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許仲康出陣斬敵將、曹孟德無德牽軍馬
曹操和皇莆嵩算好了覺得想在盡快殲滅張角部，就得把他們盡量拖在野外。黃巾賊缺少輜重，又缺衣少糧，這樣肯定最理想。主意算定，曹操帶著夏侯兄弟還有自己麾下的1400余騎?；势吾詭献约旱?000余騎。每人帶上5天的干糧，準備去騷擾張角進攻潁川。自古以來，沒有機槍出現(xiàn)之前，騎兵一直都是戰(zhàn)斗力最強的部隊。因為馬的機動性，讓騎兵可以主動決定戰(zhàn)斗在哪打，怎么打，是打還是不打，步兵只能追著跑。就算打不過，騎兵也可以輕易選擇遁走，步兵完全沒有任何追擊的可能。從汝南到潁川，4天步兵應該能到，帶5天的干糧也足夠了。
去潁川一路上看的都是黃巾賊所過，尸橫遍野。上至白發(fā)拉搜，下至咿呀幼兒，都橫尸荒野。曹操哪怕有著3000年的記憶，可是看到眼前場景，還是無法不動容。
中國的老百姓都是竭盡全力的在養(yǎng)活好自己，再供養(yǎng)國家官吏。所有的中國人，都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讓家人過上更好的生活?！睕]有錯，中國人很少把自己擺在家人前面，家人永遠都是在自己的身前。
中國百姓一不謀財害命，二不圖謀不軌。就算大災當前，也只能“易子相食”。也絕不給別人帶來麻煩?？墒?，就是如此純良、如此質(zhì)樸的中國百姓，在3000余年中，始終都是別人的工具。前世被稱作愚民甚至兩腳羊，后世被稱作韭菜。究其本質(zhì)，并無區(qū)別。曹操能做的只是盡快的結(jié)束亂世，讓活下來的百姓盡快恢復生養(yǎng)。
3天不到，先放出去的斥候就發(fā)現(xiàn)了張角的部隊。張角部離潁川還有1日半的路程，自己離張角部還有半日的路程。穎川城已經(jīng)就在京師附近。守城部隊的不足300人，張角的部隊到潁川城下，一人一口口水也能淹了潁川城。如果讓張角進了穎川城，一能得到補幾的輜重，二能固城而守，三能威懾京城。和皇莆嵩商量之后，決定加快趕路，故意暴露行蹤給張角。
到了傍晚，曹操故意放出20，30人的大股斥候給張角看。這些斥候也都選的是能百步穿楊的神射手，騎著曹軍這邊最精壯的戰(zhàn)馬。甚至有一批斥候就是夏侯淵自己帶隊。任務就是看到張角的斥候，盡量射殺，不留活口，只能讓張角的斥候看到曹操軍營，絕不能讓張角探清了曹操他們只帶來了3000余騎的事情。
留下來的士兵就去多砍樹木，多燒些篝火。一是寒冬之中，取暖很重要。二是一會天黑了，張角只能看到這邊篝火連綿，又不知道有到底有多少人在。一切都安定好了之后，曹操就去找皇莆嵩了。
“兄長。”
“孟德賢弟，你軍營那邊都安排妥當了嗎？”
“嗯，一切都按照兄長的叮囑，都安排妥當了?！?p> “孟德，明天天亮，張角就能派出大軍來打探我方虛實，依孟德看。我們該如何應對？”
