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面......是這個方向,我應(yīng)該沒有走錯。吼吼,終于找到入口了?!?p> 三分鐘后,石欄停止了延伸,一個用石頭堆砌而成的拱門,出現(xiàn)在方安祖的右邊。環(huán)顧空無一人的四周,他當即右拐,溜入花園。
“這就是東花園???看上去也沒什么區(qū)別,和西花園根本是一模一樣?!?p> 走在這片綠油油的植物中間,仔細地打量著左右兩側(cè),他發(fā)現(xiàn)不少被人故意剪斷的枝杈。對比綠叢中那僅有的幾抹顏色,男人判斷被剪去的部分正是花朵。
“去花留葉?這是操作真是絕了!你要是喜歡綠色植物,那就別種花啊!也不知道剪花之人腦子在想些什么,反正我是看不懂?!?p> 發(fā)表完自己的感慨,男人繼續(xù)向花園的深處走去。又走了一陣,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里竟空無一人。
“額,西花園五步一個侍從,這東花園......走了半天連個人影都沒見到。這差距也太大了吧?不是,約我見面的人怎么還不出現(xiàn),不會是在耍我吧?不行,一分鐘之內(nèi)再見不到人,我就回去了?!?p> 打定主意后,男人默默地在心里進行倒數(shù)。當數(shù)到21時,他聽到左側(cè)傳來剪刀的咔嚓聲。循著聲音走去,一個穿著灰袍、手拿大剪子的老頭,出現(xiàn)在方安祖的眼前。
“不會是他吧?上去問問。”
因為老頭背對自己,還帶著一個臟兮兮的遮陽帽,男人一時無法確定對方的身份。為避免認錯人,鬧出不必要的麻煩,他小心翼翼地詢問道:“咳咳,這位老先生,您是否在這里等人?”
“......”
“老先生?老先生!麻煩您能回個話嗎?”
“......”
“靠,這老頭是聾子還是啞巴,出個聲能死嗎?除了這個死老頭,這花園里沒別人了吧?難不成我被那侍女耍了?”
想著想著,男人的小暴脾氣上來了。他正欲轉(zhuǎn)頭離去,卻猛然注意到老頭露在袍子外、那雙似曾相識的鞋。翻閱自己的記憶,一個正確答案呼之欲出。
“陛下,請恕我眼拙,沒能在第一時間認出您?!?p> “哎,這不是你錯。”
見對方成功認出自己,灰袍老者放下手中的大剪刀,不急不緩地轉(zhuǎn)過身,苦澀地看著面前的黑發(fā)男人。
“參見陛——”
“不必了,這里只有我們兩個,禮數(shù)什么的就算了?!?p> 示意對方不用行大禮后,老者一臉心酸的說道:“在自己的王宮,見自己冊封的男爵,竟然還要扮成這個樣子,躲到這種地方。哎!”
“陛下......”
對上國王的雙眼,方安祖想要講些安慰的話。無論他如何苦思冥想,也不知能有什么語言,能安撫一個名義上坐擁一國的傀儡之君。
“國王真是太慘了!太值得人同情了!我......等會兒,我來這兒的目的不是談條件嗎?怎么先同情起他來了?這劇本走向有些不對啊?!?p> 琢磨過來這一點,男人眼中的憐憫頓時少了六分。留意到對方眼神中的細節(jié),國王主動將話題轉(zhuǎn)移到他最關(guān)心的事情上。
“萊因哈特已將你的心愿告知于我。老實說,你的這個要求......并不難實現(xiàn)?!?p> “真的?”
國王此話一出,男人霎時眼前一亮,臉上寫滿了興奮。
“的確如此。只不過——”
“嗯?”
“實現(xiàn)的前提,是鏟除莫利亞侯爵的勢力。”
“?。??”
本以為自己加入擁王派,仁慈的陛下就能圓了他的愿望,誰知對方竟提出這么一個要命的要求。聽聞此言,男人的臉色立刻變的難看起來。
“陛下,您的這份要求......是不是有些強人所難?如果我猜得沒錯,所謂的鏟除并非是暗殺莫利亞侯爵,對吧?”
“不錯。若將他和他的家人殺死,就能解決問題,我早讓萊因哈特出手了。一旦這么做了,貴族們?nèi)巳俗晕#厝粫x擇起兵。到時王國必亂,周邊的國家要是趁虛而入,后果不堪設(shè)想?!?p> “那......那我們該怎么辦?陛下可有什么好對策嗎?”
“你不用著急,辦法并不是沒有?!?p> 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國王微微一笑,同方安祖道出自己的計策。
“莫利亞侯爵身為貴族派的核心人物,無法簡單的將他與眾貴族進行分離。當然,這只局限于世俗權(quán)力。假如......這是神明的意思呢?事情就會變得不一樣了。”
“不一樣?鄙人愚鈍,懇請陛下賜教?!?p> “莫利亞侯爵的惡行,整個王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從信徒口中知曉此事后,神明降下神諭,要求世人將其誅殺,我便可以順理成章的將莫利亞一家鏟除,還不會讓其他貴族心生疑慮?!?p> “有這么簡單嗎?絕對會有貴族懷疑,這是您和神廟方面串通好的主意?!?p> 面對眼前男人的質(zhì)疑,國王信心滿滿地搖了搖頭,告訴他多慮了。
“聽萊因哈特說,你一直住在神廟。那我問你,你覺得神廟內(nèi)的那幾位大祭司,對神明是否虔誠?”
“嗯?!?p> “三人的虔誠,在王都可謂家喻戶曉。想要將其收買,怕是比登天都難。故而他們絕不可能參與并偽造神諭?!?p> “原來如此。不對!按您的意思......要我去做通那三位大祭司的思想工作?我的口才......非常一般,恐怕不一定——”
“錯。你的目標只有一個,那便是圣女?!?p> “她!?”
透過國王認真的眼神,方安祖明白對方?jīng)]有和自己開玩笑?;叵肫鹉莻€被頭發(fā)遮住四分之一張臉的三無少女,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和三位大祭司不同,她還年輕,更容易接受別人的勸誘。此外,她是神諭的第一經(jīng)手人,只要她同意造假,一切就都好辦了?!?p> “可是......這是不是有些......困難?實不相瞞,我至今和她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過。”
“萬事開頭難,我相信你能克服這些?!?p> “這......”
身為一國之主,國王自然知道這時該說什么話。他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只要你能說服圣女偽造神諭,除了你之前說的那個心愿,我還可以在權(quán)力范圍內(nèi),實現(xiàn)你任何一個愿望。”
“真的?”
“君無戲言?!?p> 假裝猶豫了一秒后,男人單膝跪地,向國王獻上了自己的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