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胡洙正在床前服侍胡夫人。不經(jīng)意間,胡洙看見胡夫人的右手手指輕輕顫動一下,頓時變得十分激動。她緊握住胡夫人的右手,湊近胡夫人的耳朵,輕輕地喚著“母親,母親,,”,就像幼時胡夫人抱著襁褓之中的胡洙,輕輕地呼喚“洙兒,洙兒,,,”,每當(dāng)胡夫人這樣喊,胡洙都會睡得十分香甜,被濃濃地母愛包圍,胡洙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母親,以前是你這呼喚我,抱我入睡;現(xiàn)在是我這么呼喚你,希望你趕緊醒來。沒有你,這個家就是漏頂?shù)姆课?,沒有一點兒安全感,只要你醒來,我愿意嫁給成衣公子為妾。”胡洙眼里帶著淚珠,趴在胡夫人的床前說道。
“父親說,成衣公子為了幫助我們花了很大的力氣,我們也應(yīng)該報答人家。父親也已經(jīng)許諾將我嫁給成衣公子為妾。嫁給她固然是好,可是,我已經(jīng)心有所屬,我不能失信于人。我和“信”早已私定終身,今生今世,我們兩個誓要生生世世在一起。我該怎么辦,母親,你快快醒來,教教洙兒吧!”
搖著搖著,胡氏竟然輕輕呢喃一聲,悠悠地睜開雙眼,看見了滿臉淚花的胡洙。
“洙,,,洙兒?!焙嫌眉?xì)微的聲音,心疼的說道。
胡洙見到母親醒來,大喜,一時激動地大哭起來。這些天經(jīng)歷的太多,對于這個少不更事的年輕姑娘來說,失去至親的人算是她唯一覺得天要塌下來的事情了。胡洙多日操勞,盡心竭力操持家事,服侍胡氏?,F(xiàn)在見到胡氏大病得治,自是喜不自勝,又是喜悅,又是委屈,又是心酸,一時各種滋味兒縈繞在心頭,讓這個姑娘只能通過眼淚來發(fā)泄內(nèi)心的情緒了。
也就是這時,趙子京等人奔向屋內(nèi),察看情況。
看到胡氏醒轉(zhuǎn),胡老自是激動不已,轉(zhuǎn)過頭看著趙子京,又想給趙子京施行大禮,被趙子京及時給攔住了。
“胡夫人醒來自是好事一件,傷口只要每天換藥沒有什么大礙,只是這心神之病,,,還得依靠白大夫拿出方子來好好調(diào)養(yǎng)!”趙子京說道。
白道義知道這是趙子京給自己留著面子呢!
“胡嗇夫放心,我一會兒寫個方子,抓來藥吃幾副,平時多加休息,過個把月就可痊愈了!”白道義上前給胡夫人檢查完,尤其看了腿部的傷口,一切都沒有問題,才起身對胡老說道。
“成衣兄弟,白大夫,今日多謝你們,要不是有你們在,恐怕,,,唉!不說了?!焙细屑さ乜聪蜈w子京和白道義,心里有些后怕地說道。
為了讓胡夫人多休息,屋內(nèi)只留胡洙一人,其他人都來到院里就坐。
“哎呀!剛才是誰說,這縫制之法是無用的醫(yī)術(shù)的呀!我看啊,是看走眼了吧!”羋欣故意挪掖道。
“羋欣,不可無禮!”趙子京拿出兄長的氣勢,對羋欣教訓(xùn)道。
羋欣吐了吐舌頭,乖乖地低下頭,不敢言語。然而白道義被羋欣說的面紅耳赤,當(dāng)下更覺得愧疚難當(dāng),于是起身對著趙子京作揖道:“趙壯士,是我有眼不識泰山!現(xiàn)在看到胡夫人痊愈,才知道是我坐井觀天,小看了天下之人哪!”
趙子京忙回道:“白大夫不要妄自菲薄,這醫(yī)術(shù)向來是各家有所長。有的擅長跌打損傷,有的擅長脾臟調(diào)理,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要是能夠治病救人,都是仁心妙術(shù)罷了。白大夫也有我鞭長莫及的地方,以后還要向白大夫好好請教,請不要推辭!”