“兄長，依孟德看。張角新勝，又擁萬兵之重?？隙ㄐ母庠?，而驕兵必敗。張角的法術(shù)我們有法破之，倒是不怕，只是我們兵力實在太少了，如果能退敵就已經(jīng)算好運氣了，想全殲他們有點困難?！?p> “賢弟，我也是這么想的。就算張角愚鈍，就算我們有法去破張角的法術(shù)，我們手頭這點騎兵還是不夠殲滅他們。想殲敵于野，要等我們后方的步兵和輜重?！?p> “那我們就盡量避免力戰(zhàn)，盡量退敵?！?p> “好，那我們明日出戰(zhàn)，能退敵則退敵，不能則走?！?p> “一切依兄長所定?！?p> 曹操告別了皇莆嵩，回到自己的營中，夏侯兄弟和許褚都在等他。
“皇莆將軍那邊怎么說？”
“能退敵則退敵，不能退敵則走。要等步兵趕來，我們在圖謀殲敵之策。”
“能不能像上次，趁夜一把火燒了他們？”許褚問道
“沒有上次那么簡單了，上次是因為波才愚蠢，又不顧自己部隊死活，我們才有機可乘。張角比波才聰明多了。晚上肯定有夜防。”
“那我率一隊騎兵去燒了他們輜重呢？”夏侯惇也問道。
“也不行，第一，他們都是農(nóng)民兵，并沒有統(tǒng)一的輜重所在。就算有，也很可能在中軍營中。不能冒險去燒。第二，如果真的燒了他們的輜重。那他們必定破釜沉舟的進攻潁川，甚至京城。這才是我們需要避免的?！?p> 大家沉默了一會，曹操突然笑了出來。
“怎么都突然不說話了？我們能打則打，不能則走。都是騎兵，他們能奈我們?nèi)绾危棵魈煲粦?zhàn)，我上前罵陣，仲康（許褚）、元讓（夏侯惇）伴我左右。妙才（夏侯淵）提前備好浸過童子尿弓箭、強弓躲在我們?nèi)撕竺?。如果張角敢上前應我叫陣做法，妙才就一箭射了丫的！”曹操突然冒出來后世的北京話，畢竟罵起來覺得才順口。
“丫的？”
“就是豎子匹夫的意思，我二夫人卞氏的瑯琊方言。阿！對了，仲康，你再去準備點人肥馬糞，混在一起，兌上童子尿，明天也帶著，有機會近身，就潑到張角身上?！?p> “知道了?！?p> “今天就都早點睡吧，明天早起退敵?！?p> 送走了他們?nèi)耍懿偬上聛頉Q定早點休息。可是，曹操一空了下來，就想起自己在京城的父母妻子。想到明天的戰(zhàn)斗，雖說嘴上說著能退敵就退敵，不能退敵也能全身而退?？墒敲\之數(shù)，哪有那么簡單。命運從來不是0和1的兩種選擇，而是一種復雜的變數(shù)。如果自己不能退敵，再死在陣前，那后世的歷史會變成什么樣，更是不得而知。想到這里，曹操決定寫一封家書，明天遣個人帶回京城。
第二天一早天剛剛亮，曹操、許褚、夏侯惇、夏侯淵披掛上陣。突然有人來報，有人來降。名叫棗祇，說自己是潁川人。
“棗祇？沒聽過啊……反正今天對陣的計謀也定完了，也不怕這個時候是張角的細作了?！辈懿傩南胱约哼@個時候還沒有什么名氣啊，不會有來慕名來降的吧，更不怕有詐。
“帶來見我”
不大會兒的功夫，就有人把棗祇帶了上來。是個個子不高的年輕人，黑長衫，看著也倒干凈。還沒等曹操說話，棗祇自己開口了。
“在下棗祇見過明公?！?p> “哦？你聽說過我？”
“只知道明公是三公之后，退亂賊于長社，今賊又來犯我潁川。我家世代居于此，我本欲一人一騎前往敵陣，憑我口舌勸退敵人，如不能退敵，哪怕能拖延二日也是好的?？墒锹飞峡吹劫F軍斥候，問明白了是曹大人和皇莆嵩將軍所部，于是便來投了?！?p> “哦？沒有想到我還有些名聲了。不過今日大戰(zhàn)在前，無法細聊。且等我退了敵寇再來和先生細聊?！?p> “曹公且慢，請問曹公知不知道那賊首會妖法？”
