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有毒？

　　王甫決定跟在蝙蝠群的后面飛行，這樣有蝠在前面破風(fēng)，自己飛得也輕松一點。

　　雖然剛剛吸了幾口“西瓜汁”，但初次使用蝙蝠身體的王甫，完全拿不準(zhǔn)這點能量能撐到什么時候。

　　一路跟隨著大部隊的王甫，此時飛行在離地400米的高空上

　　他俯瞰著腳下的大地，感受到了林間蓬勃的生命力，也敏銳的察覺到在翠綠中隱藏起來的殺意。

　　雖然世界未能在他的眼前，展開它長長的畫卷。

　　但王甫心里有一股念頭，一股小小的火苗在熊熊燃燒著。

　　未來世界必將把它最羞澀的那面都展示給我看。

　　雙目失明，絲毫不影響王甫想象力，他能感受到一道皎白的月光，正灑在他小小的背上。

　　“寧靜的夜啊?！蓖醺Ω袊@道。

　　一陣冰冷，毫無感情的機械聲音從心里傳來，打破了這份旅程的寧靜。

　　【系統(tǒng)完全感染成功】

　　“你還沒死？”王甫覺得此時再見這位臭脾氣的舊友，頗煞風(fēng)景。

　　【諸天系統(tǒng)已經(jīng)被徹底抹殺】

　　對方好像猜透了王甫的心思，知道他想問的其實是誰。

　　“它又掛了？！你又是誰？”王甫有點昏頭，難道之前諸天系統(tǒng)，還能在自己的身體里裝死嗎？

　　【主人，從你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吾就與你同生共滅，你該知道我的】

　　它沒直接回答王甫的問題，繞了一個大彎。

　　稱呼變了，宿主變主人，這是一個好的改變。

　　語調(diào)也改了，從情緒飽滿改成了莫得感情，這算不上一個好事。

　　“我跟你同生死？你不是剛剛，才上我身的替補系統(tǒng)么？”王甫猜測會不會是系統(tǒng)發(fā)高燒，把腦子燒壞了。

　　王甫認(rèn)為對方是諸天系統(tǒng)的“板凳球員”，就像打籃球時一樣，主力下場，替補上班。

　　【吾輩兩個族群一直都守望相助，從8000萬年前】系統(tǒng)選擇繼續(xù)釋放信號，提醒它的傻主人，希望王甫想起來。

　　“8000萬年？這么久遠(yuǎn)？你會不會有點太扯了？！”王甫臉色變得古怪，感覺自己像是在看瓊瑤劇?？菔癄€的把戲。

　　【吾是太初病毒】

　　結(jié)束啞謎，太初病毒不得已只得攤牌，它的主人看來什么都記不得。

　　“太初病毒？沒有聽說過的名字?！蓖醺ν崃艘幌买鹉X，自己好歹還是一個生物學(xué)刊文上，寫過論文的學(xué)生，對方是不是在放空話唬自己？

　　【也可以叫其他名字，可要從你腦中搜尋到合適的名詞，并不容易】

　　它好像是在拐彎抹角的，說王甫腦容量小。

　　王甫心態(tài)很好，還面帶得體的微笑，因為他根本聽不出這層意思。

　　【最后吾考慮到你東方文化背景，太初！用它來形容這世界上最古老的病毒，是再好不過】

　　“最古老的病毒？”王甫聽到這已經(jīng)驚訝不已得合不攏嘴，但這次它渴求的不再是食物，而是古老的智慧！

　　這時，王甫完全沒留意到一件事，那就是太初病毒，是如何竊取掉他的知識。

　　【在生命誕生之初，世界上第一個單細(xì)胞生物，開始蠕動時，吾輩族群就已誕生，而后來跟你們蝙蝠達(dá)成共生關(guān)系的時候，我們又在世界上經(jīng)過45億年的漂泊，此世間有比吾輩更古老的病毒？】

　　太初病毒反問道王甫。

　　雖然聽不到對方的語調(diào)，但從措辭王甫感覺對方好像是有點生氣，自己難道是說錯話了？

　　“一個病毒為什么能跟我說話？或者說你是怎么擁有智力的？”

　　雖然對于系統(tǒng)說話這件事，早已經(jīng)麻木，可王甫還是頭一回聽到病毒能說話的，而生物要具備說話的能力是非常復(fù)雜的。

　　病毒也是生物，一種非細(xì)胞的生命形態(tài)，它們太過于簡單、微小，只含一種核酸，完全不可能說話的病毒，是怎么能做到這點的？

　　“難道我正在見證一種生物的新型突破？”

