘露村。摩天嶺他很熟悉,是村子的最高處,只是一個不像是山坡的山坡,但的確叫做摩天嶺。

  只是格局不一樣,房屋的位置也不對,有些樹和街道也不對。

  甚至他無法確定他當初家的位置,這里已經(jīng)不是它的家鄉(xiāng),但好像又是。他想到村子里轉轉,找尋一些家的模樣。不知道這里是多少年前或者多少年后,甚至幾百年。

  而時間不是只有前后推這么一種,也可能左拐了右繞了,空出了一大部分時間。也可能和別界有了牽扯,家鄉(xiāng)還在原地,這里是另一個家鄉(xiāng)。

  可進門容易出門難,在門口受到了阻擋。

  圓臉的小海說,連鎖你還想出去?想都不要想了,我們窩憋在這里已經(jīng)四個月了。嗨,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去割草,你用鐮刀砍到了我小腿的事情嗎,看看傷疤還在呢。

  少年走到牌子前面,在上面的字上加了兩個字。一處是“定十…位”,添了個“二”字,成了定十二位,一處是“利…國”加了個“中”字,變成了利中國。

  門衛(wèi)那里有人急匆匆地走了,隨后來了一個干瘦的老頭,后面跟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子和一個神情冷漠的赳赳武夫。老頭眼睛中的光很深,好似還有一些怨毒,眼睛粘在牌子上就沒有移開過,似笑非笑,朝著武夫擺了擺手。

  武夫對著門口做了個“請”的動作。

  在眾人的竊竊私語聲中,少年走向門口,他真的很想在村子里轉轉?!斑B鎖這是做了什么?”“他竟然可以出門了?!薄八谱又心切┳值囊馑??”“小鎖有出息了?!?p>  每一個村人都認識他,他是他們心目中的連鎖,被一些大大小小的故事連系著,被編排在了故事之中?;蛘哒嬗幸粋€連鎖存在,人們從沒有忘記他?;蛘吖餐隽艘粋€夢,夢是如此清晰,就像發(fā)生過一樣。

  夢是一條線,被畫在了現(xiàn)實當中。

  夢的前邊有鼻子有眼,在記憶中發(fā)出縷縷馨香,夢的后面已經(jīng)開辟出了道路,會有新的記憶加進來。記憶是某一種現(xiàn)實,現(xiàn)實是記憶的一部分。當一個人的記憶包容了很多人的記憶,他自己就是世界。

  記憶對記憶的渴求就是其中人的理想。

  武夫跟著,有兩名門衛(wèi)要跟上來時被武夫攔下了。

  村子很靜,是四月或者八月的安然靜寂,盤算著地里種些什么,看著莊稼要收成了,得提前做好準備?;被ǖ那逑阏舭l(fā)了出來,整個村子一片馥郁。莊稼透人的誘惑味道也不脛而走,就像深深的回頭一望。

  沒打算你會回頭的,想不到你會回頭。

  所有凝聚和付出的情感找到了宣泄,江河決堤,湍急地沖刷過來。我在這個情感中從曠野的一粒種子迅速長成一株時間之苗,原先的情感并沒有過時,它們形成了通道,它們也是土壤,是早就安排好的歡呼迎接和灌滿。

  感情透氣就是真的感情,感情種植了感情。

  少年的家在村子的北部也算是西部,和嶺上相比較叫做下莊,但發(fā)出是抓音,不是zhua而是zua,后音重重的。原先是東西的街道,房子坐北朝南,現(xiàn)在是南北的街道,房子門口一律朝向東面。

  心目中的位置疊加在現(xiàn)在的位置上,一個院子邊緣生長著一棵已經(jīng)很有了些年頭的槐樹。

  武夫畢竟是練過武的,落腳很輕,一直也沒有開過口,三五步的距離不疾不徐地跟著,給了少年很大的自由。你只要還在,你就是自由的,你的自由也是我的自由。

  少年開始了和老槐樹的自由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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