“知道的，我也想了破敵之法?！?p> “破了賊首的賊法之后呢？曹公如何計劃的？”
“如果亂賊自己退回翼州最好，如果不得的話，兵力所限，只能周旋，無法力敵，只求亂賊不進潁川?！?p> 話說到這，棗祇深深的一躬。
“有曹公，潁川無憂了……”
“打住，打住，我只說了周旋，不能力敵。你別給我戴高帽了。如果曹某退敵，先生就在這等我。如果需要曹某與敵周旋，先生就先自己請回，我們來日再見。”
說罷曹操就帶著自己幾人披掛上馬。走向陣前。
擺好了陣勢，見了皇莆嵩，互相點頭示意一下，曹操就驅(qū)馬向前。黃巾賊真是旗連旗，營連營，一眼望去，真是無沿無邊，近處也有些騎兵甲士?？粗囌滩恍?，可是遠處的步兵，武器就五花八門了。離敵陣百步，曹操拉住了韁繩，揚起馬鞭，指點了賊陣。
“亂賊張角何在？出來應話！”曹操張嘴就罵。在漢朝，直接喊人名諱，那就是罵人了。而且是賊拉沒素質(zhì)的罵人。
“來將何人？敢直呼我‘大賢良師’的名諱！”敵陣中也出來一個7尺余的大漢，騎著黃馬，拿一口三叉尖刀，指點曹操，替張角搭話。
“大賢？良師??？賊人怕不是來逗我？見了山中老人，給了幾本《太平經(jīng)書》，學些法術(shù)就敢說自己是良師？敢叫賊首張角來與我斗法一二否？”
曹操先先回頭看了看許褚，夏侯惇和躲在他們3個人后面的夏侯淵。心里就有了底，喊起話來氣勢也足了。
“豎子小兒，謗我良師。看完取了爾等首級，拿去與我良師應話！”說著喊著話就操起尖刀沖曹操沖陣過來。
曹操回頭看了看身后的許褚。歪了歪腦袋，許褚早就握著手中大刀躍躍欲試?？吹讲懿僮屗详?，二話不說雙腿操馬，掄起大刀迎敵向前。百步之遙，雙馬交錯本就是電光石火之間。只見許褚高高舉起大刀，賊酋也是挺直了尖刀扎向許褚。待那尖刀挺近，許褚一刀從上之下劈向賊酋，再一側(cè)身，閃過了賊酋那刺，再看賊酋，就剩2條腿和半個臂膀還在馬上，剩下半個身子被許褚一刀砍出去丈余。許褚哈哈大笑兩聲，甩掉了刀上的血，就要回陣。
“馬！馬！馬！”曹操看許褚要自己回陣，讓黃巾賊收那賊酋的尸首。就喊著把馬牽回來。
說實話，太丟人了，這太丟人了。斬下敵將，讓敵人收那敵將盔甲武器坐騎，本身這就是陣前的規(guī)矩?？墒遣懿倌墓苣膫€！黃巾賊本來就缺馬，盔甲被許褚劈爛了，要不了了，武器自己又不缺。唯一能用的就是那戰(zhàn)馬，不能讓他們帶回敵陣。
許褚還沒樂完，聽曹操這么喊就愣在了原地。
“這可咋辦？領(lǐng)導咋這么丟人啊……我不想和領(lǐng)導一起丟人啊。可是那是領(lǐng)導啊。”許褚心中天人相爭2下，最后想到，無論如何，領(lǐng)導畢竟是領(lǐng)導，以后還要和領(lǐng)導混。在敵陣這殺了人就有了面子，丟人畢竟是丟領(lǐng)導的。想到這里許褚刀指敵陣大喊到。
“我家主公說只要賊人的馬，尸身你們自己收去！是我們家主公要的！曹孟德！他要的！”許褚大喊幾聲之后，一刀把還在馬鞍上的半個尸身推到地上。牽住馬韁，就把戰(zhàn)馬拉了回來。
“孟德，這事，有點丟人……”夏侯惇也在后面悄悄的說。
“丟人嗎？他們上來就被我們砍了，不是更丟人？”
“丟人，很丟人?！毕暮顪Y也在后面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