　　這個發(fā)現(xiàn)如果寫成研究報告，一經(jīng)發(fā)表，諾貝耳生物學(xué)獎，豈不是唾手可得？！

　　正是基于心中的這個預(yù)期，致使王甫在腦中，僅僅只是出現(xiàn)這種猜想就表現(xiàn)得十分興奮。

　　王甫想要成名，但如果“名”后面跟的是“利”，組成的名利，并不是他所真正追求的。

　　生物學(xué)在王甫的生命中占據(jù)了大半的位置，能推動生物學(xué)的一點點進步，已經(jīng)讓他感覺十分幸福。

　　生物學(xué)就是王甫的呼吸。

　　而如果自己的研究，自己努力的結(jié)果，能得到世人認(rèn)可，進而獲得代表最高榮譽的，諾貝耳生物獎，真是三生有幸。

　　王甫很想成名，但“名”后面跟的字是“氣”，組成的名氣，讓王甫有資格，把他的名字，泡在人類歷史的長河里。

　　永世不會腐爛。

　　“諾貝耳也沒說不準(zhǔn)一只蝙蝠，上臺領(lǐng)獎啊？”王甫認(rèn)真的聆聽，心里太初病毒的回答。

　　【不清楚緣由，或許是感染諸天系統(tǒng)的原因，或許是我們之間的共生關(guān)系，又或許是歪打正著的巧合，突然吾輩就擁有的智能，并且通過特殊手段跟你交流】

　　太初病毒，并不能了解它主人內(nèi)心的那股炙熱，還是冷冰冰的回道。

　　“啊？你可別是因為玄學(xué)??！”王甫在心里拜托著，得是科學(xué)才有戲。

　　發(fā)現(xiàn)不了結(jié)果，就從過程剖析，王甫提問：“說一說，你在擁有智能的前后，都經(jīng)歷了什么？”

　　【吾輩發(fā)現(xiàn)你腦中出現(xiàn)不明入侵者，集合眾毒把它轟殺之后，很快就意識到，附著在它的殘骸上，就能跟你完成交流，而吾正是被族群和眾病毒推選出來的，溝通病毒】

　　“啊？！眾病毒？”王甫知道對方說的不明入侵者，應(yīng)該是指諸天系統(tǒng)。

　　可沒想到后面還冒出一個“眾病毒”的組織，都已經(jīng)忘了繼續(xù)深究病毒開口說話的問題。

　　天可憐見，王甫現(xiàn)在的腦容量，實在有限，沒法同時處理兩個以上有一點難度的問題。

　　王甫這身體里怎么一大堆古怪的問題？

　　【是的，你的體內(nèi)集合了2000種病毒】

　　“啊??！”王甫驚嘆道。

　　蝙蝠是很多古老病毒的天然宿主，平均一只蝙蝠會攜帶2.71種病毒。

　　而且蝙蝠種群龐大，占據(jù)了哺乳動物種類里的20%，可自己明明記得，就算綜合全世界所有蝙蝠群統(tǒng)計下來，攜帶的病毒也只有1400多種。

　　但現(xiàn)在，自己這一只30克重，連一兩都不到的身體里居然住了2000種病毒，還稀里糊涂多了600種出來？！

　　全齊活了，看來之前這只小蝙蝠就是被毒死后，我才重生在它身上的?。?p>　　王甫忽然想到暴斃而死的諸天系統(tǒng)，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別人。

　　因為好像正是自己內(nèi)心獨白，宣告自己是無毒的之后，系統(tǒng)才屁顛屁顛的找上了門來。

　　“呃~”越來越愧疚的王甫，無奈的斜吐舌頭：“原來我是有毒的，還是劇毒那種?！?p>　　言歸正傳，王甫問道：“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沒有，吾只是確認(rèn)一下，腦中的知識是否有用，順便練習(xí)一下口語】

　　“啊？這......”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王甫，聽到腦中傳來一陣電話的忙音，然后就沒了音訊。

　　這顯然是一種提示對方已經(jīng)切斷聯(lián)系的功能。

　　“我這只蝙蝠，居然還有幫別人練口語的作用？！”王甫現(xiàn)在飛得很郁悶，他覺得自己又做了一回工具人。

　　“為什么要說又？”

　　還沒等他想清這個問題，長老蝙蝠就帶著眾蝠飛到了一片開闊的大平原之上。

　　這就是它們此行的目的地了。

　　長老蝙蝠在空中一個倒扇翅膀的動作，就漂亮的讓自己在空中懸停下來。

　　而王甫笨拙的在空中滑翔了好一段距離，靠著空氣阻力才堪堪停下來。

　　眾蝠要開始在這片平原上尋覓食物，長老蝙蝠一聲令下，蝙蝠群就四散開來進行地毯式的偵查。

　　而此時的王甫決定偷個懶，離開蝠群后，悄悄的迫降在一處平緩的地面上，休息了起來。

　　不是因為他不要臉，而是他感覺自己身體的能量真的所剩無幾了。

　　長達(dá)一個小時的持續(xù)飛行，對于王甫來說并不算輕松。

　　而作為世界上唯一能夠飛的哺乳動物，能跟鳥類爭霸天空的蝙蝠，由于自身特殊的身體結(jié)構(gòu)，加上翼膜式的翅膀，為了保證自己能夠飛行，它們的能量消耗確實十分驚人。

　　“啊~那幾口“西瓜汁”不頂用啊，我感覺身體都透支了。”王甫粗口喘著氣，拿著小翅膀扇著，給身子降一下溫。

　　平躺在地上的王甫，保留著人類的特點，月光下，這只吸血蝙蝠，不倫不類的把翼手，當(dāng)蒲扇，對著自己的身體來回不停的扇。

　　有點傻。

　　但真管用。

　　王甫很是享受。

　　“涼快~”王甫乏了，迷迷糊糊間，它快要睡著。

　　“唧唧”的一聲劃破寧靜，像是在呼喊：“幸運！”

　　........