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鎮(zhèn),二營駐地。
蘇13不言茍笑的背著手,看著渾身大汗淋漓,頂著酷暑仍舊在長跑的士兵,余光又瞥了眼坐在地上,不停喘著粗氣,實則裝蒜,偷奸?;囊徊ㄈ?,平靜的臉色倏地浮上一抹獰笑,臉頰上如蜈蚣般的傷疤,也如活過來一樣,猙獰無比。
“你們,再加三公里!”
那部分士兵聽到后,整個身體頓時垮了下來。
就跟嚇傻了一樣,一動也不動。
一個膽子大的士兵,開口辯解道,“教官,剛才我實在是累得不行了,再跑就要死的那種,而且……我也不是不想跑,這不歇息一會兒,接著跑嗎?!?p> “那我問你,你還剩多少公里的越野跑?”
“大概……2公里左右?!?p> “你繞著操場跑了幾圈?”
“5圈?!?p> “一圈是多少公里?”
“呃……大概、可能是1……1公里吧?!?p> 啪!
蘇13直接掄起鞭子,狠抽了那個士兵一下,“說謊都不會說!老子讓你們跑十公里,照你說的一圈1公里,你跑了五圈,那就是五公里,可我剛才問你,你還剩多少公里的越野跑,尼特娘的回答我說2公里!
你自己說,10-5等于幾?。俊?p> “是……6?”
啪!
“蠢貨,數(shù)都算不明白,老子要你何用?再加5公里!現(xiàn)在滾起來,給老子跑?。?!”
聽著蘇13猶如河東獅吼的咆哮聲,其余的士兵再也不敢偷懶,嚇得連滾帶爬的起身,跌跌撞撞的加入長跑的大軍中。
“訓練的不錯?!鄙砗螅瑐鱽硪坏蕾澷p聲。
蘇13面無表情的說道,“還不夠,相比我們那時候,他們簡直就生活在天堂里?!?p> “他們底子薄,而我們是從小開始訓練,你要多一點耐心,給他們一點時間。”蘇瑜拍了拍蘇13的肩膀。
“三號,11是進去了?”蘇13突兀問道。
蘇瑜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平靜道,“是,我暫時將他關(guān)了禁閉?!?p> “11是自己人。”蘇13注視著蘇瑜的眸子。
“帶好你的兵,多余的事不要管。”蘇瑜語氣不太對。
蘇13緘默不語,如一座雕像,矗立在蘇瑜身旁。
不多時,二營營長和一眾軍官們,打著酒嗝,姍姍來遲。
“報告!敬禮!”
蘇瑜眉頭緊蹙,聞著那些人身上的酒味,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誰讓你們喝酒的???”
“團座,大中午的,反正也沒啥事……”二營長滿臉堆笑。
“混賬東西!我明明三令五申,軍營里不許飲酒、不許飲酒!軍規(guī)軍紀上也清楚地標明,除了放假,和特殊節(jié)日外,軍營內(nèi)外一律不許飲酒!可你們呢,身為營里的軍官,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帶頭違規(guī)違紀,
我要是不處理你們,軍規(guī)何在?以后誰還會遵守軍紀?”
“傳令,所有今日飲酒的軍官,一律降一級留用,罰沒三個月薪資,所有的錢團部一枚大子不留,全都給二營的將士們改善伙食之用?!?p> 幾條命令傳達下來,在場軍官們的臉色都變了。
罰沒三個月薪資,還是個小問題。
靠那點微薄的收入,哪里夠他們?yōu)t灑的?
他們自然有別的渠道弄錢。
但一律降一級留用,這個懲罰不可謂不大。
幸好……
蘇瑜沒有借此機會大做文章,把他們?nèi)汲窊Q掉,將自己的人安排進去。
二營長臉色變幻了數(shù)次,還是決定隱忍。
誰讓對方是一把手呢?
再有,自己只是降一級留用,并沒有撤掉自己的營長寶座,沒必要和蘇瑜死磕,
哪怕他背后有靠山,
但這個靠山,也不可能單單為了他一人,選擇和蘇瑜撕破臉皮。
“團座教訓的是,屬下知錯了。”二營長臉色沉重,語氣真摯道。
蘇瑜大罵二營長等人的行為,并沒有任何遮掩。
就這么光明正大的喝罵了出來,
讓全營的士兵,聽得真亮的,是一點也不客氣,絲毫不顧及他們的顏面。
而蘇瑜……
大概只能幫到這里了。
“外人的命,真的不值錢嗎?”蘇瑜臨走時,看似輕聲嘀咕了一聲,
但這句話,卻也清晰地傳入了蘇13的耳朵里。
“11,是自己人?!彼届o地說。
……
陳建生,南陽鎮(zhèn)知名的心理醫(yī)生。
是八代單傳的行醫(yī)世家。
據(jù)說他在治療心理疾病方面,很有經(jīng)驗。
不僅清水鎮(zhèn)、麗鎮(zhèn)和平安鎮(zhèn)的達官顯貴對其稱贊有加,就連許多其他堡壘的權(quán)貴都慕名而來,哪怕他收費奇貴———一分鐘一百新元,
但每日往來治病的人,也都絡繹不絕。
今天是休息日,陳建生放下了工作,獨自一人躲在書房里看書。
“先生,門外有一位年輕人求見。”一名仆人來報。
陳建生沐浴在陽光下,聲音平靜道,“告訴他,今天是休息日,看病等周一去診所?!?p> 仆人應諾,轉(zhuǎn)身下了樓。
但不一會兒,仆人一臉為難的將一件物事,擺在了陳建生的書桌上,“先、先生,這是那位年輕人,叫我給你看的?!?p> 陳建生余光一瞥,眼眸頓時虛瞇,他望著擺放在桌子上,被陽光映襯的金燦燦的左輪手槍,唇邊倏地浮上一抹不易察覺的淡笑,似嘲弄,也似輕蔑。
“叫他進來吧?!?p> 陳建生起身,來到一樓客廳,取來兩個茶杯,倒?jié)M了香茶。
“哈哈哈哈,陳醫(yī)生久仰久仰……”一個穿著半截袖,七分短褲,和一雙涼拖,平平無奇的年輕人,發(fā)出爽朗的笑聲,走了進來。
“您好,請坐吧。”陳建生沒有起身,他翹著二郎腿,指了指面前的真皮沙發(fā)。
并用一種審視的眼神,看著那位平平無奇的年輕人。
“先生貴姓?”陳建生問道。
“鄙人姓蘇,聽說陳醫(yī)生在治療心理疾病方面很有手段,便于今日慕名而來,希望沒有打擾到你。”蘇瑜和善的笑了笑。
如果不是那把左輪手槍的話,陳建生覺得,自己很有可能真的會被這個年輕人的笑容所欺騙到,
以為他是個人畜無害的三好青年。
“哦,你是來看病的?可今天是休息日,我不應診啊?!标惤ㄉχf道。
蘇瑜道,“所以嘛,我就主動到你家里來求診了?!?p> “我的意思你可能沒明白,休息日就是休息的時候,如果你的病不急的話,可以等到明天,星期一到我的診所看病……”
“怎么不急!”蘇瑜臉色沉重,“實不相瞞陳醫(yī)生,我病得很重,非常的嚴重!我感覺我脆弱的心靈,遭到了嚴重的創(chuàng)傷,急需你給我診治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