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又像是祈求:“告訴我,你是鐘離笙。”
語氣簡短,卻似乎帶有肯定。
只一句話,仿佛用盡了他的所有力氣。
看著錢仲才期待的眼神,似乎還帶著篤定,鐘離笙就知道瞞不下去了,她頷首:“是我,別來無恙,錢仲才?!辈恢氲搅耸裁?,她心神微分:“不過,你是怎么認(rèn)出我來的。”
“去花影閣那日,我……送去了禮物,你……可喜歡?”錢仲才并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牛唇不對馬嘴地說著。
禮物,什么禮物?花若影的話還歷歷在目,那時她說希望替他這個癡情人挽回幾分真心……
該怎么回答,鐘離笙不知道,不過,她也明白她剛剛問題的答案早已呼之欲出。
他既然知道自己去花影閣,自然再調(diào)查改頭換面的自己并非什么事了,只是柳公明掩蓋得太好,所以他也是后來才知道。
“我現(xiàn)在是陛下妃子?!辩婋x笙猶猶豫豫說出了這句話。
錢仲才聞言嘆了口氣,他眼中繁星點點,悲傷若隱若現(xiàn),“笙笙啊,你可曾明白,他并非你的良人,此次流產(chǎn),德妃……不是她?!?p> 他的話語讓鐘離笙一驚,“不是她,還能是誰?那碗湯藥里,可是有麝香的?!?p> “我暗中派人察了你早晨殘留的米粥,里面有墮胎藥,可見這個才是危害你的罪魁禍?zhǔn)祝洛哪峭肱率恰瓰橐硕坎挪坏靡讯鵀橹??!卞X仲才低頭,眼神帶有不忍,“不然,你覺得,德妃那一碗微量麝香的藥湯會要了你的孩兒性命嗎?”
“可下毒的人……難道是……”難道是甘露。
她不明白,甘露是她救下的,怎么可能會去害自己。
鐘離笙正想出去,卻再次被錢仲才抓住袖子,他語氣幽幽:“你難道不想知道,為什么陛下這么草率地就判了德妃,而偏袒幕后之人嗎?”
“嗯?”鐘離笙只感覺心拔涼拔涼的,不知怎的,夾著絲絲的痛,她不禁往最壞的地方去想。
錢仲才看著她,換面后的她可真是絕色美人,只是處在深宮之中的美人,注定與幸福無緣。
錢仲才慢慢松開抓住她袖子的手,抬頭看她:“你該去皇后那里看看了?!?p> 鐘離笙跑了出去,她沒有看到錢仲才后來的表情,如果她愿意回頭看看的話,她會看見,一個戰(zhàn)場上沉著冷靜的副將,一個朝堂上舌戰(zhàn)群儒的丞相,一個生活中獨當(dāng)一面的公子,眼角含淚,為她。
鐘離笙施展輕功,輕輕松松就上了皇后寢殿的房頂。她揭開房瓦,就看見甘露和皇后在密議。
甘露還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娘娘,奴婢已經(jīng)完成任務(wù)?!?p> 鐘子貞笑:“甚好,本宮該賞你?!?p> 甘露回答:“不必,娘娘將銀錢給我的家人便好?!?p> 鐘子貞心情很好,自然答允:“可以,這次你確實當(dāng)是首功,本宮一定大大賞你,如果沒有你,本宮可不一定能治得了德妃和賢妃兩個賤人!”
“奴婢聽聞娘娘與德妃交好,這次奴……”
“不怪你,我反倒謝謝你呢,德妃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這次事件拉下去卻也是活該,畢竟她之前嫁禍安嬪沒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