白道義聽趙子京一席話,竟覺得茅塞頓開。這趙子京說的話總是有一番新奇的道理,這是白道義的醫(yī)者師傅從來沒有教授的內(nèi)容??磥?,趙子京背后也是有高人指點啊!
“不知成衣小兄弟師從何人,竟有如此高超的醫(yī)術(shù)?”白道義上前攀談道。
趙子京想到自己那個便宜師傅,不知道哪根筋抽錯了,就跟自己恩斷義絕,不認(rèn)自己這個徒弟?,F(xiàn)在別人問自己師從何人,也不能隨便編個故事或者人名吧!趙子京心里不禁對這個魚梁公頗為氣憤,為何莫名其妙地就要趕自己出門,吃了自己做的美食,轉(zhuǎn)眼就翻臉不認(rèn)人,這天下淪無恥之人,趙子京將魚梁公排在首位。
“我啊,,,恩師名諱不敢稱呼,還是,,,算了吧!”趙子京頗為不好意思地說道,在古代要是沒有有名的師傅,自己的名譽(yù)是要大打折扣的。就好像后世的品牌代言,介紹品牌時都會說這是某某大明星代言的產(chǎn)品,那么買這種品牌的人都會倍覺得有面兒,當(dāng)然,產(chǎn)品質(zhì)量和性價比也是一方面。
“噢?難道是隱居名山大川的高人,不想顯名達(dá)貴?”白道義扶著胡須帶著崇拜的臉色說道。
“我從小生活在頻陽巫陰山,下山歷練也只有短短幾個月。師父走時與我說,待到我名揚(yáng)天下,成為達(dá)官顯貴之時才能稱呼他的名諱,我不好忤逆師父的命令,于是,,,”趙子京編故事都不臉紅,謊話張口就來。
誰叫我那個便宜師父那么沒品,我這也是為了他好!趙子京想到。
“此言大善,我觀成衣小兄弟也是不凡之人,你離成為達(dá)官顯貴,也不遠(yuǎn)矣!”白道義說道。
趙子京搖搖頭,沒有說話,而是調(diào)轉(zhuǎn)話題,對白道義說道:“白大夫方便的話,留住幾日,我們也好相互驗證醫(yī)道。同時,要是胡夫人出現(xiàn)什么問題,我們也好及時施救,您看如何?”
“如此大好!我早就想和成衣小兄弟秉燭夜談了!”白道義豪爽地笑道。
之后,趙子京將關(guān)于胡氏病情的一些情況和病愈后抽絲線的事情告知胡老。一切妥當(dāng),趁著天未黑,趙子京兄弟倆便隨著白道義前往山林尋找草藥,順便與白道義相互討論各種植株的特性和處理方法。
趙子京在鄉(xiāng)里經(jīng)過,就像在動物園里看猴子,不同點是,觀眾們都帶著十分的敬意。
因為趙子京前幾日從巨蟒口中拯救出胡氏的情景已經(jīng)深深地烙印在鄉(xiāng)民們的腦海里,尤其是這種跟神靈有關(guān)的事情。趙子京巨蟒口下勇救婦人是很多鄉(xiāng)民閑暇時的談資,鄉(xiāng)民逢人都到處去散播。漸漸地,這件事不斷發(fā)酵,不僅在鄉(xiāng)里傳得熱烈,而且也傳到了淮陰大縣,連縣令都聽聞這件事。
起初縣令是不信的,但是一個人說可以不信,兩個人說不信,要是整個東河鄉(xiāng)的人都說這是真的,難道你還不信嗎?容不得縣令不信。
這件事已經(jīng)神化了,被編排的各個版本都有。為防止有心人利用這件事作亂,淮陰縣縣***到時將這少年英才請到府衙里好好招待,也驗證一番這壯士打蛇救人的真假!
而此時,趙子京等人正在東河鄉(xiāng)邊上的山林里穿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